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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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自然听到何倾赞叹道：“女士，你的德语不错。”
然后我说：“原来我男朋友是德国人。”
“原来如此，我叫Mark。urr，那么，女士您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夫人，我快要结婚了。我先生姓江。”
“那恭喜江夫人了。”很友好的祝福词，反正我就是这么半蒙半骗过去的，要是当情报员，我一定是最佳人选了。反正我就是不能说，笨蛋，我男朋友就是你，而且，我还没结婚。
何倾看看手表，然后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我说：“再见，何倾。”他微微诧异，但我很快关上了门，平复自己乱如麻的心跳。
我始终不清楚，在三年里面，何倾到底经历了什么，更搞不清楚的是，我很嫉妒，很嫉妒何倾的女朋友，总之，一个女人应该体现的恨意在我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理智又恢复过来了，我和何倾之间，有很大的血缘关系。
开门声响起，我回过神来，是江谨瑞的跑腿——小崔。我不想这么形容他的，但是实在是他那副狗腿样太像电视剧里的小跟班了。不要误会，只要除掉他看江谨瑞谄媚的眼神以外，这人还是很正常的，复旦大学毕业，业绩突出，否则不会在第二年就做了总裁助理，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玉树临风，总之，只要是个女人，看他样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在是太会拍马屁了。
小崔对我说：“江先生在办公室，要带你过去吗？”
我拿起包：“好的，谢谢。”
我跟在小崔后面，坐了电梯：“对了，小崔，今天你们跟谁开会了？”
小崔打量了我一眼，我发誓，我决不是间谍，所以，我用无辜的眼神瞪了回去。他想了一会，似乎在权衡重要性，但我只说了一句话，他立马回答了我：“哦，是和德国一家广告公司，打算拍今年推出的新电影预告片。”你知道是什么话吗，我不过是说，江谨瑞有打算提内部人士做分公司的项目主管。所以说，这叫做说话的技巧，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怎么会想到找广告公司拍的？”
“因为这家广告公司有很多这方面的人才。”
“叫什么？”似乎是问题太多了，小崔打量了我一眼。
我立马笑道：“其实我想和江谨瑞找一家专业的拍婚纱照，可是现在婚纱店拍得不怎么好。”
“这样啊，叫LEIBER，中文翻过来叫立博。”我知道，这是德语的“爱”。
江谨瑞的办公室坐落在20楼的最左边，和电视里那种总裁的办公室相比实在太不一样了，转几圈都没找到所谓总裁的单人养小蜜的套间，顶多就是一个落地窗吸引人一点，要么就是讨论问题的大沙发。哎，没有看到82年的拉菲，没有看到放在橱窗里闪着耀眼光芒的水晶高脚杯，总之，太不梦幻了，反而通体的冷色调让人不寒而栗。
江先生此时才从高高的文件中抬起疲惫的眼神来：“你来啦。”
我坐到对面：“我来好久了。”
“不好意思，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看着江谨瑞又低下头去，突然想到第一次碰到何倾，他就坐在我对面，然后把纸巾递过来，告诉我口水掉了，那时候他的中文比现在好多了。我还发现一件事，就是所有男人在工作的时候是最性感的。从我这一面看过去，就能看到灰色衬衫里江谨瑞的脖子，锁骨，以及下巴，审美标准里说，女人最美的其实是锁骨，其实我想说，男人的锁骨看起来也很不错。说道锁骨，我想到刚收到的外卖传单，那上面居然标注的有一样叫做“鸭锁骨”，传说吃起来很美味。
“江谨瑞。”
“嗯。什么事？”他头未抬。
“我们今天去吃鸭锁骨，怎么样？”
“好。”
然后我便不说话了，一会才问道：“你付钱。”
“当然。”
然后，我就在“等一下”里面慢慢等待，慢慢等待，直到外面天全部黑了，直到外面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开始了，直到我开始打瞌睡了，江谨瑞依旧埋头工作。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笑说：“好了，让你久等了。”
我没笑：“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江谨瑞起身穿外套：“那我们去哪里吃饭？”你没听到我刚刚说了鸭锁骨吗？我不回答，是的，你要是没看出来，那我告诉你，我不干了，我很生气，总之，女人撒泼开始了，我要行使女人应有的蛮狠泼辣的权利。
江谨瑞说：“我定了康庄路新开的东南亚餐厅。”
“好的，我听说那里的手抓饭相当美味。”我勾住江谨瑞的手臂，踏出办公室。食物永远是无辜的，以后有机会撒泼的。
