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轩科-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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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临渊冷哼一声,把手重重一压,顺势甩开,就不再理会那女人。
那女人还想上前了揪住他,想到适才的情形,忍住了手,眼珠儿一转,转头望向了柜台处的小孩儿尸体,眼皮不由抖了下,还是冲到了身边,只抹着眼泪道:“我可怜的侄儿啊我可怜的侄儿啊”
柴临渊此时冷静得可怕,这样的情形,还没有他当初得知了父亲被斩家里被抄来得震惊。特别是经过了适才的慌乱,现在越想越是不对劲。再看向那小孩儿身体,旁边那女人继续嚎哭,却不敢动手去摸。
柴临渊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一抹不忍,不由抬起头看着那男人怒喝道:“你们这对狠心的叔叔婶婶,昨日我看这小儿的病根本就没有什么要紧,难不成是你们想要谋了他父母留给他的家产,所以故意谋财害命”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
半晌后终于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三人我认识,听说这对夫妻对他们那侄儿可差了。饭也不给吃饱,衣服也是穿得破破烂烂。说不准真是柴大夫说得那样……”
“就是,就是,杏林堂开张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情,每个大夫都是很认真细致,两方都说是小病,难不成连点小病都会治死人么?”
“这可说不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
这下子议论的风向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庸医贪财,到现在的失误,很显然舆论已经对杏林堂网开一面了。
那男人看着这情形,不由气愤道:“你们杏林堂中把人医死了,竟然还血口喷人,把责任推到了对方身上,以后若然再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要找谁诉冤去啊”
那女人听了这话,也高声凄厉道:“我可怜的侄儿,还没满五岁,还没有仔仔细细看看这花花世界,连京城都未曾逛遍,就这样去了。可这黑心大夫竟不但不认错,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这是什么世道是不是因为是郡主开的医馆,所以就有了这个特权我们这些冤枉要到哪里去诉啊”
“你们可以去告官”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众人望过去,蓝乔站在门口,身边站着贞大夫,几人都是神色凝重,看来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经过了一瞬间的安静,那男人终于鼓足勇气道:“告官你是郡主,这府尹哪里会听我们的话他还不是会巴结着你,最后输的一定是我说不定还会无端端挨了顿板子”
此言一出,周围更多人虽然不敢多话,但是看着蓝乔的眼神已经不同了,明显多了些畏 惧“炫”“书”“网”。普通人哪个不怕见官,又有哪个没有吃了点这样的亏,有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城卫兵或者捕头都能让人倾家荡产。不过在京中还是好点的,听闻别处就更是厉害。
“你们可曾听闻过我仗势欺人?你们可曾听闻京兆尹不秉公执法?你不敢跟我去见官,可是因为心虚?因为你做了亏心事这小孩儿的死因与你有关”蓝乔紧紧盯着那男人,咄咄逼人。敢这样说,自然是因为她见到了柴临渊的模样,据她观察,这个柴临渊纵然有几分神色似李子俊,但其人却更是刚正。他既然一口咬定了不是他的责任,那就一定不是。
时过境迁,以往看不清李子俊,固然是因为迷了心窍,还有一点就是先入为主,当年十五个铜钱的恩情,让她一直认为李子俊此人不是那样艳慕功名利禄、也相信他会对自己信任。直到清醒之后才看清一切。
此时蓝乔除了担心杏林堂的声名,同时也担心柴临渊的前途,若然名声败坏,以后就是前途无亮,不得个七八年是不可能扭转名声。而这些看热闹的人,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完完整整的交代,只怕会有人猜测柴临渊的医术,也会质疑杏林堂的医术这是她不能忍受的,绝对不能。
如果是杏林堂错了,她蓝乔就向百姓赔礼道歉,对小孩儿家属做好补偿,但这也要光明正大做来,以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如果不是杏林堂错了,那更要查个水落石出,首先要找到杀人凶手,其次,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诬陷杏林堂。
