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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老梅杠竹马-第40部分

小说: 老梅杠竹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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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感官开始渐渐失去,眼睛只能看见一片土黄色了,听力完全听不见了,就连嗅觉也渐渐丧失。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片黑暗中,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连他自己都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上帝却没有放弃他。
  当他真正醒来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周遭有人影在动,大概是一群医生护士在做检查,当他感受到李医生紧握住他的手时,他知道,他又活过来了。
  渐渐的,他的视力开始好转,由一片土黄色到淡粉色,再到红色,后来,他能模糊地看出人的大概样子,等到下一周的时候,他的视力恢复到了0。6,虽然没有恢复完全,却已经是奇迹了。他的听力没有恢复过来,他的世界只剩一片安宁。
  李医生下意识地开始锻炼他的读唇,他的手语是父亲的好友教的。
  那日开始,他可以下床走动了,时间不能太久,却让他兴奋不已。
  李医生告诉他,恢复到现在,只用了一年半时间。
  只有他知道,那么努力,是因为他要回中国去。
  他的合作伙伴十分高兴,在中国区的建立就只剩下实施了,方案模拟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他完全可以坐飞机的那一天。
  他勤奋地锻炼,要用半年的时间康复,这是不可能的,从中,由于压力太大,他又昏迷过几次,视力也再度失明过。
  他不敢查陆轻轻的状况,她现在怎么样?是否有了另一半?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十分渴望知道她的一切,却又害怕。
  半年再加一个半月,他同在德国的中国助手乔安飞回了中国,第一站是北京,他异常疲惫,公司的手续,签证都要办妥,8位来自德国的高层需要各项的费用,包括子女的签证,乔安说,他是一个异常心软仁慈的老板。
  现在想起来,已不知是多少忙碌的事情了,再后来,他也不记得多久才到了A市,乔安帮他去查陆轻轻的下落,那日,他在他们常去的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呆了很久,有人向他打招呼,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友好,他在等乔安来接他,他现在不常开车了,常常带着眼镜。
  乔安告诉他,陆轻轻还没结婚,他似乎有些庆幸,当听到她自杀了两次,并且得了幻想症以后,他一时间自责起来,也许,陆轻轻的两年未必比他幸福。他尝试着想,或许陆轻轻自杀是因为她口中那个未婚夫周宁宇,乔安却告诉他,周宁宇从未和陆轻轻有过亲密接触,他知道,陆轻轻在骗他。
  乔安询问他,是不是要参加精英大会,他安排乔安打电话给A大,要求陆轻轻参加,这是他第一次用权利,却心安理得。
  他随同乔安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有瞥见陆轻轻的身影,他不记得了。
  他视力不佳,再加上大会的人头攒动,他看不到陆轻轻,乔安在他身边,悄悄告诉他陆轻轻的位置,他循着望去,戴上眼镜,还未开始演讲,便见着陆轻轻的脑袋抵着一边的手,是睡着了吧,这个小瞌睡虫。
  他严谨地安排他们的不期而遇,却还是被陆轻轻逃脱了。
  他看着她不安地夺门而出,却无法跟上前去。
  直至敬完最后一桌,他才抽身离开座位。
  在大堂上,他看着她停顿着步伐,将脸埋在手掌间,头发垂落,失魂落魄的样子,眼见着她就要离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那纤细的手腕上,一条深刻的疤痕蜿蜒,如同刀割般在他的心头,他愣住了。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护住她的手,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难以驯服。
  那一刻,他突然记起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第七十四章 海域别墅

  窗外是一片海域,A市本就是沿海城市,这一片别墅区的价位大概也不俗,落地窗开着,白色半透的窗帘因着海风摇曳着,不远处传来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夏天的海鸥高高低低地叫着,似寻远归的人一般恋恋不舍。
  我想,若是我干一辈子,大概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靠近窗边的一架照相机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对照相机没有研究,除了在学校浑浑噩噩天天看些图片或者电影而选修过摄影一个学期以外,从没碰过单反,我唯一能记得的便是,老师强调过,越长的镜头,价钱越贵。何倾的相机镜头边上是一条红色线圈,这种相机市场价起码5万,我侧过脸,仔细地盯着何倾的俊俏的睡颜,不禁有一种傍上大款的感觉。
