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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罪妾-第111部分

小说: 罪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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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军的铁骑兵身穿寒衣,手持弯刀,‘呼’的一下朝他挥过来。他一声惨叫,吓得眼瞳发散,而后如猎犬般狼狈趴在地上喘气。自此才明白,凌弈轩死了,他们会追杀云轻雪,但在此之前他们一定会先杀了他!而他带过来的部下已被解决得所剩无几!

  “擎!”他朝夜空一声大吼,在寒衣铁骑上来擒他前,突然一跃而起,栖到那群飞过来的大体型飞禽背上,借助它们脱身。

  青书追过来,冷冷看了一眼,取过旁边的大弓,拉满、瞄准,‘嗖’的一声射过去。只见那坐在鸟背上的银色身影陡然一个晃动,惨叫着砸向乱石嶙峋的假山群。

  “霍将军,王爷说要活擒!”

  青书将大弓扔到地上,拎起他的长剑,肃冷道:“这样的祸害擒了没用,不如尽早解决掉!我们去抓那笪嫠姑姑,她比花擎苍更有用处!”

  昏死过去的凌弈轩被当即送到了风僢医馆,送过去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天也蒙蒙亮。随侍军医当机立断给他做了切除之术,即在毒液还未完全扩散前,给他施麻醉,切除伤口处染毒的胸肉。

  只是,他自刺的那一剑才是致命伤,不偏不倚,直中心脏。三个军医不停给他止血、上药、包扎,却依旧难以止住那鲜血的汩汩而出。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一条又一条绷带,皮肤逐渐透白,他紧闭双目,气息在流失。

  解决掉擎苍一众人等的青书急急从宫中赶了来,押来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将剑比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医治。然而,他们的结论是,心脏停止了跳动,回天乏术。

  青书拄着长剑,‘扑通’一下单膝跪了下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视为良友、温婉淡若的云轻雪会做出这样的事。花擎苍说的没错,他们一路通行无阻、直捣黄龙,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脚步,除非是王爷上心的人才有机会近身。

  而这唯一上心的人,除了云轻雪,没有其他人。

  他霍青书见证过王爷与云轻雪曾经的纠葛,知晓其中的缘由,然而其他凌家军却不知晓,他们只知云轻雪冒充太后杀了主公,让凌家军群龙无首,是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的。这样的罪孽,云轻雪该如何去偿还?!

  而这一刻,他更不敢在主公榻前告知,朝廷那三路大军原来是由隐世已久的太上皇龙廷帝御统,正带着真正的孝宁皇后和太子,毁他凌家军池城,直奔帝都。他们现在面临的状况已是陡转急下,敌人不再是凤翥宫、笪嫠余孽,而是主公亲身的父皇和凌家弟兄凌长风。

  被心爱女子刺中的那一剑一定很痛吧,那么,被亲生父亲再次置于死地的滋味呢?

  一阵大风突然刮进窗来,卷起桌案上的书页、毛笔,以及那副被卷好的画卷。画卷乘风卷开,飞在半空中,露出女子忧愁的眉眼。而女子的身后,突然开出朵朵红色的梅,如雨点般绽开,一朵连着一朵。

  那红梅,就是宣城红烟山脚那片梅花树,一个素衣女子坐在树下,手执书卷,痴痴等着她的情郎。

  官道上,一骑快马,一袭深袍,气宇轩昂的男子朝她奔来,伸臂掳她上马,“轻雪,我们去雪原。”

  她长发飘飞,倚在他怀里:“轩,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们在荒原上狂奔,奔入一片白皑皑的树林里,踩着那片洁白的雪,放飞自己。四处都是雪白的,寂静的,一尘不染的,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和他的发鬓上,如羽毛搔着他们的脸,晶莹剔透。他们墨发交缠、衣袂翻飞,奔向属于他们的地老天荒。

  然而,他突然从马背上滚下来,摔到雪地上,双足赤裸,身上的外衫被剥去,双手被反剪绑在树干上。

  “你就是个孽种,我凌柄如不给别人养孽种!”

  “想活命,就先杀了我!否则你这孽障永远别想在我凌家立足!”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慕曦,刚好路过洛城,那些人为什么杀你?”

  “发断、情断,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凌弈轩,是你负我在先,我报复在后!是你逼我的!”

  “我巴不得你死,只有你死了,天下才会太平!我才不会只要一看到你那张脸,就想起你把我当畜生蹂躏的那一夜!”

  “父王叔叔,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父王,綦儿知道错了,不要抛下綦儿。”

  “……”

  这是他的梦,也是她的梦。

  双目紧闭的他,眼珠子不安的动了动,长指跳动了一下。

  “霍将军,王爷还有一丝气息!”守在榻边的军医一声惊呼。

  “快救!”

