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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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帐,问风正大步而来,看见他,嫣然的笑自然涌出,待姬问风来到近前,他伸手将扶风拉下,“嫣然,早晨风大,为何不多穿一些?”
与他并肩而立,对面的广隘城城门紧闭,十数日以来,广隘城坚守不开城门应战,甚至他们灭亡只是时日的早晚,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要苟延残喘?
“嫣然,”姬问风飞身上马,“待我取下广隘城,咱们就在此安定几年,待小芷长大,咱们再取下边越和燕卫国。”
为何在这个时候他要说这样的话?嫣然只觉得异样不祥,忍不住伸手拉住马缰,“问风,你……”
“放心吧!”姬问风弯下腰,伸手拍了拍嫣然的面颊,“不会出事的。”
越是这般说,越觉得心不安,回到帐中,小芷早已醒了,又在大哭,嫣然心烦意乱,伸手将他抱起,柔声哄他,可是无论怎么哄,他都大哭不止,嫣然突然觉得恼怒,觉得厌恶,为什么他总是不停的哭?为什么?
“独日!”嫣然厉声的呼唤独孤落日,惊叫着小芷连哭都停顿了,独孤落日跑进帐中,嫣然将小芷塞进他怀里,“抱走,立刻抱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他,不要让我再听到他的哭声,至少今天不要。”
没有小芷,又恢复了平静,嫣然在帐中坐立不安,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她穿好盔甲,走出大帐,却见营门前烟尘滚滚,她大步迎上前去,正看到姬问风跳下战马,看样子,广隘城仍然拒不出战,心下稍安,绽开笑容看着姬问风快步走了过来。
温存过后,姬问风疲惫的躺在嫣然身边,他面上浮出奇 怪{炫;书;网的笑,嫣然支腮看着他面上的笑容,“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落日现在一定狼狈不堪吧!”他伸手抚着嫣然娇嫩的肌肤,如同在回味适才的欢娱一般,“小芷的哭声可是天下无敌,连我都怕,落日一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
的确如此,想到小芷的哭声,嫣然也觉得心有余悸,她不明白一个孩子为何能够整夜不停的哭泣,不,不是整夜,是昼夜不停的哭泣,有的时候,真想让那哭声停歇,哪怕是用整个天下来换,只为能安静一会儿,也罢,就交给落日吧!没有小芷的干扰,问风也能睡个安稳的觉,他要打仗,需要充足的体力。
一夜无话,天明时,急急的起身,帮问风梳洗,正要穿衣甲,他却摇了摇头,“今日不出战,我想看看奏章。”
心放下一半,愉快的命人准备早膳,走到独孤落日的帐外,却听到小芷凄厉的哭声和独孤落日疲惫的轻语,嫣然忍住笑,掀起开帐帘,“落日……”
“主公,”一向擅于保养的独孤落日在短短一日之内便憔悴不堪,两只眼睛如同涂了炭粉一般的漆黑,“主公,属下不力,小皇子整夜不停的哭,及至天明都未停歇过。”
伸手抱过小芷,他仍然在哭,看着那张哭得连泪都干涸的脸,嫣然无奈道:“落日,命鬼医前来。”
诊过脉,开了两服药,为了这哭泣,鬼医两鬓的头发全然白了,连肥胖的脸都凹陷了,嫣然柔声唤着小芷,抬眼看着鬼医,“鬼医,小皇子一刻不停的哭,令人心烦意乱,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他暂时停止哭泣?”
“有,但臣不敢说,”鬼医毕恭毕敬,“我想娘娘也不会采用。”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采用?”嫣然转过身,坐在床榻边,“说吧,赦你无罪。”
“臣自酿有一种米酒,味道清淡,几乎没有酒味儿,如我们这般大的人只需饮下一碗,便可沉睡两个时辰,”鬼医抬眼看了看嫣然,“以小皇子的体质,只需半口便可让他安然沉睡两个时辰。”
“有什么害处吗”嫣然抬目看着鬼医,“饮下之后,可有什么害处?”
“臣在配制米酒之时,是作为疗伤时镇痛之用,数十年以来,没有什么坏处,”鬼医坦然道:“只不过小皇子这般幼小,不适应饮酒……”
“落日,你去陪鬼医把米酒取来,”嫣然抬目看了看独孤落日,“再取一把干的木勺来。”
饮下米酒,小芷果然沉沉睡去,看着他削瘦的脸,嫣然长出一口气,“鬼医,你且说说为什么小皇子昼夜不停的痛哭?”
“娘娘,小皇子身体太弱了,而征战之途,过于劳累,”鬼医摇了摇头,叹息道:“臣以为,小皇子必须在适宜之处好好安歇,这样,身体才能强健。”
“你说他身体羸弱,这一年来,多少的珍奇补品让他服下,却如同石大海,没有半分起色,”嫣然满面焦急,“究竟怎样他才能……”
“娘娘,臣还是认为小皇子需要安定的成长……”
“这话儿你对皇上说过?”嫣然想到姬问风对自己说起的话,皱眉道:“你对他说过?”
