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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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花。
慢慢的走下迎阳宫外的高台,姬无尘踏着鲜血铺就的道路走到血花之间,缓缓的举起手,手中的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辉,那道光震慑得在场众人情不自禁的心生畏 惧“炫”“书”“网”,“众位爱卿柱香的时辰就平定了叛乱,朕心甚慰,朕有了你们,朕有了你们这样的勇士,朕将永不畏 惧“炫”“书”“网”,朕相信,你们就是安楚的未来,是朕的基石。”
眼看得九门府和宫中的侍卫跪了一地,口中高呼万岁,姬无尘满面笑容的转身,倨傲而坚定的走向迎阳宫,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越拉越长,如同一个巨人一般,即使只是感到他们敬畏的目光,姬无尘也明白,今天的一切将永远永远的铭记在他们心中。
坐在宫中,强弩破空的声音不时传入耳中,姬问风安然坐在太后对面,他突然觉得,安楚的危机也许不在宫门外,而在这宫门内,在此刻笑意盈盈面对着自己的女子手指间,她的笑容那么的温暖而美丽,她的声音那么的清脆而迷人,她的手指在皇城图上轻轻的画圈,一个又一个,直到将所有的一切都圈在她的指掌声。
“问风,看见了吗?只要你意愿,”太后慢慢的抬首,枯涩的眼眸中发射出璀璨的光辉,那道光辉如此的凌厉,似乎在逼迫姬问风,逼迫他答应太后一切的要求,“只要你愿意,安楚的万里关山、锦绣山河通通都是你的。”
“太后,二皇子,阉货们已经要突破第一道防线,”门的声音无比的惶急,“臣请太后、二皇子速速离宫……”
“不妨事,”姬问风瞪大眼睛,将太后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击散,“他们绝对威胁不了咱们,你们尽力吧。”
杂乱的脚步声瞬间离去,安静,天地间安静得如同死去了一般,在击溃太后的目光前一瞬,姬问风慢慢垂下眼帘,“太后,这江山是皇兄的,问风不稀罕。”
“问风,”那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映入姬问风的眼帘,只觉莫明的心惊,“你真的不稀罕吗?假如无尘有一天,要夺去你所有的东西,你还不稀罕吗?”
假如?不过是假如而已,固然皇权争夺残酷,可是皇兄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若自己不要,难道他还要提防?还要斩尽杀绝?
“太后,问风自问德薄行浅,”姬问风再次抬首直视太后的眼眸,“这一生只愿风花雪月的过完,与这世间一切的争斗无缘,太后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假如你的敌人打上门来,难道你还能做缩头乌龟吗?”
“太后,”姬问风缓缓起身,伸手将宫门打开,外间的战事已然平息,姬问风目光如水,“这世间之所以存有争斗,不外乎两个字——嫉妒,容貌丑的,嫉妒容貌美的,容貌美的,嫉妒有权力的,有权力的,又嫉妒自由自在的,问风自问没有超脱世人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能超脱自己出红尘。”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四章 第五节 噩梦
待宫中一切平定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姬无尘疲惫的合衣躺下,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姬无尘对自己说,一会儿,只睡一会儿……
不行,不行,马上要上朝,一定不能睡,一定不要睡,可是眼睛却在打架,那么,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
“下雪了,下雪了……”
果然,铅云压顶,密集的雪花自头顶飞旋而下,满眼的玉蝶纷飞,欢快的在长廊里奔跑,远远的看见娘,穿着大红的宫衣,满头的珠翠,白玉的步摇,胸前悬着代表身份的金牌,一见自己,就焦急的伸长手臂,“无尘,你去哪儿了,快进来。”
不由分说,人已被拉殿中,奇 怪{炫;书;网的是,殿里竟然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娘拉开一个从未打开过的门,将自己推了进去,“无尘,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说完,娘掩上门,回身对他微微一笑,那天娘的笑容就像盛放的红莲,眼眸中闪烁着潋滟的波光,她只来得及用一根细细灯台挡住暗门,殿外已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天那么冷,娘却满头大汗,她妖娆的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水,压低了声音,如同要刻在心上一般的低语,“无尘,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娘说得那般惶急,那么坚定,似乎这一句话,就是她的所有。
满目的陌生人,除了她,这一天,她穿着隆重的宫装,昭示着她无上权力的衣裙,紫红色,绣着黑色的凤凰,沉重的金冠压得她的额头起了皱纹,平常笑意盈盈的脸,此刻满面冰霜,平常谈吐温柔的口,此刻吐出的,是风刀霜剑,她说,“贱人,你也有今天。”
贱人?是说娘吗?娘沉默的跪在她面前,风华绝代,阴暗的宫殿中,娘是唯一的光源,她就是自己的太阳,能够照亮自己永夜天空的太阳。
“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极目远去,白色的绸布上放满了闪烁着寒光的各种刀具,宽的、窄的、粗的、细的,娘清美的容貌映在每一把刀具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她修长的手指一一点着绸布上的刀具,“这些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准备了很久了,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吗?”
