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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沥川往事-第50部分

小说: 沥川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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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我要过充实的生活,不要行尸走肉。
    我又开始了“小块分割”。
    我恢复了一周一次的“素人”活动,跟着南宫六如学做素食。我每天上网打印各种菜谱,买来蔬菜按照配方做一遍,觉得好吃了,就现场献艺,推荐给大家。参加这种协会的最大好处就是你可以遇到一些人,这些人因为同一爱好走到一起,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无意在其它时间与你联系。换句话说,这些人跟网友一样,只有遇到了才存在,其它时间等于零。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艾松悄悄地走进我的生活。
    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有点晚了。
    比如我一周跳三次恰恰,每次一小时,艾松是我的舞伴。在丁教练的指导下,我们俩配合融洽、进步神速,成了这个班的示范学生。
    拉丁舞节奏多变、刚柔并济,多用微妙的切分带动漏*点。跳舞的时候我会忘掉一切,大脑在音乐的敲击下由空白变成兴奋。然后,开始想像我的对手是沥川,脸上出现挑逗的神情。我笑得很妩媚、也跳得很陶醉。跳完了,就把什么都忘记了。
    艾松是个可爱的男生,可是,他不是我这杯茶。他不像沥川,骨子里没有“浪漫”二字。
    比如,某日黄昏,我在体育馆的门口遇到艾松,刚说了句“今天的落日真美”,他就这样纠正开了:“嗯——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其实没有日升日落这一说。——这只是地球自转带给我们的一个幻觉。”
    听完这话,我就愣住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然后,他又递给我一个细长的纸筒:“这是我做的望远镜,可以看见月球,送你一个。”
    “哦……谢谢!”
    我接过那个沉沉的纸筒,左右翻看:“你会自己做呀?哪里买的镜片?”
    “自己磨的。”
    “自己……磨的?哪来的玻璃?”
    “不要的眼镜片、玻璃瓶底、电灯泡。用细砂纸打磨,然后用牙膏抛光。”
    挺有耐心。不过,是个傻子也知道做这个要花多少长时间。
    然后,我就有点紧张:“那个……你送我这个,没别的什么意思吧?”
    “没。这一周我踩你太多次脚,算是小小的赔偿,也算趁机做下科普工作。”他低着头看地板。
    我咧嘴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不如受之有愧了。”
    “别客气。”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为捞外快,我接了一本急需翻译的小册子。所以没去拉丁舞班。到了公司,艾玛就来挤兑我:“哎哟,我家小弟托我问你,为什么不去体育馆?”
    “接了点活儿,在家天天做翻译。”
    “我家大博士可是从没有对谁这么积极过,一周三趟骑车过大半座城地来见你。”
    “嗯嗯。”
    “明明说,她有打电话问你,你没接,你家又没留言机。有几个男士想介绍给你,问你要不要去见见?”
    “啊……这个……嗯,暂时不吧。最近太忙了,下次再说。”
    话说这同事关系真不好办,人家太热情,你不能不识抬举,更不能不待见人家。再说,我的年纪不是很大啊,二十四岁,还算不上是剩女吧?艾玛自己都没结婚,干嘛苦苦地逼我呢?
    艾玛这回一把捧住我的脸,睫毛几乎扫到我的额头上:“小秋,听你姐一句话,趁年轻赶快选,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姐的教训摆在眼前!”
    “不是这么着急吧?艾玛姐!”
    “你不肯去我家,我妈知道你们不认真。又给我弟张罗了几个,你加紧吧!我知道你以前认得大款。大款有什么好?人品素质差、道德底线低,不然也挣不了那钱,对不?他能给你钱,也能给别人钱。小蜜二奶一大堆,跟了他就是个烦恼人生。像我弟那样的读书人,清清白白、前途远大、虽不是大富大贵,也什么都不缺。何况人家就守着你一人过,齐眉举案、白头到老,多好。怎么样,这个周五的party,叫他来吧!如果你不叫他,我也把他当家属叫过来。明明说,她会带两个朋友过来,都是有背景的,平日千挑万拣的那种。不是你相他们,是他们相你。切,明明有没有搞错?我们的谢小秋,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齐眉举案,能这么用么?我承认,我有点被艾玛说晕掉了。
    回到办公室,我赶紧给艾松打电话:“SOS!这个周五我们公司有个大party,前面吃喝,后面舞会,你快过来救我!”
    他在那边,居然迟疑了:“不成啊,周五我的学生答辩。”
    “是晚上六点!”
