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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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灯长睫轻垂,平和地说:“惭愧,六岁时偷过肉吃。”
“啊?”满桌人皆楞。
“真的吗?”青鸢也来了兴致。
“真的,”浮灯有些尴尬,环顾了一圈众人,低声说:“六岁时跟着师傅去云罗的王族超渡亡灵,我见他们吃肉喝酒,实在忍不住,溜进厨房里偷了一只烤羊腿,一个人吃光了它。”
“后来呢,你师傅罚你了?”许雪樱更好奇了。
“后来,我画了一只羊腿挂在chuang头上,天天看,天天想。”浮灯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啊?”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把那场景和这眼前的和尚联系起来……
想想,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躲在角落里,大快朵颐地咬羊腿,还把画的羊腿挂在chuang头,对着羊腿流口水,这情景想想都喜气。
“再后来呢?”青鸢也忍不住追问。
“再后来,”浮灯苦笑,摊开右手给众人看,“师傅打了这只手九九八十一棍,我就把画的羊腿收了起来,压在佛经之下,念了六六三十六天的大悲咒,超渡这只羊腿去了西
天。”
“真可怜。”佳烟眨眨眼睛,眼眶都红了,“相公,以后你们打下了江山,把不愿意当和尚的人都放回去吧,没有肉吃,太可怜了。”
青鸢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浮灯,原来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看上去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浮灯也曾为了一腿羊肉而动了凡心。
“对了,听冷青说到朱雪樽,这是什么东西?”冷阳端着酒碗,突然想到了这东西。
“朱雪樽?”浮灯一楞。
“你知道?”焱殇转头看他,眼神一沉。
浮灯拧眉,摇头说:“这不是好东西,若真有这东西,千万要毁掉。”
“是什么?”焱殇立刻追问,若高陵越说的是真的,云罗国就有这么一只朱雪樽。
“罗刹经里有记载,佛祖有一双酒樽,被夜魔盗去,在人间制造风波祸乱,佛祖收回酒樽后,把夜魔体内的六魄分离,分别封于酒樽中,不让夜魔再为祸人间。其中一只叫朱雪樽,另一只叫赤雪樽,双樽合一,就能得到天下至尊的力量,并且为害人间。”
“这是传说吧,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南月嗤笑着,挽起袖子,让人看他的胳膊和肌肉,“你们看,力量是这个。”
他又指脑袋,朗声说:“还要有脑袋,懂谋略,这才叫强大!佛经上记的东西,都是骗那些糯弱无能的人的,不敢反抗,只能求神拜佛。”
若是以前,青鸢一定跟着起哄了,但此刻她没有。她经历过了离奇的事,所以她相信再离奇的事都可能发生。所谓的朱雪樽带来的力量,也有可能是一种人类无法解释的强大磁场力量,就好比打通人的任督二脉,好比让人的潜能无限量的激发出来……
“还有,若有这双酒樽,就能把人送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浮灯又低声说。
青鸢的身子一僵,飞快地抬眼看向浮灯,急声问:“是任何地方?世间任何地方?”
“是。”浮灯点头。
“怎么了?”发现她的异样,焱殇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掌心冰凉有汗,让他心中一沉。
“没什么。”青鸢摇摇头,埋头啃鸡腿。
若真有这样的好东西,她弄到手里也不错!可以回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就算给妈妈送几件古董,一箱金子,也能让她生活无忧啊!以后把孩子抱着,让妈妈看看,那样也好啊。不过云罗只有朱雪樽,赤雪樽在哪里?
“朱雪樽……你喜欢?”焱殇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不是。”青鸢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众人,轻声说:“晚点和你说,这里人多。”
“好。”焱殇微微拧眉,好半天才收回视线,她心事重重的,听到朱雪樽的作用之后分明精神一振,难道和这朱雪樽有什么关系?
