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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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出了礼部大人这件事后,元魍更加有理由改革上朝时间了:瞧,朕是为你们着想呢,这月黑风高的,万一再遭遇了跟礼部大人一般的事情,那可怎么办?这回礼部大人那是幸运,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下次你们有那么幸运吗?说不定那就是断手断脚缺心缺肺咯。
不管皇帝大人是真心为他们着想还是杀鸡儆猴着给他们看,总之朝里那些个反对派终于消停了。
因为这个深水炸弹扔下来,无异于是帝王下的挑战书。这些人着实是没有想到新帝会这般手段凌厉且迅速。
聪明人从来都不会自己找死往对方刀刃上去撞,因为此事,朝里居然安静了不少。
至于那位倒霉的原礼部老大人的马车到底是为什么受惊的,大家心里清楚就好,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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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金蓝也都不知道,她只觉得有点奇怪,最近见到元魍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
以前不到丑时不见的人现在晚上通常都是酉时就回来了,最晚不过戌亥之交。早朝时间明显也往后推延了不少。平常没有必须接见的朝臣,基本政事也都在朝凰宫里办了。
这一度让金蓝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所以元魍突然转了性子,变成现在这番就差把她挂裤腰带上看着的模样了。
但是日子照样过着,她也没觉出身子有什么更不好的征兆来,除了跟自己待的时间长了外,元魍的态度也没其他变化。就连晚上的夫妻运动,由于金蓝对元魍的补充教育,也是越来越和谐。
金蓝也就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当然,这种日子,金蓝也很是享受。
两个人,通常是一个在桌前批折子,一个在窗下倚着榻看闲书。
偶尔抬眼,就能在目光所及处,寻到对方的身影,很是心安。
至于元魍,一个人批折子跟房里有另一个人,那心情定然是不同的。
头一个不同的,那就是赏心悦目多了,再一个,那就是动力十足。就算遇到再烦躁的事情,待元魍抬头看了金蓝后,也会慢慢平复心情,拿出百倍千倍的毅力,去解决眼前的难题。
281…283 还朝篇(V103)
281宫中生活
皇家自古就有一个不成文却深入骨髓的规矩,那就是后宫不得干政。萋'晓
所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那是世俗的男人们最忌讳的事情。
因此对于崇武帝将奏折公事通通搬到朝凰宫里处置这件事,朝里虽没有人敢公开置喙,但背地里窃窃私语的人却是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对金蓝的存在很是看不顺眼的士大夫们。
对于这些人事,元魍只当视若无睹,依旧每天大摇大摆得让刘全把折子从乾坤殿搬到朝凰宫,一副“我是皇帝我就是老大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刘全就直接多了,每天就拿个小本本,把那些背后如长舌妇般议论纷纷的所谓“重臣”的名字一个个记下来——总有一天,他会想办法弄死这些人。
至于金蓝,因了元魍的层层保护,自然听不到这些声音。每天就优哉悠哉得种地看书赏风景,当真做起了宫里的富贵闲人来。
为了锻炼身体,金蓝折腾着在自己的宫里种上了些花花果果,比如夏天能驱蚊虫的薰衣草、比如能裹腹充饥的西红柿、比如消热解暑的黄瓜。
宫里各位貌比花娇的娘娘们爱好的向来是繁花异草,来彰显自己的高雅趣味,什么时候有哪个皇贵妃在自己地盘上种这些个甚是不雅的俗物来?当真是一下子将金碧辉煌的宫殿降了好几个格调,都快变成田庄农园了。
难道真是人俗爱好也俗不可耐?
宫里人心里暗自嘀咕,暂且不提。
只说元魍为了让金蓝更加高兴,一句圣旨就如天雷般滚滚砸了下来:“把各宫里的花园都给拆了,收拾收拾,改造一下,娘娘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这话刚传下去,没等宫里某些人发飙,金蓝先是满脸黑线得杀到了小四跟前:“我在自己宫里种点花花草草不过就是自娱自乐,你还真当我要改行当果农呢?您赶紧的,把那道不靠谱的旨意给老娘收回去。我可不想把我自己给活活累死!”
