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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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再逼迫她,而是吩咐部下,先关她一日,再废掉她武功,放她出白湖。
而这边,轻雪带着一双孩子刚出王府,就碰到了睿渊埋伏在四周的人。她才知道睿渊已秘密进入白湖,是直的来接她了。只是,她突然不能这么早跟他回去,需要先安置好綦儿。綦儿毕竟还未认她,跟睿渊也不亲,会缚手缚脚,也会伤到他。
好在翩若跟了来,在她两难间,带着她的几个部下与那些人交手了几个回合,而后一人一颗臭鼬弹,熏得那些暗卫退避三舍,做出凤翥宫另一路人马将他们母子掳走的假象。
随即她们不投栈,而是买好干粮,反其道往几十里外的雁鸣山奔走。入了山,因为綦儿身上的符咒还未完全解除,她们需要去走一趟。加上白湖城里到处是凌弈轩和睿渊的眼线,她走到哪都会受到监视。所以,入了这无人驻足的深山老林,就可以给她安置綦儿提供足够的时间。
“真的要进去吗?”入夜到达山腰,她和翩若站在夏虫唧唧的洞口,闻到洞内阵阵飘散的血腥味。
“进去吧。”她捏着火折子,带头走进去。也许在这里能救回她的綦儿,她怕什么呢。
……
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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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粘湿,不生一草一木,不见石桌石凳,一里方圆大小,中央摆一个洒满暗红白雁血的砌祭台。
轻雪拿着火折子差不多将这石洞看了个底朝天,随即放下心来生火,带着白壁无瑕将这里稍作收拾。小凌綦则躺在干草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僢儿没事,趴在哥哥旁边仔细看他的睡颜,对娘亲大叫:“娘亲,哥哥吐黑水了!”
轻雪一听,忙奔过来,果然看到火光下,小綦儿的小嘴边淌下一条墨痕。
翩若也跟着走过来,沉重道:“看来,小綦儿休内的邪术并未根除。”
她又何尝不知呢。早在抱孩子过来的途中,孩子的身子就一直在变冷,吐了不少符水,始终不醒。她给孩子用内力逼过两次,就不敢再用内力了,因为孩子的小身子承受不住。
而这个时候,綦儿的身子又开始剧烈抽搐起来,眼皮不停翻动。
她一惊,忙一掌朝小綦儿背部缓缓击上去。
“谁?”却听翩若陡然朝洞外一声叫唤,提了蝎尾鞭便朝洞外追去,黑衣无瑕也速速跟去,因为刚才确实有个人影晃过。
她眼角看着,收掌屏气,无瑕顾及洞外的事,抱起小凌綦。只见孩子面色青紫,休温骤降,内力推动一点也没用。
那些人是真的在孩子体内值了邪物,绝不善罢甘休地在另一处地方继续他们的换魂法事。这些人真的很该死!
“娘亲,哥哥会死吗?”僢儿在旁边看着抱着綦儿的她。
“当然不会。”她的嗓音在颤抖。
“主子,白壁出去看看,翩若和无暇好像被一个什么人给缠上了。”
“喂,别说‘缠’这么难听,老夫只是路过这里……”白壁的话刚落,洞外即刻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声线破碎,似是声带出了问题,却又异常清晰传入轻雪和白壁的耳朵,“老夫有办法救你的儿子。”
老者继续隔空传音,引着翩若和无暇来到洞里,拂尘一掠,一道灰影翩翩落在轻雪面前。
一身灰,灰发、灰眉、灰须、灰道衫,六十有余,一支拂尘,似出道之人,却又不大像,因为他沧桑的脸上噙着老顽童的笑,说道:“你儿子被喂下的是‘一命悬’,符纸已用道法化进小儿体内,用内力根本无法逼出。所以不管你们走到哪,那道符都能兴风作浪。”
“什么是一命悬?”翩若打断这个半疯半癫的老道,双眉蹙得紧紧的,“没有办法解吗?”
“哈哈。”老者顽皮眨眨眼,走到祭台前,用指尖捻了捻血迹,“简单的说,就是一种道术。不管作法没有中断,都能让两个孩子永远绑缚在一起,随时可以移魂。小儿现在很痛苦,正是因为对方又在施法。若现在不及时阻止,他们的还魂术就大功告成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偷偷摸摸的老道?”能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这老道一直站在洞外听她们说话,想必是一路跟着来的。
“老夫可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好奇这洞里为何又亮起了灯,老夫还以为又有几具尸体可以供老夫研究了……”
“原来老前辈是石破天鬼医?”轻雪暗惊不已。她寻了这鬼医这么久,没想到老前辈就住在这山里。鬼医是长风神医师父的师弟,行踪飘忽不定,居无定随,专爱尸体、毒药与邪术。所以能在这里遇到,简直是奇迹。
老者见轻雪认出了他,将拂尘一撩,做出道家严肃样,自豪道:“世人都知我石破天只与死人打交道,不谈医者侠心,不随便出手救人。一旦救活人,那定要此人赠一具尸体……”
听到这里,轻雪的眉梢轻轻跳动了一下。这是什么规矩,救活一个人,又让这个人去杀一个人,若是如此,还不如不让他救。
鬼医看着她的脸,继续说道:“不过,这次老夫想收一个徒弟……”
“你想让轻雪做你的徒弟?”性情刚烈的翩若一声大叫,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鞭子抽过去,“枉你穿这身道服,简直玷污了道家!快快给我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你救!”一个老道士收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做徒弟?当她们是傻子呢!
