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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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乌氏,白湖城后军虚空,我们何不趁此攻下白湖城!”
纳太妃听到‘祁阳王’三个字,眸光明显闪烁了下,素掌轻拍红木古香小几,“行军打仗的事,你不要管太多!祁阳王拥军自立,不来援救,我渊儿也能胜券在握,一举夺天下!你身为我拓跋家皇媳,不要吃里爬外!”
轻雪暗笑一声,轻轻答了声‘是’。
接下来,纳太妃便让宫女将僢儿抱进后殿了,紧锣旗鼓对她问道:“你执意将新房选在书阁,任心所为之事,本宫姑且谅你初进宫不识礼数,免去体罚。但,下不为例!”
轻雪听着,又轻轻答了声‘是’。
纳太妃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赐她圣品小果,云罗绸缎,“现在虽然在打仗,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你要记得你的身份,摄政王妃,不久后的皇后,一国之母。虽育有五岁孩儿,但世人不知,你尽可隐瞒去。不过……”
她突然话锋一转,想起宫女禀报的事,微微不悦起来:“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宫中规矩没有权利玩弄于鼓掌。况且,你即便做了皇后,太后,本宫也依旧压着你,管着你。想翻出本宫的五指山,除非你做睿宗王妃!”
轻雪眼波荡动,唇角翘了翘,轻笑道:“母妃言重了,儿臣只是喜爱那书阁的幽静,并无他意。与宫婢发生口角,是一时气急。母妃也教过儿臣,谨记王妃身份,识大体,懂调教婢女,立威信。若如这次闺房之事儿臣也不能自主,岂不是要外人笑话了去!”
“闺房之事是闺房之事,但身为一个王妃该有的礼节与分寸不能少!”纳太妃脸色缓缓舒展,双目望向殿外,不再与她纠缠这个话题,等着那鬼面婆来报。
只见得那鬼面婆匆匆奔来,张嘴就是一阵臭气熏天:“主子,睿宗王逃去书阁那边了!可能是要遁湖而逃!”
“去追。”纳太妃面色一冷,眸中反倒波平如镜,“这次他有胆量进来,本宫就让他没胆出去!记住了,擒不了他,就将他困在宫中,直到小商河一战结束!”
随即,扭头望向轻雪,眸光深凉如水,微带寒意:“既然要做给本宫看,就一做做到底。本宫现在命你这只神凤亲自前去杀他,杀不了就活擒,鬼面婆一旁助你!”
凌弈轩带着冥熙与那群红衣专使打了几个回合,回头眯眸望了寝殿一眼,几丈跃去。
自此他才明白,轻雪是故意将他引来至此,让他行踪暴露,困死深宫。衣袍翻掀,他带着冥熙跃去书阁,果然看到湖边百名大内高手等着他。
而且,不断有金盔银甲的东梁军刀剑铮铮,铁靴嘹亮朝这边涌来。
他站在原地,墨眸静扫一眼,突然跃身而起,重新进入湖边那书阁。而这次,轻雪同样倚窗独坐,一口一口喝着茶。旁边轻纱飘动的罗帐里,还留有余香和翻滚后的暧昧痕迹。
而她在他跃进来的瞬间,手中的精致小杯突然脱手,杯中水不动,直直朝他掷来。他眉峰拧紧,什么话都没有说,用剑柄去挡。
两人从窗棂跃出,一人持剑,一人持长绫,有了生死缠斗。
他一直退守,从阳台翻到楼阁顶,又从楼阁顶跃入阁内,在各个书架前穿梭。她一字不语,他也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长风的仇,长风的救命血凤珠,她与长风的后半生,她都赌在这里了。
书架子不断在倒塌,他紧抿双唇,跃到窗棂上,终是出声道:“拓跋睿渊这次出宫,只能是有去无回。你与僢儿在宫中要保重。”
她不言语,清冷的水眸噙着一抹寒意,双绫生花,招招凌厉。
“神凤,让老身来!”鬼面婆在一旁看得急,生怕轻雪对凌弈轩手下留情,拎了乾坤袋就从楼外跃进来。
凌弈轩闻得一阵恶臭,双眉锁紧,不再退守,赤龙剑一出,挥断轻雪的双绫,重新跃至楼阁屋顶。而这个时候,下面已是高手如云、来势汹涌。
鬼面婆一直缠着他不放,乾坤袋做剑,一剑击来,却是突然袋口大张,袭来一阵劲风。之后与部下前后配合,专攻他背部和四肢。
他持剑避闪过,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防不能迎击。
“王爷。”冥熙杀开来助他,与他一起遁到楼后僻静之处,跃向神祠方向。只是轻雪突然从后追来,双绫一卷,几欲捆住他四肢。而后待他用剑持挡时,素绫突然生出万千细针,飞向他手腕、膝盖、脚踝各处,一针难防,扎于脚踝处。
