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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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霸诤蛢b儿玩什么呢?”
“斗蛐蛐!弟弟的将军被我打败了,他就哭鼻子。”小家伙回头指指院子里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僢儿。
“输了就哭鼻子吗?”他再轻轻一笑,深邃的眸子噙满宠溺,一把将儿子抱起来,走到僢儿面前。而后蹲在那里,将小僢儿哄起来,父子三人一起斗蛐蛐。
一会,玩的一手泥的僢儿爬到了他宽厚的肩背上,说要骑马马。小綦儿则在后面拖弟弟的小胖腿,争抢着也要爬上去。凌奕轩无奈,转过身将两个儿子揽在怀里,笑着吻了吻他们的小脸蛋,长腿一弯,欣长健壮的身子一曲,让两个家伙都爬上来。
站在厅里的轻雪稍稍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真的给儿子当马骑,而且还是穿着锦袍的睿宗王牌骏马。
她看着,听着父子三人的欢声笑语,没有走上前去,而是让白璧无瑕准备擦脸的清水、湿巾、解渴的凉茶、冰镇鸭梨、精致小点。而后等他抱着两个玩累的孩子走进来,将浸湿的湿巾给他递过去。
他怔了一下,黑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伸手接过湿巾在俊脸上抹了抹,大步走到铜盆前自己浸湿巾,拧干。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声道:“你真的打算与东梁军联手?”
他背影一僵,缓缓回首,玉冠束起的墨发掉下一缕搭在颊边,“我现在是作壁上观,是否联手,我正在考虑。”
她与他默默对望,碧眸无波,冷静说道:“如今凤翥宫与三王爷已连成一家,两军合力,兵强马壮,若一举攻破京都,便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我希望你能和长风联手退外敌,再一字平肩。”
“呵。”他深眸中掠过失望,勾唇冷冷一笑,将头转过去,“女人,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现在就能渔翁得利。摄政王妄想借用大典之机将我们一网打尽,关死在皇城,岂知棋差一着,反受其害,不但让我逃脱,更让凤翥睿晟两军围困。他前日送来求和信函,要求与我联手对付外敌,再与我平分天下。”
他似笑非笑扯动唇角,微微仰起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救他,助他脱困。但是,你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长风与你情同手足,只求,你能救他一命。”龙尊的江山,他们无意去争,只希望长风能留下性命,回来做一双儿子的爹爹,“留他一命。”
“留他一命?”他回首,眸中的情绪悉数敛去,换上深深地幽色,抿唇嘁道:“真正的长风不会有这样的野心,也不会这般鲁莽行事。轻雪,这五年来,待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拓跋睿渊,不是长风。若不信,我们可以去鹤望谷看看。”
“你寻到了鹤望谷?”
“嗯。”他点点头,朝她稳步走过来,身板高硕伟岸,俊脸无波无澜:“纳太妃可以寻到,我的人自然也可以寻到,不过很可惜,等我的人寻去时,鹤望谷已经面目全非了。”
“带我过去!”她听罢,俏脸骤冷。
鹤望谷。
一片大火烧掉了这里所有的鹤望兰和竹屋,徒留一片灰烬和残茎。躺在竹椅上的睿渊不见了,不留一物。连谷里设置的机关也被一一破坏殆尽。
她心凉如水,在那片灰烬废墟里寻了寻,始终寻不到睿渊的尸首。
他则站在鹤望兰下刻有八卦图案的圆形石板上,用脚踩了踩,沉声道:“这里没有死人骨,我猜,他应该还在这个谷里。”
她冷冷回头,朝他走过来:“什么话都是你在说,什么事都是你在做,睿宗王,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游戏,将睿渊交出来好吗?”这个鹤望谷方圆很小,一眼见底,现在又被夷为平地,睿渊能藏到哪?
“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怀疑待在你身边的长风?”他心头醋意微生,酸酸的,暗暗咬牙:“五年的时间,他医术大退,内力却在急增,面上皱纹、白发,都是假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他有衰老症,可是手和脖子、耳背,都是年轻的!”
“那是因为他常年泡药澡!”她同样暗咬银牙,气得发抖。长风与她朝夕相对五年,他身上有多少箭伤和刀伤,她比谁都清楚。那两处伤痕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当年如若不得那颗血凤珠,她与长风只怕已是天人永隔。
“不一样的!”他无奈看着她,站在如血晚霞中,声线肃冷:“那些疤痕是东海千年泥塑成,越是用七珍泡澡,疤痕越是逼真,可以以假乱真。而且衰老症若恢复,肌肤上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长风?”她看着他,心底渐渐升起反感,“当年你将我们逼至浊水河,长风为救我,背上插满利箭,头发一瞬间霜白,你能明白我当时抱着他的撼动吗?你不让我活,他却用命来相救,这样的长风我怎么能去怀疑!”