于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大人的这道圣旨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倒是京里的贵妇人间突然就跟风一样掀起了一阵改造园子的潮流,学着这位炙手可热的皇贵妃娘娘自己种点小植物,打发时间。这些贵人从前就是闺中大小姐,什么时候接触过这般农务,怀着新奇与探究的心情,倒也是新鲜了好一阵子,这股莫名其妙的热潮才褪了下去。
这些自是后话,暂且不提。
金蓝偶尔也去太平宫瞧瞧元真,元魍自是一刻不离得紧紧跟随。
不知是金蓝的话刺激了元真的求生欲望,还是元真看到夺了他皇位的仇人儿子因此一时间恨红了眼,总之,太上皇大人最近倒是乖乖吃饭吃药,很是配合,叫人松了口气。
但金蓝又看不得元真过得这么好,因此时常聊天的时候也常常找些话题来激怒他,瘫痪的太上皇每每总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吼着嗓子“唔唔”叫两声表示自己的愤怒——虽然没人能听得懂,但每到此时,金蓝也总是很愉悦,心里认为也算是为他家小四在出气。
符昊私下里觉得女主子这行为实在太为幼稚,于是有一次跟他家男主子就此事进行了一番掏心掏肺的讨论——结果被他家男主子罚去守了三天城门——此事后来被记载在史书上,来充分证明崇武帝的喜怒无常。
但是知道内情的刘全是这样对符童鞋说的:“你这缺心眼的莽夫,力气大没处使了就去砍砍树劈劈柴。你说你没事瞎议论我家娘娘做什么?还是在主子跟前!你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寻死路么?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家娘娘说的话,在主子心里就是真理;我家娘娘做的事,在主子看来那就是再神圣不过了!如果你不是主子亲手带出来的人,我看你现在不是在这儿守三天城门的事儿了,说不定你就该到北边儿拓一辈子的荒去了。”
对此,符昊同志满脸沉痛、悔不当初得向组织表示再也不会犯如此错误了。
自此,元魍身边的人算是更加彻底了解了金蓝在元魍心中的地位。
话再说回到元魍把奏折全拿到朝凰宫阅批,向来是从不避忌金蓝,有时候那样机密的折子就这么摊开摆在桌子上,印玺就放在一旁。
当然,金蓝也从不窥视这些朝中机密。
她如果想要了解,她相信元魍会知无不答、全数告诉她。
这日,金蓝照常照拂了她的那些小花小果,进了内殿,准备睡个午觉。
却是一进门,就见她家小四端坐在书案前,就那样直直得睡着了。手旁还摊着一本批了一半的奏折。
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元魍那张平日里坚毅得不像话的无常脸就算在睡梦中,也没有放松下来。
金蓝微不可见得叹一口气:就算元魍瞒得好,就算元魍现在仿佛正常人一般起床睡觉,但是金蓝也知道作为继往开来的新帝,元魍身上的压力有多大。她甚至知道很多个夜晚,等她睡着后,元魍都会悄悄爬起来继续办公。
部族的稳定、朝中势力的更迭交替、绿江边上防患于未然的水患问题、因多年战争征役过多兵士而遗留下的开垦灾荒问题,甚至是原南周逃窜叛党问题,一桩桩、一件件,金蓝用脚趾头想,便能可想而知是多么令人操尽心思、累极心神的事儿。
皇帝这个职业,其实说简单也简单,他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权利,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奢淫荒废,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但他说难也可以是全天下最艰难最危险的职业,他必须全年无休、无止无尽得工作,才能保住这个位置,保住天下的安定。
而对元魍来说,这个位置却是坐得比史上任何一个皇帝都来得艰苦——因为他必须做到无懈可击,才能让金蓝在这个平稳的环境下生活下去。
这些,金蓝都懂得,因此也就更心疼。
她看了看桌上的折子,再转头瞧了瞧元魍,最后还是伸手拿过明黄封面的奏折,阅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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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科举选才
等到刘全进来更换折子的时候,元魍还没有醒过来。
金蓝便不动声色得将自己用朱砂批过的折子一同给了刘全,让他传给各位大臣们。
刘全向来脑子里缺根弦,就算看到金蓝在收拾案上的那些机密文件,他也没往别处想。
但是他不想,不等于拿到批复的臣子不多想,尤其是金蓝重点批复的还是心思谨慎的文思衍的折子。
看到奏折上那全然不同于他家皇帝陛下那粗矿豪迈字体的隽永行楷,文思衍心里那是各种味道纷杂。
他当年便知道金蓝不是寻常人,后来事实证明,那个当时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确实有过人的智慧与玲珑的心思。
他也不是没有过遗憾,世间这般剔透的女子,本身就少,却生生教他错过了。
但也只是稍稍的遗憾而已,毕竟,文思衍对金蓝其实也并没有存了多少男女间的情意,就算是当时,他对这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更多的也是怜惜而已。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从来不能强求,有时候错过了那就再也无可追回。精通各家全书对佛偈亦深有见解的文大人对这一道理看得很是通透。
因此,当元魍带着金蓝凯旋归来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有欣慰,有放心,但也总归不再跟这位被圣上亲封了皇贵妃的娘娘有什么交集、徒增烦扰了。
只是,即使心里知晓金蓝的不平凡,在瞧到那份奏折时,文思衍还是忍不住震惊了。
他竟然不知道金蓝在政治上也有这般精准的眼光与雄壮的气魄!