即使在门后,也能感应到娘的恐惧,她却满面的兴奋,伸指拈起一把两指宽,薄得几乎透明的刀子,“这叫颈上吻,知道为什么叫颈上吻吗?当它砍进你的脖颈,就像情人在亲吻你一样的轻柔,你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说完,她以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神情注视着娘,欣赏她满面的恐惧,娘越害怕,她就越兴奋,“对了,你看,还有这个,知道为什么又窄又长吗?”
她掌中的刀具,就像一根极细的圆管,初时没有看清,只觉得那根管子细得可爱,可是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管子边缘锋利的刃,黝黑的,不带一丝杀气,内敛得一如她平时朴素的言行,“这叫痛彻心扉,想知道原因吗?”
娘的脸,已经因为恐惧而痉挛了,她却那般的快慰,快慰到她的笑容都带着凌虐的杀气,“那是因为当它刺进你的肋骨,直达你的心肺,你就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了。”
说完,她转过身,对身后的太监招了招手,“来吧,好好儿的招待文妃娘娘,可千万别委屈了她。”
那个老得缺了牙的太监,一脸的奸险的笑容,从无数的刀具中,拿出一把与娘的樱桃小口一般大小的弯刀,站在娘面前,然后对站在娘身后,同样老得只要一阵风,就会倒地死去的太监点了点头,那个太监用一种与年龄不相同的迅速,敏捷的抽出一条绸带,勒着娘的脖子,用力的拉,娘窒息了,她伸出舌头,前面的老太监手中的弯刀一挥,一点点寒光闪过,惊恐的看见娘的舌头带着血,从空中跃起,然后掉落在地,最后不停的滚动,就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血,一直滚到自己面前。
恐惧得瞪大眼睛,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似乎自己的舌头也随着娘一同失去了,眼中的娘,满口的血水,不停的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滴在她最珍爱的白虎皮上,就像一朵一朵正燃烧着绽放的魔鬼花。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她从袖中抽出绢巾,口中百般怜爱,眼中却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多脏,来,我帮你擦擦。”
那一刻,清晰的看见娘眼中闪烁的仇恨,可是那恨,及不上她眼中之万一,她暴怒、她一跃而起、她伸掌狠狠的掴了娘,娘倒在地上,她如同疯子一般,“来人,剜掉她的膝盖,我看她怎么跳舞?”
比新月更弯的刀子,就像月光一样在娘的膝盖上闪过,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白虎皮,娘伏在地上,用手支撑,于是,她又说,“把她的手打断。”
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棍,一棍一棍的打下去,仿佛击打的,不是人,只是一具没有了生气的肉体,清楚的看见她面上的快乐和欣慰,她如同在欣赏一出绝妙的好戏,那般的享受,甚至每一根发丝,都充盈着喜悦。
可是娘仍然清丽绝伦,仍然艳光倾动天下,娘璀璨的眼眸,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亮,于是,于是她睁大眼睛,那细长的眼眸中盛满了刻毒,“把她的眼睛剜出来。”
看不清他们如何剜出了娘的眼睛,透过泪幕,只看得见她抓着那双稀世珍宝疯狂的仰天大笑,然后,她低下头,怨毒的声音就连不懂人事的婴儿都会觉得恐惧,“现在,你还能勾引男人吗?你没有勾魂的桃花眼、没有跳舞的双腿、没有舞动的双臂、没有灵巧的舌头,你还能勾引男人吗?”
奄奄一息的娘躺在血泊中,她早已看不见她怨毒的脸、听不清她怨毒的声音、感觉不到她怨毒的目光,可是,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仍然伸向自己,满是血污的口微微的张着,似乎仍然在说,“无尘,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是的,不要出来,所以蜷缩成一团,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眼看着她一脸快意的离开、眼看着娘被抬进一个巨大的瓮中,眼看着太监们忙着消灭一切的罪证,他慢慢的、慢慢的推开门,从门后爬出,然后用最细、最细的那根刺,刺进娘的咽喉,血喷了出来,喷得他满面的血……
“啊……”从梦中惊醒,姬无尘伸袖抹着面上的冷汗,又是这个梦,又是……
“皇上,该上朝了。”
上朝?对,自己是皇帝!自己是皇帝!等自己真正掌权禀国的那一天,无论多么的漫长,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让她也尝尝娘曾经受过的苦,让她也知道,这世间有那么刻骨的仇恨可以天长地久的存在。
“皇上……”
振衣而起,将昨夜的一切阴霾如流云般统统挥散,推开宫门,正是冬阳初升,姬无尘轻轻闭目迎接那绚丽的光辉,娘,你看见了吗?无尘将要成为安楚的皇帝,将要成为安楚的主宰!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四章 第六节 红颜弹指老
回到家中,觉得与山上没什么不同,除了有娘的呵护,爹和爷爷一如从前那般繁忙,每天只有临睡前,嫣然才能匆匆的见爹一面,他总是微笑着伸出大手,摸摸嫣然的头,温和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然后就得匆匆的赶到爷爷的书房,聆听爷爷的教诲。
偶尔也从娘的口中听说了佘鳌谋反,攻进宫中被擒的故事,不过,自娘口中道出,干干的,没有一点儿吸引人的感觉,若是问风……,不,问风和自己不再是朋友,那些惊险的故事,他一定只向璇玑讲述,若是自己,他一定只会拿浸了墨的面饼。
“嫣然,”偶尔,娘也会这般问,“为什么二皇子没有一同回府来?”