  青书回头,但见那幅女子画像随风轻轻飘落于地,自动卷起。他走过去关上窗扇,拾起,摊开。

  素衣女子侧身敛眸,眉眼忧愁,侧脸凄美,不过她的身后并没有梅花,只有几片落叶随秋风刮下,画境空灵。

  旭日初升,朝露在鹤望兰上晶莹滚动。

  女子站在花海中,抬首眺望那冉冉东升的暖日,清眸微眯。旁边的屋檐上,雨珠子还‘叮叮咚咚’滴落着,残留暴风雨过后的狼籍。她的心很痛,仿若被刀一刀刀割开般,莫名的刺痛着。

  昨夜,她梦见了一场倾盆大雨,梦见了一场战事,梦见她乔装太后狠狠刺了他一刀。她说,我巴不得你死,只有你死了,天下才会太平!我才不会只要一看到你那张脸,就想起你把我当畜生蹂躏的那一夜!

  那是不受控制的她,暗夜里她的影子,将五年前每一道伤疤都刻印在心底的她。也许,梦中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会恣意的去发泄。

  而梦中的他,回应她的,是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她记得自己当时哭了,看着他将剑插进自己的胸膛,问她‘你解气了吗?’,心,一下子就碎了。那梦境竟是那样真实,能让她在翌日清晨醒来,清清楚楚记得他眸中闪动的泪光。

  “主子,昨夜你去哪了?”收拾好屋子的善音走过来给她披了件洁白的披帛,手中拎着把油纸伞,撑开,“昨夜雨太大,善音半夜去给你关窗子,发现你被窝里是空的……呀,这鬼天气,出日头也下雨。”

  “可能起夜了。”她自己撑过伞,往廊下走。

  “不是起夜,是去长风主子房里了吧。”善音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走到廊下,拍拍衣衫上的雨珠,笑睨她,“昨夜那么大的雷声,主子一定跑去长风主子房里寻求安慰了。啧啧,瞧瞧这脸色,两人昨夜肯定一夜没睡!”

  “别歪想!”她敲敲小妮子的头。

  “善音没怎么想啊,长风主子今日要外出办事,离别前的依依不舍再正常不过了。再者,主子和长风主子的婚期将近,迟早……”

  “善音!”她突然打断善音,问道:“你昨夜在我房里守了多长时间?”

  “没守多长时间,但我起来了三次,每次都不见主子你在房里。”

  她秀眉不安一挑:“那你是在哪个时辰发现我回房里?”

  善音以为她承认了,娇颜赧了赧,笑道:“卯时喽,善音一直都是这个时辰来服侍主子你的,当时主子你的绣花鞋上沾满了泥浆,善音就给你换了一双干净的来……主子啊,你昨夜和长风主子外出了?”

  “那双鞋呢?”她将素手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尚未洗净的血腥味。

  “放在后院,还没来得及洗。”

  那双绣花鞋鞋底,沾的不是谷里的黄色泥浆,而是谷外的泥土。浅色鞋面上还滴有几滴鲜血,形似红梅。

  “主子,你受伤了?还是伤人了?”善音这才吓了一大跳。

  “我不知道。”她心乱如麻,心湖掀起层层巨浪。倘若梦境是真的,那她岂不是真的杀了凌弈轩?只是,她为什么会梦游?

  “鬼医前辈回谷了吗?我们去找他。”

  “还没有,鬼医前辈随长风主子一同下山的,没这么快回来。”

  “那照顾好三个孩子,我出谷一趟!”她奔进雨帘里。

  “主子,你去哪?外面还下着雨嗳!”

  大暖日下雨,是有人在笑着流泪么?为什么淌进嘴里的雨水是咸的?勒马立在半山腰,她眉眼、衣衫皆湿透,在茫茫雨帘中遥望山下炮火轰鸣、兵荒马乱。

  凌弈轩的父皇出山了,带着寻来的真孝宁皇后、煜祺太子和秘密召集来的百万朝廷大军,正以黄雀之势围剿螳螂和寒蝉。而她和长风,也做了太上皇这边的人。

  “驾!”马蹄溅起一滩滩水洼,往京城方向疾奔。

  她并没有与守在城外的长风碰面,而是直接往凌家军驻扎地奔去,一路打听睿宗王的消息。然而,没有人说起梦中发生的事,一切如常,睿宗王正全力戒备突然杀出来的朝廷大军。

  她即刻调转马头,凭着感觉寻到一条入帝都的密道,快马加鞭入得城来。这一路,她在荆棘丛生的密道里捡到一套沾血的玄色凤凰来朝宫装和一把锋利的短刀,放在行囊里,从那片杏子林入得皇城。

  整座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的皇城让大雨冲刷了一夜,天朗气清、建筑物鲜亮,散发淡淡的硝烟味。她往凤澡宫方向走,避过那些凌家军,轻身跃进暖阁。