“没有,”鬼医摇了摇头,“臣这月余来,未见过皇上。”
抱着小芷回到帐中,姬问风面前堆着高高的奏章,他手中的朱笔书写如飞,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小芷睡了?”
“是啊!”嫣然走进内帐,轻轻将小芷放在小榻上,盖好锦被,走出内帐,“我让鬼医开了两服药,他睡了。”
坐在案几旁,慢慢帮他把奏章整(。3uww。)理好,将批阅过的放在一旁,然后打开未批阅的,分类放好,两人配合默契,案几上如小山一般的奏章很快就批阅完了,正要命太监进来,姬问风突然伸手按住嫣然的手,“嫣然,你还记得麈山吗?再过半月,麈山上漫天遍野都是野花,咱们有多久没有回去了?”
心头一震,泪水也随之滑落,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姬问风温和的笑,伸头拭去她面上的泪水,“傻瓜,怎么了?我适才看到麈山镇的奏章,心中偶有所感罢了,怎么了?”
这般的不祥,那种不祥铺天盖地而来,天地之间没有一丝转换的余地,只觉得前途茫茫,如同一叶小舟飘浮在苦海之上,看不到边际,“问风,你是不是有什么……”
“傻瓜,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我这一生、来生、永生都不会抛下你,我会永远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九章 第七节 马革何需裹尸还第九章 第七节 马革何需裹尸还
抱着小芷站在山岗,夕阳将要西沉,晚霞将大地映得一片血红,岗下的营地已升起晚餐的炊烟,无数的军士抱着柴木自营外谈笑着走进营门,虽然停战已近半月,幸好士气没有低落,但是这场仗再这么打下去,迟早士气会被耗尽,疲兵必败,难道广隘城是想依靠充足的粮草储备这么耗下去吗?不,不行,这场仗必须很快结束。
“主公,”站在嫣然身后的独孤落日轻声道:“广隘城今日与昨日不同。”
不同吗?极目远眺,远处灰色的城楼上人来人往,真真的不明白,那些人明明知道不是对手,却偏偏如此执着,除了北面与燕卫国相邻的狭长地域外,广隘城几乎已是一座孤城,他们却不肯放弃,周淳模难道真以为世上会有奇迹?
“主公,”独孤落日眯着眼睛,神情严肃,“燕卫国的援军到了,今日城墙上守卫的军士多了五成。”
五成?嫣然如老人一般的眯着眼睛,眺望着远处广隘城灰色的城楼,果然,适才没有注意,现在静心的查看,城楼上巡逻的军士果然多了许多,还有一些身着陌生军服的士兵,想必那些就是援军,援军?形势会越来越不利吗?果不明白问风为什么坚持着不敢动用龙鳞黑甲,他明明知道,只要出动龙鳞黑甲,毁灭广隘城只在弹指之间,自出战始,自己从未干涉过他任何的决策,这一次,自己必须破例了。
走下山岗,回到营中,宁不凡。正满头大汗的寻找嫣然,一见她,快飞步跑了过去,“主公,广隘城派人来送降表,主公请你进主帐。”
将小芷交给太监,带着独孤落日。和宁不凡慢步走进主帐,姬问风满面笑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广隘城来臣,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夏衍月!
夏衍月?嫣然握紧拳头,小若死。后,自己发疯一般的找他,要他死!要他为他的预言死!可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却跑得无影无踪,下唐国破,他没有出现,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升若国?这个混蛋!
