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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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璇便落着泪点了点头,周夫人看她哭得伤心,不禁也跟着流泪,看着金敬升歉然的说:“敬升,没想到从我家里出来的人竟然这样丧尽天良,都是我用人不当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听了她的话,金敬升轻轻的摇着头,呓语般的低语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说着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凌青璇面前。周夫人见状忙对站在屋中的人挥手,杨妈便带着一众丫环退了出去,就连菊芳也不敢再留下来。而周夫人和老姨太太也起身进了内室,屋中只留金敬升夫妇。
金敬升趴在凌青璇膝头号啕大哭。凌青璇流着泪,抬起手要去抚摸他的头,手刚触及到他的发,竟像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
金敬升埋着头,只一个劲儿的哭,凌青璇想劝,此时却说不出半个字,最后只能哽咽着冷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金敬升抬起头看着她:“我后悔。”眼泪鼻涕横流。看他伤心难过,凌青璇即心疼又愤恨,不禁咬着牙道:“后悔当初没收了她?”
她明显说的是气话,可是这时的金敬升却是听不出来,猛的摇头道:“我那样想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他说着要去捉凌青璇的手,却被凌青璇躲开了,他扑了个空之后就直接握住了凌青璇的衣襟,继而道:“我是后悔当初一时糊涂。若不是我花心好色,也不会将你害得这样苦。”
第六十一章 隐秘(三)
金敬升说着,就又哭起来,哽咽着说:“昭儿……或许就是她……”之后就说不出话。听到丈夫提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凌青璇再也撑持不住,伏身扑到他身上也跟着大哭起来。
夫妻二人哭累了,声势渐渐弱下来,凌青璇开口道:“算起来,你和她……是在昭儿出事之后,昭儿……或许与她无关。”金敬升闻言看着凌青璇怔愣了一刻,之后蹙眉问:“我和她的事你知道?”
凌青璇白了他一眼道:“你做的什么事我不知道?”说着便叹了口气,“当初我以为你喜欢她,心想早晚她是你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想你竟也打着莲香的主意,得到了她对她就混不在意了。”她说着口气里也掺杂着一些悔意,蹙眉道:“当时我若将你看得紧一些,或者干脆叫你收了她,也不会有之后的这些祸事。”
金敬升见她自责,忙将她抱进怀里,“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得无厌,有你这样好的还总惦记着别人,是我该死。”他说着就拿起凌青璇的手去打自己的脸,说着:“你打我,是我该死。”
凌青璇虽缩着手,却也实实在在煽了他两下,她不禁发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若真心悔改,日后好好待我不就成了?”金敬升听她说这话连忙住了手,看着她央道:“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凌青璇嗔道:“我死都是你们金家的鬼,我不原谅你又能怎样?”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只盼你日后多念及我是你的妻,做事万不要再像往日一般。你看上了谁,只要不伤及我的脸面,便将她堂堂正正的抬进家罢了。”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神色却越来越黯然,之后睫上就挂着泪,盈盈欲滴。
金敬升见状忙将她搂在怀中,连连道:“你别伤心,我再不了。”
周夫人和老姨太太这时自内室走出来,周夫人笑着道:“好了?”凌青璇羞红了脸一把将金敬升推开,金敬升却是一脸傻笑着挠了挠头,继而正了正脸色走到周夫人面前直直的跪下来。
周夫人挑了眉问:“敬升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便要伸手相扶。金敬升却是执意跪着,抬头看着周夫人道:“母亲,今日的事您都看在眼里,刚才我和青璇的话您想必也听见了。一直以来是我亏待了青璇,她心里的委屈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纵使这样您刚才还顾及着我的脸面,谢谢您。”他说着便给周夫人磕了一个头,直起身之后继续说:“我今日跪在您面前,当着您的面向天起誓:日后我金敬升只对青璇一个人好,再不纳妾。若违背此誓言,必遭天打雷劈、万劫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青璇便冲上来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嗔道:“作死了,我这辈子还指望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金敬升看着妻子急得通红的脸,又傻笑起来。
周夫人便笑道:“好了,你们小两口快起来吧。”老姨太太在一旁竟是边流着泪边笑着嗔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成什么样子?”
