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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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弈轩特意与她同坐一桌,对那坐在主客座上的中年男子开门见山道:“本少主愿意出双倍的价购你们仓库里的米粮和矿石。”
“双倍?”那人眸中闪着精光,有些嫌少。
“各位要知道,战事将起,你们的这些东西只能无偿上缴给三王爷。而且不要说什么日后封候拜相,共享荣华的话,日后的事谁也做不了准,更何况三王爷现在是在造反……”青书接着补充,冷眼笑看这群乌合之众,“商人重利,如果各位下定决心跟随三王爷了,今日就不会约我主公来此,我主公出的这个价码已经算最高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小声商量了一阵,突然将目光放到轻雪身上,道:“如今城南水源整个被毁,三王爷的三万兵马又阻拦在城外断绝了凌少主的粮草运输,凌少主现在是水粮皆短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这样吧,我们要求得黄金三万两,白银五万两,另加上这个小美人,便给你米粮和制造兵器要的青钢。”谁都知道三王爷对这个小美人有意思,得了她,以后好办事。
“放肆!”冥熙霍的从桌后站起,脸色气得铁青。就他们手上那一点米粮和青铜矿,顶多值五千白银,他们凌府再有战,再急需米粮,也不是这样做交易的!
“坐下!”冥熙一站起,立马便有穿铁灰色甲衣的甲胄持剑逼过来,迫使五人静坐。
凌弈轩用眼神示意冥熙坐下,看看窗外一圈又一圈的埋伏,气定神闲笑道:“三万黄金,五万白银我可以给,但是我的女人绝对给不起!”
轻雪诧异看向他的侧脸,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少主今日想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给!”六人脸一板,半威胁起来,“实话跟凌少主说好了,城南所有的吃水井都让我们下了毒粉,解毒粉就在我们手上,假若少主不想被断水断粮,那就乖乖交出银子和这个女人,不然,我们今日就让少主走不出这个大门!”
“现在我就杀了你们这帮杂碎!”冥熙取剑,已被气炸了肺。
“冥熙!”霍廷鹤两指夹住他的剑刃,制止他的动作,语重心长道:“别冲动,我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些米粮和水,解燃眉之急!”
冥熙弃剑,急急盯着凌弈轩。
“凌少主,想好了吗?”六人之首穿着一身绛色袍子的米商不耐烦催道,从主客座上走下来,笑得好不得意,“你们盐商平日再怎么呼风唤雨,到关键时刻,还不是少不了我这箩筐米粮。我今日就吃定了你需要我手里的这批米粮和水井的解毒粉,哈哈。”
“我答应你。”凌弈轩突然道,墨眸沉静,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成分,“本少主今日就将这个女人送给你们,昨日拜帖上说明必须要带夫人,便是司马昭之心了,如今你们一逼再逼不就是为了拿这个女人再到三王爷那里讨道好处么?本少主今日成全你们便是 ……”
昨日他就知他们的用意了,还故意带她来?!哈,她的价还值半座城的米粮和水源呢,她突然很想笑,狠狠甩开他紧拽的手,“别碰我,让我自己走!”
“女人!”他半眯眸,重新拽住她将她扯过来,冷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现在拿你换半座城市的水源很划算!”铁掌扣着她的腰,送到他的卖家面前。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是很划算,凌弈轩,你每次最先放弃的人永远是我。”
那米商紧紧盯着她的脸,眸中大放精光,“三王爷果真有眼光,货真价实的美人儿呢,难怪刚才凌少主也舍不得割爱,哈哈!”大笑着,伸出肥猪手要拽她这个货物。
而她,闭着眼睛,感受到拽着她的男人真的将她往对方怀里推,没有出声。
她脸蛋一偏,红唇咬得直颤抖。他是真的要将她送人……
岂料那搂过她的肥胖身子突然浑身一震,一声惨叫,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她忙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将她送人的男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剑,左手拎着那个米商的头颅,冷戾睨着四周被吓坏的人,高硕的体魄散发一种暴戾,“如果你们只要银两,本少主或许会给你们银两,放你们逍遥一生。但是想要更多,这就是下场!”
那一剑,快得没人看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这个男人将他的女人送过去,突然反手一握,剑光闪过,米商的头颅就像蹴鞠一样掉下来。大家一直以为,他降服了。
“来人,来人!”其余五个富商狠狠吓了一大跳,想要门外守着的人冲进来保护他们,让他长剑一挥,微眯鹰眸,桀骜笑道,“我的弓箭手早将这里围了个严实,你们是选择万箭穿心,还是做无头尸?”
