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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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那颗明珠,比嫣然的那一颗更加的大,而且光芒内敛,极为难得。
窗下是一个琴案,摆放着一把尾部已经烧焦的古琴,黄铜的香炉,没有燃香,墙壁旁摆满了竹子做成的书架,为了防尘,挂着青色的布帘……
“这是我从殇阳带来的雪水,是从殇阳城西梅林中怒放的梅花上收集的瑞雪,”转过头,商不忘殷勤的提起案几上的茶壶,小心翼翼的将滚水注入各人面前的青瓷茶盅中,很快,一股泌人的茶香便弥漫开来,那香味儿如此的奇特,令人觉得心旷神怡,“这是殇阳特有的雪茶,极为难得,大家尝尝。”
还未举杯,就见商不忘伸手将案几上的挡板抽走,露出一个炭火已然暗火的火炉,这才留意到,案几旁摆满了调料和已经腌制好的鹿肉,商不忘留意到姬问风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咱们雪夜相聚,必得好好儿的说说话儿,长夜漫漫,也只有享受这样的美食才可消遣。”
茶过三巡,用过几条鹿肉,心里仍然在猜测商不忘今夜相邀的目的,商不忘谈吐隽雅,说的,都是一些风趣儿的事,虽然能博佳人一笑,可是姬问风却明白,这些只是为了隐藏他真正要说的话。
“问风,你看你,你的衣袖炙了一个洞,”嫣然一边说,一边从侧袋里拿出针线,比了比线长,咬下一段线来,将姬问风的手放在膝上,慢慢的织补那个洞,“问风,我帮你做的新衣服还没有完成,这件衣服,可不能毁了。”
还未说话,却见商不忘轻轻一击案几,面上浮起恬静的笑意,“我还记得在殇阳时,王娘也常常这样替父王缝补衣物……”
“缝补?”璇玑显得有些惊讶,“你父亲是殇阳王,怎么还要穿补过的衣物。”
“殇阳?”商不忘对璇玑微微一笑,“你知道殇阳是什么地方吗?殇阳是建在山上的一座城,父亲初到殇阳时,殇阳还被人称为是地无三寸平,人无三分银的穷地,百姓为了生活,流离失所,父王为了振兴殇阳,克俭奉工,带着殇阳的军民,开垦荒地,种植果蔬,整整用了六年,才改变了殇阳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悲惨生活。”
从未听说过,在记忆里,殇阳关只是一道防守北雁国的屏障,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段故事,想到那些艰苦的时日,忍不住有些敬佩殇阳王,能够让自己的人民安居乐业,无论他是什么人,都值得敬佩。
“不忘,”姬问风微微一笑,“我想大行皇帝的在天之灵,一定为殇阳王感到骄傲吧!”
商不忘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迫人的光芒,他一向谦恭的面容上浮起一丝骄傲,“这不算什么,若你知道父王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大行皇帝,连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八章 第二节 故事
看着商不忘骄傲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茫然,自小至今,从未感受过因为什么事,或者因为什么人而骄傲,内心永远都那么恬静,这世间万物的运转难道不是遵循自已的规律,无论苍海桑田、无论白云飞渡,一切的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自己有父皇、皇兄和太后,自己有嫣然,这世间还需要什么追求吗?这世间还需要什么骄傲吗?骄傲?禁不住便迷惘了,却不知内心这般的云淡风清是这世间多少人的奢望。
“问风,”嫣然徐徐侧道,对自己微微一笑,突然觉得那明媚的笑容便是自己的骄傲,“问风,你在想什么?累了吗?”
慢慢摇了摇头,嫣然垂首轻轻咬断手中的丝线,“好了,你可得留意。”
“问风,你说这世间何谓英雄?”商不忘手中的竹筷拈着烤好的鹿肉,用银制的小刀飞速的割成三段,然后满面微笑着将那三段肉分别布在自己、嫣然和璇玑的木碟中,油灯跳动的火光中,他微黑的面容徐徐绽开幽静的花,眼神却在熊熊燃烧,如同彼岸失火的神殿,“问风,你觉得谁是英雄?”
英雄?忍不住在心里轻轻的问自己,什么是英雄?谁是英雄?苦思良久,终不得其答,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嫣然,你觉得呢?”
“我吗?”嫣然笑了,轻手轻轻握住姬问风,“我觉得问风是英雄,是我的英雄。”
炉中暗红的炭火映得嫣然羊脂一般的肌肤泌出淡淡的红,眼眸清澈如水,闪烁如星,樱红的嘴唇轻启,说得那般温柔、那般坚定,说得这世上无论谁都无法否定她的答案。
“姬问风只不过是普通的皇子,”璇玑扁了扁嘴,“既无战功,又无声名,算什么英雄?”
