千娇百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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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怀送抱容易,逃跑可就难了。
韩拓不想放人,直接把顾婵扑倒在床上,含住她小嘴亲吻起来。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韩拓与顾婵额头相抵,轻声呢喃:“大婚之后,我们便回幽州去,好不好?”
顾婵被他亲得脑子里一片纷乱,下意识便问:“皇上身体已大好了?”
“我留萧鹤年在宫中为父皇调理身体。”韩拓道,“我们回幽州去,我带你去看草原和擒孤山,北地风光清朗壮阔,与江南的精致锦绣全然不同,你定会喜欢。”
室内只有外间一盏孤灯,本就昏暗,顾婵被韩拓压在身。下,遮挡住全部光线,此时看不清他表情,却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王爷不想留在京师吗?”
韩拓并不回答,抱着她换了姿势,他仰躺下,让她半伏在他身上。
顾婵没有追问。
不否认,便是承认了。
顾婵不明白,如果韩拓有意皇位,留在京师,留在皇帝身边,不是比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有更多机会么?
上一世韩拓宁肯造反,背千古骂名也要登上那个位置。
只是上辈子根本没有机会给他长居京城,为什么这辈子元和帝要留他,他反而不愿意呢?
难道,现在他确实无意于皇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顾婵惊得抬头去看韩拓,他正闭着眼睛,神色平静。
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能感觉得出他今日心情欠佳。
平日韩拓过来时,不管是耍赖也好,强迫也好,都要占尽便宜才肯罢休。今日却只是亲了一下,现在一手拥着她,一手抓着她手指把玩,君子得简直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顾婵重新把头埋在他怀里。
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上辈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以至于他后来改变心意呢?
韩拓现在确实对皇位没有兴趣。
不是不想登上权力巅峰的位置,而是他有更想做的事情。
不论是从史书中读到的,年少时便感受过的,还是今次回京后短短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都令韩拓明白,如果想登上皇位绝对少不了各种明争暗斗。
他不是怕,也不是没有信心,他只是不喜。
韩拓更喜欢金戈铁马的生活。
战场上也讲究谋略,也算计人心,可那是对着异族对着敌人,赢是畅快,输也有豪情。
在京师里,为了那个位置而做的,只能让人感到压抑。
可是,那日与父皇详谈后,韩拓敏感地察觉到,未来不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了。
*
半月时光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二月初五大婚之日。
天还没亮,顾婵就被碧落和碧苓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被送去净室。
洗澡水上飘着花瓣,浸身入内还能闻到松竹与柚子的芳香,洗去身上“邪气”之后,她又被拎出澡桶,套上红绫衣裤,再被推回寝间。
全福人已等在妆台前,手中端一盘饺子,见顾婵过来,口中说道:“吃过饺子,多子多福。”
顾婵坐在妆台凳上,碧落持银筷夹了饺子喂她,一共吃了三个便算完成。
接着便是开脸。
顾婵本来依旧昏沉瞌睡,待细绒线在脸上滚过一遍后,立刻疼得清醒起来。
之后是上头。
全福人拿过篦子,沾了麻油,一边为顾婵通发,一边念叨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挽好发髻后又在她鬓边簪一朵红绒花。
这会儿就轮到一众服侍顾婵的丫鬟们出场了,换衣、化妆、梳发,每一样都比平日隆重繁琐。
亲王妃礼服有定制,素纱中单,红罗大衫,织金云凤纹霞帔,腰带缀玉饰十、金饰三,鞋用青罗,饰以金丝凤纹,鞋头镶三颗拇指大小的南珠。翟冠有饰珠牡丹花六朵,翠玉为叶,冠顶插金凤一对,口衔珠串,直垂至肩下。
待打扮好后,天早已大亮,顾婵顶着十来斤重的翟冠走出来,到永和堂拜别众位长辈,少不得和宁氏与蒋老太太哭做一团,齐氏等人也在旁边跟着抹泪。