金敬升这才站起身,给老姨太太打躬作揖,“我们的事让您二老跟着操心了。”
……
莲香最后被凌青璇带回了福江。
其实凌青璇对莲香的感情并没有像凌青琦想象的那么深——这大概就是古今人类的情感差异。对于凌青璇,莲香只是一个丫环,虽然服侍了她十几年,但终归是个丫环。
她之所以要将莲香带回福江,便是要将莲香这样一个人留着,时时刻刻提醒金敬升,从而使金敬升自责转而待她好一些。
凌青璇最清楚不过:金敬升在周夫人面前发的誓是作不得数的,不出一段时日他就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再去寻求更加新鲜的女子。而她这一辈子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提醒他、看着他;在他下一次沉沦时再重复着,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她不会觉得厌也不会觉得累,大概所有像她一样的除了生孩子便无所事事的少妇这一生都是这样度过的吧。
而凌青琦担心的是她的身体,水银是有毒的,也不知道常期喝水银避孕停药后对再怀孕有没有影响。但这种事始终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以随意说的,因此她辗转着叫曲妈去找了老姨太太,老姨太太又在周夫人面前提起,周夫人这才写信交待凌青璇请大夫看看,将身子调理好了再考虑怀孕的事。
这都是后话。
送凌青璇离开的第三天,凌青瑞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大家都很高兴,周夫人更是喜上眉梢,对凌青琦念叨着凌青瑞过一段时日就可以去酒庄了的话。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落音,一个小丫环便走进来报说:“酒庄差人来请二小姐立即去一趟。”周夫人不禁一惊,看着那小丫环就问:“可是酒庄出了什么事?”
小丫环摇着头道:“来人说是有一笔大买卖,买主指名要见二小姐。”周夫人听罢稍稍放心,可随即又紧张起来,看着凌青琦问:“为什么单单要见你,是不是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凌青琦自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一旁的小丫环便又开口:“来人说那个买家是个女的。”周夫人听罢终于放下心来,摆手叫凌青琦快去。
……
裴勇一声吆喝,马车还没停稳,凌青琦在车厢内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极为欢快的叫了一声:“墨语。”车外的墨语沉默了一刻,才淡淡的开口问:“有事?”
凌青琦由石竹搀扶着下车,看到墨语对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她穿着粉红色缎面交领长衫,配着白色百褶裙,头上挽着连环髻,戴着一支掐丝如意簪、双菱赤金步摇,眉目清亮、唇红齿白,只是肤色稍稍暗了一些,不过在现代她便是阳光少女了。
那姑娘看着墨语偏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来,“我今日可不是来找你的。”说着转过头来,看向凌青琦。
这位不会是那笔大买卖的买主吧?凌青琦之前以为这个大买主会是一位中年妇人,未想到竟是个二八女郎,思忖间,她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
凌青琦按着往日的规矩戴着帷帽,阳光少女并未看见她的表情,对着墨语露出的酒窝立时不见了,冷冷的对凌青琦道:“想必这位便是凌家二小姐吧?”
凌青琦颌首,“正是。”刚要开口相询,对方又再次问:“二小姐是瞧不起小女子么?还是你们诗礼之家都是戴着帷帽见客的,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至此若还听不出她来意不善,凌青琦就白白活了两辈子了。但是她现在未摸清对方的身分,也不想随意与人起争端,因此轻轻将帷帽摘下来,笑道:“临出门时家母特意交待的,唐突姑娘了。”
阳光少女这时就有些征愣。见到眼前的女子衣饰并不似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华美,可是她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度,这种气度配上她姣美的容貌,端得是相得益彰。
凌青琦见她不语,便又开口道:“请问这位姑娘您是?”阳光少女还没有开口,赵管事从东侧门边擦着汗边跑过来道:“二小姐,这位是姜小姐,就是她要买咱们的酒。”他说着已经跑了过来,对着姜小姐作揖道:“怠慢了姜小姐,还请姜小姐见谅。”
姜小姐微微一笑,“赵管事工务繁杂,您还是去忙吧,我这里有二小姐招待就好。”
她对赵管事的笑倒像是发自真心的,凌青琦便笑着道:“外面热,姜小姐请屋里坐吧。”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想这位姜小姐竟是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炽烈的太阳,有些促狭的道:“我是晒惯了的,这点日头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咱们还是站在这里说说话吧。”之后看着凌青琦得意的笑起来。
这是故意要让她站在大日头底下晒着了?凌青琦猜不透这位姜小姐为什么这样针对自己,却也并不在意晒一会儿太阳,依然微笑着道:“这样也好,”转而吩咐石竹和裴勇:“将桌椅搬出来,再泡一壶好茶来。”裴勇和石竹应声而去,曲妈也跟着去了,墨语却站在一旁有些负气的狠狠瞪着姜小姐。
赵管事吩咐两个酒庄的杂役抬来了桌几,凌青琦便叫他去忙,他便自去了。
裴勇提了两张椅子来,凌青琦便请姜小姐坐,姜小姐见她神态从容,竟是有些赌气,转身首先坐了下来。
凌青琦也坐了,石竹端来茶盘,凌青琦亲自给姜小姐倒了杯茶,推送到她面前,“姜小姐请喝茶。”见她不接,也不强求,开门见山的问:“请问姜小姐此次想买多少酒?”
