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帝国-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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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嫣然会下些毒手,赢霾抬起头,嫣然面沉似水,“大哥,现在赢家只有你和我了。 ”
的确只有自己和她了,赢霾从极度的惊恐和慌乱中平静下来,他认真的看着嫣然,看了良久,然后慢慢从地上爬起,“嫣然,你说得对,赢家,只剩我们了,你想怎么做?”
“大哥,无论咱们怎么做都难逃一死,”嫣然悠闲的用蒙面的青布擦拭着短刀上的血,然后在空中猛的一挥,刀劈金风,发出尖锐的声响,嫣然微微有些憔悴的面容瞬间神采飞扬,她目光随着刀锋闪烁的寒光流淌,“既然要死,就死得轰轰烈烈,姬无尘不是说咱们要谋反吗?咱们就反给他看,告诉他,赢家人的血不会白流!”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六章 第四节 烈火焚城
第六章 第四节 烈火焚城
在静夜里听来,瀑布的水声显得惊天动地,似乎连大地都在颤抖,叶台踏上滑不留脚的岩石,小心翼翼的接近坐在突出大石上的姬问风,站在他身边的龙头猛的回过山,暗夜里,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主公……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叶台只得再小心翼翼的靠近,水势惊人,叶台不敢再靠近,提高声音,“主公…… ”
“什么事?”姬问风的声音自得知赢嫣然死后便没有了半分的热情,“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吗?”
“主公,六国…… ”
“他们又要回来?”姬问风冷冷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还…… ”
“主公,六国呈上了乞和的降表。 ”
“与我有什么关系,”姬问风似乎发怒了,“你又想我做什么?”
“主公,”叶台知道他即刻就要发怒,可是仍然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皇上请主公回上京…… ”
“回什么上京?”姬问风跳了起来,满目怒火的盯着叶台,他清秀脸因为憔悴和愤怒已经扭曲了,显得那么可怖,可怖得令叶台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他要回去?他知不知道,我一踏上京,就要杀他!他还以为是我的皇兄?嫣然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天下间我还顾忌什么?”
的确没有任何顾忌了,在接到赢嫣然死讯的那一刻。 姬问风如同和那个女人一起死掉一般,他星夜赶回上京,连冷宫地瓦砾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他昏厥了过去,也许皇上现在就是他的刀下亡魂。
“主公,”叶台突然上前一步,“叶台觉得主公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自暴自弃。 既然主公执掌着龙鳞黑甲,主公就应该…… ”
“应该什么?”姬问风慢慢的坐下。 重又面对着瀑布,“横扫天下?没有了嫣然,我要天下做什么?我告诉你叶台,我!姬问风,活着就是为了赢嫣然,如果不是龙头说他看不清现在的星相,不知道嫣然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我早就不在人世了,你如果还有什么废话,就不用说了,告诉上京来的人,下次他们再敢踏上麈山,我就砍了他们的腿。 ”
走下大石,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大石上地身影。 那么的孤单,也许真如他所言,这世上他活着就是为了赢嫣然吧!没有了赢嫣然,不要说斗志,连生存下去地意志都没有了。
“哥,”叶盈满面关怀的从黑暗中走出。 “主公…… ”
轻轻摇了摇头,负手前行,叶盈垂首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主公还是不愿意……?”
“盈儿,”叶台猛的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仍然垂着头的叶盈,“盈儿,在主公心里,只有一个女子。 如果你还有那份儿心。 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
注视着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走远,叶台慢慢转过身。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她太年轻了,她还看不出龙皇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那股杀气可以针对任何人,当然包括自己这个一厢情愿地妹妹。
黑暗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来来,姬问风在床前停住了脚步,“是谁?”
“主公…… ”
蔷薇剑散发的血腥气味儿急速的刺向声音的来源,电光火石间,一个人影推开虚掩的门,纵身抱向蔷薇剑,“主公,剑下留人。 ”
锋利的剑刃深深嵌在叶台的手臂里,鲜血直流,他不停地喘息,显得异样的惶急,“主公,求你…… ”
慢慢的收回蔷薇剑,姬问风返身走出屋门,“让她滚,龙头,把这幢楼拆了。 ”
扶着战战兢兢的叶盈走出房门,姬问风远远的站在山崖边的断石上,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叶台扶着叶盈正要上前,龙头伸长手臂,泌骨地寒气如针一般的刺着叶台的伤口,他突然剧烈的咳嗽着,“龙头,我想谢谢主公。 ”
冰冷的手臂横亘在身前,没有丝毫动弹,叶台轻声叹息着,扶着叶盈蹒跚的走到一旁,只听身后巨大的声响,那幢楼在龙鳞黑甲一击之下化为了灰烬。
急速穿过阳光极盛的长廊,汨汨的琴音如同战场的战鼓催促着楚韵远地脚步,他抹着额上地汗,站在门外,“小弟,皇上命人来传旨,午间要来探病。 ”
慷慨激昂的将军令嘎然而止,随后便是沉静,令楚韵远心悸地沉静,过了许久,才听见楚韵歌仍然虚弱的声音,“上京有消息吗?”
