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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宜室宜家-第20部分

小说: 宜室宜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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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娘子今朝的确穿了身簇新了衣裳,枯黄的发髻也抹了些桂花油,倒添了几分黑亮的光泽,衬得隐在发髻中的两支金镶料石子孙万代头花都闪闪发光。黑糙的脸上也扑了些香粉,抹了些胭脂,整个人感觉着精神了不少,而耳上那对银镶东珠耳坠随着她着扭头回身的动作,迎着日头一晃一晃的甚是夺目。

只是她鲜少打扮,适才被自己官人多看了几眼尚还红了脸,这会被润娘直言点破,更是臊得慌,伸手就来拧润娘的腮帮子:“你这张嘴,看我今朝饶不饶你。”

润娘一面躲一面讨饶:“好嫂子,饶过我这一遭吧,我再也不敢了。”

孙娘子却是不依:“每每告饶都是这一句,我再是不信的了。”

喜哥儿笑着护住润娘,求情道:“好嫂子,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再闹下去,看把头发闹乱了。”

孙娘子掠了掠整齐的鬓发,恨恨道:“显见的是姑嫂一家人,都只拿我取笑。”

润娘笑着坐正身子,道:“嫂子哪里话来,咱们哪里敢取笑嫂子,实是看嫂子今朝打扮的齐整,咱们倒是夸赞嫂子。”

孙娘子“哼”了一声不理她,只问喜哥儿道:“你到底是去不去。”

喜哥儿还不及答言,润娘先就抢道:“去,怎么不去。”

孙娘子瞥了她一眼,道:“谁叫你去呢,万一出点子事,华婶子还不吃了我呀。”

润娘道:“我哪里敢想出门的事,只是替阿姐应下罢了。”

喜哥儿却道:“罢了,我也没甚么要置办的,不去了吧。”

“这是甚么话!”润娘斥道:“就是带两个小的出去逛逛也是好的呀。”说着便叫秋禾去取了五贯钱来,孙娘子趁空回去了,只说:“在门口等呢。”

秋禾取了钱来喜哥儿哪里肯接:“上回给的那一贯钱我都还没花,又给甚么呢。”

润娘硬塞给她道:“阿姐你好容出才趟门,如今又是年节下的,城里怕是热闹到不行,你不带些钱在身上,倘或看到合意的东西,难道还要孙嫂子花钱么?就算阿姐不买东西,几个小的难免要闹零嘴吃,也都让孙嫂子请么。所以啊,阿姐倒是带在身上,也叫我放心些。”说了,又吩咐秋禾叫大奎套车,让易嫂子、鲁妈给俩个小的穿衣服。

喜哥儿还待要再说,已被润娘推回屋去,亲自给她打扮起来,才给喜哥儿梳了头,秋禾进来略带些气恼地回禀道:“大奎说他身子不舒服,想换了贵大哥去。”

“不舒服?”润娘正抖开一件自己陪嫁的海棠红的缎面大氅给喜哥儿,听得秋禾的话,皱眉问道:“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秋禾撇了撇嘴道:“我看他多半是偷懒。”

“胡说!”润娘斥道。依她的心思,大奎是个半大小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听到这件差事,应当是欢喜的,赶车进城他自己也能顺带着逛逛,万没想到他竟推病不去,因此心下倒是信他几分的,教训秋禾道:“大奎啥时候躲过懒,多半是身子果真不爽快。”

秋禾不服气道:“甚么呀,我找着他的时候,他正同阿二在后罩房的角院里劈柴,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

鲁妈恰给妞儿穿好的衣裳,听了这话,气恨恨地道:“待我去问他,那小子这些日子总是精神恍惚的,怕又是皮痒了!”她正要揭帘子出去,润娘拦住道:“这也值得生气,等会再问他就是了,我看大奎倒是个老实的,不像躲懒。”转头向秋禾道:“罢了,你去叫贵大哥套车吧,你也不用嘟着嘴,越性让你跟着一起进城去逛逛,如何!”

秋禾果然转嗔为喜,应了一声,飞快的去了,润娘不由笑叹:“真真是个孩子呢。”说罢,又嘱咐周慎道:“今朝城里人想是很多的,你要跟紧了阿姐牵住妞儿,还有不准贪嘴,总闹阿姐买零嘴。”

“我才不会呢!”周慎牵着妞儿,甚是认真的道:“妞儿才好吃,阿嫂该嘱咐她才是。”

润娘弯下腰扯住他的老虎帽,唬着脸责问道:“我是怎么教你的?”

周慎抬起小手挪了挪被润娘扯歪的老虎帽,道:“我是男子汉,应该照顾保护女孩儿的。”

“就是么!”润娘又揉了揉他触感柔软的老虎帽:“妞儿不仅比你小,还是你外甥女儿,你替她挨几句教训不应该么?”

周慎再次抬手整了整帽子,道:“应该。”

“这就对了。”说着,润娘又想去摸周慎的帽子,却被一只小手给挡了下来:“坏人,不要扯小舅舅的帽子。”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润娘叉着腰,冲妞儿做怪脸道:“臭丫头,我又没扯你帽子!”

