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朝阳-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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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父亲,血脉亲情,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是皇帝,皇帝在你面前遇险,你能坐视不管?那皇帝回头一想,还能待见你?如果皇帝挂了,没有回头一想的功夫,别人又能放过四皇子吗?
所以,他这一刀是必挨的。
只不过,这刀也没白挨。
虽然皇帝没公开遇刺的事,一切的调查都在秘密进行的,但是潮生能明显感觉到……四皇子进宫的时候变多了,时常被皇帝召去,有时候是正事,有时候却只是一起赏鉴幅名画之类的。
还有,就是他身上的差事,似乎也变多、变重了。
去书房的人比从前多了一点。
不多,只是一点。但是潮生对此感觉很敏锐。
连朱贵妃的弟弟都来过两次。工部和户部是不可能不打交道的,工部是个花钱的地方,一年到头的营造修缮设计运料……这些都需要什么?需要钱哪。户部是钱袋子,既然四皇子差事多了,那么朱铖多来几次,也很正常。
这些变化都不算很明显,但有心人一定能注意到。
潮生变得越发谨慎起来,府里的人事经过上次的梳理,已经精简了好些,效率也提高了许多。但是上上下下的人还是不少。经过刘管事和李姑姑双管齐下内外分工,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差事,职权明确,遇到难事儿没得推诿,有了错处也不会相互扯皮指责。当然,这样一来冒功,私下争斗、抢权谋利的事也,也跟着减少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人人都套上了棉衣、皮袄。阿永小朋友更是穿成了一个棉团儿,走路不象象,倒象是在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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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马上过年,我却感冒了呜呜呜,捶地哭。。。。
头疼,嗓子也好疼,一天都昏昏欲睡的。
第二五四章 过年(给大家拜年喽)
两个孩子都穿着一身红,圆滚滚的,跟两个红球一样。
“瞧瞧这样儿,象什么?”
红豆先说:“象年画上画的大娃娃——不过那画上都是一男一女的,咱们这两个都是男娃娃。”
许婆婆也笑了:“可不是么,我看着也象,那抱鲤鱼的,就是永哥儿他们这个样。”
“也不一样,年画上的人可没有永哥儿好看,那衣裳也没有这衣裳鲜亮啊。”
一要过年,府里上上下下都穿了新衣,芳园她们头上还绞了红艳艳的绒花戴上,到处都显得喜气洋洋的。尤其红豆,她脸圆,梳着双鬟髻,又扎上了红花,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小顺捎话进来,请过了安,正要出去,红豆喊了他一声:“小顺哥。”
小顺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规规矩矩的问:“有事么?”
红豆咬了一下嘴唇,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帕包:“这个……做给你的。你要不爱穿,就扔了吧。”
小顺没接。
红豆把东西朝他怀里一丢:“你不用老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人。芳园姐姐她们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你以后不用一见我就板脸,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
听着脚步声响,红豆转身回屋,小顺飞快地把手上的东西朝怀里一掖。
等回去了打开看,里面是一副袜子,一双鞋垫。
小顺一笑。
以前没进宫的时候,看见邻家男人收到女人给做的这东西,那是定过情的人。
他这辈子是不指望了。红豆这丫头心眼儿挺实在,当个妹妹也挺好的。
小顺利索的把鞋脱了,把袜子往脚上一套——
这个……
咳,红豆的心意可嘉——但是这袜子,好象缝得有点短?
小顺笑着把袜子比量了一下,果然短,短了得有一寸呢。
这个……不是他不爱穿,实在是不合脚啊。
再看鞋垫,果然也小。
就象红豆,这姑娘挺好,可惜再好也和他没有关系。
小顺打开箱子把那副袜子收起来——
虽然穿不上,可是……他也不舍得扔了。
就留着吧。将来……要是收个徒弟什么的,也可以跟后辈们吹吹牛,比如说,前辈我当年那个英俊倜傥啊,还有小姑娘上赶着给我做袜子来着。
阿永在除夕年宴上大出风头,虽然昌王家的刘琳岁数更大,表现却比阿永逊色多了。阿永被乳娘放在御座前,事先不知教过他多少次如何磕头作揖。反正他本来就是趴着,这趴和跪本来就差别不大。至于作揖,就有点不大靠谱了。平时教他的时候,潮生许婆婆齐上阵,既诱哄又比划,有言传有身教,阿永十回里能一回照着作,就算给面子了。
但是这孩子临场发挥很好,头也磕了,两手也拱起来,象小狗熊似的笨笨的作了个揖。相比之下,刘琳一句恭贺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声音象蚊子哼哼,估计就算站她旁边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皇帝笑呵呵地说:“好孩子。赏,都赏。”又招手让两人过去。
阿永手一抬,很自觉的让人把他抱过去。刘琳也被领了过去,皇帝抱着阿永,揽着刘琳——虽然左右加起来恰巧凑了一个好字,可是皇帝未免还有些遗憾。
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才拢共这么两三个孙辈,皇帝遗憾也是自然的。
“嗯,阿琳很懂事,你们这一辈人里,你可是大姐姐了,以后可要做好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刘琳似懂非懂。她知道自己添了个妹妹,自己做了姐姐,可是王府里人人都不高兴。在刘琳幼小的心灵里,她觉得当姐姐好象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潮生听到这话,想的却是大公主。
今天是除夕,不知大公主他们一家人在做什么呢?想必也在围炉守岁吧?虎哥又长高了吗?哥哥身体还平安吗?
