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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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显得有些得意的模样,心里越加不舒服。
他可以有很多秘密,夫人、表妹成群。而她只一个从小保护她的卫长风,他却一定要把他弄死。
“放过他,不行吗?看在我的份上。”青鸢小声问。
“嗯?”他转过头来,深遂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半晌,才浅浅一笑,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跟卫长风无关,是秦兰设了陷阱想让我跳,看你急眉赤眼,还真是让我伤心。”
“真的吗?”青鸢狐疑地看着他,小声说:“我听到你们提姓卫的。”
“秦安宴手下也有姓卫的,怎么,这世上只有卫长风一人能姓卫?”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青鸢虽是不信,但也没办法反驳,只能等小珍珠回来之后才知真相,沉默了会儿,小声说:“那我们去哪里?”
“破了秦兰的局,想去吗?”他笑道。
青鸢想了想,点头。
“是想看卫长风吧?”他的长指探过来,抬起了青鸢的下颌。
“你少酸。”青鸢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九,我说过的,这里只能放着我,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我真生气的时候,你会喊痛的。”他在她的心口上捂了捂,慢吞吞地说。
“你少威胁我。”青鸢又推他的手,有些忿然地瞪他。
“嗯,你看,每回都是你先威胁我,我若不依你,你就要跑……”他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小声说:“你啊,坏脾气,看我哪天得闲,好好整你一回,让你收敛收敛。”
“你还能怎么整我?吊起来打?往我脸上刻个字?”青鸢傻眼了,这说得阴森森的,还真让她有些害怕。
“你最怕什么?”他反问。
“怕死,怕饿,怕冷,怕热,怕老鼠,怕虫子,怕受欺负,怕没人关心我,怕我死了没人记得我,怕我死的时候身上没件好衣裳……”青鸢掀眼皮子,一长溜地说下来。
君漠宸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笑了起来,掌心在她的发上轻轻地抚动,一下,又一下,便有悠悠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青鸢虽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办法抵挡这香味的侵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全速前进,你二人进来。”他微微推开马车窗子,低声下令。
冷暮和冷柔从马上跃起,稳稳落在马车前方,利落地钻进了马车里,双双看了一眼熟睡的青鸢,盘腿坐到了君漠宸的面前。
“君耀然急功近利,也没经验,秦安宴就是个蠢货,接到探子给他们的消息,昨晚就带着人进谷了,这时候就被堵在谷内。”君漠宸摊开了地形图,指着山谷的位置说。
“但老爷子还未到啊。”冷暮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只怕是陷阱。”
☆、大元王在山谷里114
“你们觉得君耀然会在谷里吗?”君漠宸淡笑,手指指向谷里的一个位置,“我们的人屡屡得手,你真以为是做得干净利落?天羽林军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王,这是何意?”冷暮和冷柔对视一眼,不解地看向君漠宸。
“有人故意泄露被暗杀的人的行踪给鬼影,让我们得手。那这回让王爷出征,难道也在他的计划里?”冷柔突然小声惊呼。
听她如此一说,冷暮心中一沉,小声说:“是君博奕还是太后身边的凤芹?属下总觉得这凤芹来势汹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居然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可小觑。妲”
君漠宸缓缓睁眼,不可置否一笑。
君漠宸收起了地形图,往后一靠,镇定地说:“冷啸已经按原计划去办事了,冷暮你拿令符赶去雾谷,等我信号行事。”
“雾谷?”冷暮更加不解,那地方离原定地有几个时辰远。
“去吧,不要耽搁了。冷柔这两天就守着她。窀”
“是。”冷暮抱拳行礼。
冷柔却没动,看着冷漠宸小声说:“王爷九年前带领我们开始重建大元国,直到今年,在大漠里共建起十一座城池,找回了在大漠里苦苦求生的百姓,眼看就要走出大漠,回到大元都城了,那个卫长风却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新家,若不是百歌……”
君漠宸抬起双眸,视线凌厉地刺向她。
“百歌为了王而死,我们也能为王而死,但请王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冷柔粉面含霜,毫不畏惧地看着君漠宸。
“冷柔。”冷暮赶紧推了推冷柔。
冷柔打开冷暮的手,跪下来,向君漠宸磕了三个头,认真地说:“王喜欢美人,无可厚非,冷柔会誓死保卫王喜欢的每一个人,只要她对王忠心,属下就对她忠心。但王不要忘了,她和卫长风的关系不简单,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王此时把她带去深谷,她驭鸟传信,很快就能把消息传出谷去。若她向卫长风透露半点消息,王的处境就危险了。”
君漠宸神情平静,一直听她说完,才淡然地说:“知道了。”
冷暮熟知他的脾性,越平静,心中越动怒,于是赶紧拍了拍冷柔,提醒她不要再多话。
“你去办事吧。”冷柔不为所动,侧过脸,小声催促他走。
这也是个倔性子的女人,她在七人中年纪最小,却不肯排在最后,一定要以武功来排高低。冷暮走了,她立刻关上了马车的门,恭敬地给君漠宸磕了三个头,双手拱在额边,再俯身下去,额头抵在地板上,小声说:
“您辛辛苦苦建下的大元城,每一块砖,每一道城墙,每一棵树,每一滴水,都是我们用手垒起、种下。在大漠里寻找暗河的日子,您不会忘吧?”