文思衍为何知道这批复出自金蓝之手?
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不难猜。
元魍早就把公事搬到朝凰宫办理了,这不同于往日笔迹的朱批,除了能完全接触到陛下事务的皇贵妃娘娘,还能有谁?
他的折子上报的是各派势力趁新朝未稳,在各地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之风需要清肃。
朱批回复为两手方针:一为上传下达整纪事宜,派钦差彻查此事,虽不能清除恶风,却也能让那些人收敛一时;二便是要从根本上解决结党营私的问题,问题的源头在于选官制度的改变,大舆自先帝入关,为了笼络各个派系,一向采取的是世卿世禄与军功爵制,就算后来为了搜集到各地人才,也最多加了察举制与征辟制,先帝的意图是更广泛得征集到人才为朝廷效劳,事实上却适得其反,反而为各大户门阀把自己家的人推进朝廷徒增了一道方便之门,因此朝廷才会变成今日这番门派对立的局面,所以,公正公平的科举选才是现下当务之急。
金蓝还在批复里点明科举勿须为传统形式的八股,更加需要的是实务人才。
朱批里另外还有组建内阁,让各派互相牵制等等各项建议。
这一系列举措,可真谓朝廷重大变革。虽然实施的时间会很长,更加不是一时半刻能见到成效的,但是文思衍知道,一旦这个方案有了效果,那么这个朝廷就算是真正的稳定,这个皇朝更将会迎来一个无可比拟的盛世。
文思衍越想,眼里越是光芒万丈。
他虽然根骨里也有些文人所不屑的女子不参政的迂腐思想,但是现下里,文思衍心里更多的是对金蓝错投女子的遗憾。
他想,若金蓝生为男儿,那必定会是当世一大豪杰。
其实,金蓝所想的方略不过是为了减轻元魍负担而已,她记得元魍说过,现下他手边缺的就是人才,若有人才相辅,元魍又何须如此吃劲。
所以,所谓科举选才,组建内阁,最终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的帝王活得轻松些。
这些,文思衍当然不会知道。
他忙着联络朝臣,准备第二日上朝便当众向帝王提请下旨科举选才。
元魍在早朝时听了文思衍的议题后心里猛然一动:这确实是个一举多得并且从根源上解决掉党系传承的好法子。
虽然这一议题,遭到一些将会受到冲击的利益集体的反对,但在君臣二人的努力下,圣旨还是颁发了下去。
从第二年,也就是大舆二十六年起,科举选才制度正式开启。
这自是后话,暂且放下。
只说文思衍旁敲侧击得告诉元魍,这个改革措施其实是皇贵妃娘娘先提出来的,更是将金蓝的朱批拿给了元魍看。
元魍顿时就觉得有点灰丧。
他倒并不是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或者觉得妻子的才华高过自己而使自己的帝王面子受到驳斥,更非因为金蓝妃代帝职批了奏折而不高兴。
他恼恨的只是自己,他怎么又让金蓝替自己操心了,他分明是想让她过舒心日子的。
文思衍却还在一旁隐晦得表达自己纠结了一夜才下定的结论:“陛下若有些难以决断的事情……倒是可以跟皇贵妃娘娘商量……依臣所见,娘娘见识,甚至非寻常男子所及,若有娘娘相扶,必定会对陛下有所助益。”
元魍听完,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得从文思衍身边走了过去。
文思衍虽然瞧不出圣上的面部变化,但他敏感得察觉到今上心情很是不虞。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
文思衍百思不得其解。
刘全看着这位大人满头的问号,忍不住提点:“文大人,您应该多研究研究陛下的心思。陛下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求得我们娘娘一世安稳。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尘俗凡事去叨扰娘娘清净呢?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一向注重风度的文思衍张大了嘴,好半晌没有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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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魍回到朝凰宫,金蓝正倚榻闭目养神。
元魍走过去,跪在地上,把头靠在了金蓝肩上。
时光仿佛回到了两人少年时候,小小的四皇子便喜欢窝在小小的金蓝肩头撒娇。
金蓝睁开眼睛,摸摸元魍的脑袋,笑道:“真该让那帮臣子来瞧瞧他们畏如鬼神的帝王现在的模样,这动作也忒损皇帝威严的形象了。我敢保证,你以后就算再板出一副棺材脸,他们也不会再怕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连金蓝都觉出异样了,元魍才轻声道:“金蓝,你知道,我并不是无所畏惧的。我也有很害怕的事情……”
话未竟,金蓝却是转念一想,就明了元魍的心思:这傻子,向来紧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金蓝。
金蓝忍不住微微一叹:“你不记得我许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