转瞬间,嫣然恼了,她更紧的握着姬问风的手,倔强的反驳璇玑,“问风是英雄,当然是英雄,难到这世间非得要有战功,要有声名才算英雄,在我心里,问风是最大的英雄。”
这般的咄咄逼人,与嫣然寻常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连璇玑都微微觉得恐惧,商不忘轻声一笑,“说得好,这世间有很多的英雄,这长夜漫漫,如果大家不累的话,就让不忘为大家讲个故事解解闷吧!”
心知他的故事一定与铁余生相关,不由得全神贯注,此时鹿肉已尽,商不忌不急不徐的熄灭了一半的炉火,在炉火上加了一些橄榄核,再将茶壶放在橄榄核上慢慢炙烤,这才抬起头,对问风悠然一笑。
“这个故事发生在大行朝,那个时候,湄南河并不尽属安楚,有一半流域是南漠国的领土,当时安楚与南漠国的原住民世代通婚,两国的人互敬互爱,相处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在五十年前,也许更久一些时候吧,安楚国一家姓徐的人家和南漠国一家姓铁的人家在同一年、同一月、同一日生了一个小孩子,更巧的是,帮他们接生的,是同姓的接生婆,这两家人本就相熟,又觉得这件事太巧,就要那两个小孩子结为兄弟。
徐家的孩子叫徐文君,铁家的孩子叫铁天威,徐家的孩子好静,喜 欢'炫。书。网'修文,铁家的孩子呢,好动,喜 欢'炫。书。网'学武,就是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相处得亲密无间,如同两个异姓兄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驱使下,徐文君结识了一个姓鲁的高人,那个高人将他收回弟子,带去了上京,铁天威没了兄弟,终日闷闷不乐,没想到一年以后,那位姓鲁的高人又回来了,不知如何说服了铁家的人,将铁天威也带走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咱们就分开两头说吧,先说徐文君吧,徐文君自幼聪明机敏,尤其擅长分辨各种草药,心灵手巧,那位姓鲁的高人本想教他修习天工开物之术,见他于药理一道极为热衷,索性便将他交托给当时的名医扁典,扁典脾气怪异,尤其不喜 欢'炫。书。网'小孩子,没想到竟然和徐文君一见投契,于是这两师徒一老一少,专心研究医理,勿勿十载过后,徐文君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扁典有个妹妹叫扁汶,扁汶的丈夫是安楚国的御医官,有一次,宫里有位娘娘得了一种怪病,御医官们束手无策,扁汶的丈夫灵机一动,想到了徐文君,可是那个时候,徐文君学医还未出师,不能单独应诊,于是就说服了当时工部侍郎鲁子书,再由鲁子书说服扁典,于是徐文君第一次单独应诊,结果出手不凡,那位娘娘药到病除,大行皇帝大悦,亲自下旨嘉奖,且不说徐文君得了多少的赏赐,就是这一次出手,让他举国闻名,成了安楚国的名医。”
看商不忘若无其事的提到自己的爷爷,语气中殊无半丝的亲密,如同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般,姬问风不由觉得奇 怪{炫;书;网,虽然商不忘与自己的爷爷素未蒙面,当血浓于水,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丝特殊的情感,但是他的语气却平淡如水,再细心也听不出感情的蛛丝马迹。
“在获得扁典的认可后,大行皇帝册封徐文君为宫中的御医总管,专门为后宫的娘娘们诊脉,当时徐文君年方二十,唇红齿白,眉清目朗,端的是一个一见难忘的美少年,后宫的娘娘们深宫寂寞,面对如此的美色,当然难免心猿意马,徐文君也算是真君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很快就获得了大行皇帝的信任。
那个时候,大行皇帝有一个难言的隐疾,他虽然春秋鼎盛,后宫的娘娘们又绮年玉貌,不知为何,大行皇帝始终无法履行丈夫的义务,因此,他对后宫的娘娘们颇为冷淡,徐文君进宫后一段时日,大行皇帝觉得他可信任,便将此事告知徐文君,由他把脉医治自己的隐疾。”
眼角不停的急跳,突然觉得当时得知太后的秘密时心里的疑惑正在豁然开朗,莫非这样,便是太后背叛大行皇帝的原因?可是为什么自己又会是大行皇帝的孩儿?
“问风,你的确是大行皇帝的亲子,”商不忘伸手提壶,姿势优美,倒水的手稳定如恒,看不出一丝的不安,“徐文君医治好了大行皇帝,令大行皇帝更加的信任他,于是,大行皇帝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八章 第三节 峰回路转
说到此处,商不忘停住了,也许他知道自己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个任务吧!这个任务是什么呢?大行皇帝要徐文君做什么呢?从前期知道的片断来看,大行皇帝似乎与徐文君并不相识,那么,自己所知的,与商不忘所说的大相径庭,究竟真相如何呢?