脸上的妆哭花了,自然得重画,补妆时全福人在她手里塞进金银宝瓶,一顶盖头盖下来,除了脚边半尺范围内的地面再看不到其他。
然后由顾松背着上了花轿,摇摇晃晃地离开永昭侯府。
顾家二姑娘从今日起便成为了靖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说今天成亲就今天成亲,第一次嫁女儿好开心~
ps,王爷上辈子没有那么粗暴啦,是顾璨璨在回忆里脑补将痛苦放大了~~~~
☆、第五十章 49。48。47。46。1
京师建筑布局以皇城为中心,越近中心地皮越贵,所居者越是富贵。
永昭侯府和靖王府都在最近皇城的圈子里,两府相隔不过一条街,若直来直去,只怕后面送嫁的队伍还没出侯府,前头的都已经进了王府。
因此,为彰显隆重,与民同喜,选择了相反的路线。
韩拓骑白蹄乌走在最前,身穿青色冕服,龙盘两肩,头戴玄色冠冕,綖扳前后各垂九旒五彩玉珠。
靖王声望早已不同往昔,大街小巷挤满了身穿靖王同款金翅斗篷的百姓。
上一次,他们见识了靖王战胜而归、身着战袍的飒爽英姿,今日领略的则是他通身的皇家气派,真真是龙章凤姿、风华无双。
大姑娘小媳妇们因靖王娶妻而碎落的芳心,此时自动修补粘合,再次圆满完整地冲着他飞扑而去。
花轿在队伍中间,后面跟着的嫁妆逶迤而至。
顾婵的嫁妆共一百八十六抬,浩浩荡荡铺延了两条街那么长,见得到头却望不见尾。
第一抬是宁皇后赐下的足有半人高的红珊瑚宝树一对,第二抬是永昭侯夫人准备的一人高的鎏金银嵌五彩宝石吉祥瓶一对,第三抬则是紫檀嵌螺钿三镶翡翠八宝大如意……
总之皆是奇珍异宝,看得老百姓们嗔目结舌,大开眼界。
这都只是能摆在明面上观赏的,至于田地、庄子、店铺地契,银票满箱,林林总总,才是真正压箱底的财物。
花轿外,围观者群情激昂,花轿内,顾婵感到有些不大舒适。
不知是否起得太早又没吃饭的关系,她觉得头晕想吐,又感到少腹微微胀痛。
顾婵右手抱着宝瓶,左手里拿着的是上轿前冯鸾赛给她的剔红点心匣子。
“今日且有得你饿,一会儿路上没人见时吃些垫垫。”
想起嫂嫂的嘱咐,顾婵把宝瓶放在脚边,揭开匣盖,里面装着牛乳红豆九重糕与桂花糖饼。
她确实饿得狠了,反正左右没人,便捻起。点心送到嘴边小口吞咽。
红绫锦绣的盖头下面缀着金丝流苏,随花轿摇摇晃晃,难免沾到点心上的糖粉油脂,顾婵索性掀起来堆在翟冠的牡丹花上,正好稳当当卡在花瓣叶片层叠之处不会滑落。
顾婵吃得正开心,花轿突然停下落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轿帘下围猛地一抖,跟着露出一只赤色厚底靴……
新郎官不过是按照习俗踢轿门,谁知轿帘打起看到的是新娘子自行揭了盖头,嘴里还叼着半截红白相间的濡软糕点。
韩拓强自忍笑,挪了挪身子,将轿门完全遮住,让外面的人看不到内里情形。
与韩拓对视片刻,顾婵才恍然醒起要应当做些什么,谁知这会儿盖头竟然卡得死了,怎样也拽不下来,不由又羞又急。
“别慌。”韩拓伸出手来帮顾婵放下盖头,将宝瓶递在她左手,再拿过食盒丢在地上,还不忘踢一脚让它滑进座位下面,这才把大红绸带赛进顾婵右手,牵她走出花轿。
看不见前路,顾婵只能完全信任韩拓,由他牵引指路,跟随前行。
热闹的喧哗声中,她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往后的人生便如此刻这般,不需理会外间如何,只需跟随韩拓步伐,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新人在满堂宾朋前交拜后,便被送入洞房。
新房设在王府主院里,屋内红烛高照,床单、被褥、引枕等有布的,皆换成了应景的大红色,桌椅、花瓶等器物摆件也都被束上红绸。
顾婵坐在喜床上,微低着头,眼看一柄金红秤杆伸到盖头下面,向上一挑,盖头便被掀去。
她眯了眯眼才适应室内光线。
慢慢抬起头来,韩拓正在身前,面带笑容,与她目光相对时,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明明是一个人,却与上辈子大婚时冷漠又充满戾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顾婵唇角弯起,发自内心地回应韩拓的笑容。
屋子里的妇人们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新郎新娘这是看对眼儿了。”
顾婵红了脸,复又低下头去。
全福人从剔红描金漆的托盘里拿起金杯分别放在两人手里,引导着韩拓坐到顾婵身边,与她双臂交缠,饮下交杯酒。
全礼过后,新娘子要换装,新郎官要去前面敬酒,女客们也从新房里挪至宴席处。
顾婵连忙唤过碧苓碧落伺候她卸妆,第一件事当然是摘卸翟冠,再拖一阵只怕脖子都要被压断,头也要压扁。
韩拓母亲早逝,没有外家亲戚。宫里面,宁皇后自然不会来,太子妃看婆母眼色以太子病情反复需人陪伴为由也没来参加婚宴,楚王妃随楚王一同圈禁没有资格参加,晋王妃人早没了,其他的皇子年纪尚幼未曾娶亲。