“有,”楚韵远低声道:“龙皇还在麈山隐居,龙鳞黑甲一直在休养…… ”
过了许久,楚韵歌的声音自门后传来,那仍然虚弱的声音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欣喜,“龙皇还在麈山?”
“是。 ”楚韵远心念电闪,兴奋道:“小弟,莫非你想趁龙皇意兴阑珊之际重振旗鼓,重新和六国结盟?”
“不是,”楚韵歌的声音又一次远去,这一次,是从床榻边传来,“龙皇既然没有殉情,那么也许嫣然仍然活在人间,龙鳞黑甲是天下间第一凶物,也是第一灵物,他们一定感应到了什么。 ”
在心里悠长的叹息着,那场大火已经进去四个月了,至今小弟对赢嫣然的幸存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从前自己对龙皇是恨之欲其死的话,现在就衷心的期望他能活下去,因为他活下去,即使是假象也能让小弟坚持着活下去。
“二哥,”楚韵歌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我睡一会儿,如果皇上来了,派人叫醒我。 ”
站在窗下,听他鼻息沉沉,似乎真的睡着了,楚韵远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庭院中,远远看见楚韵清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知道继善已经到了门前,来得真不是时候,楚韵远皱眉迎了上去,“大哥,小弟刚刚睡着。 ”
“不是皇上,”楚韵清轻轻顿了顿足,“不是皇上,安楚出事儿了。 ”
深沉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除了虫鸣便没有其他的声响,守城的军士疲惫的伸着懒腰,将手中的兵刃放在墙垛上,三三两两的聚在火把之下聊天,虽然醴陵是殇阳通往关内的要塞,不过有龙皇大败六国联军的的余威,其他六国的人还有谁有胆子敢进犯安楚的国土?此刻天下承平,连守将都早早儿的拥着小妾高眠,自己何需如此认真?
看样子很快就要到下雨了,闷雷在空中滚动,雪亮的闪电一道又道的划破长空,守兵们懒洋洋的将兵器握在手中,豆大的雨水已经倾盆而落,守兵们高声叫骂着,快步跑进城楼躲避大雨。
闪电划过,依稀城下的树林间有人影闪动,定晴细看,只见大雨如麻,许是眼花了吧,这般大的雨,有谁会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即使是要进城的商贾,就让他在城外呆上一夜吧,谁知道寅夜入城的人居心如何?这也是守疆卫国!
驻马在城外,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墙,嫣然微微一笑,还道安楚有怎样的铜墙铁壁?原来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嫣然,”赢霾被雨水击打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他不明白在这般的大雨里,嫣然怎能那么安静的注视着城楼上的动静,“嫣然,这雨太大,咱们还是…… ”
“大哥,”嫣然没有转身,“此刻城楼上空无一人,正是攻城的好时候,命令前队开始攻城。 ”
几百人抱着巨大的攻城木借着大雨悄无声息的到了城下,嫣然高高举起手猛的落下,手还有半空中,攻城木撞击城门的声音响彻云霄,一下,两下,城楼上的守军慌乱成一团,匆匆忙忙的持着火把抢到垛口,大雨转瞬便浇熄了火把,朦胧间,只看见一个穿着血红盔甲的人骑在马上,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看见那人嘴角噙着的一丝冷笑。
一场混战,雨中分不清谁是谁,只是借着意识与身边的人刀兵相向,不知过了多久,大雨终于停了,城楼上兵刃相交的声音大作,赢霾忐忑不安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似乎渐渐的,守军占了上风。
吱!不知什么时候,尖锐的啸声划破了四周的寂静,赢霾惊恐的转过头,一支火箭从嫣然手中射出,正中醴陵的木匾,那只箭的箭头裂开,木匾开始燃烧,那点儿火焰仿佛是一个引子,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渴血的欲望,兽性的呼声响彻云霄,殇阳军如同发疯一般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将守城的军士逼迫得连连后退,赢霾吃惊的看着嫣然,他觉得嫣然一定是用了什么诡计,所以才转瞬便扭转了局势。
天色微明,醴陵上方飘扬着血红的大旗,银钱绣的赢字分外醒目,嫣然站在城头眺望着遥不可见的上京,她突然转身看着赢霾,“大哥,你说咱们多久才能打到上京?”
恐惧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殇阳的军队在嫣然的授意下举火点燃醴陵,让雄踞百年的醴陵在一个时辰之内燃成了一片火海。
站在关内的土地上,嫣然回头看着醴陵的大火,那么的壮丽!她微笑着转过头,这是自己的第一战,就用这醴陵和醴陵城十万人的性命向天下宣告,赢嫣然回来了!