若然不是为了讹钱,那就必定是有人指示,只不知道是什么人和杏林堂有仇,是其他医馆,或者其他什么人?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大声道:“见官就见官,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跟我一起去,如果这京兆尹和郡主暗通一气,我定要让他们还个公道”
蓝乔冷冷看他一眼,他会鼓动人,难道她蓝乔就不会?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对簿公堂,为了避免嫌疑,我只做旁观,绝对不影响京兆尹判案。往昔一年多时日都多得各位支持,今日的事情,若然真的是我杏林堂中的错,定会给苦主一个满意的交代。若然是有人刻意栽赃嫁祸,那我杏林堂中也绝对不会姑息。”
众人见到蓝乔开了口,都齐齐点头。
蓝乔又道:“今日的事情处理起来可能需要些时间,有重症病人,我师傅贞大夫在此,若还信得过杏林堂,信得过贞大夫和我,你们就留下来让我师傅诊断。当然如果你们已经信不过我,那就自去他处,我也不挽留。”
蓝乔说完,就转头对贞大夫道:“师傅,您就留下来吧,我跟着去就好。”
贞大夫点点头,道:“乔儿放心,临渊这孩子我看很是踏实,此事不一定是他的过错。”
蓝乔又走到柴临渊等人身边,对他点点头道:“我是信你的”
柴临渊沉稳点点头,微微动容,眼中有一点晶亮,低了头隐去。他带给了杏林堂中麻烦,蓝乔却并没有怪责他,反而安慰于他。
蓝乔又道:“孔大夫、谢大夫,你们也一同去吧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杏林堂中声誉。如不是我们的错,就绝对不能让人构陷了。等会儿我不开口,就靠你们两人了。”
孔大夫和谢大夫点点头,神情肃穆。
这事情闹得不小,外面早就聚集了不少人在,就这样,周围看热闹的人,除开了一些需要看病的人之外,剩下的都跟着去了。
柴临渊和孔大夫、谢大夫三人在中间。那男人和女人就在另一边,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死去的小孩尸身被抬上了担架,杏林堂中两个伙计想去担着,那男人女人却不愿意。蓝乔就随手指了两个好事的街坊担起来,顺便给了点铜钱。
蓝乔的马车就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过去。
从大路走过,一路过来,就有了不少人跟随过来,都是听了旁人说辞,然后跟上去看热闹。
蓝乔只闭着眼暗暗想今日的事情,现在关键在于小孩的死因,但是适才人多在那里,她不好过去看,否则只怕那两人又会说她试图毁了什么痕迹之类,现在只有等京兆尹的仵作前来验尸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也保不准会被人陷害,若然他们是刻意的,只怕早就准备了好了说辞,有漏洞的地方也会消除。
蓝乔想了想,唤了声“鹰迩”,鹰迩并没有出现,但是蓝乔知道他就在身边看不见的地方。
“你去查查这三人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针锋(一)
第二百零五章 针锋(一)
京兆府设在京城西部的光德坊东南角落,京兆府尹是从三品的官职,手底下有京兆少尹两名,还有功曹参军等,但是这个从三品比之其他州郡的三品更厉害,这是毋庸多言,京官的地位比之外放的官职是高了一筹。
蓝乔的大伯蓝建楚原本为外放,如今在萧逸训继位一事中出了不少力气,他一心想要留在京中,如今想必会成事。
宋老爷以前虽为五品官,听闻此事中,他也有功劳,不日就该会升迁。
蓝乔封为益辉郡主,若然是一般郡主,那就是四品,但既然是御封的,自然要往上拨一个档次,也就是和这京兆府尹的官职相差不远,所以见到了京兆府尹也就没有必要见礼。
人流越来越多,显然已经对京城西面的交通形成了不好的影响,不过好在京兆府的众多参军将领带着士兵很快就疏散了人群,只留下一部分人在外面。
杏林堂中一干人等,连着那两男女一起入了京兆府。
那对男女已经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大门侧面有个如沐浴用黄桶一般大小的牛皮鼓面,旁边还放着两支碗口粗的棒槌,一头用红色的绸布包裹。
那男人见状,上前拿起了棒槌,一手一支,犹豫了下,眼神看向那女人,那女人只冲着他点头。那男人咬咬牙,冲着鼓面狠狠敲击下去,两臂用力,只听得咚咚咚、咚咚咚,好似雷鸣一般。
紧接着里面有人出来,喝道:“来者何人?有何事鸣冤?”
就听见内堂传来“威武”之声,棒子杵在地面咚咚响,几十支一起,就连站在外面的蓝乔都感觉到了脚底的震动。
那男人先前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现在被这阵势一惊,顿时气儿就虚了,身子有些发软,被人一喝问,脚一踉跄,就要往地上倒去,他女人赶紧上前了扶住他道:“这位官爷,我们有事鸣冤。”
转头一看镇定的杏林堂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小孩儿身上,声泪俱下道:“杏林堂医死了人,却死活不认,我们无处可以喊冤,只能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那人却只皱眉道:“可有状纸?”
那女人本来正要嚎啕起来,听了这话,不由尖声道:“什么?还要状纸?”
