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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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他若未失忆,记得两个月前才将半数身家转到了她的名下,她没银子赔?好吧,就算她真无银子,堂堂摄政王的王妃丢把短剑,还需要她赔么?她是不是将他这摄政王按斤论值的?
令狐薄长叹一声,指着床旁小几上的一只檀木长条盒子,道:“这盒子在这摆了一天,你竟能视作不见,本王不得不佩服你的粗线条。”
何清君立即打开那盒子,只见她的玉笛跟那柄残雪剑正静静躺在盒子里,不由得一喜,将玉笛和残雪剑拿起,欢快地跑到令狐薄面前,在他俊面上亲了一下,“千岁大老爷真贴心。”
令狐薄摸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是一柄剑一只笛而已,她若喜欢,他可以为她找来许多。
“千岁大老爷不是说在司徒意手里吗?”何清君轻轻将玉笛和残雪剑放在枕边,问道。
令狐薄倚在床边,侧目瞧她,“本王就不能夺回来么?”
“能,太能了,千岁大老爷是谁?那是绝尘公子啊,怎么夺不回来?”
令狐薄失笑道:“这玉笛和短剑倒不是本王亲手夺回来的,是那八名暗卫逼得紧,司徒意将它们扔给暗卫,以摆脱追杀的。暗卫得回玉笛和短剑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到本王手里,三天前,本王才将它们拿到手里。”微微一顿道:“清君,吹首《乐淘淘》给本王听吧,本王好久未听此曲了。”
何清君一怔,继而欢快执起玉笛道:“千岁大老爷耳朵被这首曲子荼毒这么久,竟然还想听?”
令狐薄唇角高高扬起,她吹曲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他就是喜欢听她吹出的那欢快的意境,她被劫走的这些日子,竟也十分想念她吹的这烂曲。
何清君启唇吹起黄公公口中的这首烂曲,欢乐的开始荼毒她亲亲夫君的耳朵,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一人能忍受这首曲子这么久的荼毒吧?
接下来的四日,两人一直卧在客栈未露面,只有薛青不时地进来禀报一些事情,令狐薄也时常吩咐他去传命令。
据薛青回禀,三日前,太子亲自去城门处将南宛使团迎进驿馆。而晋皇则忙着派人全城搜捕何清君,誓要将她捉了,深知若她跑到驿馆去,不但刘匀松的仇报不了,甚至两国关系立崩。
而且晋皇已得到消息,金芽关外已驻了二十万南宛大军,最令他忧心的是,他根本搞不清南宛突然增派了二十万大军到金芽关,是何目的?倘若他此时往金芽关调兵遣将,势必会惊动京城驿馆里的南宛使团,这一仗便会莫名其妙的打起来。所以他必须得找到何清君,将她杀了,才能安心,否则后患无穷!
这客栈也未能幸免,三天之内被搜过两次,但以她和令狐薄的武功,早躲在了房梁之上,而薛青便成这这房间的住客,因而那些官兵每次都是无果而归。
到了第五日,晋望之带领官兵清路,亲自将南宛摄政王迎回驿馆,何清君以护卫的身份随行。
回到驿馆,令狐薄与何清君沐浴更衣,换上摄政王与王妃的服制,使团随行婢女和梅草为何清君梳了个简单发髻,发间插了几样简洁却又素雅的首饰,整个人显得华贵而又雅致。
令狐薄耐心等着她梳妆好,讶然看着她将玉笛放下,然后淡定的将短剑插入拽地长袍内的腰后。
“清君,你打算带着兵器入宫?”
何清君淡淡笑道:“是啊,晋皇那人太卑鄙,我不得不防。”
令狐薄手指轻敲桌面:“第一,你是以王妃的身份入宫,第二,本王若在你身旁再护不住你,本王就可以去撞墙了。”
“千岁大老爷不用撞墙,我虽是王妃,却也是你的护卫,国家朝事面前,就算我帮不上大忙,但也不能成为你的负累,只等着你来保护。”
“……清君,本王好像是你的夫君。”令狐薄似笑非笑地道,“既是夫君……”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何清君不客气打断,“你是摄政王,两国之间,只需运筹帷握,动手打架的事,由我们来做。我身为摄政王的王妃,谁还敢来搜我的身么?”
令狐薄眸里隐含笑意,“他们自然不敢。”
“那就这样定了。”
“……好。”
梅草只觉头一晕,这个摄政王是不是惧内啊?