刘永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奔着案上的点心去了。皇帝面前的点心自然是不马虎的,色香味俱全,刘永刚长了几粒牙,现在是见什么都想啃。
皇帝呵呵笑着,给他取了一块锦糕,阿永两手抱住,张嘴就咬住了——可惜小糯米牙中看不中用,连含带撕的半天也没弄掉一块儿,只把糕弄得黏糊糊的上面全是口水。
刘琳在旁边看着,表情有些艳羡。
不知是羡慕阿永有糕吃,还是羡慕他被皇帝抱在怀里头。
皇帝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也她拿了一块。刘琳有些胆怯,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朝她笑,刘琳才把糕接了过去。
“嗯,这一大盘子糕,才只分出去两块儿……”皇帝说。
言下之意,皇子和媳妇们不够努力啊。
皇后说:“明年想来就会分出去好些块儿了,到时候皇上可不要心疼点心了。”
皇帝让人把这两个孩子都带下去,阿永那糕的渣儿都糊了一脸一下巴了,潮生哭笑不得,只能赶紧给他擦。昌王妃那边也接回了女儿,刘琳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糕,从皇帝刚才给她,她就这么一直拿着,既没丢,也没有吃。等到了昌王妃怀里,她把那块已经攥变形的递给了昌王妃。
昌王妃愣了一下,刘琳把糕又往前递了递。
昌王妃只觉得一股热气只往眼睛里冲,借着抬袖的功夫飞快的遮掩了。
“你吃吧,娘不吃。”
郑氏正在害喜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席上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和刚成亲时相比,她现在显得沉淀些了,不象一开始那种乍然得了志,一副乐极忘形的样子。
潮生另一边坐的就是梁氏。
“四弟妹。”
“二嫂。”潮生应了一声。
梁氏端起杯,朝她示意。
潮生不解其意,也把杯子端了起来。
“多谢四弟妹了,替我担了不少辛苦。”
潮生微微一笑,酸话她从来都不怕。几句话怕什么,不伤筋不动骨的。
“二嫂客气,这样的辛苦,我觉得多多益善。”
梁氏似乎有些意外,看了潮生一眼:“都说四弟和四弟妹是好脾气的人,想不到口舌也这么伶俐啊。”
“二嫂谬赞了。”
两人以茶代酒,都喝了一口。
寿王和她之间的事儿,潮生一个外人不好多嘴。只听说两人最近是和睦些了,可是寿王若真的回心转意,那孩子就不会现在还养在诚王府了。
再说,上元夜,含薰那一回是被自己救的,她现在又回了寿王府,梁氏也不是不知道。两人本来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从前也没什么过节。寿王和诚王关系好,按说两家女眷的关系也该不错。可梁氏这脾气……再加上含薰的事儿,两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好妯娌的。
郑氏隐隐绰绰听过一些风声,看看录梁氏,又看看潮生:“两位嫂子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梁氏还是懒得理会人,潮生说:“今天菜五弟妹是不是觉得都不合口?”
郑氏说:“倒不是菜的事儿,是我自己太挑剔了。”
言若有憾,心实喜之。
郑氏的目光落在阿永身上,阿永原来戴着一顶虎头帽,殿里热,已经摘了下去,露出挺大的一个脑壳儿,小脸儿热得红扑扑的。郑氏心想,她求的不多,只要能生个这样健康活泼的儿子就好了。
看看旁边的妯娌位,梁氏和自己一样是没有娘家撑腰的。王氏倒是娘家得力,可是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的?这说一千道一万,什么都是假的,有儿子傍身才是真的。象诚王妃何氏,她是驸马的妹妹,自己生的美貌,头胎又得了儿子。看看现在多意气风发?