他抿唇沉默下来,不再言辞犀利逼她接受,而是转身落寞往外走。他终于知道,她是永远不会再相信他了,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是当初那个逼她打掉孩子,将她当成解药的混蛋,连长风的小指头都比不上。所以,多说无益。
只是刚走一步,突闻‘轰隆’一声巨响,他踩在脚下的八卦阵圆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快如闪电,响若闷雷,下一刻,他抱着轻雪被摔在一个黑漆漆的地室里。
轻雪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双目就沉浸在了黑暗里。而她的后背,紧紧抿着一具温暖宽阔的胸膛,身子契合。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躺在了坚硬冰冷的地板上。
随即,男人在暗夜里吻了吻她的耳垂,将她抱起来,“原来这地下果然有密室。”
她耳根发热,双眸不适应的眯了眯:“这里有个密室,长风怎么从来不告诉我。”纵是如此,也不能轻易去怀疑这个拿命保护她的男人。
“也许你不知道的还有更多。”他在她身后哑声笑道,伸手扯去缠住他们身子的藤蔓,开始循着滴水声寻出路。原来这密室是个山洞,绿藤流水,阴气扑鼻,不远处还隐隐有亮光传来。
她走着,身子陡然狠狠打了个冷颤,“好冷!”怎么突然进入严冬了。
凌奕轩刚将洞口拨开,便见一片刺眼的白跃入眼帘,将双眼晃了一下。是的,这里是真的进入寒冬了,漫天风雪、红梅凛然,洞内洞外两个天地。
轻雪也看到了,妖艳欲滴的朱唇惊得微开:“寒冬?”
只见这里是处峭崖,白茫茫一片,风雪席卷,不留一个脚印。悬崖处,几枝寒梅红艳艳开得正盛,伸向远处的起伏群山。正是雪虐风寒愈凛然,很美。她探出玉足踏了一下,发现这白雪没过脚踝处。
凌奕轩一把将她拉回来,剑眉拧得紧紧,狐疑望向崖壁:“外面是春末,这里是寒冬,这雪是打哪来?”
她挣开他的大手,掀唇冷笑道:“你若怕这雪有问题,就永远待在这,洞里没有出口,洞外有。”话落,迎着风雪往外走。
“云轻雪!”他黯黑的眸光微闪,眉头无奈皱了下,伸臂重新将她拉回来,“外面太冷,你待在这,我出去寻。”春末天气,两人都只穿了件薄衫,撞上这里的寒风肆虐,他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这反差,何况是娇弱的她。
她撞入他怀里,没有再与他剑拔弩张,说道:“綦儿和僢儿留在行馆里,我不太放心,还有长风……所以,我不能被困在这里太久。”
他听着,墨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焦急,涌过一丝忧伤与无力:“你放心好了,长风和一双儿子不会有事的。”随即,大步转身走进漫天风雪里。
半晌,他不见回来。裹着他墨色披风的她这才踏入雪地里,白雪皑皑,不见他那被新雪覆盖的脚印,却见一里方圆内矗立无数个雪人,那些雪人跟真人一般高,有坐有卧有立,形态各不相同。
而他,持剑立在绝壁的一块突石上,发上,肩上,落满雪花。见她寻了过来,忙撩袍子飞下来,将她抱往避风处。
“这个山巅方圆二里,有雪人上百,自成阵型,能移能动。”
正说着,果见那百来个雪人突然绕着两人‘呼呼’移动起来,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分南北。
“记得不要碰它们!”他沉声道,跃过去,一剑挥向聚拢过来的雪人,砍掉它的臂膀。只闻‘哧’的一声,雪人的臂膀竟泼洒出一片温热的红血,溅落在洁白雪地上。
“它们是真人?”她吃了一惊。
“他们是真人。”他颔首,抱着她穿梭在雪人中间,俊脸绷得紧紧的:“不要让他们近身,不然你会触到他们的寒冰真气,僵化为与他们一样的活死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身上覆盖的雪,是他们自身内力而成?”
“可以这么说。”他一剑挥掉两个雪人的头颅,赶在其他雪人蜂拥而上的前刻,突然抱着她一跃而起,栖到刚才他站立的那块突石上,“想不到这里藏了一群活死人,不过,睿渊一定也在这群活死人中间。”
她敛眸看着那群恢复安静的雪人,果然发现它们不管是攻击敌人,还是安静下来,自始自终都护着一个被大雪覆盖的长棺。刚才她站在底下,没有看到,等站得高一点,才发现其重点所在。
风雪继续肆虐,扑打两人的脸,她回头看他:“我与你合剑,一刻内解决掉这些活死雪人。”她手里持了一把长剑,正是刚才从洞里寻来,用来防身的。
“好。”他抿唇,欣长的身子瞬息如蛟龙跃下,墨发衣袂在寒风里翻掀。
她持剑,与他并肩俯冲,剑尖如花。
只是,她并不配合他的剑式,待两人剑刃交接,她突然回旋跃向半空,剑式如舞,舞如白风,“凌奕轩,我不会与你‘有凤来仪’,若合剑,就用我和长风的‘凤凰泣血’!”