没有夫家女眷需要应酬,顾婵轻松自在,随心所欲,卸了妆便去洗澡。
走进净室先入眼的是汉白玉方池,足有三尺阔。
碧苓碧落早在正式婚礼前已来过王府安床,此时自是驾轻就熟地拔下池壁上的铜塞,只见汩汩的热水源源不断流入池中。
“管事嬷嬷说是挖了管道直接从伙房引水过来,全天供应,随时想用随时便有,省去等人烧水提水的麻烦,池底下那个铜塞是排水用的,洗完澡拔了那里,水便自己流走。”碧落学舌道,“只是不知道幽州的王府里是不是也这样享受。”
碧苓也不落人后,推测道:“应当比这里更享受吧,毕竟王爷是常驻那边的。”
顾婵舒舒服服地泡过热水澡,连上头时沾过麻油的头发也洗净了。
回到内室里,碧落拿了掐丝铜熏炉给她熏干头发,碧苓从外间捧一碗面进来,“厨房送来的,说是王爷特地吩咐给姑娘做的。”
碧落提醒她,“不能再叫姑娘了,以后得叫王妃。”
碧苓改口道:“王妃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吃饱喝足后,顾婵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
厨房又送来一碗莲子百合粥并四样小菜,顾婵用过后,再没事可做,忐忑不安地等着前院宴席结束——那时韩拓便要回房安置,也就意味着两人要共度洞房花烛。
自从那日宁氏给顾婵看了避火图起,她晚晚都发噩梦,梦到的都是同样的内容,恐惧越积越深。前世与韩拓圆房时她已经十八岁了,如今这身子才刚刚满十五岁,只会更疼不是吗?
顾婵越想越怕,身上起了一层栗,少腹又胀痛起来,伴着还有隐隐腰背酸痛。
忽听外间门响,站起来一看,韩拓被李武成与林修一左一右架着搀进来。
韩拓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明显醉得厉害。
顾婵见状,忙吩咐碧落拿醒酒汤来。
大喜的日子,当然少不了豪饮,醒酒汤早就备下了,碧落端了托盘进寝间。
韩拓背朝天趴着,顾婵坐在床边戳一下他背脊,道:“王爷,喝醒酒……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拓拽得倒在床上,接着只见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没醉,装的,不然那些人不放我回来。”
碧落见状,低着头悄悄退到外间,向碧苓使个眼色,两人立刻出了屋子,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合,一系列动作下来半点声响也不曾发出。
红烛摇曳,映着韩拓似笑非笑的脸孔,顾婵看得有些发痴,直到他低头亲她,闻着酒气才清醒过来,推拒道:“王爷,你还没洗漱呢……”
说话时,撅着嘴,明晃晃的嫌弃。
韩拓今日心情大好,分毫不恼,起身进了净房。
顾婵踢掉软底绣鞋,抱膝坐等,只盼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
不过一盏茶功夫,韩拓便回到寝间,红纻纱滚青边的中衣敞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
顾婵红着脸往床内退了退。
韩拓坐到床畔,长臂一展便将人拖回来搂住,笑问道:“做什么躲?”
“没有。”顾婵嘴上不承认,双手却推着韩拓胸膛,企图从他怀里挣脱。
韩拓又不傻,哪有察觉不到的,他并不拘住她,只低下头来,噙住那红艳艳的小嘴。
这一吻极尽温柔之能,放在往常顾婵早头脑空白,软在韩拓怀里由他为所欲为。
可是她今日格外紧张,半点也不能投入。
韩拓感觉到顾婵的僵硬,体谅她新婚夜的不安,更加温柔以待,终于令她渐渐舒展开来。
一件件衣裳从低垂的帐幔边缘跌出,先是素纱中衣,然后是同色亵裤,最后是红缎金绣牡丹抹胸。
龙凤喜烛照耀出的光影下,隐约可见帐内交缠的身影。
“疼……”顾婵突然轻叫出声。
“别怕,我轻一点。”
韩拓轻声安慰,可是顾婵已经恢复到最初那紧张僵硬的状态,他只能从头再来,更温柔待她。
亲吻,抚。摸,然后再一点点向下延伸……
以韩拓以为怀中人已完全准备好,正要再进一步时,便听到顾婵哭着喊痛……
于是,又停下,再重来……
一次,两次,三次。
这种事女人没关系,对于男人来说却是最恶劣的折磨,饶是韩拓耐心再好,再温柔体贴,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顾婵本就害怕,韩拓脸一冷,看起来就偏向上辈子洞房时的样子,如此一来她只有更怕,不管韩拓如何调。弄,都只令她更加紧张。
最后,只好无奈地停下。
韩拓抱着顾婵坐起来,轻抚她后背,想令她放松些。
顾婵以为他生气了,怯怯地道:“我疼,真的疼……那里……还有腰腹都疼。”
说到后来不免委屈,话里便带了哭音。
韩拓也疼,头疼。
如果圆房翌日她跟他说腰腹疼,他还能反省一下自己是否太过粗鲁,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