见君漠宸不出声,她往前膝行两步,急切地说:
“王,您曾说过,只要找到水源,大元人就有活路了。流沙一来,成百上千的兄弟姐妹被埋在下面,但我们一步也不曾后退。九年了,日夜辛苦,终于在暗河上建起我们的家,终有绿树,有青草,有水喝了!我们终于安顿了下来。”
冷柔越说越激动,指着青鸢,满脸忿然地指责:
“王,若非你上回要赶回来,从高陵卫手里救下她,百歌就不会死!百歌被抓之前,咬断舌头,就是怕经不起折磨,吐露半字真言。”
“我们为王,为了大元,绝不怕粉身碎骨。因为我们永远记得,我们的亲人是怎么惨死的,渊帝以友情为诱饵,坑杀我们数十万铁血将士,我爹,我娘,我的哥哥们,没有一个活下来。王,王后也是被折磨死的啊……”
“王后拼死生下您,用尽心机保下您,为的是有朝一日,您能重登大元城至高无尚的王位,替无辜的亲人们报仇,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啊,不能带她去深谷,王……”
相对于她的激动,君漠宸毫无表情,甚至还端起了茶壶,慢悠悠地给她倒了碗茶,沉声道:
“说完了吗?口干了吧,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喝碗水,出去吧。”
冷柔脸渐涨红,盯着那碗水看了一眼,猫腰匆匆钻出了马车。
君漠宸放下铜茶壶,转头看向青鸢,她熟睡着,不知道这里刚为她经历了一场激烈抗议。
“小东西,给我乖乖的。”君漠宸靠着她躺下去,侧卧着,一手撑在耳边,一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
他喜欢她的漂亮,妩媚,娇俏,可爱,活泼,甚至野性,泼辣,还有小狡滑,小尖刻,小锐利……怎么看,都觉得生动,她一笑,他沉甸甸的心事就浅了许多。
她就这样睡着,长睫轻轻眨动,也能让他觉得心里舒畅。
冷柔说得对,男人爱美人,再正常不过了,若他的母亲不是那样美好,也不会给大元城招来大祸。
渊帝和他父亲遇上他母亲时,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他母亲是心高气傲,待字闺中的的女子。虽出身豪门,但她立誓不嫁空有外表的凡夫俗子,从懂事起,便拜了好几位师傅,学了一身本领,一直拖到双十年华,误了嫁期,索性不准备嫁了,想开间医馆,救贫扶弱。
原以为一生与药石为伴,可坏就坏在母亲许倾心太美,大山的山水滋养出她举世无双的纯粹干净。那日背着药篓,俏生生地立于悬崖之巅,采下那朵风中傲立的紫心莲时,每年都会相见一次的渊帝和圣帝在山中打猎,同时发现了她。
雄心勃勃的两个人在治国扩疆上比了这么多年,大元城靠近大漠,拥有数不尽的宝石和铁矿,兵强马壮,天烬国拥有辽阔的土地和粮食,两国互通有无,各霸一方,边隅小国莫不以二国为首,每年朝奉,不敢得罪。但焱容圣更懂治国,饱纳各方人才,发展经济,大元城日益繁盛,渐渐压过了天烬国。
二人在追逐许倾心时用尽手段,花样百出,一追就是三年。渊帝渐渐失去耐心,而焱容圣却真爱上了这女子,他把这件事看得神圣而且纯粹,更当成兄弟之间的公平竞赛。
这时的渊帝却已经开始不满焱容圣的事事压他一筹,当许倾心把桃花枝递给焱容圣,成为大元城王后之后,他的嫉妒彻底爆发了。
他对云罗国主威逼利诱,令云罗国主腰斩了大元城和亲而来的公主,焱容圣痛失妹妹,勃然大怒,发兵攻打云罗,为速占速决,借道天烬国。
但他绝没想到,渊帝早已不当他兄弟,而是仇人。那人已经做好打算,要谋夺他的一切,包括他身边的佳妻。一战又一战的惨败,终于让他意识到了问题,他带一千人突围,却被渊帝困于雾谷。
倾心王后得知他的处境,连夜赶来见渊帝,想让他高抬贵手,放过从小就结拜的兄弟,结果渊帝当着她的面,斩下了焱容圣的头颅,逼着倾心王后嫁他。
为救大元百姓,倾心王后含泪点头。但渊帝居然瞒着她,一夜血洗,几十万大军被活活坑杀,渊帝的铁蹄又踏进了大元城,辉煌的都城被流沙掩埋。而渊帝怕世人耻笑,居然瞒住倾心的身份,只说是从大元捡来的女子,把她的过去完全掩藏。
大元人怎么能不恨呢?那些逃出去的大元人一直躲在大漠深处,艰难求生,他们失去了亲人、
家园,每天像蝼蚁一般在大漠里挣扎前行。
倾心王后怎能不恨呢?因为她,而让大元百姓受此惨祸。因为她,宠她至宝的夫君与她阴阳相隔。她如何还笑得出,每天生不如死,夜不能寐,受尽煎熬。
君漠宸又怎能不恨呢?他的脸,与亲生父亲一模一样,为了保住他,从这脸初显轮廓开始,倾心王后就用骨针为他改颜,最初时,痛得他整夜啼哭,但为了活着,又有什么痛是承受不了的呢?