不想妞儿也学着润娘两手叉腰吼回去道:“扯帽子的坏人!”

喜哥儿拉过女儿,厉声训道:“怎么这么没规矩!”

润娘却伏在喜哥儿身上佯哭道:“阿姐,你不要怪我,我把妞儿教坏了。”

喜哥儿笑道:“是啊你都教她些甚么,每每抢了她东西,还告诉她别人抢了你的东西,就要抢回来,除非你不想要了。知道她宝贝那顶帽子,就总去扯她的帽穗子,直要闹到她生气骂人了才罢。如今可尝到恶果了。”

“这样将来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润娘躲在喜哥儿身后,又偷着扯了一下妞儿的帽子,惹得妞儿举着小手要打:“坏人,坏人!”

“不准跟舅娘没大没小。”喜哥儿正呵斥女儿,秋禾兴冲冲地跑来道:“车套好了。”

润娘将他们送出了二门,在马号见他们上了骡车,又托孙娘子多照顾,车走了起来,她才同鲁妈转回内院,到了屋里顿觉着冷清,坐在炕上略看了几行书,便转到后罩房找知芳聊天,然知芳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子了,因此精神短少,与润娘说不得几句,就蔫蔫的了,润娘也不好久坐,只得抽身出来。

从知芳屋里出来,突地想起大奎来,便拐去角院,却只见阿二一个人在院子里劈柴,问道:“大奎呢?”

阿二见了润娘束手恭立,回道:“适才华大哥叫了大奎哥去。”

“他们去哪儿了?”

“这------”阿二被她问住了,又不敢说不知道。

润娘看他那局促紧张的模样,自己倒笑了:“是我糊涂了,他们去哪儿了,你哪能知道。”她一面说,一面就出了角院,正院没有人,她估摸着两个小子回屋去了,便一直往前院去,才踏进围房的院门,就听到知盛的声音,润娘便悄悄的躲在门外偷听,看看这两小子有甚么私房话要说。

“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了,总是恍恍惚惚的,适才我又听秋禾说你身子不舒服,若真是身子不好,回了娘子请大夫来看看是正经。”

大奎闷闷的答道:“没事。”

“没事,没事,又是没事。”听大奎这么说,知盛口气不由急了起来:“我这也不是头一次问你了,你总是这样,莫说鲁妈妈了,就是我看着也心急。你虽来了一年不到,咱们俩却难得投缘,偏就是你这个性子不好,有甚么话都藏在心里,也不怕旁人担心。”

“真没甚么事。”大奎也有牛心左性,一口咬定了没事。

“没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打拳!”

润娘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这孩子是有心事了,这年纪的孩子有啥心事呢?该不会是他也看上了秋禾了吧!润娘越想越觉着可能,大奎与知盛年纪相当,关系也铁,况且在这个年纪除了那点粉红色情怀还能有甚么了不得的心事,若他不是喜欢秋禾,有甚么不能对知盛讲的。

“你-----”大奎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半夜打拳是吧!”知盛叹了声,道:“因为我也睡不着-----”他说到此,突然顿住,半晌试探怕的问道:“你看上哪家闺女了是吧?”

“胡说甚么!”听大奎这声音,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你看上秋禾了?”

润娘听知盛的声音带着颤,心道,这小子倒跟我一样聪明,若是大奎也喜秋禾,那倒好了,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么。

却听里头大奎道哧声道:“你喜欢她,就当世人都会喜欢她么?”

润娘心道,没想到知盛喜欢秋禾的事连大奎这头笨牛都知道了。

“不是秋禾,是谁?”

知盛的这个问句听得润娘在外头直竖大拇指,这话问得蛮有水平啊,虽然刚才大奎否认知盛的问题,可是听他的那语气,多半是有了心上人了,此时知盛不问他是不是,只问他是谁,嘿嘿,大奎那愣小子多半要上套的。

果然大奎怒道:“与你有甚么相干!”

润娘在外头直偷笑,唉,以后要多教教这孩子,不然还不被知盛阴死了。

“喂,你这太不够兄弟了,我喜欢秋禾的事都告诉你-----”

大奎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怕我跟你抢么!”

“哟!敢情你看上的闺女不会有人抢,那得长成甚么样啊,都让你这么放心了-----”

“你少胡说”

听得出大奎是真的怒了,知盛也不取笑他了,郑重道:“你跟我不同,真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倒是趁早回了娘子,定下来是正经。”

润娘在外直点头,就是啊,这些孩子怎么都喜欢玩地下恋啊!这年代虽说比明清之际开放许多,可这婚姻大事还是得靠家长做主呢,只管憋在心里不说,真要等喜欢的人另嫁或另娶再来后悔一世不成!

里头静了一会,大奎突地问道:“知盛,你觉着娘子------”

“甚么意思!”知盛虽压低了声音,却也听得出其中的紧张。

润娘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来,难道连大奎这头笨牛也觉察到了我的异样。

“哎呀,我一提娘子,你绷着脸做甚么呀?”