凌奕轩跟上他,与她接了一招:“当年你舞的那曲‘凤凰血’,配上长风的招式?”
她笑而不语,跃在半空,足尖轻掠壁沿,与他过了几招,说道:“你我还算是心有灵犀,如此几招,便跟上了我。开始吧!”话落,已如一个乘风而去的仙子俯冲向地面,剑尖闪烁幽冷的反光。
凌奕轩目光幽远,唇角淡淡扯了一下,袍摆一掀,与她双剑合璧。
但见,一道金光突然在山巅迸开,地面摇了几摇,飘飘洒洒的雪花突然消失不见。而他与她,根本没有用剑去杀人,而是剑气震开,将那些没有意识的活死人震飞,砸向山壁。
而后积雪开始迅速融化,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他拎剑,看到背部折射出一道金光后的她,身子突然一软,往下坠去。
“轻雪!”他脸色立即大变,忙飞过去抱她,踩着地面融化的积雪,往石洞里飞奔。
“我没事,别抱这么紧。”她靠在洞壁上,推了推他厚实的胸膛,身子微微打着颤:“外面在化雪,我只是有些冷……”
“我去生火!”他忙不迭站起身。
“先别!”她用手去拉他,却不小心拉到了他的衣袍,只闻‘咚’的一声轻响,有个硬物砸到她的手,而后滚落到地面,“你没事吧?”他的手掌,比她的还凉。她是在刚才出第一招的时候,才发现他衣袍和俊脸上生了一层薄霜,应该是起初大意了,中了雪人的寒冰掌,也难怪他会提醒她不要碰雪人。
他不语,脱下外袍披到她身上,依旧去生火了。
她摸索着,寻到那被她扯落的东西,捏在掌心,才发现是支竹笛。
片刻,他将火生起来,火光照亮石洞,让这小小的石洞一览无遗。原来这里是个药房,放满不少钵罐和世间少见的毒药奇药,桌柜不染一尘,似有人常住。
他将火堆生在她旁边,加了几只柴,盘腿坐在旁边闭目调息。一身洁白丝质中衣,脸上生薄霜,唇瓣惨白,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寒冰真气没法逼出来么?”她问道。
他睁开双目:“那些人已经死了,纵使你用神力,也无以回天。”
“人死了当然不能救。”她冷冷一笑,扶着墙站起身,“我只是让他们化去身上的寒冰,入土安息。当然了,若你现在需要,我也可以用神力助你。”
“你已经助我了。”他同样站起身,将她拉近火堆处,揽臂抱住她,“我不需要你损内力来救我。”他现在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执意使‘凤凰泣血’,不是介意他与慕曦,而是早察觉了他的异状。他怎么能拿她来救自己。
“我救你了吗?”她反问,一把推开他,拖着虚浮的脚步往洞外走,“神力只能暂时压住你体内的寒冰真气,并不是解药,你别高兴太早。”
“你去哪?”
“找睿渊!”
洞外。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大雪纷飞、积雪深厚的山巅竟然开始融雪,雪水汇成小溪,淙淙流下山崖,形成一道天然的小瀑布。上百个倒地不起的雪人,则渐渐化去身上的寒冰凝雪,露出他们乌黑的面孔和身上的寿衣。
而山巅中央的水晶棺里,躺着的人果然是失踪的睿渊。
她盯着睿渊在火光下紧闭的双眼,心跳如雷。幸亏他们发现的及时,不然睿渊会被放在水晶棺里活活冻死,然后永远躺在这里,尸身百年不腐。
她不明白,是谁这么狠心。
凌奕轩坐在旁边沉沉看着她,似笑非笑道:“现在睿渊就躺在你面前,反而没有勇气去证实他的真假了?”
她被一语道在心坎上,冷道:“莫非是睿宗王你下了个圈套,等着我去钻?”
“呵。”他勾唇,眉梢眼角掠过冷冽和落寞,“这里是你和长风的地盘,除了你们俩,没有其他人知晓,本王又岂敢在老虎面前耍威风。”
随即薄唇一抿,唇角猛然一阵抽搐,整张俊脸变成猪肝色。
“怎么了?”她看着,心脏有一瞬间停住跳动。他的样子……是寒冰真气流窜起来了吗?而后果不其然,他的墨发眉睫上迅速染上白霜,壮硕的体格瞬息成冰。
“奕轩!”她一声惊呼,右手颤抖抚上他的脸,触到那层寒冰。而后如针刺般放下,想给他运功逼寒冰真气。奈何,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