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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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直起身,脚尖轻点房檐,快速沿着屋脊向东面小门的方向跑去。眼见那新来的两名守卫走近了东门,一个飞身轻巧的落在院中,后背紧贴墙壁屏息站立。此时,两队不停走动的守卫的位置在西方、北方两个位置,原先看守东门的二人将灯笼递了过去,微微的晃动让里面的火苗倏的一暗。我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犹如一道鬼影般从他们身后闪了进去,在楼梯转弯处,屏息贴墙站立。
这是一记险招,稍有不慎便会被守卫发觉。可我却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道倘若真的被他们发现,我也是有信心全身而退的,而他们也无法得知我到牢里的真正目的。只是,下次再来怕不是那么容易了!我只是横下心来,赌一把,赌我的速度和他们的眼神哪个更快。不过看样子,我赌赢了!
“咦?”门外的守卫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另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问。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条黑影从我面前晃了过去。”那人说。
“没有吧!要是有人进去,我们四个大活人会看不见?”嘶哑声音的人不屑道。
“我还是进去看看吧!”那人说。
我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四下寻找藏身的地方,只见楼梯下隐隐有灯光,快步走过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两名守卫,其中一位坐在桌边打盹,另一位的面前放了盆手剥花生,他正细细的剥壳。四下环顾,均没有可供藏身之处。
“看什么看!这牢房里一天也不知死多少人,八成是有人阴魂不散。”那道嘶哑的声音低声说道。
另一人已向里的脚步似乎顿了一顿,外面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我慢慢挪到门口处,心想万一情况不对时,我就突围出去。等了许久,外面也没再传来任何声响,我轻呼口气,放轻手脚向牢内走去。
万幸,那位吃花生的人是背对着我的。我悄声走到他身后,运气于手掌狠狠的劈下去,他就软软的倒了下来,手中的花生散落在地上。我忙伸手扶住他,轻轻将他摆成伏桌打盹的姿势放好,然后转到正在打盹的狱卒身后,如法炮制的让他伏桌昏睡。
悄悄解下他们腰间的钥匙,向牢里摸去。
手里拿着的烛火,发出微弱的灯光。大部分犯人都已睡了,极小部分人未睡的见到我这一身装扮,俱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我,我被那些目光看的有些发怵,不由得紧张起来,倘若他们高声叫唤,我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有一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我正犹豫要不要灭了手中的烛火,突然一道低沉磁性却清晰的声音传来,“这位侠士,可否借手中钥匙一用?”
那道声音在我左侧响起的!我向左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印在他的脸上,下巴与嘴边的青须已经很长,想来被关了不少时日,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像鹰一样。我有些恼怒却无奈的看向他,说:“不知阁下犯了什么事,被关在此?”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目光微微眯起。这个动作我很熟,在以前,这是我要发怒的前兆,这样一个自己熟悉的动作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脸上,我有些愕然,脸上却是淡淡的。
“被当作辽国奸细!”他转了脸,淡淡的说。
辽国的奸细,那应该是重罪吧!北宋人民是恨辽国的,恨他们的侵略,恨他们的残忍,恨他们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可是,我却没有多大感触!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历史,一个不可改变却惨痛的历史。
“你确定要钥匙吗?门外守卫有二十人,你肯定自己可以竖着出去?留在这里,兴许关个几个就可以出去了。”我说。
“侠士只管将钥匙给我,其余的不劳费心!”他说。
这人,倒是颇有些气魄。
“钥匙可以给你,不过要等到我走的时候!”我说。
“好!”他说完,转身走回到牢房一角盘脚坐下,再不发一言。
我也抬步向前走去,走了二步又折回来,问:“你可知道,新进的死囚是关在哪里?”
“这一排最里面!”
我道声谢,小心的护着烛火,快步向前走去。
在最末一间牢房的一角,我看到了轩雨,他背朝牢门一动不动的躺着,似乎睡熟了。
我拿出和牢房号码对应的钥匙去开门,却总不能将钥匙准确的插进匙孔去,反倒弄出了细碎的声响。深吸一口气,待心中平静些,才再次拿起钥匙,“咯察”一声,牢房的锁就被打开了。
轩雨似乎听到了声响,转身睁开眼。那双本来还算平静无波的眼,在看到我后一瞬间变了无数种颜色,惊诧,欣喜,害怕,不可思议……
他几乎是从地上弹跳起来的,向我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喃喃道“我不是做梦吗?我不是做梦吗?”
我拿下面罩,轻扯出一个笑容,扶住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说:“你没做梦!”
