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女-第2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领头懒得与她纠缠,见其他官差停下来,冷声下令道:“继续搜!若藏匿罪臣,以及罪臣家属,立即就地处罚!”
老板娘见房门被官差接二连三损坏,却是气得头冒青烟,提着一把杀猪刀,一面朝那些官差扑过去,一面发狠地道:“别小看老娘,老娘开客栈之前,可是个杀猪的!你们这些没王法的东西,真以为老娘不敢动手?不过当做是猪宰了就完了!宰了你们不过第一条命,横竖你们也不让我活了!”
豁了命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却是把那些官差也吓唬住了。老板娘挥起一把杀猪刀,一刀砍下去,“啪啦”一声,房门倒地还劈成了两半!
香桃立在窗前,顺着窗缝儿望出去,也吓得呆了呆。那力气,绝不输给一个大男人,而院子里包括徐之谦在内,都有些发怔——此老板娘实在太彪悍了!
香桃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留宿在这里,走出去后遇上小镇本地人都会用异样的几乎带点儿崇拜的眼神打量她,然后切切私语,投来敬服。
若他们住进来之前,晓得老板娘是这么个模样,估计也不敢住。
徐之谦不禁在想,那日与掌柜砍价,幸亏此老板娘回娘家去了,否则不但价钱没砍下去……他看了看寒光闪闪的杀猪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
接下来根本无需徐之谦去交涉,小院里面的动静,已经引来百姓围观。掌柜怕老婆真砍伤官差,忙上前去抱住彪悍老婆的腰。可惜掌柜与自己的老婆完全是两种极端的体型,才靠近自己老婆,就被自己老婆不费吹灰之力摔了一丈远。
掌柜又疼又怕,倒似乎被自己老婆胡打海摔惯了,忙连滚带爬扑到那领头的官差跟前,哭诉道:“俺做的是小本买卖,不过图个养家糊口,地方也就这么大,这些客人是前几日住进来的,因一行人里头得了病,才羁留下来,他们都不是本地口音,更不可能是从京都城里来的……小的也不敢做违法的事啊!”
一边老板娘以母鸡护子的姿态站在两间还没被官差搜查的房门中间,一边又是操着外地官话的年轻商人,以及一群面容黝黑,一看就是在外行走的人,还有院子西墙脚下驮着货物的老马。
领头的一挥手,带着官差风风火火去了。
屋里众人随之松了口气。
香桃道:“幸亏这些人不认得徐小爷。”
“怎么可能认得,他们的官话不是京都本地口音。”秦氏沉吟道,“听口音属辽东一代。”
即便是京都官差,也不见得认识徐之谦。
其他人闻言没多想,官差走了,整个屋里的气氛都放松下来。
明玉却留意到秦氏这话蕴含的深意,他们所在的小镇,虽途径京都,但并非必经之地。顺亲王在回京的时候,已带了辽东两省的兵力潜伏在距离京都不远的地方!
只是,大量兵力长途行军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根本不大可能,顺亲王回京依着亲王的规制带五千人,这五千原属顺亲王府护卫司,不单单全是京都本地人。
今儿遇见的官差是这五千人中的么?即便不是,也不可能将辽东两省的兵力都调派回来。
想到这里,明玉问秦氏:“咱们今儿要动身么?”
已经搜查了一遍,估计不会再来了,只是不晓得掌柜和老板娘有没有对他们起疑心。
秦氏琢磨一会子,摇头。
其实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镇,突然间多了许多官差,拿着画像在街上一个一个询问。
徐之谦前去打听,才知不仅安侯爷、楚云飞、韩大人等成了通缉的罪犯,连家眷亦注明得十分清楚。
只是,秦氏和明玉嫌少外出走动,秦氏远嫁多年,她们在京都连个熟脸都没混出来,因此并没有她们的画像。
“……姑爷、六爷、韩大人、潘大人等,但凡与安家、韩家略有些关系的都在内。”香桃沉声说道。
明玉看了秦氏一眼,心里却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秦氏也没有香桃脸上的凝重。
明玉问:“家眷呢?还有那些家眷也在内?”
香桃咬了咬牙,沉重地点了点头了头,道:“都在内,只有安夫人和潘姨太太,潘家只有潘姨老爷一人……”
香桃说着,也明白过来,没有消息的十之八九已经被当做罪臣家眷关押起来了。而在其内的,就和她们一样,从京都成功逃出来。
想到这里,香桃心头“砰砰”直跳——赵家的人一个也没提到!
又怕明玉晓得了担心,理了理神情,道:“徐小爷说,叫咱们没事就别出去。他已经和掌柜说了,咱们可能还要住些日子。”
“掌柜没疑心?”
