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芳草碧连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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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女让我不要轻视自己,那么,暮川斗胆向王女示爱,请王女要了暮川。”说着他就伸手解去衣带,羞中带怯,但仍旧没有丝毫退缩。
我急忙伸手拦住他,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暮川,不可。你要是真的这么做我就真的看不起你了。男子的清白何其重要,你要留给你真正喜欢,也真正喜欢你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已经没了心的王女。”
暮川凄惨的笑了起来,绝望和羞愤:“王女说什么都有理,要我别轻视自己,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当我鼓足勇气去做了,却又招人嫌恶了。王女,暮川是不是真的很下贱,明明知道王女看不上我,还厚着脸皮作贱自己。真是不要脸。”
“暮川……”处理什么学术问题,阴谋算计我还能应付得来,可一旦遇上这感情上的事,诶……我也不禁叹气,我自己不就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么:“暮川,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还小,这男女之事你还不懂,等哪天你遇上你真正喜欢的人时,你就知道今天是何等荒唐了。一旦遇上同你相互喜欢的人,你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快乐幸福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痛苦,明白么?”
“我每天能见着王女就觉得自己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人,王女为何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而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上您了呢。我不小了,已经十四了,再有半年就成年了,可以出嫁侍候妻主了。”泪水无声的从他眼角滑落,在昏昏晃晃的烛光中,异常脆弱。
“暮川!”我不得不厉声呵斥,再这么纠缠下去,还不扯到天亮:“我本是不想说重话伤你的,但现下我不得不清楚的告诉你,我对这男女间的情爱不感丝毫兴趣,你今晚就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会看也不看一眼。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你这一辈子都苦守在我身上。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我明个就将你许了人去。”
暮川摇摇晃晃退了两步,一个踉跄扶住屏风,再抬头的时候已是满脸泪水:“原来王女早就打算好要将我送出去了,那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是吗?是那天那个叫柯靖人么,王女是想将我许给她么,如果王女想,我没有任何怨念,只要王女喜欢,我都会去做。只要王女高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吃惊的看着他,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般话,这孩子执念怎么这么深:“暮川……我……”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急急将我打断:“王女不用再说什么,暮川明白了。暮川不会再这么不要脸皮的来打扰王女。我会乖乖听候王女的吩咐,做王女想让我做的事的。”说完就捂着衣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两扇门“哐当”的响了两声,接着回复了原本深夜该有的寂静。我站在浴桶旁,双手无力的搅拌着已经失去温度的水,兀自失神。
一旦遇上感情上的事情,我永远都处理得那么失败。看来我陈青师还真是适合孤家寡人的过完一辈子……
情之一字
为了更好的了解朝中局势,我让初一十五找来了朝中官员的资料。
细细分析整理了一下,发现其中五品以上官员听命于谢承仲的人将近有一半,其中品介高的高官甚多。其他剩余的势力则被左相右相瓜分了去。怪不得谢家这么有恃无恐,横行霸道。
现在想要给谢家找麻烦,可从私事和公事入手。私事就是挑拨谢家旗下官员之间的矛盾,闹个窝里反。公事的话,现下朝中将要发生的大事有两件:一是季国皇子来朝,二则是春宴。得好好利用这些前后因果关系才行。
隔不了多久,我要你谢承仲忙得焦头烂额,前顾不上头,后照不上尾。
思量定了,我便开始精心计划起来。不知不觉已近午时,暮川前来通报用膳了。
这孩子从那晚后,变得越加淡漠起来,面对我的时愈加候恭敬有礼,如同一般下人对主子那样,整整成了一个木头人。我每每见了心中不忍,但却无可奈何,我本就不善于处理感情上的事,不然也不会落到前世那种地步。都说时间可以冲走一切的伤痛,愈结所有的伤口,我想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明白的。
用完午膳没多久,有人通报说户部侍郎的女儿柯靖前来拜访。我正头疼着暮川的事,听闻柯靖到访,当然是一百个乐意的,只盼柯靖能将这孩子给制伏了,然后两人恩恩爱爱的好上。