他将那带血的头颅冷冷掷到地上,“做生意讲的是有买有卖,本少主需要你们的米粮和解毒粉,你们需要本少主的黄金白银,钱货两清的事。如果想得寸进尺,先掂掂自己的斤两!现如今你们已是背叛了三王爷,如果没有本少主的这笔战财,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满脸的鲜血,撑着椅背,让那血淋淋的头颅弄得胸口一阵翻涌,她对目前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反应不及。
“我们交出解毒粉和米粮青铜矿,求凌少主饶了我们……”这五人才知道害怕了。
他持着剑,过来掺她,如刚才那般紧紧扣着她的腰,带着霍家父子和冥熙走出重重包围圈。等走出去,才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埋伏他的弓箭手,而是他的十二个带箭骑兵,他的兵马被驱逐在一里开外,这里全是那五个富商的地盘。
五个人策马往凌府方向赶,她与他共乘一骑,等到达他的地盘,他抱她下马,对身后的冥熙吩咐了几句,让他带着十二骑兵和他的部下速速围剿那五个余孽,而后与她站在江边,用袖子稍稍为她拭去脸上的血迹。
“我确实需要这个城里的米粮。”他道,静静看着她,“我要拿下这座城市,作为我的第一个据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那些人真的攻进来,会伤害到你的师伯,冥熙?”她反问他,“你只要满足他们所有条件,就可全身而退。”她是指他刚才故意将她送人之事。如果他真的将她送人,估计他现在已跟那六个人在畅饮了,米粮和饮水的事也都可解决了。
他扯唇笑了声,用指轻佻捏起她姣好的下巴,眸中冷戾流转,“如果必须拿你换粮草和兵马,我会愿意换,这次只是个意外,因为我有把握突围。”
[VIP]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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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转身,大步往江边走。这个男人总是喜欢用话语羞辱她,关键的时刻却又救下她,所以她可以对他的某些话直接无视。
江边静静的,他也没再说下去,看了她的背影一会,脚踏马鞍翻身上马,而后伸臂掳她上马,快速往城南赶。
这个时候翩若等在府门口,瞧了眼她鬓角间的血迹,对着凌弈轩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师伯回来了吗?”他对翩若的关切没什么反应,解掉手腕上沾满血腥的护腕,带着她大步往府里走。
“回来了,去了广德楼见老凤主。”翩若见此,也没朝他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站着,若无其事的笑,而后跟在他后面,“这六个人早前就投靠了三王爷,今日为何又生出这样的事来?”
前面的男人脚下一顿,回过头,牟然问道:“翩若,你真的想跟随我南征北战?”
“当然想!”翩若即刻惊喜点头,朝他走近一步,仰着纤长脖颈俏脸笑开颜,“翩若的梦想就是后半生能与你并驾齐驱,并肩作战。生能同生,死能共穴!”
“那好。”他听着,抿唇无声冷笑了下,星眸灼亮,对这个女子道:“如果你真的有心跟随,那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得拿出一套看家本领让我瞧瞧。行军打仗,光会骑马可没用,必须有本事保护自己。”
“骑射算不算?”翩若又朝他走近一步,与他脸贴脸,眼对眼,眼眸弯起自信的弧度,“少主第一次去宣城就说过要与翩若比试一场,一直搁置到今日都没兑现 ……”
他怔愣了一下,没想到翩若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没有温度的笑道:“到时候我会让你去校场比试,如果过关,便让你跟随我凌家军!”
“是!”翩若大声应允,眯眸笑看他离去的背影。想让她打退堂鼓,没门呢。
轻雪走在他旁边,轻声道:“行军不带女人,这是军中纪律,爷真的打算让她跟随?”
他带着她往凤舞的广德楼走,步履平稳大步流星,“战场上杀敌,不比平日做娱情之用的拉弓射箭,她不会过关的。”
“假若过关了呢?”想必他还没见识过翩若的射箭技术吧。翩若生得娇美,如一朵枝头绽放的琼花,在外人眼里,这朵琼花是弱不禁风的,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从小便随兄长学习骑射,技术可是比一般男子强上几倍。
“过关了就让她跟在我身边。”他侧首看她,脚下的速度缓了些,剑眉平稳,眸子沉静,“我没想到骄傲的女王认真起来是这般执着,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所以我给她这个机会。”
她胸口一堵,猛的停住脚步。
“怎么了?”他回转身子,伟岸体魄立在长廊的阴影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前走,不再说什么。
等两人到达广德楼,便见到那位老当益壮的霍师伯站在凌柄如的桌边,仔细观赏那些剪纸。凌柄如也没有说话,日复一日的剪纸,仿若与世隔绝。
凌弈轩走进去,淡淡看了那饭桌上不动一筷的饭菜一眼,朝骨瘦如柴的凌柄如走过来,“好极了,既然已咽不下米饭,那就改吃千年蛛吧。”抬手示意随侍将角落里那口大黑坛搬出来,如星墨眸陡然送射出阴冷与暴戾,“今日就让霍师伯看看,当年你是如何一刀一刀杀死你妻子,然后将奄奄一息的她从阁楼推下来!”
