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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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唇瓣,急切的索取,而后捧住她的脸,眸中的惊喜与灼热几乎将她融化,“这次看你往哪逃!”
刚才那一眼,还以为是错觉。他日夜兼程的从这座城池跑到那座城池,寻遍西南,她却站在梅花树下。假若这次又擦身而过了,他们的下一次相遇又该是何时?
踩着积雪抱她上山,一脚踢开那小屋的木门,将她放到木板床上。这个时候,两人却是相对无语,默默看着对方。
他眼眸一沉,转身去燃火堆,而后坐在床沿,轻轻揽她入怀,静默。
她的手动了一下:“虽然我是被擎苍控制,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我知道。”他哑声道,再次捧起她的脸,定定看着她的眸子,“你的那些话是真的,你的泪也是真的。那一刻我很满足,因为我知道,你同时也爱着我,你在为我心疼。”
“你这样做,并不能让我解气,反而让我更痛苦。”
“这是我五年前欠你的一剑。”
“可是如果你死了,你的那些兄弟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想过吗?”她推开他。
“我现在活过来了。”他握紧她的素手,贴在胸口,眸中深邃灼热,“我的半壁江山就是兄弟们的,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同甘共苦。往后的日子,就让我们为万民做主,没有压迫、没有战乱,以法规治这半个国家。我们不设六宫,不巧立税目,买下一大片牧场,带着儿子牧马、售马,还有我们的小女儿,你教她女红、我教她骑射。”
“它才三个多月大,你怎么知道是女儿?”她贴紧他胸口,“这里还痛吗?”
“鬼医说还需要吃五剂百草。”他用大麾裹住她,抱她到火堆边坐着,“雪,我在阴司路上看到四个孩子来送我,最小的那个就是哥粉雕玉琢的女儿,跟你长的一样,还喊我‘父王’。”
“那你在路上一定见到了梅花树、雪原。”轻雪环抱住他颀长的腰。
“嗯。还有一处长满箬竹的陌生宅院,你的画像挂在墙上,可是无论我怎么伸手,都够不着。”
轻雪没有梦到过这处,在火光前仰起脸:“轩,看来你的魂魄真的去过那些地方。只是那个陌生的箬竹宅院,可是我们的来世?还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我希望是后者。”他吻吻她水嫩的唇,揽她更紧。不管前世、下世,他只要这世,一生一世一辈子。那个梦,只是轻雪送给他那幅诀别画,留下的心理阴影而已。
“听说你与慕曦在棺材里同床共枕数日?”她咕噜道。
“我不知道,我当时魂魄出窍,跟死人没两样。”
“我想去雪原上走走。”
“等风雪停歇,我便带你去。”
……
一个月后,节令进入寒冬腊月。
百万凌家军在风雪中班师回洛城,凌弈轩一袭战衣,外披大麾,与穿白裘的轻雪各骑一匹战马,伫立城门口迎接大军归来。
百万雄师,在那片鹅毛雪飘飞的雪地里气势磅礴而来,深黑的战甲、铁甲与金属刮划的声音、得得的马蹄声、踏踏的铁靴声、铁划银钩、墨黑色帅旗,无一不震撼着人心。
轻雪捏紧缰绳,遥望远方:“就这样放弃白湖,你甘心吗?”
弈轩望了望她,沉声道:“甘心。能用一个白湖换来平和,倒也不错。雪,等过完腊八,随我去趟灵隐寺吧。”
“煜祺太子是他的皇孙,他这样做并没有错,不要为难断鸿大师。”她扭过头来。
“我没说他有错,只是想去拜访他,他毕竟是我父皇。”他勾唇笑了笑,勒马过来牵住她的手,“而且,他这样用心良苦的帮我那煜祺侄子夺皇位,其实是在帮我们。”
“我知道。”轻雪用纤指捋开扑打在面颊上的发丝,举目眺望远处的大军,双目惆怅悠远,“大师说过,悔恨当初一念差,黄袍换却紫袈裟,他本一世一双人,何以生在帝王家。做帝王,纳六宫,忧国忧民,百般不由人。”
“那么做我独一无二的王妃怎么样?我这个亲王不必六宫三千,皇嗣不计其数,乐得半日闲。”他又低哑笑道,幽深的墨眸噙满欢快幸福,“轻雪,嫁给我。”
轻雪侧首,没有应答他。
正说着,三路大军在城外三里处停步,各路将领各带一小支队伍往弈轩和轻雪的方向奔来。
“王爷,与睿王妃拜堂的日子定了吗?”青书、阿九、冥熙三人在城门口放掉兵器,笑呵呵朝这边跃马过来,瞥一眼轻雪的肚子,“新娘子大着肚子穿喜服就不好看了。”
他掀唇笑笑,拍拍三人的肩,“先回府,青寰在府里望眼欲穿。”
轻雪并没有听他们说话,而是看着跟在阿九身后的云浅,说道:“在与阿九成亲前,先随我回宣城吧,我现在住在宣城。”
“嗯。”云浅点点头,喜极而泣。
三日后,三个女子坐在白家院子里纺纱,三个孩子蹲在暖阳下玩耍。
“轻雪,你为什么不住在睿王府?”云浅伸伸胳膊,忍不住问道。
“因为主子不想看到慕曦那个女人。”善音急道抢着作答,声线渐渐拔高,“慕曦疯了,不断用自残的方式留在王府,迫使王爷没法送她走。主子若住过去,綦儿也会跟着过去,这个孩子至今还没忘掉他的母妃。”
“慕曦还住在王府?”云浅大吃一惊,将手中的梭子气咻咻摔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想不到他还是这样一心二意、妄想一马双鞍的人!他以为他睿宗王是谁?当年说要珍惜他的慕曦,就休弃轻雪你,任意践踏;今日又舍不得他的慕曦,不顾你肚子已大,死活不送那个女人走,他是想再次旧情复燃么!”