柯靖今天来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暮川,说是今日半江上某个商行老板要开个什么庆典,请了不少歌舞名角儿,很是热闹,想请暮川一同前去游玩。
我欣然点头,便叫人唤来暮川。暮川来后见来人是柯靖,脸色一白,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凄苦。我见了心头一紧,暗忖道这种做法是不是不妥。暮川对柯靖无意,我却一直不顾他想法强加撮合,要是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岂不是将俩人都害了。我正待说什么,暮川便已开口:“既然如此,请柯姑娘带路吧。”
柯靖听这话自然高兴无比,问及我道:“师师也一同去么。”我摇头,我才不想当这电灯泡。不过,如果柯靖今天能让暮川高兴点,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如若暮川游玩归来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胡扯线的红娘才对。随他们去吧,这感情上的事向来说不准,我还是少掺合的好。
看着俩人消失在王府门口的身影,一个如同赶鸭子上架,一个兴高采烈。我摇头叹气,真是对冤家。
没过多久,陈新瑕也到王府里来邀我前去看那什么庆典。我本无心那些热闹,无奈她一直不依不饶,嚷嚷道:“谢文央这两天被家里管得死死的,都不敢去找她。郑嵎也帮着郑尚书忙别的事去了,你要是不陪我,那我岂不是太孤单了。反正你一天到晚没事做,还不如和我一同去凑凑热闹,听说今天有可多好吃的了。”
谁说我一天到晚没事做的。我为了找对付谢家的事已经很忙了,哪有什么心思看庆典。再说这丫头哪里是去玩嘛,完全就是为了逞口舌之欲。半推半就间,我已被她拉出了王府,坐上了马车。
……
今日的半江果然热闹非凡,只见大小船只密密麻麻的盖住了江面,江岸上也是人头攒动,喧闹鼎沸。小商小贩来往其间,吆喝之声响亮,居然能破了这嘈杂之声而出,传音甚远,不禁让我佩服。
在这人山人海中,行路太难,简直就是挤一步,退两步。周围熙熙攘攘,推搡拥堵,直把人憋得慌。我已经好久没到过这种太过热闹的人群中来了,颇有不适,反观陈新瑕倒是一脸兴奋,拉着我在人堆里见缝插针的突围。我扯了一把她的袖子,大声问道:“新瑕,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太挤了,要吃上点心不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陈新瑕皱了皱眉,想了想,随即展颜一笑:“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要青师帮个忙,不知青师愿不愿意。”
见她有法子,我当然是愿意的,这挤死人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当即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说便是,我肯定帮。”
陈新瑕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仰头大喊道:“安王驾到……”
我听她这么一叫唤,顿时脸就黑了下来,这丫头真是太顽劣了,居然打着我的名号,做这等事。我抬眼往前面一扫,只见众人纷纷停住嬉闹之声,开始窃窃私语,对我俩指指点点。陈新瑕往前一站,气势凛然,粗声粗气的喝道:“安王一向深居简出,尔等不识王女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这郡主你们怕是认得的吧,我说的话,你们难道不信。还不快退让开来。”
人群中有人认出她身份来,纷纷后退,战战兢兢的让出道来。四周百姓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眉垂目,恭恭敬敬的往边上靠。我瞥了陈新瑕一眼,真是个不怕惹事的丫头。
陈新瑕弯身给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自然只得往前走。刚走至江畔,便有一官员迎了上来,邀我上船同游。我还未及答应,陈新瑕就已拉着我上了船去。凑在我耳边对我道:“现下恐怕是租不到船的了,咱就凑合着跟这张侍郎混吃混喝,肯定不会亏待了咱。”
我哼了一声,不去理她,心里直叹误上了贼船。
陈新瑕进去看自是糕点果子不离手,吃的不亦乐乎。这张侍郎我记得,是个管兵部的。当然,无可厚非的是谢家的人。
既然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也就不客气。这官场上,有权有势的就得要做出个高人一等的官样来,不然眼下这些官员哪个肯服。我大摇大摆的往上座一坐,那张侍郎也点头哈腰的伺候着,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船只缓缓移动,向半江中心靠去。为了免于被人当猴子看,我只好呆在船中。张侍郎见我无趣,当即叫来一个歌姬弹琴唱曲。这拨弦弄调的小公子声音清脆,轻盈婉转,选的又是欢快的曲子,听着倒也受用。
陈新瑕在船舱外晃悠了一会回来,向我提及船外之事,无非是看见了哪家高官也来了,哪家的船坊又如何如何漂亮,哪又出了什么稀奇。我对这些事不大热衷,也就点头以示我听见了而已。这时,张侍郎也跟了进来,脸色一正,道:“王女,右相家的林公子听闻王女在属下船上,前来拜访,不知……”
我就道每次来这半江都不会有好事情,前两次受气都还与他相关,这次真人披挂上阵,不知又要惹上什么麻烦,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陈新瑕就是一个唯恐不生事就寻不着热闹的人,听说林语卿要来,赶紧道:“你说林语卿要来?”