  他睁开眼,墨色的眼神焦距起来,仔细盯着我看了一遍,才确认道:“陆轻轻,你的脸上有一种暴发户的神态。”手却伸进被单,滑移到我的腹部,慢慢反复揉缩起来。
  我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战栗起来,想要抓住他犯罪的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反扣住,收紧了我的腰,隔着被单,紧贴住他的胸膛。
  “我在想……我是不是傍上大款了。”我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不自觉发烫。
  “一个耳聋的近视眼大款?”他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让我想起了高露洁,可是,他明明不用那个牌子的牙膏。
  “一个大龄女和一个聋子大款。”我想了想这个标题,“很配。”
  他嘴角扬起,在我腰后的手掌游移向下,另一只停在腹部的手却开始滑向上,至胸部便不再动了,却让我感到窒息。
  “何先生,我发现你变得越发肆无忌惮了。”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在我面前得逞的何倾。
  他并不停止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更加放肆起来,语气却出奇的委屈:“我们分别两年零六个月了。”
  “所以……”我有些说不出话,只觉得脑子里热血沸腾,脸也越加发烫起来。
  他毫无征兆地揉捏起来,我气得牙痒痒,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更加放肆地向下游移,不断施以力量,不重却让人难以平息紧张的呼吸,“所以,我想做些事情用来弥补我对你的思念。”
  他的眼神幽深不可测,我的呼吸变得渐渐沉重起来,却又想要郑重其事一些:“何先生,是你把我拒之门外的。”
  我们面对面,他看着我说话,我听着他说话,这种感觉很温馨,除了现在还有些其他的情愫在其中以外。
  “轻轻,我很痛苦。”他简单地描述着,却让我的心口处也生疼起来,何倾从未说过这些话的,就算他的病况让他难以入眠。
  他靠近的俊脸让我突然回过神来,眉头微微皱起,我正想开口说话,他突然一转身,便将我压下,手腹轻触我的脸颊,细细地看着,已伸至大腿的手转向内侧,我不禁觉得战栗起来,浑身都紧张着,我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以及平稳的心跳渐渐加快,我在想,要是我亲他一下,他的心跳会不会因为我跳得更快。
  但是,付诸实践的后果也显而易见,我抬起头才触及他的薄唇,他便猛低下头来攫住我的唇瓣,舌尖灵活探入,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我们之间本还有些空隙的空间却被他一只拥住我的手臂搂紧,丝毫的距离都被填满,他吻得很深入,让我满头大汗,我不知道他的心跳有没有加快,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一般。
  “轻轻,告诉我,你爱我。”他睁开眼,氤氲着淡淡的一层水汽,似乎刚刚的情不自禁早已灰飞烟灭,下一刻却转战至我的耳垂,脖子,锁骨,胸部,他一遍一遍诱导我:“告诉我,你爱我,我能感受到。”
  我被吻得迷乱起来,口中溢出:“我爱你……”
  何倾突然间抬起眸,看了我一秒:“我听见了。”
  我诧异着,脑子混乱起来,他笑出声:“只要你说爱我的时候,心跳就会加快,每次的频率总是一样的。”
  我还未来得及思考要说的下一句话,他便又吻上来,让我一时间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我们之间的温度渐渐上升,只剩嘤咛的细碎声,伴着低沉的喘息声响至整个房间内,细密的汗水包围着彼此,这一刻,竟是有一种“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感觉。
  窗外的潮声依旧不减,却渐渐有一种低吟在回荡,这种声音,是人间最美妙的情话,我想,我爱你。
  “你怎么这么早?”何倾半裹着浴巾,双臂交叠在一起,露出完美的身材比例,他靠在开放式厨房边的吧台上,闲散地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何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害臊?”我嘀咕起来,走过去,想要推他去换衣服。
  他轻轻搂住我,脑袋在我的颈窝处搁着,冰凉的薄唇吮吸着,我连连推开,对着他一本正经道:“不行,会被看出来的。”
  他低低笑起来,“是吗?那我身上的,怎么办?”
  我看着他背后被我抓出的痕迹,以及胸前的吻印,脸红起来,转身跑开,又回过头:“总之,你去换好衣服。”
  早上的八点半,何倾穿着带帽的极其年轻的浅色系运动装享用我艰辛准备的早餐,他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你在我出去跑步的时候准备的早餐?”
  他已经洗完澡,头上还沾着水珠,我欣赏着:“嗯,很美味,对不对?”
  他握住我的手:“很美味,你辛苦了,以后还是由我来准备早餐吧。”似乎很贴心的话语,却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好久,我才反应过来:“何倾,你是嫌我做的不好?”
  何倾微笑地看着我,继而摇摇头:“不,很好。”意思是‘不,很好’,还是你想说‘不很好’?