令狐薄执起何清君的手,相携出了驿馆,身后跟着诸如杨爵爷,三王爷的亲舅父岳南来,礼部尚书安成刚等六位当朝要员,还有十余位大内高手随侍。
晋望之恭敬请令狐薄与何清君上了马车,然后亲自骑马引路,带着近千侍卫浩浩荡荡进宫。
晋皇晋霄骏早已率众臣等在朝殿门口迎接,一见令狐薄下车,立即迎出两步,大笑道:“欢迎摄政王。”
令狐薄远远拱手一礼,淡笑道:“小王见过皇上。”然后转身撩开车厢锦帘,何清君弯身出来,在他的扶持下,下了马车。
抬头瞧向晋霄骏,只见这位晋皇那龙颜立时五颜六色,笑容僵在了嘴边,双目几欲脱眶而出。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何清君不但逃脱了,竟还跟着南宛摄政王进宫来了!怒目转向晋望之,晋望之面露为难之色,朝父皇无奈摇头,表示自己实在不知为何会这样。
何清君微笑着与令狐薄相携,缓缓走向晋皇,这滋味真是百般美妙,令狐薄又毫不避讳地在晋皇和天晋文武百官面前携手同行,既是在向晋皇昭示他对她的宠爱,更是在让她向晋皇示威。
何清君非但未死,还以薄王妃的身份与摄政王同行进宫,晋皇心中难堪和慌乱的滋味,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天晋百官毫不知情,他若失礼、怠慢为两国和睦友邦而亲自来访的南宛摄政王及王妃,只怕连他自己的臣子都会对他不满,这可是要打仗的,会引得民不聊生。他又不敢跟百官坦承他全城搜杀的那个太子侍妾便是南宛摄政王的王妃,这样百官会更怒,会认为两国皆在努力修复关系,他竟劫了南宛摄政王的王妃,分明是置社稷于不顾!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一,令狐薄趁机找他算帐,二,何清君到处宣扬他与太子妃苟合之事。
这何清君未死,无论此时晋皇怎么做都寸步难行。
待走到晋皇面前,令狐薄笑着向晋皇道:“皇上,这位是小王的嫡王妃。清君,还不见过皇上。”
何清君微微屈身:“臣妾见过皇上陛下。”
晋皇愣了愣,强笑道:“王妃免礼。”目光再一次转向晋望之。
晋望之忙道:“父皇,快请摄政王和王妃进殿吧。”
晋皇这才反应过来,忙笑道:“摄政王,王妃,请——”
晋皇与令狐薄并肩而行,令狐薄大手一直牵着何清君的手未放开。在天晋朝堂上,令狐薄依邦交惯例,向晋皇赠送了些珠宝礼物,晋皇又回赠了大批珠宝珍奇,然后晋皇与令狐薄进行着邦交礼仪的客套,谁也不急于提起吴山问题。
晋皇虽然一直强自镇定,目光却不时地瞟向何清君,心下惴惴不安。近一个时辰的晤见,在何清君耳里基本尽说了些客套话,虚话……废话。
令狐薄起身,晋皇忙邀请他参加两个时辰后的国宴,令狐薄欣然答应。然后晋望之带着他们到其他宫殿休息。待南宛使臣都安顿下后,晋望之邀请令狐薄何清君一起逛天晋皇宫。
令狐薄笑着答应,携着何清君的手在晋望之的带引下,到处走着逛着,逛至御花园,遇见一个熟人。
“母妃,儿臣今日一直忙着,尚未进宫向母妃请安。”晋望之忙向正在捧花欣赏的元贵妃行礼。
元贵妃笑着抬头,一脸喜色地道:“是望之啊,母妃知道你忙着招待南宛的摄政王,我们母子之间,也不必天天请安。”说着望向令狐薄,施了一礼:“这位便是摄政王殿下吧?”
令狐薄拱手还了一礼:“元贵妃身体可是大好了?”
元贵妃再施礼,笑着道:“有劳殿下挂心,本宫身体早已见好。”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不由得一惊,愣了半晌,转向晋望之,颤道:“望之,这……你的青主儿……她、她……”竟不知该如何问出口,只是惊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晋望之明白母亲的疑问,干咳一声,笑道:“母妃,这位是摄政王的薄王妃。”
元贵妃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身旁的宫女忙扶住她,“贵妃娘娘,小心。”
“母妃。”晋望之一个箭步扶住元贵妃另一只手臂,“母妃小心。”
“薄王妃?望之,这……”元贵妃脸色极为难看,她不是太子的侍妾吗?怎地转身又成了南宛摄政王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同一个人,那她那日做的事……念及至此,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或许她与望之的侍妾刘青只是容貌相似,并非同一人。
何清君轻笑着向元贵妃拱手一礼:“贵妃娘娘安好,咱们又见面了。”
元贵妃脸色跟晋皇初见她时差不多,努力扯着嘴唇,笑得却比哭得都难看。
何清君的一个“又见面”和那唇畔的笑容,立时让她确定这个薄王妃就是当日太子府的侍妾刘青!元贵妃突然头痛不已,她竟命人要杖毙这位薄王妃……只不过片刻,她便镇定下来,笑着道:“薄王妃有礼了,本宫倒不记得曾见过薄王妃。”
何清君也不以为意,笑道:“想来是元贵妃身体欠安,这记性也差了些,数日前,元贵妃不是还要将我杖毙么?”