用骨针改颜之后,但成年之后,骨骼已然成熟,所以每年必须取下一段时间,以免骨针与骨肉连在一起,无法取出,这就是他每年都会消失一个月的原因。
外公在母亲去世之后与他联络上,细细说了当年往事,带走了母亲的尸骨,与父亲合葬。他从那一天起,便知道了自己这前半生,绝不再是那个在深夜里独自奔跑的孩子,他是,未来的大元王。
渊帝杀了结拜兄弟,对背叛一词更加忌惮,每天都害怕身边人也会这样对他,所以对谁都不信任,更怕倾心会杀他,所以后来索性挑废了倾心的手筋,那一晚,惜娟死死捂着他的眼睛,不许他看。他每晚奔跑,就是不想看渊帝发疯了一样的折磨母亲,非得逼她喝他喂的茶,他喂的饭,与他颠|鸾倒凤,还得说高兴。
能高兴吗?怎么可能高兴?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可怕无数倍。
他们母子,过的是地狱一样的生活,而这生活的源头,居然是渊帝可笑的“爱”。所以倾心王后给他的这张脸,很像倾心自己,不然,倾心会活不下去的。
这些事,他都不会告诉青鸢了,那晚告诉青鸢的已经是极限,他根本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那些事,不然这心没办法平静,恨的火能把他给点着、焚烧。
他若只为自己报仇,只需一剑,就能杀了那些人,但是他身后还有大元百姓,他得带着大家回到自己的家园去,把亲人的尸骨从沙堆下挖出来,妥善安葬。前几年要建城,所以他一直无法现身,直到去年年末,才以狼主身份,在大漠之中出现,威震八面。
若不是青鸢和思莹逃走,新建起的大元城不会这么早被天烬发现,若不是卫长风那离奇的驭鸟阵,大元城也不会毁于大火之中。
这些人辛苦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波折,对卫长风和青鸢心存怨恨,他都明白。
但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他会维护到底。
“睡两天,等你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就把大元城的事讲给你听,是留着陪我,还是先回大元城,都随你选择。不过老头子难相处,只怕还是得跟着我呢。”
他轻托她的发,往她的脸上轻轻丢去,眸子里柔情荡开,“小笨蛋,若那年也是你就好了,偏偏不是,你这位公主妹妹,我欠她人情,还得还她。”
只是,那将永远是秘密,把倾华远远送走,青鸢将永远不知庙里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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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祈绵山谷停下,这里有一间小院,以阵法围在中间,君漠宸把青鸢和冷柔留在此处,赶赴山谷,去和对手好好下完这一盘棋。
他心里很清楚,君耀然大半不在谷中,就算他在山谷里,那里也应该设下埋伏,要抓住焱殇。所谓谈判,只是一场游戏,他让人放话出去要谈判,君博奕顺水推舟,派他前来应战。美其名曰,只有他能降得住对方,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谁知道呢?他知道有凤芹在,君博奕也应该知道。凤芹若是君博奕的人,那这戏真精彩了。
君漠宸留下马车,留下冷柔他们五人,策马独行,到了分岔路口时,他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落到他的肩头,他解开黑鹰脚上的密信看了一眼,目光看向躲在枝叶间、探头探脑往外看的小珍珠。
黑瞳里闪过一道锐光,他朝小珍珠轻吹了几声口哨。
小珍珠从枝叶间飞出来,落到他的掌心,他抚着小珍珠的羽,低声说:“阿九要告诉卫长风,焱殇在深谷,要伏击君耀然。”
小珍珠不动,歪着脑袋冲他啾鸣,君漠宸也不急,拿了一把碎米出来喂它,吹了几声口哨,看着它吃完了米,把它往空中一抛,看着它飞远。
小珍珠是卫长风和青鸢通消息的鸟,那回被他捉住,和它相处了几天,他弄明白了与它交流的技巧,鸟儿单纯,是不知道人在骗它的。上回卫长风察觉此事之事,便利用小珍珠,反将他一军,大元城才会轻易地被攻破。
总之,白歌的血债,卫长风得偿命。
给青鸢用的药能让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