  我绝不能小觑何倾的中文能力,他的遣词造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了。

  第七十五章 大结局

  艾女士,也就是我妈,对于何倾的做法十分不待见,他们约在银泰旁的街角餐厅,这里的气氛十分诡异,正值中午十分,人流量十分之庞大。
  这是点餐后的十分钟,我默默地扒着筷子,也不知其味道。
  艾女士端坐一旁,终于开口说道:“你要解释的就这么多?”这是对何倾说的。
  “是的,阿姨。”何倾仔细盯着艾女士,神情之严肃。
  “别叫我阿姨,我担待不起。”这是气话,我听得出来。
  何倾没有接话,一下子让气氛又陷入了零点之下。
  “你知道我家轻轻为了你做了多少事?”艾女士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副教育人的样子。
  “知道,我对不起她。”话语足见诚恳,他底下握住我的手,很紧。
  “自杀两次,得过幻想症,一度酒精中毒,这些,你弥补得了吗?”艾女士的话语渐渐激进。
  “我把我的下半辈子都赔给她。”何倾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这句话便是一辈子的承诺。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你的病又复发了呢?”这句话委实难听了点。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他的口气依旧清淡,却坚定有力。
  艾女士当下似乎说不出话了,气得直呼气:“那之前呢?为什么要撇下她?”
  “怕我去世,她会难受。但我不知道,离开我,她才最难受。”我的心轻轻地疼了一下,只为这句迟来的话。
  “你现在失聪了,有什么资格给她幸福?”
  我顿住身子,转头看他,何倾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暗暗说道:“妈,你怎么能这样说?”
  艾女士瞥了我一眼,刚要反驳,便被何倾夺了话语:“我想,阿姨在外交部工作,大概也清楚我现在的状况。”
  何倾说得很委婉,但我知道,但凡是一名刚刚创业或者希望创业的年轻人,他们都希望复制何倾这样的成功,一个同伯格并肩齐驱的残疾的年轻人给了梦想者以勇气。
  “我没有办法反驳你。”艾女士看了何倾半晌才得出结论,“我想,即使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轻轻也会不愿意的。”
  好久,我才回味起这句话,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艾丽丽女士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把我给推出去了,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悲哀。
  何倾扳过我的头,脸压下来,这是一个缠绵窒息的吻,直至微微喘气才分开彼此的距离:“我刚刚就想这么做了。”
  “若是艾女士看到的话。”我笑起来,“大概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呢?”何倾的棕褐色头发刺得我的脖子很痒,他突然抬起头问我,“中外联姻需要我的国家开出单身证明,我们还得去德国大使馆办理。”
  但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
  何倾跟我求过婚吗?
  答案是,没有。
  我始终无法释怀,但是,当我们千辛万苦地得到从德国寄来的单身证明,然后马不停蹄地奔波于中国外交部和德国大使馆的时候,我突然之间觉得特别欣慰,何倾想要娶到我,必然是需要花费一番耐力的。
  我们在机场等候何倾的爸爸,姑姑,弟弟,以及奶奶和爷爷,何倾的奶奶是古巴人,特别热情地亲着我的脸颊,然后左拥右抱,她说了一大堆话,总是极其激动,何倾却始终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他悄悄凑近我的耳边:“我奶奶一直担心我是同性恋。”我扑哧一声笑得欢快,便也觉得他奶奶是一个直率可爱的人。
  何倾的爷爷是个退休的外交官,退休之后做了农场主,同我的公公一样,表面上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当何倾告诉我,爷爷知道我喜爱玫瑰,特意植了一片玫瑰地时,我终是觉得这个爷爷很闷骚。
  至于何倾的姑姑,她是个话不多但是语出惊人的德国妇女,她具有强烈的女权主义,并且组织过多起争夺女权的街头示威活动,实际上,她的作风让我想起了德国女总理默克尔,强势严谨。
  何倾的性格不像他们家中的任何一人,但是,我却已深深着迷。
  我们从儿时算起至今相识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分离了近六年,随后经历了人生的生离死别以及争吵误解,在那些过去的岁月中,我们完成了对爱情的忠贞,对诱惑的抵制,别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有人说,没有坟墓,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但对于我们来说,婚姻是我们维持爱情的接力赛,我愿珍惜。
  当然,我和何先生最终还是拿到了几块钱的红色本子以及拥有了以我的名字为户主的一套海域别墅,在这场爱情奔跑赛中,虽然挫折多多,但年轻的何先生还是被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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