是啊!为什么?嫣然瞪着澄澈的双眸,这也是她百思不解的问题,为什么问风一到山上就变了呢?
大雪连绵而至,赢府如同掩盖了一床雪白的棉毯,每日里,嫣然在娘的带领下,踏着轻软的雪走到湖边,采摘梅花,娘的手很温、很香,偶尔爹也随着一同去,他总是结着眉头,眉头就隆起一个小小的疙瘩。
“娘子,这一次,我觉得爹有些失策,”坐在湖心亭,品着清甜的梅花糕,嫣然不明所以的看着爹和娘,“佘鳌……”
耳听得爹滔滔不绝的讲述佘鳌谋反,似乎与赢家有莫大的关系,娘听得认真,不停的反问,“相公,若真是如此,皇上是否会怀恨在心?”
“我也不知,”爹忧心忡忡,“皇上的性子我清楚,若他真的怀恨在心,咱们赢家总有一日会大难临头。”
只觉得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这个时候,梅林里又香又美,嫣然悄悄的起身,走进梅林,冬阳初升,梅林里起了薄雾,盛放的梅花藏匿在雾,美得妖艳,这般的泌人心脾,摘一枝插在屋里,嫣然踮起脚尖,不提防身后有人说话。
“孙小姐……”
心虚的回过身,身后却空无一人,远处有隐约的人影,不知是那房的侍女到此剪梅枝,不知在议论自己什么闲话,嫣然无声的躲在梅树后,静待她们过去,没想到她们却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小香,你看孙小姐是不是越来越丑了?”
“绮梅,你小声点儿,”小香的声音很惶急,似乎左右察看是否有人,然后放下心来,“是啊,昨日咱们还议论过,孙小姐头大身小,头发又黄又少,的确不那么漂亮。”
心下一紧,明明知道漂亮就是指璇玑那般,可是没想到自己却长得丑,靠在树后,听她们继续聊天,是绮梅的声音,“何止不漂亮,简直是丑,朝天鼻、招风耳,只有眼睛还算漂亮。”
安静的站在树后,直到太阳驱散了林中的薄雾才慢慢走回湖心亭,爹和娘焦急的四处寻找、呼唤,看见他们的身影,勉强笑着,抱着梅枝蹦蹦跳跳、心无杂念的跑了过去,“爹、娘,你们看。”
骗了爹、骗了娘,自己却骗不过,深夜又开始下雪,待外间的侍女睡熟,悄悄的从枕下抽出铜镜,借着火盆的微明审视自己的容貌,还不懂什么是丑,铜镜里的脸看得熟得不能再熟,头发?伸手轻轻拉了拉,不像璇玑那么又黑又亮,有些焦、有点黄,细细的,梳两条瘦瘦的小辫,都没有璇玑一条发辫那么粗。
鼻子?什么是朝天鼻?看了很久,想了很久,璇玑的鼻子是一条线,自己的,平视过去,还能看见鼻孔,这就是朝天鼻吧。
耳朵呢?不用看了,伤心的把镜子塞回枕下,伸手不停的抹着眼泪,自己果然很丑,怪不得问风不理睬自己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丑吧,年初一的时候,京中达官贵人涌上门来拜年,总是有些心虚的站在娘的身后,不想让他们玉雪可爱、美貌娇俏的女儿看见自己的模样,可是娘总是把自己推出去,然后看着那些满口赞扬自己美丽的贵妇人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然后绽开更绚丽的笑容,“嫣然越长越漂亮了。”
骗人!骗人!都在骗人!连爷爷都是,饭后,叔叔伯伯们列队去向爷爷请安,爷爷坐在太师椅上,不停的散出红包,严肃的面上难得的笑容,按规律,大房排在最后,爹带着娘和自己在爷爷面前跪下,爷爷和善的点头,“起来吧。”
散红包时,爷爷特意拿了两个,“嫣然,爷爷给你两封。”
还未伸手,身后已有尖锐的童音,“爷爷不公平,我们只有一封,为什么给嫣然两封?”
回过身,却是三叔的女儿,似乎才随三叔从边关回来,所以名字还记不清,她涨红了脸,“爷爷偏心。”
一屋子的尴尬,三叔涨红了脸,举手准备责打,爷爷摇了摇手,“不是爷爷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