“咔!”凌柄如手中的利剪猛的剪歪,食指上鲜血汩汩直流。
凌弈轩看着那艳红的血,眸底血丝充盈,俊颜嗜血阴鸷,“这一日终于到了!”
“这几年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脸色惨白的凌柄如终于出声了,想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裤腿空空,已是残废之人,“你养母未嫁我之前,一直心仪那白眉冷风清,与我成亲后,又私下收养你这个孽子,这叫人情何以堪……还有她疼你胜过京云青寰,就因为你是那冷风清送来的逆子,受他所托……甚至为了你,不惜拿刀刺伤我……而你一来,我们凌府就灾祸连连,生意急转直下,一撅不振!”
“十七岁之前,我一直没有想过伤害你们凌府!”他冷眸一眯,一把抓起凌柄如的衣领,“是你凌柄如容不得我才对吧!”随即狠狠扔起,让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破布袋吊在柱子上,“无论我怎样阻断了你的财路,你也不该拿养母来泄情,你杀了她,就得偿命!”
右手掷开,剑鞘中的剑不取自飞来,一剑挥下,就要砍断那右臂……
“住手!”站在门口的她陡然一声大呵,抑住胸口的恶心感,“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爷又何苦这样折磨一个毫无反击之力之人!”要报复一个人不该用这样血腥的方式,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更卑劣罢了。
他没想到她会出声阻止,回过首冷睨她,突然扯唇笑起来,墨眸闪亮如晨星,“十二年前,他先是杀死养母,然后再给老三通风报信追杀我师父与霍师伯,致使师父万箭穿心,霍师伯身负重伤。那个时候我没有一兵一卒,带着书童逃到安山庙,双目被毁,却仍被苦苦追杀……你觉得这样的人该用怎样的惩罚方式才解恨?”
话落,突然一剑挥下,准确无误砍断了凌柄如血淋淋的右膀子!
她猛的一惊,这才看到他利眸中的暴戾与阴冷,“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你的仇人。”这样只会徒增他的暴戾与罪恶,让他渐渐靠向地狱边缘,没有回头路。
“你错了,他不是我的仇人。”他满意看着凌柄如痛苦哀叫的模样,滴着血的剑尖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催命声,眸中噙着阴鸷,笑,“他是我的父亲,让我受教一生的好父亲。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在狭缝里生存,如何对敌人反击,赶尽杀绝,呵。”
手中利剑再次挥起,一身惧人的戾气。
“你放了他。”她忙一把拉住他的右臂,痛苦看着那张血色尽失五官完全扭曲的老脸,“他现在已经跟死没有区别了,纵然以前做过太多的错事,但现在已受到了惩罚……”
“这些惩罚够么!”他大笑,突然用内力一把震开她,剑尖朝这边挥过来,“女人,你别多事,否则你会是那第二个坛子的主人!”幽深的眸,渐渐变成蓝紫色,泛着妖魅的光,冷冷盯着她。
“侧夫人。”站在后面的霍廷鹤大步过来掺她,将她往后拉,急道:“别再靠近他,他现在不是他自己,会伤了你的。”
“那怎么办?”她站起身子,看着那挺拔的身子全身罩着一圈幽光与戾气,如荒漠一头孤狼在厮杀面前的敌人,“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惑心蛊引起的?惑心让他失了心智,一旦身体内的仇恨被迸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难怪他以前一直用这样的眼神仇视她。
“正是!”霍廷鹤扶着她退到几步远处,些微担忧道:“少主一旦心魔开见了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刚才在西庆府,他一剑砍下那米沧正的头颅,便是开了心魔,现今我急急赶来劝慰老凤主切莫重提前程往事刺激少主,却仍是迟了……哎 ……”
原来他和她果真是一样的人呢,只不过他用了比较极端血腥的手段来报复这些伤害他的人。那颗心或许是扭曲的,阴暗的,却又是无助的。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很多无奈与不公平,但是一旦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日后又如何洗得清呢。手刃了一个,就会有后面的无数个,直到杀人如麻。
“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阻止他吗?”他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