“咦，你裙子上怎么有水迹？”江谨瑞指了指我的裙子。
“我不小心洒的。”
第三十六章 江谨瑞拜见
背景是东南亚浓烈的色彩画，服务员穿着热带的鲜艳装束，伴随着风情音乐翩翩起舞。
“我觉得，我好多地方都不了解你。”我端起木头做的茶杯，细细凝视对面的江谨瑞。
“比如说？”他饶有兴趣，双手交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放下杯子，认真思索了一翻：“你好像很喜欢冒险，工作也很认真。”
江谨瑞的眼角明显弯起，我知道，小样你骄傲了吧，于是我继续说：“闷骚，呆板，逞强……”我作势要说下去，江谨瑞一把筷子的菜堵住了我的嘴，一边递过来，一边还笑眯眯：“菜凉了不好，多吃点，少讲话。”
我一边抖着肩膀，一边毫不客气地大嚼大咽：“还听不得忠言。”
我看着江谨瑞把筷子拿回去，脸上呈现出“姐姐，你饶了我吧”的神情。我大慈大悲道：“除了这些，还没发现其他缺点。”江谨瑞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喝了一杯水，压了一压惊。
甜点上来以前，我们就没再讨论其他问题，只顾着吃饭了，不过，这就像是铺垫一样，表面上似乎很平静，但暗地里总有一股不明力量在撺掇。所以在冰激凌端上来以后，我才开口道：“我妈想见见你。”
江谨瑞似乎还没料到：“这么快？”
昨天，我妈知道我要和江谨瑞今天晚上吃饭这事以后，就对我说：“闺女儿，十月一号把江谨瑞叫到家里来吃顿饭吧。”我立马叫道：“妈呀，这么快，我们俩谈恋爱从八月份算起，到现在才一个多月啊。”我妈很镇定：“当年我没结婚就怀了你，就是做了错事，所以现在不能让你步入我的后尘。”我妈简直可以说是豁达到没心没肺，这种事一点都不怕影响，我就是不知道我妈到底是怎么大方地把我给怀上的。我只好点点头：“你别为难他啊。”我妈就说：“你妈是高级知识分子，这是你说的话吗？”
现在，我盯着江谨瑞阴阳不定看似便秘的脸：“十月一号晚上，来我家里吃饭。”
江谨瑞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似乎还在思考该不该入虎口的事情。我盯着他，虎视眈眈，眼神里秒杀出“你要是不来，我就**你”的讯息，然后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来就算了。”
这才听到江谨瑞说道：“你说我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那天我问我妈：“要不要让他带什么礼物？”我妈正在吃苹果，就说：“让他专拣贵的水果挑，反正他有钱。”我就说到：“我怎么好意思开口的。”我妈就传授经验：“你当然不能这么说，这种事是要靠感悟的。”敢情这就是我妈的第一道考题。
所以我对江谨瑞说：“我妈喜欢吃水果，你随便带点就行。”就听到江谨瑞“哦”了一声。这就叫做说话，中国文学源远流长，这其中的深奥之处要慢慢体会，所以我特意加重了“喜欢”二字，意思很显而易见。
在十月一号的时候，我就把江谨瑞带到了我妈家。我妈挺热情地招呼江谨瑞喝茶嗑瓜子，江谨瑞有些紧张，只会一个劲的说：“谢谢阿姨。”“不用了，阿姨。”我让江谨瑞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就跑到厨房看我妈去了。
厨房里堆满了食材，害得我都没办法挪动步子了：“妈，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啊。”
我妈就在水池里捡芦蒿，也没抬头看我：“我这不是为了展现出未来丈母娘的手艺嘛。”我不知道，反正听到“丈母娘”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的某个角落，微微像被针扎了一下，麻痹地生疼。
“你看到没？”
“什么？”我顿了一下。
我妈很神秘地凑过来：“江谨瑞这孩子长得不错。”
“是不错。”
“还很大方。”
“怎么说？”
“他带的水果可是进口大箱的车离子，还有黄色的猕猴桃。”
“哦。”
“什么叫‘哦’啊，你这孩子。”
“我又不怎么吃水果，反正都是带给你的。”
“我不是买了你爱吃的芦蒿和蛏子吗？”
“妈，你有没有买牛肉啊。”
“买了，江谨瑞不是喜欢吃牛肉吗，早上我特地乘车到宰牛场去的。”
“哎呦，谢谢妈。”我作势要抱抱妈。
我妈说道：“去，我这忙着呢，快去看看江谨瑞。”
我跑到客厅去看江谨瑞，他正在调着频道看电视，我坐到旁边：“我妈夸你来着。”
江谨瑞有些欣喜，笑道：“真的？”
“嗯，她说你送的水果都很爱吃。”
“朋友正好出差，我让朋友带的。”
“不错，表现良好。”我还将我妈去买牛肉的事添油加醋地讲给江谨瑞听，听得他一愣一愣的，铁定是被感动到了，所以江谨瑞说道：“你妈真好。”
用晚餐的时候，我妈就坐在江谨瑞旁边，一个劲夹菜给江谨瑞吃，一副疼爱的模样，江谨瑞也不敢怠慢，使劲使劲地吃着堆着高山似的菜碟，还得一个劲说：“谢谢阿姨，阿姨你也吃。”我妈就笑眯眯地看着江谨瑞：“谨瑞啊，多吃点。”