“雨太大了,也不知道会下多久,这种下法,金水河的水很快就能涨起来。”落恺往外看了一眼,低声说:“好在粮草倒算充足,再支撑两三月都没问题,我们在两三月里打下天烬,绝无问题。”
南月用筷子敲桌子,击出节奏,放声唱道:“将军铁甲夜不
脱,金戈铁马烽烟行……”
众人对望,都拿起了筷子,和声齐唱,“虏骑闻之应胆慑,金山西见烟尘飞……”
许雪樱和佳烟都会,青鸢偎在焱殇身边听着,看着这些壮志满怀的男儿们,忍不住幻想天下大统的那一天。
人有梦想,有追求,有斗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202。女人的幸福,都是男人宠出来的【202】
女人的幸福,都是男人宠出来的【202】
焱殇这两日都在军中犒赏三军,他亲自来走一趟,能鼓舞士气。不过青鸢奔波了这么多日子,他严令青鸢卧床,今日才许她出来走走。
泗水城外,金水河畔,驻扎着南月麾下的九万精兵。
站在河边往上下游看,成片的帐篷,看不到尽头,人行走其间,就像闯入了黑色的森林,蔚为壮观。
接连几日的大雨,河水浑浊滔滔,推着薄冰激流往前。这些冰都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金水河是由三道分支汇成,拿下金水河,就扼住了通往天烬的漕运的咽喉窠。
佳烟指着前面,兴奋得满面红光,“姐姐,你看我们家将军,威风吧?这金水河就是他一手打下来的呢。”
“好威风。”青鸢朝她竖大拇指。
她看得出来,佳烟比以前胆大了许多,也开朗了许多,这都是因为佳烟嫁了个好男人啊。女人的幸福,都是男人宠出来的。她真为佳烟高兴。
佳烟捧了捧脸,吐吐舌尖,“姐姐,曼海国破时,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们还能嫁到如意郎君,我以为我一定会死在天烬的后宫的。”
青鸢拧她的小胖脸,笑道:“是啊,人的命运真的没办法预测,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明天,明天当然更好了!”佳烟杏眸圆睁,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拳头。
青鸢看着她精神焕发的样子,忍不住想过去,她以前也和佳烟一样,时时刻刻充满了斗志,但卫长风不回来,她的斗志可能回不来了。
“姐姐,不知道倾华公主怎么样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佳烟搂住她的手臂,嘟了嘟嘴,“我们姐妹从曼海出来,到现在只有你和我了……”
“啊,对。”青鸢呼气,耸了耸肩。她有些日子没去想倾华了,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回曼海了吗?
“听说上官薇还没死,关在大牢里,你说,为什么还不杀了她?她太坏了,把你关着,还给你下毒,真是罪该万死。”佳烟贝齿轻咬,义愤填膺地说。
“姐姐,我们去前面吧,你看,我家将军正在准备小船,他要给我钓鱼。”佳烟冲河滩呶呶嘴,眼儿弯弯,脆声说:“我想吃鱼,大夫说,我们有孕的,吃鱼最好了,我家将军天天给我弄鱼吃呢。”
好甜蜜啊!青鸢都忍不住嫉妒这小丫头了,看上去,她一点烦心事也没有呢!还有,她家相公真好!
“我家将军快生辰了,我想给他做件礼物,但是我记得我娘以前说过,快生的孕妇不能拿针,不吉利。”她左右看看,凑到青鸢的耳边小声说:“我想给他送个特别的。”
“送什么?”青鸢饶有兴致地问。
“送檀木佛珠串,找浮灯主持颂经供奉开光,你帮我去给浮灯主持说说吧。”佳烟扭扭腰,不好意思地说:“我家相公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尤其是浮灯,说是因为浮灯主持长得太好了,太妖孽了,不安全。”
去……青鸢心里顿时飞过几只乌鸦,瞠目结舌地问:“那就让我去?”
“姐姐不一样,王不会说姐姐的,王不是说了,让浮灯主持过来陪姐姐散心吗?”佳烟拱起双手,可怜兮兮地央求她,“再说了,我家将军是为了王和姐姐打江山呀,姐姐帮我这个小忙吧,简直太容易了。”
“得,为我打江山。”青鸢恨恨地拧她的小胖脸,“我欠你们的,我去和浮灯说。”
“姐姐真好,你看,我准备了两串,这串加了玉的是我的,这串没加玉的是姐姐的,姐姐自己加块玉上去,也给王戴着吧。男人们打仗很危险,也很辛苦,愿佛保佑他们平平安安。”佳烟从怀里拿出锦帕包好的佛珠,虔诚地交到了青鸢手里。
青鸢抚着光滑古朴的佛珠串,抬眸看向远处。南月正往船上跳,焱殇跟在后面,看来是要一起去河上钓鱼。
这些男人到现在还不能给自己的妻儿安稳的日子,但是他们正在尽力给妻儿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她把佛珠放进怀中,慢步往前走。
“姐姐,你看这个像什么。”佳烟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托到她眼前。
青鸢定神看,这石子活像一只胖乎乎的小脚丫!
“哈,好好玩,送给姐姐吧。”佳烟把石子放到她的掌心,一手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姐姐,我想我一定生的是个女儿……”
“怎么看?”青鸢跟在她身后,好奇地问。
“肚儿圆圆,就是女儿。肚子尖尖,就是男孩子。”佳烟眯着眼睛,抚着大肚皮,一脸幸福的向往,“不过,如果是两个,他已经答应我了,要有一个随我姓顾,给我们顾家传递香火。”
“他这么大方?”青鸢很意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们家只有我了。”佳烟扭头看看她,眼底涌出一抹悲色,“姐姐,我们家只有我了,我也只有将军……其实他每次出
去打仗,我都害怕得要命,根本睡不着,吃不下,害怕他一去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能没有他,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他,我要怎么活下去。”
“不会的,南月将军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一定战无不胜。”
青鸢以为她没有烦恼,此时见她渐红的眼睛,这才明白,再快乐的人,心底也会有不安,就看你要怎么去面对生活。
佳烟摇了摇头,盯着长河看了许久,直到南月他们到了河中央,冲她挥了挥手,她才转头看向青鸢,慢吞吞地开口。
“话虽如此……但哪有不败的将军,他上个月受了箭伤,怕我担心,还不让我知道,我半夜饿了,非要吃鱼,他还去河里给我摸鱼,伤口全绷开了,我哭了两天……姐姐,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呢?”