  暖阁里,一道道珠帘子被利剑砍断,乳白色的明珠滚落一地。雪白的地毯上,洒下一条鲜红的血痕,从地毯延伸到墙角。程亮的地板上被利剑划出一条条细痕,与一滩滩暗红的血混在一起,竟是与她梦境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她的心蓦然揪起,身子不由控制瘫坐在贵妃榻上。

  “王爷,那三路大军来犯,正用战车攻帝都东大门,来势汹汹。”门外,一阵响亮的铁靴声突然响起,朝这边走来,“我军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来了?她又惊又喜,轻身一跃,跃到梁上藏身。

  只见进来了三个穿甲衣腰佩剑的将军,为首的男子一身墨黑色大麾,墨发披肩,遮住半张脸,他一进门就将那赤龙剑搁在茶几上,端起茶杯喝茶,不说话。

  青书跟在身后,面容上泛起丝丝连夜苦战后的疲累,对那铁甲将军道:“玖笙将军正在东门与他们叫阵,你且去助他一把。其他事,待我与主公商榷。”

  “遵命!”铁灰色甲衣将军揖手,领命而去。而那喝茶男子,自始至终不吭声。

  轻雪悬在上方,一直盯着那男子的脸,却只看得到他故意搭在脸边的墨发。随即,青书坐到男子对面,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帕子包着的东西:“侬一,这是我让人依着主公的五官做出来的人皮面具,你且戴上,以免凌家军认出你来,导致军心不稳。”

  那男子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的脸孔,说道:“虽然末将能不幸辱命假扮主公一时,但此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主公英明神武、足智多谋,侬一只会将主公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加上这次的敌军是昔日的太上皇……”

  青书抬手示意他别再说,站起身,悲伤望着暖阁窗外:“此计不需要长久,因为,主公已经去了。”

  去了?轻雪脑中一声闷雷,脸蛋瞬息惨白。青书大哥的这句‘去了’是死了的意思吗?她捂住嘴,感到全身的血液骤冷、快速逆流起来。

  “霍将军?!”侬一惊悚悲恸的声音,“军医不是说主公还有一丝气息,还有救么?怎么会……”

  “那是回光返照。”青书咬了咬腮帮子,侧回首,已是眼眶微红,“那一剑,准确无误刺中了心脏,加上之前那一刀,蝎毒已进入体内……主公其实是撑着去了风僢医馆,想在那里找个人,过去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死了。她胸口一恸,瘫坐在梁上,这一切果然是真的,果然是她亲手杀了他!捂着脸,任绝望的泪水在指缝流窜、滑落。

  “原来云轻雪重伤主公的传言,果然是真的。”侬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侬一!”青书剑眉一皱,伸手将他掺起,严肃道:“你现在就是主公,好端端站在兄弟们面前,告诉他们,不是云轻雪刺杀你,而是花擎苍使诈,让你中圈套受伤,明白吗?!”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云轻雪那女人杀了主公,她是花擎苍的人,就该杀!”侬一激愤站起,额上青筋暴露跳动,怒得面红耳赤,不肯听命的一把拿起桌上的剑,“留下这个祸害,她还会杀我更多兄弟!主公不能枉死,更不能包庇这个祸水!”

  “侬一!”青书端起桌上的水杯,一杯子朝失去理智的男子泼去,“这是主公的遗言,不能动他们母子,且要在三日后大举退兵,将皇城拱手相让!”

  “为什么?!”侬一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摔落在地,不可置信后退了一步,“主公将我们这帮兄弟置于何地?”

  青书面色沉重,将那柄赤龙剑拾起来,放回桌上,再道:“我们大举退兵,不是投降做败将,而是与太上皇划地盟约,各占半壁江山。这是主公的遗愿,愿意放弃帝位,只做亲王,不朝拜。他这是为我们这帮兄弟着想,否则一旦主公已毙的消息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到此,轻雪从梁上站起,轻轻跃至殿外,站在那片太阳雨里。她是恨过他五年前的粗暴,可是,她没有想过杀他。如果他死了,她的心也就跟着枯萎了。

  戴上斗笠,她身心俱颤去了风僢医馆。

  此时的医馆,已被拆去了招牌、取下了对联,远远望去,她曾经住过的二层小楼就似一个燕子楼,烟雨朦胧,燕子声声。昨夜曾有一个白衣女子倚在这楼口,等待她的情郎。

  那个女子是她。就如这大冬日不可能出现燕子一样,有人窥探她的心思,在她睡梦间,控制了她。

  她相思入骨,所以等在这里,引他至此,在层层纱幔间跳了支舞给他看,而后被人指引去皇宫,将那个五岁的陌生孩子当成僢儿,与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可是他为了让自己解开心结,竟是挥剑自刎。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会痛苦自责一辈子吗?两人好聚好散,互不相欠,才能各自放开。

  他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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