我又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了，总是错觉何倾就坐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笑，那天何倾也被我妈吃撑了很多，晚上散步的时候，我的头上还不幸掉落了鸟类排泄物，我记得他墨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温暖。我看着江谨瑞的眼神，他的眼里，是同样的笑意，只是，我有些害怕看到了。
“你想什么呢，还不吃饭。”我妈夹菜给我，一边对江谨瑞问道：“谨瑞啊，有些话我想问你一问。”江谨瑞似乎早料到了，笑道：“阿姨请说。”“你家里是干什么的？”“阿姨，不瞒你说，我是被我父亲收养的。”我们同时一愣，不过我妈立马就和善起来。江谨瑞继续说道：“阿姨，我觉得很幸运，我父亲待我一直视为己出。”我妈瞄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告诉我“你以后不要欺负江谨瑞”。“你父亲没有结婚吗？”“没有。”我觉得有必要把这话题跳过去，同时也看到我妈传递给我的眼神，责任重大，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江谨瑞说话了：“阿姨，我想带轻轻也见一次我爸爸。”我妈立即点头：“那当然可以啦。”所以，我妈就这样把我给出卖了，为什么说是出卖呢？因为我听我妈说过，江谨瑞的父亲江化总是那么一张脸，没有太多表情，总之，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吃完晚饭，我们又看了一会电视，电视里在放着新闻，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新闻前十分钟在放着中国领导人如何如何忙，中间十分钟在放着外国人民正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后十分钟在放中国人民在中国领导人的带领下幸福生活着。我深有同感的告诉江谨瑞，江谨瑞笑了笑，又看看手表：“不早了，我先走了。”我喊道：“妈，江谨瑞要走了。”我妈声音传来：“这么快，你送送江谨瑞。”又是一番告别会，我们才从家里下了楼，走到小区门口。
江谨瑞还要跑到对面大厦的停车场去取车，我们在小区门口告别。“那我走了。”江谨瑞说道。“嗯，路上小心。”我递上保鲜盒，“我妈硬要让我给你带回去的。”江谨瑞接过保鲜盒：“轻轻。”“嗯，什么？”我抬头看他。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温暖覆上唇，我感到江谨瑞的手臂环绕过我的腰，有力温柔。好一会，他放开我：“好了，上去吧。”我的脸微微有些红，点点头，这是我们第一次拥吻，说实话，我有些不习惯了，我能闻到江谨瑞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薰衣草味道，很好闻，可是，充溢着我脑袋的却是何倾身上淡淡薄荷的味道。
我看着江谨瑞穿过街道，转身走回去，要是没看错，在我左方十米处背着电脑包正在赶路的，是何倾吧。我看着他，似乎他也看到我了，招招手：“江夫人。”我说：“何倾。”如今，我们只能用英语对话了，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怪。他走过来：“上次没有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中文名字的？”我笑笑：“不告诉你，不过，我还得告诉你，其实我还没结婚。”何倾有些惊讶，笑了笑：“所以我觉得奇怪。”我看着何倾：“其实，我叫陆轻轻，就住在这。”何倾点点头：“很好听的名字。”“谢谢。”何倾看看手表：“我住在银汇大厦对面12栋1003，欢迎来玩。”见到我的第二次就对我说了住址，我感到好笑，这不是他的一贯风格，我笑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其实，我只是用了“like”这个词，所以何倾说：“我总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是吗？对于我们的故事，你还有印象吗？只是，我不是女主角，永远不适合在情节高潮时去唤起男主角的记忆，我反倒希望，不要记得，何倾。
第三十七章 巧遇李菁菁
从那天起，我就没再见过何倾，一方面，我工作很忙，并且还在读在职硕博连读，另一方面，我忙着约会，忙着见江谨瑞。江谨瑞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以至于我每天都得在他办公室里等他下班。我知道，只有忙碌的时候，才不会觉得空虚，正如我每天累到不行才睡觉，哪会有时间思念何倾呢？
这一天，我依旧在他硕大的沙发上拟论文查资料，我打算写一篇中医睡眠治疗有关的文章，这是一个偏门的课题。江谨瑞难得有空闲帮我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