香桃摇头:“掌柜完全信了徐小爷的话,如今外头查的紧,咱们正好带着两个孩子,掌柜说民不与官斗,没得出去受罪。”
一旦出现官府搜查,但凡可疑者都要被抓起来排查,而牵连进去的无辜者,大多都是平头老百姓。因此老百姓对于这样的搜查,反而有更深的领会。
至于这位老板娘,不晓得是不是曾经就遭遇过这样事,她对外头徘徊的官差一点儿好感没有不说,整日提着一把杀猪刀虎视眈眈立在门口。官差敬而远之,或当地的百姓要路过这里,也要远远避到对面去。
总之,门口立着这位身形魁梧的老板娘,别说人苍蝇都飞不进来。倒是对秦氏、明玉她们极为和善客气,一副有难同当的模样,让大伙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万一她们被查出来,窝藏罪臣家眷的罪名,也就坐实了。他们为了不引起注意,并没有带多少人,而外头的官差却委实不少。因此,不管是为自己着想,还是为这对好心的夫妻着想,香桃她们亦整日呆在院子里,再也没出去。
这一行人中,能说西域官话的只有徐之谦和徐之谦身边一两个人,她们出去很容易露馅。
而实际上,小镇多了官差后,徐之谦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镇上有旅人路过或本地人,提及议论京都之事,一经官差发现,必少不得一顿严刑逼供。
他们初来时还热闹繁华的小镇,在不知不觉中萧条下来。
转眼过了几天,徐之谦安排在京都的人没有送来消息,而有关楚云飞等人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目前还没被抓住。
小镇距离京都并不远,京都的消息也打听不到,楚云飞目前身在何处根本无从而知。大伙慢慢变得有些急躁,生怕哪一日外头的官差闯进来。
焦虑不安又过了十来天光景,终于有京都的消息传来,却是什么天子昏晕无能,禅位顺亲王!
时值八月初,京都的炎热慢慢退下,从门外刮进来的晚风仿佛带着蚀骨凉意,明玉怔了半晌,也顾不得回避徐之谦,盯着神情凝重的徐之谦喃喃问道:“怎么会这样?”
徐之谦没说话,隔了半晌道:“容我想法子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哥哥他们的下落。”
顿了顿又道:“外头的官差说,已昭告天下,想必过一两日,外头的官差们也会松懈下来,到时候咱们就离开这里。我倒还打听到一个消息,直估江大人……咱们暂且去直估,若直估呆不下去,也可走水路南下,南下之后就好办了。”
好在天儿凉快下去,走陆路虽没有水路快,日夜赶路,路上少停下来休息,三四天也能抵达。
明玉看了秦氏一眼,却是没想到,那个地方他们还要回去一趟。
“路上可否能周全?虽然不远,想必官道也难行得通。”明玉一边琢磨一边道,“从甘肃前往直估的必经之地……”
徐之谦微微蹙眉,随即眼前一亮,他明白了明玉话里的意思。
走水路虽快,但必须去码头,京都附近的码头,只怕早就聚集了不少官差,单单这个小镇已然如此。
其实,明玉在想,楚云飞他们指不定就在直估!
屋里正商议着,梅枝忽然跑进来,惊道:“刚才奴婢见外头官差少了,躲在老板娘身边,好像看见七奶奶和七爷!”
明玉大惊,一直沉默的秦氏也不由抬起头来。徐之谦从前惯常在楚家走动,自是晓得宇文氏和七爷,还见过七爷,忙道:“我出去看看。”
如今外头的官差们还没松懈下来,又嘱托梅枝等人暂且不要出去。
梅枝点了点头,徐之谦出了房门,明玉忙问梅枝:“可看清楚没有?”
梅枝道:“看清楚了,他们在对面的药铺子里买药,虽看起来很狼狈,肯定是他们没有错!”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香桃还有些不相信,道,“七奶奶离开京都已经好些日子,若一路回柳州,早已经到了。”
她这么一说,梅枝却有些不敢肯定,迟疑道:“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只有他们两人么?身边可还有其他人?”明玉问道。
梅枝想了想道:“好像是只有他们两人。”
宇文氏要回柳州,护送的人都是明玉和秦氏安排的。单单就他们两个,其他人呢?