“老夫对女人没兴趣!”石破天微怒,用拂尘卷住翩若的鞭子,顺势扯起,让她轻盈的身子甩在半空,摔到干草堆上,“老夫说的是收这个小家伙为徒!若老夫救了他,他必须做老夫的徒弟!现在时间不多了,如若你们再耽搁,就等着收尸吧!”
轻雪握着孩子越来越凉的小手,掌心颤了颤,终是道:“请前辈先救孩子,等孩子避过此劫,再拜前辈为师!”
“好,我们一言说定!”鬼医不再与翩若纠缠,手中拂尘突然转向,一把卷了綦儿的小身子至祭台上,左掌握拳,突然五指绷开洒出一层金粉,均匀落满綦儿全身。
“这是金磷粉,能将对方的妖术挡在体外,不让其接触到小儿体内那道符。”
只见綦儿身子果然不再抽搐,安静下来。石破天随即扶起他的小身子,给他脱去上衣,掌中用朱砂写上一个敕字,渡于綦儿胸前,一点一点将符咒引出来。
轻雪在提心吊胆看着,发现那竟是一道失去实物的血色‘骞’字,代表凌子骞。
“好了,他没事了。”待将那符咒引出来,石破天收掌,将那无形无物的邪符捏在掌心,化成碎末,“幸亏是在这里就地取材,不然老夫要重新搭台准备了,也难化去这邪物。”
他自顾自笑着,将小家伙倒拎起来,拍了拍,“身子骨不错,这个徒弟老夫收定了。”只见小凌綦突然胸口一震,将肚子里的符水全吐了出来。
轻雪心疼孩子,将孩子接过来,说道:“我想让他养段身子,待他身子好一些,再上门向前辈拜师可好?”
“好,七日之后老夫过来接他!”石破天答得爽快,拂尘一撩,身影快速消失在洞口,真真是来去一阵风。
“轻雪,果然要将孩子送给他当徒弟吗?他常年与死尸打交道,浑身都是死人味,恐怕对孩子的成长不好。”翩若担忧出声,朝这边爬过来,甩了甩胳膊。刚才那老家伙下手也真重,让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轻雪在给綦儿检查身子,确定他安全无恙后,将他放在火堆边的干草上,等着孩子苏醒。
“轻雪,不想说点什么吗?”翩若碰碰她的肩。
轻雪看着她:“你伤到哪里了?我给你看看。”
“不就是你上次用那红线勒的吗?一直痛到现在。”翩若微微抱怨起来,见她不答她的话,无趣挪开几步远,转头逗小僢儿玩去了。
不大一会,綦儿醒了过来,一张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小脸蛋瘦了整整一圈,下巴尖细,黑玉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轻雪,不出声。
轻雪很激动,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还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快跟娘亲说。”
“你真的是我娘亲吗?”綦儿反问她,小身子软软躺在她怀里,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轻雪抱着孩子,心中有一股剧痛在蔓延。
“小坏蛋,她当然是你娘亲!”翩若牵着僢儿走过来,捏捏小家伙的脸,半惩罚半疼爱道,“你这小子居然认贼做母,差点害死她,真不知道慕曦那女人是怎么教育你的。”
“母妃那天在喜晏上说,你才是我的娘亲,但是你跟别的男人走了,不要我。”小家伙虽然躲过了一劫,也弄清楚了一些事,但是生儿不如养儿亲,他对养育自己的慕曦比较有感情。
只不过,母妃在密室给他灌黑乎乎符水的事,让他产生了恐惧。
轻雪将他放到干草上躺着,背对他,将僢儿牵过来,“娘亲当初没有不要你,是你的母妃抢了你,要拿你给骞儿换骨。而僢儿,是在娘亲被赶出凌府后出世的,只比你小一天。娘亲不求你能忘记慕曦,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在医馆住的那些日子,记得你们两兄弟暂短一现的相亲相爱。”
“那你还会将我送到母妃身边吗?”