他眸中闪过不可置信,冷冷吩咐冥熙先走,将长剑拄于地上,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不给机会他喘息,唇边噙着抹冷笑,双绫如灵蛇翻转起来,伸向他四肢,“睿宗王,你今日就不该来!”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当然要来!”他眯眸笑道,壮硕的身子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下去,俊脸呈现苍白,“女人,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回礼么。”他的脚踝在撕裂,疼痛迅猛蔓延全身,剧烈而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他痛的不是脚踝,而是她一心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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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连祸结,战火连天。
白湖城到京城地宫的爆炸,引得那守在各处密道的东梁军死伤一片。睿渊万万没有想到,凌弈轩会舍得炸地宫,更用一小支水兵潜入各个湖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借用炸地宫之火势,摧毁他潜伏在四周的五万大军。同时攀岩偷袭他大军驻扎之地,毁粮草、炸战壕、引燃军火库和重甲营,击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确是措手不及的。因为趁大婚布下陷阱,掌握大局、胜券在握的人是他。自持对龙傲地形的轻车熟路,他料定凌弈轩会利用地宫进入京城与他的其他各个城池,所以在这个密道口布下重兵,撒下重网,打算先放毒烟、再围歼,一网打尽,却棋差一着,下错了赌注。
不过这一注不是他们的重心所在,他们惊慌的是,凌家兵攀岩偷袭军营。他十万大军驻扎在易守难攻的南夷山山脚,左有小商河湍急澎湃的源头和峭壁做天险,右有南夷山做固若金汤的城墙,后方则有山坳做出口。本是天险坚固,万无一失的,却没想到凌家军会从左方激流攀岩而上,前方大军压阵,后方火烧坳口,击他个散兵游勇,死伤无数。
此刻,他正带步兵两万、弓箭手五千、神机箭车、火柜攻敌车数辆,前往小商河,欲与凌家军的水兵、布骑做最后一搏。但见小商河水流平稳,河面轻雾缭绕,数百只战船安安静静泊在河中心,不见战火。
水越深,水流越平稳。山林愈静,风雨欲来。
他穿一身银甲金盔,跃马立于岸边,骤然想起刚刚成为他王妃的轻雪。
当年母妃为他的病,威逼长风师父妙千龄出谷,重下杀手,引得神医反感排斥,不肯治他;他无奈,只得亲自上门拜访,与长风谈天论地、研医对弈,视为知己,用兄弟情去打动他。之后,长风果然开始视他为弟,尽心尽力为他治病,乔装他上朝,拜访各位皇兄,为他隐瞒身子孱弱、时日不多的真相。
这一点,他很感激长风,也真的视长风为给他挡风遮雨的兄长。可是,他活着的目的是争天下,夺皇位,这是他应该去争的,因为他是生在帝王家的四皇子,纳太妃的儿子。他不甘心自己满腹经纶,雄才大略,却配上一副孱弱不堪的身子,不甘心就这样英年早逝,长睡不起。那些年,他虽然一直病卧在榻,可思想却是活跃的,一颗年轻的心在扑腾。
好在他找到了长风这个可以利用的替身,对他诉说自己的身世,巨细无遗的向他坦承自己对凌弈轩的愧疚,博得他的信任与忠诚。然而那一年,老天似乎是在故意惩罚他,让他的身子急骤衰落,语不能言,饭不能食。
长风为给他完成‘遗愿’,将他十万东梁军带去助凌弈轩,一边给他寻药物,一边为他弥补他们母子对凌弈轩母子的亏欠。母妃当时身陷凤翥宫,正秘密暗谋凤翥教主笪嫠姑姑,夺拿凤翥宫,所以只是暗暗监视,并没有与长风和凌弈轩起正面冲突。
那时,凤翥宫答应让翩若去追杀长风和轻雪,正是母妃的主意。母妃想杀掉长风,拿回帅印,夺回那剩下的七万兵马。只是没想到长风会得人所救,失去踪影,重回京城,并在遇刺前将沉睡的他接到了鹤望谷。
当时长风为轻雪挡箭,身负重伤,得孝宁皇后之父晋公及时搭救,才没至于沉于浊水河底。而且当时在晋公的游船上,他带着一身的伤为轻雪接生,而后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婴孩昏死过去(听长风后来说起的)。
之后,轻雪沉睡一年。在这一年里,长风虽然醒过来了,却是伤口难愈,身子大损。当时为了安全起见,他带着轻雪母子搬离晋公府,秘密去了鹤望谷,一日一日的过着,带着病体守着沉睡的轻雪,养育僢儿。
当时他很是清醒,虽闭着眼睛,却能注意到谷里的一举一动。他记得是长风来谷里大约三个月后(也就是僢儿五个月大),谷里突然出现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那个人是在长风不再来给他换药的第二日出现的,足音沉稳走过他面前,进入了长风的房里,并带走了僢儿。之后数日,便有人过来服侍他们。