元贵妃笑意不减,“薄王妃这话倒教本宫成了罪人了,薄王妃贵为南宛摄政王的嫡妃,本宫岂敢将你杖毙。哦,对了,前些日子,本宫倒是在太子府打算杖毙一个媚狐太子的侍妾,难道那侍妾便是薄王妃吗?”她将目光移到令狐薄身上,看他的反应,她不信以摄政王的睿智聪明能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更不信一个摄政王能忍下这口气。
何清君暗哼一声,若将令狐薄换成旁人,元贵妃这话必是置了她的死地,她这摆明在告诉令狐薄,他的嫡王妃不过是她儿子的侍妾,想激怒令狐薄,然后她何清君必被令狐薄剥了王妃之位。
她笑吟吟地道:“贵妃娘娘说呢?不过前几日我倒是恰巧在太子府上当阶下囚呢,太子瞧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为了让我这阶下囚过得舒服一点,给了我一个青主儿的名儿,确实让我这阶下囚过得如主人般舒服,只除了差点被贵妃娘娘杖毙。不过,贵妃娘娘最好别让旁人知道此事,太子殿下可是背着晋皇做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于太子不利。”
元贵妃见她竟亲口承认了便是当日的青主儿,却是以阶下囚自称,反倒在令狐薄面前保了清白,又听她说道是太子是背着晋皇做下这等事,心下更怒,转向晋望之,“望之,她说得可是真的?”
晋望之干咳一声,心想当日母妃确实狠毒了些,但是何清君怎地竟当着他的面,跟他母妃呛起来了,丝毫面子未给他留,倒真是个记仇的小女子,难怪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薄王妃所言倒是不假,母妃,有些事情,儿臣不方便跟你说,但是儿臣也是为稳固太子之位,薄王妃是受了刘师傅的算计,被捉到天晋来,儿臣救她也是迫不得已,母妃千万别走露了风声。”
元贵妃脸色再次难看到极点,说不出来话。
令狐薄笑了一声道:“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杖毙之事,本王瞧在太子面上,不再追究。但是本王也在贵妃娘娘面前说句不客气的话,本王的王妃同本王一样尊贵,不管是谁,胆敢对本王的王妃不利,本王必加倍还之。”
元贵妃抚着胸口喘了口气,强笑道:“本宫有点不舒服,先行回去休息,就不陪摄政王与王妃了,告辞。”
令狐薄朝她微一施礼,笑着执着何清君的手往前走去。元贵妃则在宫女的搀扶下回自己寝宫去了。
晋望之追上他们,对令狐薄道:“摄政王,那是本王的母妃,你对她似乎有些无礼了。”
令狐薄脚步一顿,转头睨一眼他,道:“若非瞧在太子面前,本王会一掌毙了她,太子信不信?”
晋望之倒吸一口气,微怒:“一掌毙了她?摄政王别忘了,这是在天晋国。”
令狐薄满脸的狂傲,冷冷地道:“天晋国又如何,若没有万全准备,本王会踏进这天晋国的土地吗?天晋皇帝敢劫本王的王妃,赐毒酒杀本王的王妃,本王杀他一个妃子又如何?这是幸亏清君安然无恙,若是她有任何闪失,信不信,本王会让相干的人全部以命相赔?!”
晋望之那双素来温和的眸子盯着令狐薄,令狐薄冷哼一声,深邃凤目闪着冷意和狠绝睨向他。
何清君见这两位高人之间,以眼神高来高去,四周瞬即冷了下来,冻得她不由得一阵瑟缩,咽一口口水,“那个……你们一位摄政王,一位太子,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继位……都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令狐薄与晋望之同时转头,竟都失笑出声……以德服人 ?'…'
“摄政王,我母妃那日确实有不对之处,但也要体谅王妃当时所处的困境,母妃那般做倒是替本王打算的。”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道:“若非清君一身的武功,只怕在太子赶到之前,便已成了你母妃的杖下冤魂。”
何清君打个哈哈,道:“算了算了,就算我福大命大,无人……”
“何护卫!”一声清甜的叫声打断何清君的话。
何清君循声望去,笑了笑,竟是晋乐音,只见美人娇艳更甚往昔,一袭浅紫衣裙,衣袂轻飘,环佩相碰,婀娜多姿地走过来,朝何清君一礼,“对了,现在你可是贵为薄王妃了。”
何清君还礼,轻笑,“数月不见,四公主越发美貌如仙了。”
晋乐音掩唇轻笑:“薄王妃谬赞。”秋水眸子不经意地看一眼令狐薄,美面闪过几分不甘,他将自己设计给小皇帝,原来就是为了娶何清君么,是什么样的感情,竟令他舍了贵为公主的她,而独独选了曾是下堂妇的何清君?
对何清君,晋乐音心下是极为嫉妒的,只是如今伊人已是意中人之妻,自己只能栖身南宛皇帝的后宫,再嫉妒又如何,若所做反抗是无谓的争斗,不如让自己变得快乐一些,何况这个何清君曾对她有救命之恩。
“薄王妃若是不嫌弃,我们便到旁边小亭去坐会如何?”
何清君笑着看向令狐薄,令狐薄点头,于是她便携了晋乐音的手一同到旁边的小亭子坐下。令狐薄索性也不闲逛了,与晋望之一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