“快了,你看我们已经到了金水河了。”青鸢握住她的小手,给她捋好耳边的碎发,小声说:“我们的将军夫人,以后就是王妃。”
“王妃也好,夫人也好,只要他能平安,就算和他去大街上卖小菜,给人缝补衣裳,我都愿意。姐姐,佛珠一定要让浮灯主持好好颂经哦,我算过日子了,在这里会休整半月,补给粮草,应该差不多了。”
“好,我晚点就去找浮灯。”
青鸢点头,被佳烟一说,她也想给焱殇的佛珠串上挑块好玉镶上,让他带着她的祝福,故无不克,无往不胜。
“看,我家将军钓到鱼了,我家将军好威风。”佳烟突然欢呼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跑,冲着河里大声欢呼。
青鸢怕她伤着,赶紧追上去看着她。河水一直漫到了脚边,小石子湿滑得厉害,她不得不紧拉着佳烟的手,以防摔着。
“姐姐,中午去我那里吃鱼吧,我现在很会做菜了唷。”佳烟兴奋地扭头看她,饱满的小圆脸上布满玫瑰一般的光泽红晕。
“好啊。”青鸢点头。
“说好了,那我们先去准备准备。”佳烟嘻嘻地笑,叫过了自己的小侍女,快步往回走。
怎么说走就走?青鸢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问:“不要我帮忙?”
“姐姐赶紧去找浮灯主持吧,趁着他们在河里,不然他们回来了,一定不让你去。”佳烟扭头,不好意思地冲她拱手,“拜托,拜托,一定要办到。”
青鸢好笑地抛了抛手里的小脚丫石头,慢吞吞地往河滩上走。
浮灯白天是不会留在城里的,她问过了,和以前一样,他走街串巷,给百姓治病,讲经,若遇上亡人,还会去颂经超渡。
浮灯的心,一直这样善良、干净,她真的难以把浮灯和那只羊腿联系起来……脑补了一会儿那情形,眼前一亮,浮灯就有前面,正被好些百姓包围着。那些百姓手里
“浮灯。”她快步过去,往他肩上一拍。
浮灯扭头看她,眸底快速滑过一丝欣喜,随即长睫轻垂,轻转佛珠,念了声佛。
“佛在心中,不必时时念嘛。”青鸢从怀里拿出两串珠子,想了想,紧抓在手里,左右张望,“找你有事,先陪我去玉器店里看看。”
“好。”浮灯也不多问,缓步跟在她的身后。
前面有几家玉器铺子,看上去都很普通,想必东西也不贵,也不知道见多了好东西的焱殇瞧不瞧得上眼。
她在第一家停下脚步,扭头看浮灯,小鼻头吸了吸,“浮灯,你身上是什么香?”
“嗯?”浮灯有些疑惑,抬起袖子闻了闻,摇头道:“不知王后指的是什么香?”
“你身上好香。”青鸢凑过来,往他身上深嗅几下,“好像是玫瑰的香。”
“呵……”浮灯眼角眉梢全是笑,温和地说:“贫僧身上怎么会有玫瑰香,长年与佛香为伴,大约是佛香吧。”
“就是玫瑰香。”青鸢肯定地说。
“这……”浮灯有些尴尬,又抬起袖子闻了一下,“贫僧为何闻不出?”
“你鼻子不灵。”青鸢绕着他走了几圈,小声说:“这几日谁帮你洗僧袍呀?”
“哦,昨儿是惜夫人的侍女过来拿僧袍去洗,惜夫人一直是俗家弟子,在天烬时,也常给我们寺庙里供奉香油,每年也会来洗洗衣裳,以积功德。”浮灯长眉轻展,微笑着说:“想必惜夫人的侍女用了玫瑰露吧。”
“她来了?怎么没听人说起?王知道吗?”青鸢惊讶地问。
“王知道的,她住在泗水城的炽桥寺里,要吃斋念佛几日,给太后祈福。”浮灯低声说。
“来就来了,瞒着我干什么。”
青鸢有些不满地拧眉,迈进门槛时,突然脚步一顿,焱殇前儿晚上没回……难道是在惜夫人那里?
可恶!
青鸢俏脸覆霜,气呼呼地往摆放美玉的柜台前走。
“夫人……浮灯主持……”掌柜的一见浮灯,双眼发亮,赶紧过来行礼,虔诚地问好,“浮灯主持可是想挑选佛珠?”
“是这位夫人想
挑块玉。”浮灯低眉,面向青鸢的方向微笑。
“哦,夫人,尽管挑,既是浮灯主持的朋友,看中什么尽管拿,都是我们小店对佛祖的一片诚心。”
“我又不是佛。”青鸢好笑地说。
掌柜陪着笑脸过来,小声说:“浮灯主持就是佛,真佛。”
青鸢扭头看浮灯,他背光而站,暖暖的阳光披在他的肩头,和他的笑容一样暖。
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