不多时,宇文氏和七爷疾步奔进来,看清楚果然是他们两个,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吃惊反应不过来。
宇文氏见明玉、秦氏好好的,却是眼眶一红,张张嘴话没说出来,眼泪刷刷流个不住。
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七爷,上前朝秦氏见了个礼:“婶婶和嫂子平安无事,侄儿总算松了口气。”
嗓音透着浓浓的疲倦,面容蜡黄,本来清瘦,这会子瞧着愈发像难民群里跑来的,全无去岁见到时的玉树临风,但却更显沉稳了不少。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靠在明玉怀里的宇文氏摸了一把泪,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我……半路上遇见七爷,然后,七爷叫我回京都。谁知我们到了京都,京都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秦氏忙道:“先别说,瞧你们也累坏了,稍作休息吧。”
宇文氏看了七爷一眼,七爷没说话,她点了点头,伏在明玉怀里慢慢止住了哭声。
等到了晚间,七爷坐下来,将京都的情况细细告知秦氏、明玉、徐之谦等人。
从安侯爷定罪,引起京都老百姓以及读书人抗议后,辽东地区又起了义军,义军势不可挡,就在距离小镇三里路之外,就有义军扎营。导致义军,却是去岁辽东地区爆发瘟疫,上报天子,天子置之不理,不少村庄、小镇、县城因瘟疫而成了荒无人烟之地,那些侥幸逃过瘟疫的却已家破人亡。
义军声称,天子置天下百姓不顾。因京都宫里亦爆发瘟疫,派遣朝廷命官,将当地药材据为己有,不顾老百姓死活,草菅人命。
去岁的瘟疫何其厉害,但凡染上,治疗不及时,只有一死。而宫里的太医们,也是费了不少心血方配出控制瘟疫的药方子。
所谓义军,不过是顺亲王对天下百姓撒了个弥天大谎!
大范围爆发瘟疫,即便地方官不上报,瘟疫也不是一下子所有人都染上全部死绝。那些没染上的,为了避开瘟疫,只能选择暂且离开家乡。流民,就是老百姓在家乡生活不下去,大规模辗转去别的地方求生而产生的。
从去岁到眼下,却半个流民影子都没瞧见,也没听说过。何况,瘟疫已经过去即将一年。
七爷沉声道:“此前顺亲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缉拿韩大人诸人,声称天子听信小人谗言陷害忠良,瘟疫一事地方官员上了折子,却被京都朝廷命官压下去了。”
顿了顿,七爷道:“顺亲王在辽东两省时,内阁皆以韩大人马首是瞻。”这里所说的天子身边的“小人”直指韩大人。
那些在民间怂恿读书人、老百姓为安侯爷喊冤,是顺亲王所安排。眼下又以辽东两省驻扎兵力冒充义军,坏了天子的声名,以义军名义逼天子禅位,顺理成章将他推上皇位,接下来为了获得天下老百姓的拥戴,是不是又要替安侯爷平反?
“什么忠良之臣?难道是说王家么?!”落英忍不住冷声道,“王家作恶多端,委实看不出是什么忠良之臣!”
可王家的案子,了结的毫无声息,唯独那姓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其次,王老爷的门生也不少啊。
王家已经败了,唯独留下王家大奶奶明珍孤儿寡母。
何况这里的忠良之臣主要指安侯爷。
总以为过了一个月,京都的局势能好一些,没想到反而愈发不利。
“京都城内如今是什么样?”
七爷蹙眉道:“城外驻扎大量兵力,城内秩序混乱,京都不少官员早已趁乱逃离京都,亦有外省官员回京。整日搜查,进出皆受限制,城内亦有人说顺亲王图谋皇权……总之,为了安全起见,婶婶、嫂子尽快离开此地!”
如今整个京都几乎是顺亲王的人,有人说出于顺亲王不利的话,必遭诛之。
大伙听七爷说完,皆垂着头,屋里气氛凝重。
宇文氏忽然扯了扯明玉的衣袖,低声道:“我和七爷跑去平阳侯赵家附近看了看,平阳侯府仍旧有人进出,七爷上前去打听过,说是赵夫人她们都没事。只是……我们进不去,不晓得……”
如今她们的处境也不利,只能往好的方面想,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嫂子别担心,赵二奶奶人好,一定会有好报的!”宇文氏笃定地道。
明玉点了点头,问七爷:“你们是一路步行从京都赶来这里的么?”
这么问是因为明玉一早就留意到宇文氏脚上的鞋子破了。
七爷看了宇文氏一眼,道:“本打算雇船回直估,水路如今不同,我们才打算走陆路。在卖了马车出城,走到这里马车却坏了,秀兰受了些皮外伤,便想着先在镇子里请大夫看看。”
也就是,今儿上午他们才从京都城出来。
听到宇文氏受伤,明玉忙上下打量她,宇文氏摇头道:“没有大碍,就是从马车上跌下来。”
说了这会子话,也没看出宇文氏有别的异常。明玉把目光投向七爷,七爷已摇头表示真没有大碍。明玉方问:“其他人呢?”
宇文氏晓得明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