    “答完辩是谢师宴,你说,我能不去吗?”
    我吼开了:“艾松,上次你要我去,我有二话吗?我配合得不好吗?轮到我了你就这样啊!”
    他想了想,说:“好吧。你有什么要求吗?”
    “人来了就行!先陪我吃饭,然后陪我跳舞,亲密点!”
    “……怎么亲密?当众kiss?”
    “Kiss个头啦。到时听我的指令。”
    星期五晚上是我开车去接的艾松。艾松说,那个谢师宴他不能不参加,不过可以早退。我去接他时,晚会已经开始了,艾松喝了一点酒,脸上有些发红。不过,看得出他是在努力配合我。他穿得非常正式,纯黑色的西装,配一条有古典图案的领带,显得潇洒从容,英姿勃勃。我特意穿了件绣花衬衣,格子短裙,其实与晚会的气氛不搭调。不过,我挺怀念我的少女时光,对格子短裙有深深的眷念。
    晚会就在餐厅里举行。西餐,从大饭店里请了专门的厨师烤牛肉。公司专为我一个人订了灵宝寺的素食。我和艾松同时在大厅门口出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们。只有艾玛远远地对我做一个“V”字。我们端着碟子取食物,跟着人群走,艾松显得如鱼得水,自在从容。不停地有人向他搭话,他很自如地介绍自己。说和我是朋友。说完朋友两个字,他又微微地神秘地一笑,让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有艾松应付一切,我就专心吃菜、喝酒、和闲杂人等聊天。我们本来就来得晚,晚饭一会就吃完了,余下的时间是舞会。
    艾松和我跳了第一支舞,慢四的那种。艾松的舞确实跳得不错,各种舞步都很娴熟。然后,我就不断地被别的男同事邀请,快三、快四很快就跳过了。中场休息完毕,音乐再度响起时,居然是恰恰。
    艾松说:“这个我一定要跟你跳,给你看看这几周我加强训练的成绩。”
    “那就别怪我踩你的脚啦,因为这次我是不会让着你的啦。”
    我们在舞池中跳了起来。艾松的动作很到位,甚至,有点过份奔放。在这种半公半私的场合我一向很低调。不像艾玛,我从来不主动和公司的领导搭腔、套近乎。不是因为我知道CGP是沥川的公司,所以不把头儿们放在眼里。而是我一向认为我和沥川干的是完全不同的行业。作为翻译,我遵守自己的行规和行为准则,注意维持我的职业形象。艾松这样跳,我觉得有点尴尬,一直缩手缩脚地应付他。过了两分钟,节奏越变越快,艾松忽然变得漏*点四射,对我又追又锁,嘴里还不停地说“e on!”
    在车上我就闻到了酒气,审问艾松,他说只喝了一点,现在出洋相了吧。我们之间一个错身,他在我耳边说:“小秋,你该不会只和我跳扇子舞吧?”我不理睬他,继续应付,座中的看客们纷纷鼓掌。
    天啊,那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长啊!
    艾松紧紧地跟着我,使出浑身解数,目露乞求和挑逗。
    我想起每天早上去公园跑步,看见老太太们摇摇摆摆地跳着扇子舞。在他眼里,我就这形象啊。
    豁出去了,跳吧。
    我也开始扭腰,把在学校里表演的那一套都拿了出来。大家看我终于来了精神,掌声顿时就高了一倍。
    跳着跳着,舞池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一对。大家都停下来,将我们围成一个圈,一起鼓掌替我们打点子。音乐师也很配合,舞曲放完一遍,从头又来,没有半秒停顿。
    我踩得急促的舞步,身边一切都在高速地移动。五彩的灯光,雨点般洒下来。恍惚间,我的目光越过人群,停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我不能确信,不过,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忧伤。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漂亮而凄凉。
    我的呼吸顿时停止。
    就在这一刹那,我被艾松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艾松一把拉住我,惊慌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惊魂未定,跟着节拍敷衍,回首再看时,那个人影已被人群挡住了。
    又过了一个回合,我再次越过几个人的肩膀向角落看去,人影已经不见了。
    我扔下艾松,追了出去。
    电梯的门已然关闭。只看得见门上闪动的数字:
    十六、十五、十四……
    到了底层电梯会慢慢地爬回来。如果里面有人,会有更多的停顿。我没有耐心,冲向安全楼梯,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下跑。
    自从我来到CGP,就没有响过火警。所以我从没走过这个灰灰的、大理石砖彻成的安全楼梯。
    显然有人天天打扫,木质的扶手一尘不染。开始时,我只是飞快地往下走,好像要跟电梯赛跑似地。后来我干脆一只手扶着扶梯,眼看离下一层还剩几级台阶了,一步跳下去。这正好证明,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体育煅练,我的身手异常敏捷。可是跑到最后一层,我还是大意了。想多跳一级台阶,结果没站稳,“咣当”一声,头磕在墙上。磕得我头昏眼花,金星乱冒。顾不了这些,我拉开沉重的铁门,冲出大厅,四处寻找那个身影。
    门前只有明亮的街灯和穿梭的汽车。