姜小姐挑了挑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墨语,之后竟是问:“他究竟是你们家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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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争执
姜小姐看着凌青琦冷冷的问出:“他究竟是你们家什么人 ?'…'”凌青琦听罢便即挑了眉。而站在一旁的墨语则低喝了一声:“你够了!”
他声音冷冽,姜小姐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便露出一丝委屈来。凌青琦在一旁看着他二人的情形,忽尔想起花儿上次说过的“姜怡春”来,心中便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不知晓为什么姜小姐要为难自己。
她抬头看着墨语道:“墨语,你去看看水生他们吧。”墨语蹙眉看着她,嘴唇微翕,最终却是未说出什么来,狠狠瞪了姜小姐一眼,之后转身去了后院工房。
凌青琦端起青花缠枝的小茶杯鼓着嘴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之上的茶叶,姜小姐见她不徐不急,便按捺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之前问的是“你们家”,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凌青琦轻轻弯起唇角,也不看她,淡淡的道:“这与姜小姐要跟我谈的买卖有关系么?”
姜小姐握着帕子的手立即紧了几分,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凌青琦轻轻呷了一口茶,轻声说:“墨语是我们凌家的恩人,也曾几次三番救过我。若叫我说他现在算是我们家什么人,这确实不好说。说他是我们家的护卫,以他的能力武功及对我凌家的恩德,也太委屈了他些。但若说是别的,又没有什么好的身分可以给他。”
她说着停下来,姜小姐立即追问道:“那你呢,你和他?”凌青琦偏着头看了她一眼,继而轻轻旋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我只是依附凌家这棵大树的一根小小枝苗,怎敢与凌家分开而论?”
姜小姐闻言便蹙了眉,看着她似是在猜测着她话中的可信度。凌青琦转而开口道:“我已对姜小姐知无不言,私事了结,姜小姐此时可愿与我谈谈公事?”看到姜小姐仍有些怔愣的样子,便又问:“还是姜小姐此来并没有什么公事,只是以这样的幌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小姐立即打断辩驳道:“谁说的,我确实是来代我爹谈生意的。”
凌青琦便笑弯了眸,放下茶杯以手遮日道:“那咱们还是进屋谈吧,这样晒着好生难受。”姜小姐微怔之后,看她笑得亲切坦然,不禁也牵动唇角露出两个酒窝来,首先起身道:“果真很热呢。”
二人笑着一起进入小楼,各自的丫环妈妈去了侧室,只有石竹和姜小姐的另一位丫环在一旁侍候,坐下来之后石竹用托盘呈上来两个月白釉荷叶形的盘子,内里装着刚切好的去了籽的西瓜,旁边放着两支做工精巧的福寿小银叉。
姜小姐看到这些便皱了眉,“这样吃不解热,”抬头看着石竹问:“还有没有整个儿的西瓜?”石竹恭敬的回道:“还有。”
姜小姐就边比划着边吩咐:“你把西瓜装进篮子里,再放进井水里,等第二天再取出来,立即切了这样吃着才凉快。”石竹自然听说过这个法子,但为免驳了客人的面子,忙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转身走了出去。
凌青琦见姜小姐神态娇憨,不禁心中喜欢,抿着嘴看着她笑:“你若想吃那样的,岂不是要在酒庄等上一夜了?”姜小姐恍然一笑,用小银叉挑起一块送进嘴里,“那我还是吃这个吧。”之后有些遗憾的摇头:“只是不够凉。”
“那样的是好,”凌青琦也吃了一块,和她一样边吃着边说:“只是若像咱们这样在毒日头底下晒出一身臭汗,还是不要吃太凉的,否则要作下病的。”
姜小姐含着小银叉想了想说:“我以前经常那样做的,”之后就有些担忧的样子,“会不会生病?”凌青琦轻笑,“以后注意就是了。”
姜小姐微微点了点头,丢下叉子接过身边丫环递上来的手帕子擦了擦,又还给丫环,这才道:“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谈你们酒庄给我们陶然茶楼供货的事。”
听到“陶然茶楼”四个字,凌青琦脑中便浮现出那个她扮成书生的下午,坐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些车水马龙。她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