那官员皱了皱眉头,想要捂住耳朵,却还是忍住了冲动,只道:“你既来告状,为何没有状纸?”
那男人想了想,道:“你等等,我马上让人写了来。”
那官员有些不耐烦,冷哼一声,拂袖入内。
其实有时候事情紧急也是不需要状纸的,特别是人命官司。但是他见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半点苦主的样子,随意问了句,见他们去写状纸,也就入内不理会。在这儿审案这么久,见惯了各种不同的面目,若然是真的悲伤,真的有苦衷,是不可能这般模样。
蓝乔下了马车,和何小姑站在杏林堂人之后,见状不由笑了笑,对着一旁一个学徒,轻轻说了句什么。那学徒诧异看了蓝乔一眼,还是飞快的跑开。
蓝乔办完了这事儿,淡淡笑了笑,片刻后,那学徒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东西,蓝乔把他递给了柴临渊。
柴临渊有些奇 怪{炫;书;网接过,展开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蓝乔笑道:“去吧”
柴临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那牛皮鼓面之前,拿起先前那两棒槌,对着鼓面狠狠敲下去。
一声两声三声……
开始那官员又站了出来,不由对着柴临渊喝道:“你又是何事?可有状纸?”
柴临渊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棒槌,上前两步双手递给那官员。恭敬但是不谄媚,颇有不卑不亢的味道,倒惹得那官员多投注了两眼在他身上。
那人细细看了看状纸,只高声道:“原告杏林堂柴临渊何在?”
柴临渊道:“草民就是柴临渊。”
“被告……一男一女……何在?”
不知道那一对男女姓名,只好用了一男一女。却没有人应声。
那官员高声道:“传原告被告入内”
柴临渊大步步入内堂,威武之声又高起来。
那一对男女已经快步过来,又听到威武之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的冲着鼓面敲击。
那官员无可奈何,站定了脚步再去看,却看见正是先前那一对男女。男人慌忙递了状纸上前道:“老爷,小人写了状纸了。”
那官员看了看状纸,有些傻眼,道:“你说你是原告胡二强?”
胡二强点头道:“老爷英明,正是如此。”
“你说你要告那个杏林堂的柴临渊大夫?”那官员眼色奇 怪{炫;书;网。
“是,那柴临渊医死了我侄儿,我要让老爷给我们主持公道。”胡二强点头哈腰道。
那官员道:“可是适才柴临渊已经把你们告了”
胡二强晴天霹雳,结结巴巴道:“您说,他,他告我们了”
“他告我们什么?”那女人可不含糊。
“告你们栽赃陷害,诬告杏林堂。还告你们谋财害命。”那官员冷笑了声,“好了,你们现在一起入内。”
胡二强和他老婆对望一眼,稍有些惊惧,不过转瞬就掩藏起来,还是迈开步子进去。
“还有杏林堂一干人等,你们也在门外听候传话。不得离开。”那官员说完,就要入内,蓝乔已经站出来,对着那人道,“请问可是京兆少尹大人?”
那官员定睛看去,突然一惊道:“莫非是益辉郡主?”
京兆少尹突然想起了传言杏林堂正是益辉郡主所开,不由暗想莫非是想说些什么。
蓝乔却笑道:“大人不必为难,今日的事情牵涉杏林堂,我自不能置身事外,又为免京兆尹大人为难,今日来此,我只做旁听,绝不插手。要打要判,都请大人按照常理来办,我自不会偏袒杏林堂。”
京兆少尹松了口气,笑道:“久闻益辉郡主行事公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郡主,请。”
蓝乔点点头,径直入了内堂。
堂上无人,京兆尹大堂案后边的墙上,高高挂着一块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案上摆放着一块惊堂木,一旁还有简签、笔架、朱砚。正中放着文书和案卷。至于官印该是京兆尹自己寻了个稳妥的地方安置。
京兆少尹让一旁的衙役搬了张太师椅在大堂案之旁,请蓝乔坐了。
蓝乔点点头,也不客气,就在太师椅上坐下。
那京兆少尹这才入了内室去寻京兆尹,手中还拿着两张状纸。
不过片刻功夫,那京兆尹就出了来,这人蓝乔不认识,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姓,就更不能有什么印象,不过他见了蓝乔倒是拱手打了声招呼。蓝乔微微欠身行礼,就继续端坐。
京兆尹细细看了看两张状纸,比较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
“堂下三人,报上名来”
“草民柴临渊杏林堂中大夫。见过京兆尹大人。”
“小人胡二强(胡唐氏)见过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点点头,道:“你们如今两人互为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如今本官先来验尸,然后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