“正是。”那张侍郎一脸别扭,显然不喜触上最近闹腾得最凶的事的两个当事人碰头。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我正好有事要问他呢,我没去找他便是好的了,他自个倒是送上门来了。”陈新瑕放下手中的东西,拍拍手,正襟危坐。
我看着这孩子直感头疼,以后出门千万别带上她,指不准什么时候给你出幺蛾子。真是防不胜防。
没多时林语卿就带着两个小侍童进来了。冠有第一公子名号的人,果然名不虚传。他只消往那一站,便也是天人之姿,不容亵渎。我本是厌恶他得很,现在真正同他正面相对,反倒没了多少排斥和反感。说到底,我和他的冤仇都是前主和谢真聪挑起的,真正意义上的交锋结怨,倒是一件也没有。
“林语卿,你来作甚。耀武扬威吗?我以前看在青师的面子上,一直不与你计较。但是上次的事,终于让我忍无可忍,你这人做得也太虚假太无情了,亏得青师对你这般好。”陈新瑕一脸鄙夷的看着林语卿,语气激烈。
“新瑕,不得无礼。林公子来者是客。”出来游玩本就图个开心,我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再说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一直都是我的麻烦制造机,不好好应对,保不准又出个什么乱子。
“哼!”陈新瑕大为不满,没说什么,就是一直瞪着林语卿。
林语卿也不恼她,径直走到我跟前对我道:“王女,我能与你单独谈谈吗?”
单独?!谁要和你单独相处,我现在是避你如蛇蝎。
“林语卿,你以前装模作样,人前清高,青师与你多说几句话,你都避得远远的。现在要单独谈,林语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把青师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还想让她被谢三多羞辱几次才甘心吗?”陈新瑕拍案而起,指着林语卿的鼻子骂的是一脸激动。
林语卿淡然着一张脸,显然涵养高得多,向后退了两步,一点争斗还嘴的意思都没有,明摆着不将陈新瑕放在眼里。
陈新瑕最是见不惯他这摸样,恼羞成怒,张口又要骂什么,我急忙上前将她拦住:“新瑕不可,闹出事情就不好办了,你且待他要说什么再做决定。”
“还是王女明理,在下确有要是与王女相谈,耽搁不了王女多少时间,还请王女应了。”林语卿像似料定我会答应似的,胸有成竹的看着我。
如若是前主肯定是立马就答应了,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我,诶……我也只好应了,早点把话说清楚,早点把这孽缘给断了,我也好早点过好日子。
在我的劝服下,陈新瑕好说歹说还是出去了,留下我和林语卿俩人在船舱里。
我不知他所谓何事,便决定静观其变,没打算开口。林语卿静默了一阵,止住了同我大眼瞪小眼,喟叹道:“不知王女现下身子可痊愈了?”
“恩,谢林公子惦记,已经康复了。”我倒看你要说个什么,肯定不是询问病情这么简单。
林语卿顿了顿,终于将话题引到正题上:“那就好。我想同王女讲的是王女以后还是将我忘了的好,林语卿已是许了人家的,便对不住王女的情分。你我终究是两路人,还请王女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再做这等傻事了。”
原来还真是来了断情分的,正合我意。我才不想同你有任何纠葛,谁管你爱和谁好:“甚好,如此以后本王和林公子还是做不相识的路人好了,免得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见我爽快的语气,倒是一怔,但很快又接过话茬:“王女能有如此想法便是再好不过的,林语卿这厢有礼了。”说着他做了一个揖,便缓步朝船舱外走去,快要走出的时候,回头对我道了句:“王女珍重。”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船舱门口。
他这人做事倒也算干脆利落。我现在心头一松,高兴得很。以前还想着怎么断了这情分,免得见面尴尬,现在好了,他自个前来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我以后也不用多顾虑什么了。
林语卿前脚一走,陈新瑕后脚就进来了,待见我脸色愉悦,好奇道:“他又骗你什么了,看把你乐的。我说你可不恩能够再受他蛊惑了……”
我笑着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没有,没有。他只是来说让我忘了他,以后我同他只做路人,没有半点瓜葛。”
“那你呢,你怎么说?”陈新瑕倒是着急得很,确实是很关心我。
“当然是答应了呗,难道还像以前那么傻。我乐意着呢。”
“真的?你真的想通了。”陈新瑕一脸怀疑。也难怪,前主爱林语卿那叫一个爱到骨子里,周边的知情人都是知道的,我突然说不想与他有纠葛,肯定没几个人信。
“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就待以后看着吧。我肯定以后见了他瞅都不瞅一眼。”
陈新瑕半信半疑,又拿起糕点吃了起来,显然对我的话还有待验证:“我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