她摇摇头,回首,水眸中有着坚定:“不管你以后怎样恨我,我都不会将你送到慕曦身边。”
綦儿小眉毛一皱,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哟,小家伙挺有个性的。”翩若在旁边娇声大笑,一屁股在轻雪旁边坐下,用肩撞了撞她,“小心防着点,小家伙不会一下子接受你的,别像上次那样,让他拖到花楼……不过这次没被换魂,算他命大,看他还敢不敢相信慕曦那女人……”
说到这里,轻雪想到一个问题:“鬼医石破天是如何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刚才,你们是怎么发现他?”
“我怀疑他是一路跟踪我们过来的,不然,他怎么知道綦儿出了事?”
而这边,石破天奔出洞外几个起跃,跃到了雁鸣山的山脚。只见,月凉如水,山林寂静,却有一支骑马持剑的队伍静静等在那里。
“本王只让你救綦儿,没让你收他为徒。”为首的墨衣男子冷道,高大的影在月光下裹上一层寒霜,暗夜里,隐约可见那利眸里的寒意,“别为难他们。”
石破天摇摇脑袋,跃到旁边一棵矮树上坐着,说道:“睿宗王,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嘛,当年我在战场收尸,遭穷兵砍杀,差点丧命,是你救我于刀下,留下这条老命,所以今日为报答你,我才答应去救你儿子。不过接下来,我还要用追魂线追踪你另一个儿子的所在,这就是两码事了……”
原本他石破天过得逍遥自在,不施人情,也不欠人情,一心一意钻研他的毒药与邪术,不料河边走太多,湿了鞋,倒霉地成为那些杀怒眼穷兵的杀戮对象,又恰恰让出城围剿的睿宗王顺便给救下,欠下了一个恩情。
不过,报恩归报恩,他想收徒弟的事也是真的。
“王爷,鬼医兄似乎在跟我们讨价还价呢。”勒马立在凌弈轩旁边的霍廷鹤朗声笑道,持着缰绳朝前走了几步,望着矮树方向,“趁符咒还未完全化去,我们抓紧时间追踪骞儿的下落罢。其他的事,稍后再谈。”
这原本就是一码事,是这鬼医太精算了些。
“不好,对方传过来的信息弱了很多,我们快追!”石破天这才从树上跳下来,牵出系在树上的千里马,急速往京城方向飞奔,“他们可能也在取出凌子骞体内的符咒,避免让人有迹可循!”
耍赖归耍赖,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完成的。收徒的事,稍后再说。
凌弈轩勒着缰绳,回头看了山上一眼,带着部下匆匆离开山脚。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两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京城城西雾柳街。他勒着马,在这条寂静的大街上四处走动,但见石破天一会钻入这条巷子,一会钻入那条巷子,嘴里不停嘀咕着‘三界六道,开我道门。乾坤易位,助我追魂’。
他知道,一定是对方在这条街上使了幻术,混淆他们的视听,导致阻断了石破天的追魂术。不过。他有一个新发现。
轻雪被凤翥宫毁掉的医馆就在这条街上,本已无人居住,却见屋檐墙顶歇满猫头鹰,阵似守卫。而西街的夜空不断有飞鸟惊起,很是不寻常。想必,原因就出在这些夜鸟身上。
他下令让暗卫慢慢往那医院靠近,四人持剑跃进去,在不惊动那些猫头鹰的情况下跃上屋顶,进入屋内。
而后果然不出一刻,他的暗卫抱着骞儿护着石破天从医馆内飞奔出来。
“幸亏来得及时,不然这孩子就被制成活死人,永远死不了。”石破天大声道,手上还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这种制法还不如我的‘不死术’,这个妖道的人头给我带过去研究研究……”
凌弈轩没理会他,薄唇紧抿,带着孩子勒马往回走,却见一身白衣的擎苍带着花面婆和凤翥宫专使站在后面,冷冷盯着他:“凌弈轩,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看你这次怎样翻出我的五指山!”
……
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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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使擎苍不等凌弈轩反应,已是一声令下,让他带来的凤翥宫专使拎着弯刀杀上来。
凌弈轩深邃的眸子看他一眼,视线移到那灰衣花面婆身上,皱了皱眉。花面婆素来忠于慕曦,何以与这擎苍密谋到了一起?随即仗剑跃到屋顶,与那擎苍冷冷对峙。
两人一墨袍,一白衫,站立在月光下,特别显眼。
擎苍只是盯着他冷笑,突然广袖掀起,抛出他的手里剑。一枚枚转成泛着冷光的夺命花。
他抽出赤龙剑,挡住那十字形飞镖,高大体魄如闪电般移动,一眨眼已是持剑逼近那擎苍。擎苍没想到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先是后退了几步,而后使出袖子里的铁质追命飞爪,大笑道:“今日是你自个送上门来的,别怪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