“呀,好大的火药味!”院门被人推开,阿九高大魁梧的身影大步走进来,扯扯云浅的手,小声道:“别说了,其实是轻雪不肯答应王爷,王爷已经守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抱得美人归。”
只见一身精致蓝袍的凌弈轩立在门口,看一眼蹲在一边玩耍的三个孩子,朝门里走过来,默默看着轻雪。
轻雪站起身,笑道:“我们说好三个月后再见面的,这好像才过三天。”
“慕曦自杀了。”他沉声道,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她烧掉了整个大殿,想凤凰涅盘。”
“呵,这样对她也是种解脱。”她敛眸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抬起清眸:“原来你是今日才认识慕曦,她连死,都要拉人陪葬,你见识了吗。而你,也是直到她死,才肯彻底放手。我很庆幸我这次没有随你入府,而从此,我也不会随你回去。”
“轻雪!”他一把抓起她的手,“你果真很在乎慕曦的存在,但你不知道慕曦早在一个多月前已被送走,她的死讯我是听来的。她去了凤翥宫圣教,点燃硫磺粉,和被放出来的笪嫠姑姑一起葬身火海。你一直以为她在我府里,高估了她在我心中的分量。这辈子能让我命去换的人,只有你云轻雪。”
轻雪摇了摇头,走回屋里。她不该逼他去忘掉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但是他也不该逼她将五年前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的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她躺在榻上,又微微咳嗽起来,让善音送客。
善音出去了一会,回来道:“他一直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那让他等。”她侧卧向床里。
又过半个月,云浅和翩若的婚事也推着迟迟不肯办。云浅捧着那被摔坏的梭子,站在她的床边歉意道:“都怪那日我一通乱说,弄得你和王爷之间的误会更大。”
“我也有错,没弄清事情原委,就说慕曦还住在王府。”善音跟着道。
她坐在椅上,轻抚隆起的肚子,“在你们没说之前,我就拒绝她的提亲了。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害怕,害怕旧事重演。而听说慕曦又住过那个地方,我更加不想去。以至于耽搁了云浅和阿九的婚事。”
“我和翩若等着与轻雪你在同一天出嫁。”云浅坐到她旁边,牵起她的手,“孩子现在五个月大,再等三、四个月没关系,若阿九和君将军有意见,就休夫。”
这哪是没关系,完全是变相逼她答应成亲。她嘴角微微抽搐,笑道:“年关将近,你们就赶在这好日子成亲吧,择日不如撞日。”
“好,轻雪你跟我们一起。你若不点头,我们永远没法安心。”
“可不是!”门外又走进来一群人,青书掺着挺着大肚子的青寰、阿九委屈瘪着嘴、君将军一手拎宝剑一手提酒瓶,将门里站了个严实。
“王妃娘娘,您若再不点头,不仅王爷会成鳏夫,我们也会跟着变光棍,您就行行好,点个头吧。”
“轻雪,你若再不点头,我家青寰和孩子就要造反了。”青书捋捋眉毛,无奈道。
“是啊,都怪当初青寰在嫂嫂面前多嘴,以致让嫂嫂耿耿于怀。青寰知道错了,若嫂嫂不点头,青寰就会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肚中的孩子也会跟着挨饿……”
她看着一双双乞求的眼睛,目瞪口呆。凌弈轩居然敢动用‘高压’政策!他明明说过在他的国土上,绝对没有压迫的!可恶!