坐在问风身边,嫣然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夏衍。月,她知道他觉得恐惧,虽然他不敢看她,竭力的想要镇定自己,可是仍然恐惧得发抖。
姬问风微笑着将降表递给嫣然,嫣然一字一句的。读完,再沉默的将降表放回案几上,从她的神情,姬问风已猜到她的心思,“你们只带来了降表,粮草、兵马、银库的名册呢?”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夏衍月膝行一步,“。皇上,我们……,在皇上进城之日,上述名册会一同奉上。”
啪,一声轻响,姬问风将降表掷在地上,“滚。”
“皇上……”
“滚,没有那些名册,你们永远不要再出现。”
看着广隘城的。大臣们连滚带爬的走出营门,姬问风微笑着负手走进大帐,嫣然示意独孤落日阻止其他的文官和武将进入大帐,她缓步走进了主帐。
“问风,”姬问风站在帐中,微笑着看着她,嫣然走到他面前,“你应该看出他们是诈降,如果我们……”
“我知道,”姬问风伸手将嫣然揽进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我知道,是该决断的时候了,三日内,我们必须取下广隘城。”
穿着鲜艳的盔甲,随在问风马后,左边是独孤落日,前方两马的距离是宁不凡和吴广,他们会保护问风,确保今日的攻城之战顺利开展,嫣然微微放下心来,抬首远望,广隘城灰色的城墙越来越近,甚至能够看到墙砖缝隙间的青苔,也许今日,不会超过明天日落,广隘城就将纳入安楚的版图了。
近了,越来越近,嫣然几乎能看清城门上的木纹,却听一声巨响从天而降,无数燃烧着的火炭如雨点般落下,烟雾四起,不知多少的兵丁从四周杀了出来,兵器相交的声响和炭火从天而降的声响淹没了一切,厮杀声几乎完全无法听到,只能看到烟雾中飞贱的鲜血。
问风呢?嫣然极目在烟雾中寻找,却看不到姬问风血红的披风,她拍马向前,恐惧得热泪盈眶,连呼唤的声音都在颤抖,“问风,问风……”
没有回声,什么都没有,只是熊熊燃烧的火炭,不知找了多久,终于看到问风的乌云盖雪在前方小步的奔跑,马背上却空空如也,恐惧得连发根都竖立了起来,麻木得几乎要摔落马下,却看见一个人影在马跑动时忽隐忽现。
追上乌云盖雪,果然是问风,他浑身鲜血淋漓,左脚缠在马蹬中,被马拖着向前走,抱着他,无助、彷徨得一如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麈山上面对被大雪封闭的山路,“问风,问风……”
满面的鲜血,呼唤良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抖动,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抱上乌云盖雪,再飞身上马,四周的喊杀声和烟雾令嫣然迷失了,乌云盖雪在原地团团转了一个圈。
“主公,”独孤落日浑身鲜血,不时的滴落,“这边,出路在这边。”
拍马向独孤落日而去,跑到近处,嫣然突觉得不安,那个一直向自己挥手的人身后隐隐有兵刃雪亮的闪光,在乌云盖雪的脖颈处轻轻拍了拍,乌云盖雪在疾驰中停住,然后转过马头,飞速的向相反的方向疾驰。
跑出烟雾,独孤落日疯了一般的随后冲出,“主公……”
主帐中不时抬出金盆,里面装满了被血染红的水,嫣然心急如焚,她站在床榻边,看鬼医为姬问风诊脉,一般寒气慢慢在帐中萦绕,龙鳞黑甲!他们终于出现了,想必他们也感到了问风的……
“嫣然,”风一般的冲到床榻前,姬问风满面伤痕的脸带着竭力挣扎出的微笑,“嫣然,我想单独和你呆一会儿。”
好安静!安静得听得清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问风目光恢复了些许的神采,他冰冷的手在嫣然手中如同一块冰,“嫣然,很抱歉,这一次,我又要先走了。”
泪水立涌了出来,嫣然看不清一切,唯独看清了他眼中的抱歉和不舍,“三日前,龙鳞黑甲已经告诉我了,我将殒于广隘城外。”
惊恐得不能说话,连眼泪都停顿了,怎么可能?怎么会?问风是龙皇!是这天下的主宰!怎么可能?
“嫣然,我是姬问风,是个普通的人,不是神,不可能不老不死,你也一样,”姬问风温柔的看着嫣然面上的泪,“这一次,我不会走得太远的,嫣然,无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等着你,属于我们的幸福,不在这凡尘俗世,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
“问风,不要,”终于能说出话来,那声音颤抖着连嫣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眼泪在自己面上纵横,她只感到自己颤抖得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不要,没有你,我……”
“嫣然,我去陪小若了,他一个人太孤单了,”问风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嫣然,小若果真在等他,那么诚挚、那么坚定,几乎令嫣然相信小若就在他附近,“嫣然,从他出生开始,我从没有陪过他,嫣然,我得去陪他。”
泪眼朦胧的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嫣然,我走后,龙鳞黑甲很快也会消失,我把这世上最难解决的问题留给你了……”
一众大臣跪在床榻边,他们不敢抬头,他们似乎听到月帝绝望的无声哭泣,他们听见姬问风用虚弱的声音传下遗诏:“朕,安楚的皇帝在此传下遗诏……”
绝望的哭声随着寒风萦绕在山间,常璇玑扑倒在地上,她哭得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楚韵歌苍白着脸,失神的看着楚韵远,他觉得自己正在恶梦之中,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相信适才所听说的一切,不停的喃喃自语。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孙慈转过身,“龙皇没有坟墓?”
“是,”楚韵远不停的擦拭永远也无法擦拭干净的冷汗,“龙皇临终的遗命是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何需裹尸还,在他薨后,龙鳞黑甲就带走了他,应该是在空中皇城中,传言龙鳞黑甲取走了继善的水晶棺,他们应该将龙皇放置在水晶棺内,与前太子姬靖若一同长眠。”
“是吗?”孙慈扬起眉,“他的皇位呢?他传给了谁?那个一岁的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楚韵远张大口,数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楚韵歌木然的转过头,盯着楚韵远,终于,他颤抖着摇了摇头,“不,龙皇传位给月帝,他的遗诏是立月帝为安楚的皇帝。”
一阵疯狂的笑声自地上转来,众人一齐转过身,常璇玑笑得连面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