    我站在台阶上,累得弯下腰去,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忽然间,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Hi,小秋。”
    那声音好象一颗子弹击穿了我的心脏,我的身子猛然一震。
    直起腰来,转身过去,看见沥川站在阴影之中。
    正文 47
     更新时间:2010…4…21 14:01:54 本章字数:5084
    “Hi——”
    我气喘吁吁地打了一个招呼,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天接不上话。
    沥川很耐心地等着我的呼吸慢慢变成平稳,目光移到我的额上,皱眉:“出了什么事?你的头出血了。”
    “哦?”我抚开流海,摸了摸额头,果然鼓出了一个大包。手上有几滴粘粘的血迹。
    “别动,”他说,“我看看。”
    薄荷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冰凉的指尖,在我的额头上摸来摸去。我刚刚平静的心又以双倍的速度跳了起来。
    “撞哪儿了?”
    “撞墙上了。”
    他的神情本来很严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撞墙上?为什么?” 一面说,一面从钱包里掏出一只薄薄的密封小袋,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团湿湿的棉花,“这个是用来清洁伤口的,会有一点痛。”
    “噢!”我叫了一声,他的手一抖,棉花掉在地上。然后,他紧张地看着我:“很痛吗?”
    “有一点……”
    “那我轻点儿。”他又去掏钱包,拿出第二团棉花,给我擦干净了伤口,又找出一张创可贴,给我贴好。
    沥川很会照顾自己,身上总是准备着创可贴。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
    然后,沥川想弯腰下去拾起掉在地上的棉花,我眼疾手快地替他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撞得重不重?要不要看医生?”他细长的手指,继续抚摸我的头顶,试探其它的伤处,好像一位正在受戒的老僧,“别是脑震荡。”
    我很想回答说,撞得很重,你陪我看医生。转念一想,才几滴血,夸张了。
    “没事。”我理了理头发,歪着脑袋看他:“几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
    沥川看上去比我在瑞士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瘦,脸上没什么血色。奇怪。一般说来,人的病都是越养越好。沥川住院三个月,什么也不干,天天养病,家里那么有钱,什么营养买不起?怎么还是一日瘦似一日,颧骨越变越高呢。
    “一个人回来的?”
    “René也来了。 他最近在写一本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书,要来北京查资料。”
    “René在大学里教书?”
    “嗯。”
    我们一起在台阶上站着,都不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我问:“沥川,你没开车来吗?”
    “没有。”他说,“我在等我的司机,估计是堵车了。”
    “我有车,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谢谢。”
    “来嘛,跟我还客气啊?”
    “对不起,还有别的事。”他说,“下次吧。”
    “没别的事,你就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对吗?”我轻声地说了一句,目光幽怨。
    他穿着件纯黑色的风衣,修身而合体。头发又硬又黑,还有点湿湿的,配着他那张瘦削而轮廓分明的脸,很酷,很神气。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这么快,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沥川的作风,想不习惯也不行啊。
    我扭头就走。
    毕竟,沥川回来了,就象太阳回到了太阳系。
    一向只有自转的我,顿时滑入了公转的轨道。有风有雨有引力,一切回归正常。
    次日上班,我精神抖擞。因为要翻译一份重要的合同,怕浪费精力,我没开车,打车去了公司。
    一到大厅里便有不大熟识的同事踊跃地跟我打招呼。昨夜一舞,虽没倾城倾国、至少让我成了明星。
    “哎,小秋,早!恰恰!”
    “恰恰!小秋,昨天很劲爆,怎么跳到High就跑了?害得你男朋友四处找你。”
    “噢……我有点急事,回家去了。”
    到办公室,把包一放,我连忙给艾松打电话。
    那边响了一声就接了:“小秋。”
    “对不起,很对不起,昨天我有急事,等不到跟你告辞就走了。”
    “没出什么事吧?”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没有。”
    “那就好。”他说,“下下个星期五我们所组织春游,你能不能来cover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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