拨转马头,正要扬鞭跃马,赢霾战战兢兢的打马过来,“嫣然,有一个人要见你,他说,他说他叫商不忘。 ”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六章 第五节 月耀九州
第六章 第五节 月耀九州
山风阵阵,树涛阵阵,相对而立,嫣然满面微笑的凝视着商不忘黝黑而削瘦的脸,他呈得有些不安,甚至有一些局促,也许现在的自己令他觉得恐惧吧!嫣然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赢霾,“大哥,你们到一旁等我。 ”
脚步声杂乱无章,虽然很快便消失了,但是商不忘仍然皱着眉,“嫣然,难道你想靠这样的军队去获得安楚的天下?”
这支军队的确不能帮忙自己获得安楚的天下,嫣然的笑意消失了,在将这支军队带出殇阳时,唯一的感觉是奇 怪{炫;书;网,这样一支纪律松驰、毫无斗志的军队竟然是边关的守军,如果让六国的人知晓,恐怕会觉得安楚除了问风,再无他人了吧!
瘦得见骨的商不忘快步走到嫣然身边,伸臂将她揽在怀中,“嫣然,是我回去晚了,如果我在上京,一切都不会发生…… ”
轻轻挣脱了商不忘的怀抱,嫣然轻声告诫自己,这怀抱的温暖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可是商不忘的手臂重又将她抱在怀里,“嫣然,不要拒绝我的温暖,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助你。 ”
“不忘,”嫣然突然古怪的笑了,“即使与姬无尘为敌,你也会帮我吗?”
缓缓放开了手臂,商不忘后退一步,看着她澄澈的双眸,商不忘知道她早已了解所有的种种,其实自一开始。 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隐瞒,所以他笑了,笑得心无城府、笑得心无挂碍,“嫣然,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而恨一个人。 却要一辈子,我是一个懒人。 所以我地感情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间,不会改变。 ”
看着他满面的笑容,嫣然也笑了,她觉得自己开始了解站在面前的这个男子的悲哀与幸福,还有他无比的勇气,所以她主动伸出手,将商不手瘦得只有骨头的手握在掌心。 “不忘,你…… ”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相爱的吗?”商不忘反手紧紧握着嫣然地手,似乎想到什么幸福的往事,连眉梢都蕴满了笑意,“是最初相见地那一刹那,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我的影子,当然,他也知道我同样爱上了他。 ”
并肩而坐。 如同这世间最寻常、最寻常的兄妹,相互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一般,山风带来远处的花的香味儿,身后莺歌蝶舞,一派和平,远处醴陵的大火仍未熄灭。 火焰仿佛要席卷天际一般。
“嫣然,我今日所做地一切,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你,”商不忘伸手抚着嫣然单薄的肩,醴陵的火焰映在他漆黑透亮的双眸中,令他的双眸如同在熊熊燃烧,“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解救他,也许安楚没有了。 他才真的逃脱了约束着他地桎梏。 ”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姬无尘举袖擦拭着满头的冷汗,在那个梦中。 总是听见赢嫣然凄厉的呼救声,她的灵魂还在冷宫徘徊,不肯离去,她久久的盘旋在自己的梦境中,似乎要将她内心地悲哀一一诉说。
“王喜,”姬无尘大声呼唤着,很快,王喜已垂首站在帐帘外,“王喜,随朕到冷宫去。 ”
晃动的晨衣在黑暗的长廊中如同飘浮着的鬼魂,王喜手持灯笼,竭力的跟在姬无尘身后,转瞬便到了原来冷宫的遗址,惨白的月光下,盛满了月光的断垣残壁无言的诉说着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地心痛与绝望,凄凉得令人心悸。
“皇上…… ”王喜想要将手中地长袍披到姬无尘身上,他上前一步,走出了长廊。
“王喜,你留在这里。 ”
说完,姬无尘独自走到废墟中间,他站在赢嫣然曾经居住过的那个小屋门前,低垂着头,似乎在怀念从前这里地温暖,他以同样的姿势站了许久,久得王喜都以为他睡着了。
残壁上留着大火的痕迹,不知道赢嫣然当时在火中是否如在自己梦中那般呼救,姬无尘缓缓蹲下身子,在那片焦土上,他发现一朵小小的黄花无声的绽放,在月光下,异样的妖艳,难道这就是赢嫣然残留在此的魂魄吗?
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脆弱而娇嫩的花瓣,猛的抓住那朵小黄花,用力的将它撕成碎片,如同将对赢嫣然的仇恨一同撕碎一般,他突然发现在墙壁上,在烟痕之后有淡淡的白色印迹,是什么呢?那是什么?
脱下晨衣,用力的擦拭着那片烟痕,清晰了,越来越清晰了,断壁上是一条一条长短不一的划痕,细细的,带着指甲特有的弧度,是嫣然用自己的指甲在墙壁上留下的吧,她用这样的方法来计算在冷宫渡过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