缓缓呷了一口茶,转过头,嫣然已经困倦得几乎要闭目沉睡,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对不起,嫣然困了,我们……”
“没关系,璇玑也困了,就让她们在我的床上睡一会儿吧,”商不忘放开提壶的手,“有的事,今天晚上我想告诉你,因为,你得到龙鳞黑甲未必是件坏事,但是前朝的历史对你来说,却很重要,因为,现在被你哥哥逼迫到穷途末路的太后,只有利用你,才能保全自己,你必须知道那段历史的来龙去脉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是吗?忍不住抬眼看着商不忘,猜测他的意图,到底他告诉自己这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他是殇阳王的独子,就算殇阳王与铁余生有联系,为什么铁余生一定要保护他呢?殇阳王名义上是大行皇帝的儿子,他应该姓姬,为什么商不忘又姓商呢?
“不,嫣然在我怀里睡就好,”盘膝坐在厚厚的毯子上,将嫣然护在怀里,盖上商不忘的毯子,“我们从小就这样。”
扶着璇玑在床榻上睡好,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正柔声与嫣然说话的姬问风,与自己相比,他显得多么的纯真而又心无挂碍啊,如果自己如他一般,没有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没有肩负着那么大的重任,自己一定如他一般……
“问风,你一定很奇 怪{炫;书;网吧,为什么我那么急要说出一切,”与姬问风相对而坐,再没有一丝笑意,“问风,这世上,真的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有的秘密,一旦知道了,就像落下了陷阱,无论怎么挣扎,都在陷阱里。”
“可是在陷阱里,总会有办法脱身,但是被蒙在鼓中,连怎么逃脱的方法都不知道,”姬问风对商不忘淡淡一笑,“那么才是一个悲哀吧!如果是我,宁愿做在陷阱中的那一个。”
“也许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商不忘快速瞥了嫣然一眼,她似乎真的睡着了,可是自上山始,听说当年发生的那个故事后,便知道赢嫣然绝不能小觑,与她相比,璇玑绝对是一个心无城府的普通女孩子,“问风,我要说的……”
“不忘,”断然打断商不忘,“我与嫣然之间,没有秘密,若不忘不愿说,我绝不勉强。”
是吗?没有秘密,这世间无论父子、无论夫妻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与赢嫣然之间没有秘密?不由深刻的盯着他的眼眸,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云朗风清,忍不住便笑了,“既然如此,是否告诉嫣然,就由问风自行定夺吧!
当时大行皇帝交给徐文君的任务是探听外戚的动向,因为徐文君那个时候正在为皇后把脉,极容易取得外戚们的信任,徐文君应了,当时他已经明白了朝庭潜伏着的危机,所以他义无反顾便领了大行皇帝的圣旨。
要打入外戚的内部并不容易,而且皇后的城府连她的父亲都及不上,一年之后,徐文君终于有了一个机会,皇后怀有身孕,但是胎位不稳,而且那个时候,因为大行皇帝的冷落,皇后的心情抑郁,导致有滑胎的危机,幸好徐文君妙手回春,保住了那个孩子。”
孩子?太后只有一个儿子,难道是……?
“不,不是殇阳王,”商不忘惨然一笑,“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死了,这是后话,徐文君得到皇后的信任,当然也得到了外戚的信任,于是,他开始逐步的了解到一些秘密,无论大小,都一一禀报了大行皇帝。
如果时日就这么过去,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皇后爱上了那个衣履风liu、谈吐隽雅的少年郎,不知是大行皇帝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竟然忘记了皇后也是人,一个春闺寂寞的女人,所以她开始有意无意的频频召见徐文君。
徐文君敏感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委婉的告诉了大行皇帝,大行皇帝一想,若再将徐文君留在宫中,若真的秽乱中宫,那么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于是,他将徐文君远调离了帝都,也许是过于突然,所以帝都传言纷纷。
如果徐文君真的走了,那也许是安楚的幸事,可是他没有走远,很快就被皇后派去的人‘邀请’回了帝都,被关押在皇后父亲的府中。
那个时候,铁天威已经能驱动十一骑龙鳞黑甲,他听说徐文君的事后,立刻赶到了帝都,找到了徐文君将他带到了这里,也就是这山上,徐文君告诉铁天威皇后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留下来。”
“那个孩子是殇阳王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就是徐文君和……”
“不是,”商不忘目光中的悲哀越加的明显,“那个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也就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谁!这一点,徐文君致死都没有提过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也许只有大行皇帝才知道吧!”
心下一震,原来殇阳王并不是……,也对,看商不忘的眉目并非美男的轮廓,谁也不可能对自己的爷爷胡言乱语,但是商不忘不是徐文君的后人,为什么铁余生又会如此的维护殇阳王和商不忘?
“徐文君死时要铁天威保护那个孩子,”商不忘似乎猜到了姬问风的疑惑,慢慢道:“所以铁天威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暗中保护着父王,父王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父王得知自己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