除夕夜前三日,三顶喜轿同时从睿王府出发,冒着大风雪赶到宣城云府。
三个新娘子穿同样的喜服,顶一模一样的游龙戏凤喜帕,连身高和身姿都能装扮得一样。
三个新郎官看得傻眼。
阿九和君将军心有灵犀道:“王爷,你先来。”
一身大红喜服的凌弈轩笑了笑,跳下马背,绕着三个新娘子走了一圈,牵起中间那个,一把扛到轿中,“这个我先带走了,若有事找,去我的牧场。我和王妃在那里过新婚夜。”
“王爷,先等一等!新娘子要求在宣城拜堂的!”
“我和她在牧场拜堂!”
然而,那夜他和她仅仅只拜了堂,洞房花烛夜却得等到五个月后。他的新婚夜,是在冰封三尺的河面上,给他的一双儿子和养女推了大半夜的雪橇,在孩子的笑闹声和稚嫩的‘父王’声中度过。那是新娘子对他暗自‘施高压’的惩罚。
五个月后,一碧千里、广袤无垠的牧场上,骏马在飞奔,深绿色的草叶子如大海碧波在随风荡动。
他刚与牧场的牧马人一起赶马回来,给几匹精壮的好马修剪完马鬃毛后,帽子一摘,大踏步去牧场的楼里见他刚出世的宝贝女儿。轻雪在一个月前给他诞下了一个粉嫩的小郡主,柔软的皮肤,胖胖的小手,每次都拽着他的食指不肯放。
他喜爱极了,每次都是忍不住亲了又亲,亲了又亲,直到轻雪将女儿抱开。
“父王,你什么时候送我们小马驹?你说等到我们六岁的时候,要教我们骑马的。”走廊上,两个儿子抓住他的袖子不放,“我们现在已经六岁了。”
他停下脚步,蹲下身,“等小马驹满月了,父王再将它们送给你们。现在,你们去找紫苏姐姐玩,父王要去看你们母妃。”
“紫苏姐姐和哥哥吵架了,连我也不肯理了。”
“谁惹生气的,谁去劝!男孩子不能惹女孩子哭鼻子!”他严肃道。
“哼,我才不要,人世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小綦儿从鼻孔喷出一口气。
他用大掌拍拍那小脑袋:“紫苏姐姐对你那么好,你敢说这样的话!父王现在命令你去劝,僢儿在一旁监督!”“哥哥,我们走吧。”“快去!”随即起身大步往轻雪房里走,门一推开,恰巧看到一副喷鼻血的画面。
轻雪今天把外衫全脱了,露出雪白细嫩的背,正撩着肚兜给女儿喂奶。
不是吧?高挺饱胀的胸、丰腴的臀、雪嫩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这刺激眼球的一幕,还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他已经禁欲八个月了,除了摸摸亲亲,便不准再进一步,所以为了发泄,他平日就去牧场上跑马,有事没事去青书府上串串门,亲自主持祭天大典,有时还跑到宣城亲手给轻雪摘酸梅。
然而此刻,他想趴在墙上抓墙。哦,不对,是饿狼扑食扑上去,将美味的她吃个皮骨不剩。
“相公,菁儿的尿布湿了,善音又不在。”坐在床边的女子手忙脚乱道。
“我让丫……呀,我来换!”
“没奶水了。”
“我来吸!”
“咚!”一颗枕头朝他砸过来。
他轻轻松松接过那绣花枕头,抱在怀里,惨兮兮望着帐子里的女子,“娘子,我也要吃奶!五个月过去了,我的洞房花烛夜还没兑现!”
“现在还不行!”
“我已经将睿王府重新翻修了一遍,绝对不在留任何女人的气息。娘子,我们进去洞房花烛吧。”
“我身上还未干净,得再等一个月。”
他两眼望青天、无语问苍天、两串鼻血流出来,‘嘭’的一声轰然倒地。苍天啊,让他欲火焚身而亡吧。
一个月后,已是初夏,他身着单衣,坐在王府喝凉茶,瞥一眼站在面前的阿九:“你还回龙尊吗?”
“当然回!”阿九信誓旦旦保证,将腹部微挺的云浅牵过来,“云浅还留在这里,这里就是我阿九的家,我这次只是去助我父王一臂之力,不会久留。”
他放下茶杯,剑眉微挑:“龙尊和乌氏两边都是你的家,你只要记得回来就好。这次,你要好好帮大舅父打一仗,最好能与圣剑里应外合,配合得天衣无缝。”
“君将军是几时启程去的南诒?”
“成亲后一个月就去了,边塞之地不可一日无主,这是军令。阿九,你也速去速回吧。兵马调动之事,本王可以随时应允。”
“是,阿九会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的。”
夫妻二人最后对他拜了拜,相扶相持走出去,留下一路的叮嘱。
他斜倚在椅上,长指托腮深笑起来。他们的牧场有批牧马要运去南海,听说那南海风景秀美、空气清新、有天然温泉和大片莲田,他想带轻雪去那散散心,而后重新投入正事中。他西南地带依旧主营盐业、硝石矿、水运,同事拉动牧业发展、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