“看看永哥儿,真讨人喜(…提供下载)欢。”郑氏笑着说:“四嫂真有福气。”
梁氏看着永哥儿出了一会儿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让潮生觉得不怎么舒服。
年宴从来都是那一套,主旨就是国泰民安,继往开来。皇帝自然是江山永固,臣子很应该忠勇报国。年年如此,一样的流程,一样的祝词儿,一样的场面,一样的歌舞,连殿里坐的人,差不多也是一成不变的。
不管喜(…提供下载)欢不喜(…提供下载)欢,年年总得这么熬半宿。
忽然外面有些骚动,皇帝命人查问,过了片刻来公公进来回话,说是增成殿走水,已经救下了。
大过年的不好为这个发脾气动怒,不过到底还是影响了席上的气氛。皇帝自己大概也很厌倦了,看着歌舞,就出了神。皇后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皇上可是累了?”
皇帝从善如流的点了下头:“是有些累了。”
又过了盏茶时分,皇帝还是提早离了席。皇后跟着起身,也离席回宫去了。殿里的人一起跪下恭送帝后起驾。
老大都走了,剩下的人也纷纷开溜。
阿永还小,早就耐不住困,在潮生怀里打起盹来,乳娘要接过去,潮生也没让。四皇子心疼妻子——要知道孩子虽然不能说是有千钧重,可是抱的时间长了,也着实压手。
“给我吧。”
潮生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他。手臂有些酸了,她活动着手腕,自嘲地想,瞧,养尊处优习惯了,以前什么重活儿没干过,现在多抱会儿孩子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四皇子让儿子枕在臂弯处,对潮生说:“你也累了,合上眼歇一会儿吧。”
潮生也困了,靠在四皇子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漫天大雪中朝诚王府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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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巧,大家过年,潮生他们也过年。。
祝大家新春愉快,合家团圆。龙年行大运!!!
求票票压岁。。哈哈哈。
第二五五章 侍疾
也许是一直操劳着,逢了年头年尾的事情又多。也许是受了风寒,或者是除夕夜被走水的消息惊到了。
皇帝初一祭祀的时候还撑下来了,但是午膳用了又全吐了出来,接着人就病倒了。
潮生有那么那一会儿功夫不太相信皇帝生病了,而且病倒了。
虽然说起来有点儿可笑,不过肯定不止潮生一个人这样想。皇帝他不是一个哪,他是一片天哪。天也会生病吗?
事实证明,皇帝虽然号称真龙天子,可那是号称,实际上他毕竟不是皮糙肉厚还长鳞长角的稀罕生物,就算是,龙也保不齐会有病有灾的。
所以皇帝会生病一点都不稀奇。
有的人,可以时不时生点小病,身周的人嘘寒问暖,呵护备至,那样的生病,大概病了也不会太难受,反而觉得幸福。
但是有的人是不能软弱,也不能倒下的。
因为他坐在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他软弱一点,可能就会有双手从椅子下面伸上来,把他扯下去。
所以皇帝一直显得很刚强,无坚不摧,流光璀璨,如果只是小病小痛,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现在是真的病倒了。
儿子儿媳女儿们开始轮流侍疾。
在潮生看这简直是添乱,一副药,你看着煎,我端,他尝,最后喂药又是另一人。人人看上去都是焦虑忧心,恨不得个个拿起刀子来在手臂上割两刀来入药疗亲似的。
其实各人心里想什么,他们自己最知道。
年纪小的皇子脸上惶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皇帝现在对他们也关心不多,不过是例行公事一样,但是有父亲关怀和没父亲,那能一样吗?
有父亲,他们住在宫中,是皇子。没父亲了,他们是什么?
公主们一样仓惶,但是她们能做的只是一日两次来问安。说是问安,不过是在殿外拜安而已。
潮生远远看见几位公主跪立在殿前,过了片刻,来公公出来,她们才起了身,默默的回去。
皇帝时昏时醒,断断续续的在发烧。据说皇后已经给御医吃了几次排头,问他们到底能不能确诊,能不能对症下药。宋掌院和其他几个人也是叫苦连天,只能对皇后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是个格外刚强的人,又自恃精力健旺,所以平时对寒热不太上心,又过分劳顿……一来二去的……
宋掌院的解释不能让皇后明白,但是潮生明白了一些。
在现代的时候,也有病人无缘无故的不断发烧,今天吃了药降下去了,明天烧起来又去医院挂个水又降下去了,还有人是鼻炎咽炎口疮什么的反复发作……这些似乎都属于一种叫免疫系统紊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