“你想问甚么!”知盛的声音还是直没放松。

“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大奎结巴了许久:“我是说,我若回了娘子,娘子真能给我做主么?”

知盛终于松了口气,笑道:“甚么话呢,你也算娘子半个弟弟,她岂能不给你做主的。”

“弟弟么。”

润娘听大奎的声音好似带着无奈与凄楚,而他刚才的那个问题,他转的那么生硬勉强,呵呵,知盛真的会没听出来么?润娘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丝丝缕缕的不安与惊疑,总觉着有甚大事将要发生。

正文 二十五、娘家弟弟

从围房回来,润娘便一直闷坐在里屋的炕上,拿着卷书对着窗户发呆,午饭也只随便吃了几口。鲁妈只当她是无人说话才有些神思昏沉,因此只顾自己忙去。润娘独自一个坐在炕上,心里万分忐忑,自己的身份,知盛是已经知道了,听华婶那日的口气,怕是也疑心过的,今朝大奎那话说了一半,到底是个甚么意思!她越想就心里就越乱越不安,可是偏又不能同别人说,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知盛在外禀道:“苏大官人来了。”

“苏大官人!”润娘一时没反映过来,愣了一会才想起是自己娘家的大弟,润娘与他一同上过几年的学,虽谈不上姐弟情深,在苏家两人却算是处得好的了。而此刻这个弟弟对润娘而言,却只是记忆中的一个模糊身影,本不想见的,转念一想毕竟是姐弟,而且未出阁前俩人也还有些情份,便吩咐道:“请了大官人到堂屋里坐,叫鲁妈倒茶。”

她自己则进了卧室对着妆镜略收拾了收拾,才往堂屋去,一挑帘子,就见一个身着白细葛布裥衫的少年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他虽与润娘非是同母,倒也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一对眉眼,疏淡的眉型,有些迷蒙的杏仁眼,眼皮子又总搭着,再配上那张细嫩的瓜子脸和单薄的身形,真真是秀气过了头,润娘只瞧了一眼,心里便有些不大喜欢,一个男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女气。

苏则文见润娘出来了,忙站了起来:“阿姐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我早就想着来看阿姐,只因开春就要赴考了,因此总都不大出门便耽误了。”

润娘在上首坐了,接过鲁妈倒的茶,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只觉着虚伪,前不久自己才把他母亲给赶出门去,要说他识大礼,来替母亲赔礼,总不至于拖到今日。要说他是特意自信安府来看望自己,她可不信,润娘心里虽颇是不然,面上却温和亲切地向他笑道:“劳你挂心了,我一切都好。”

苏则文听她口气冷淡,也讪讪地坐下了,端着茶盅张了几次嘴,又都把话咽了回去。润娘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只管低头喝茶,隔了一会,苏则文耐不住了,道:“上回的事是阿娘糊涂了,阿姐莫放在心上才好。”

润娘笑道:“哪里话来,二娘虽行得不对,说到底也是为我好,哪里就放在心上了。”

苏则文听了润娘的话露出三分喜色,道:“我就说阿姐是个明白人,再不会怨怪阿娘的,阿娘偏是不信,我几次劝她来走动走动,她倒同阿姐置气,硬是不肯来。”

润娘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道,苏陈氏倒有自知之明不敢再登周家的门。不过今朝这个苏则文大老远的跑了来,怕是有事相求吧。

“其实上回那事,实在的也怪不得娘亲,她在家听说周家几个叔伯欺负阿姐,便急得不行,一门心思要给阿姐寻个好亲事,说到底也是心疼阿姐,只怪她那急性子把话说僵了,弄得一家人倒生分了。”

“一家人!”润娘垂首低眉,掩去眸底那一丝冷笑,不知这个娘家大弟还会扯出甚么恶心人的话来。

“不瞒阿姐说,自父亲过世后,家里的日子便一年不如一年,往年阿姐在家,阿娘还勉强支撑只怕委屈了阿姐,今年阿姐出阁算是办了件大事,家里就越发的捉襟见肘了,连冬至那日也都是随便祭了祭祖便罢。阿姐知道的,父亲在时我便同朱家的小娘子定了亲,如今三年的孝满了,今年朱家就催了几次,因阿姐出阁娘亲才硬拖着的,可明年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拖了,况且明年开春朝廷又开恩科,我也想下场试试,能不能中倒在其次,也算去经历一番。”

润娘心里直冷笑,这个苏则文看着斯斯文文,真没想到他的脸皮竟比城墙还厚!你娘怕委屈了我,所以才把我跟鲁妈赶到偏院去住,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一年到头也就年节下见点荤腥,至于新衣裳那更是做梦,还有那每个月的月例,其实也就一络钱,都断了不知多少年了。

我出阁家里办了大事,还真是大事啊!我的陪嫁统共也就几床被褥,并春夏秋冬四套衣服,再就是一支铜火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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