他隐隐知道长风肯定是伤口恶化出事了,而这个陌生人,一定是长风托付收养僢儿,照顾他和轻雪的人。而后果不其然,长风一个月后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不再咳嗽,不再体力不支,整日在院子教小僢儿牙牙学语,姗姗学步,笑声朗朗。
半年后轻雪醒来,在他面前问及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和血凤珠之事,长风答是得晋公所救,在晋公游船上接生,这一年过的很好,只字不提他毙命那一个月之事和那陌生人。而血凤珠,则是五个月大的小僢儿从轻雪嘴里取出来玩的,误打误撞送入他嘴里。
五个月大的僢儿调皮捣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小家伙整日拽着那颗珠子爬来爬去。但他相信,这颗珠子不是僢儿误打误撞送入长风嘴里,而是那个陌生人救了长风。因为血凤珠疗伤不是吞入肚,而是用内力驱使外疗,吸收其神力。长风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那个陌生人。
之后,轻雪不再问及,一家三口过的很幸福,经常在他面前与长风提起以前的事,在他耳边软话昵哝,玉剑生风,双袖含香,与长风琴瑟和鸣。
而他的苏醒,是在两年前。
那一日,鹤望兰开得正盛,蓝湛湛一大片。天际处,一个素衣女子素裙蹁跹从花海深处朝他走来,朱唇皓齿,淡扫蛾眉,香肌玉肤,比花娇,比骄阳艳,与他魂牵梦萦的模样一丝不差。
他看了一眼,闭上眼睛,感受她给他拭汗的轻柔,指尖的温度。声如其人,人如其声,点滴渗透他心底。
随即他慢慢养身子,让长风的血凤珠给他疗养,待到决心已定、身子半好时,他终是……接下来的两年,他一直模仿长风,模仿其习性与性情,就如当初长风模仿他一样;独占轻雪,爱屋及乌抚养她的儿子,给僢儿父爱;为怕轻雪起疑,他一直待在谷里,自疗那根本不存在的衰老症;
而后,他终于等到轻雪开口说嫁他,也等到东梁军翻身的机会。
他知道轻雪得知他的身份了,可是那又如何,他是一定要娶她的,而且不可能用长风的身份跟她过一辈子。他要让她慢慢适应,渐渐接受他,将他当成拓跋睿渊来爱,而不是凌长风。
阴暗潮湿的水牢里,红衣女子高高立在台阶,冷眸静望那被用铁链锁住四肢、泡在散发恶臭浊水里的男子。
“被伺候的好吗?”她红唇轻启,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男子墨发散乱,刀削斧凿的俊脸绷得死紧,利眸无奈盯着女子:“很好,那些水蛭很听话。”正如她所愿的密密麻麻粘在他腿上吸血。
“那就好。”女子又轻笑了声,绣鞋朝前迈一步,心情大好的看着水中的男子,“既然如此,那再倒些进去吧,让睿宗王享受个够。来啊,继续伺候睿宗王!”
“云轻雪!”他紧抿的唇角一阵抽搐,并不是怕那些不痛不痒的水蛭和水蛇,而是为她的样子痛心疾首,“我现在已经被擒,你为何还不带着僢儿离开这个地方?!”
她敛住笑,纤眉微挑:“谁说我要走?”
他墨眸一沉,冷道:“难不成你真要做拓跋睿渊的王妃?”
“当然!”她轻轻颔首,将袖子优雅捋了捋,笑睨他,“我本来就是睿渊的王妃,不久之后就是皇后,为何要走?摄政王划疆自立云啓帝,我为云啓帝后,多么光荣的称谓呀,睿宗王你说是吗?”
他眉眼皆沉,一双鹰眸犀利盯着她:“号令天下的人不会是拓跋睿渊,也不会是凤翥宫。你这样做,只是将自己置身泥沼中,无法自拔,难以回头。听我一言,如果取得血凤珠,速速带僢儿离开!”
“你以为被关进这里,还有翻身之机么?”她眯眸冷笑,望着他那双含有千言万语的双瞳,“我早说过不要插手我的事,你偏自以为是,这就是你的下场!没有人可以将你从这里救走,凤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慢慢等死吧!”
最后看他一眼,拂袖离去。
他要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她管不着,反正今日就当是对他最后的送别。待他下了地底下,她顶多给他多烧点纸钱。
“娘亲,什么是皇帝?”僢儿坐在她的凤澡宫,将宫女刚刚送来的一套小袍子抓给她看,“娘亲,太妃奶奶说这套衣裳是特意给僢儿做的,要小心保管。”
她瞥那罩袍金冠一眼,让宫女收起来,将僢儿抱坐到腿上,“你小时候从娘亲嘴里抓走的那粒珠子从太妃奶奶那取来没?”
“在这里。”小家伙将小舌头伸给她看,吐出那粒血凤珠,自豪的捧在掌心,“这是风风大盗从太妃奶奶枕头底下摸出来的,然后将小弹珠装进盒子里。”
“好!”她摸摸小家伙柔软的发,牵起他往外面走,“我们现在去救长风爹爹!”
“长风爹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