我今天才发现,他的力道很大,他的手抓的我的肩膀生疼;我今天才发现,他也会急躁,会急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即使被官差抓走,他也是脸色淡如水的。可是,在这里看到我,却让他完全没了方寸。
“你疯了吗?你不知道,私闯牢狱是要被杀头的吗?”他低低的吼,面孔在烛火的掩映下甚至有些扭曲。
“不要和我说这些,轩雨!”我紧握住他的手,“你快跟我走!”
“不!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不能逃,如果逃了就永远也洗不清了!”他摇摇头。
“这明明就是一个预谋,你看不出来吗?所有的证据都是有人提前准备过的,无一不是指向你,那人分明是要你死!”我急促而低沉的说道。
“可是,我没有杀人!”他说。
“我知道你没有杀人!可是,陈大人知道吗?他根本不相信你的话,他只相信人证、物证。我告诉你,那张药方上的字迹确是你的,唐二宝又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证明他的证词是假的。你不走,只有死路一条!”我说。
他的目光直视着我,“逃跑?然后呢?亡命天涯的过一辈子?一辈子见不得光?我做不到!我不要我的父母、妹妹,还有你,跟我一起过东躲西藏、惊弓之鸟般的日子,我不要你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你明不明白?”
我能感觉到眼前的他模糊了起来,有股酸涩的东西在眼里涌动,“那,你就忍心让我们看着你被砍头,让我们一世为你伤心?”
“舞,拜托你!照顾我爹娘,和妹妹!”
“我才不要!”我的声音提高起来,“你的爹娘,你自己照顾。你的妹妹,你自己照顾。还有我,我也要你照……”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他的怀抱里,烛火从我的手上滑落到地上,噗的一声灭了。我闭上眼睛,怀里的气息仍然清新的,一如以往,只是,这第一次拥抱却充满了悲凉的味道。
良久,他推开了我,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眼睛。他说,“你走吧!以后再不要来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嗯,我是该走了。”
我转过身,向牢门外走去,然后“卡察”一声将牢门锁上。黑暗中,看到他的身影笔直的站立在牢中央,眼睛就又有些涩起来。
“轩雨!”我叫他。
“什么事?”他的声音仍旧是那么温柔。
“我出去后会想办法的!”我说。
“好!”
“如果在你问斩的前三天,我依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的话,我就来劫狱!”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向我奔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牢门,急道:“不可以!”
我惨淡的笑了笑,“在我救你出来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如果真的不得己走到那一步,即使打昏了你,我也要将你救出去。”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轩雨的声音被我远远的抛在了脑后,四周的静寂让我有如同进了地狱的感觉,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钥匙!”
我脚下一缓,顺手将整把钥匙丢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牢里的二位狱卒还是昏睡着,我小心的越过他们,在东门处一直守了近一个时辰,乘他们换岗时才瞅到个机会溜出去。一个飞身便上了屋顶,疾驰而去,身后,似乎传来一阵呼喝打斗声,不多久铜锣声也高声响起来。我脚下毫不迟疑的疾奔,渐渐远离了那牢狱。
第 11 章
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我轻步走到自己房间,点灯,就见一人伏在桌上睡的正酣,却是小云。我放好烛火,刚向她走过去,她就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看了我半晌,神智还有些迷糊,喃喃的说:“舞,你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乘她还未清醒过来忙转到屏风后,想把夜行衣换下来。
“你怎么穿成这样?”她在我身后问。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清朗。
我忙转过身,摆出个笑脸,说:“出去,逛了一圈儿!”
她眉头皱了皱,似乎要说些什么,我忙道:“你这么晚在我房间等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闻言眼睛立刻放出光来,快步走到我身前,拉我到床沿坐下,低声问道:“舞,你什么时候认识天文府的人了?”
天文府?
哦!是了,就是那个叶知秋的府第。
我笑了笑,“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小云气息急促起来,激动的抓住我的手,道:“舞,你如果认识天文府的人,也许可以救出我哥!”
她的话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我强压心中的激动,问她:“小云,你知道天文府住的是什么人吗?”
她惊异道:“舞,你不知道吗?天文府是文王爷的府邸。”
原来,那里住着一个王爷!
“那位文王爷,可是一位棕红色头发的美男子?”我问。虽然我不想承认,不过他的确很美,如果不是他眼里偶尔射出的精明与冷酷,他几乎就美的雌雄难辨了。
“嗯!”小云点点头,“我没见过他,不过听街坊们说,文王爷长的极美的。他和崇王是胞兄弟,同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却因为其母亲的关系并不受先皇喜爱。先皇驾崩后,文王被真宗皇帝所器重,还赐了他天文府……”
“等等!”我打断了小云的话,“宋太宗最小的儿子不是崇王吗?哪里会有一个文王?”
小云眨了眨眼睛,“不是啊!文王和崇王是双胞胚!”
“文王的名字叫什么?”
“赵元秋”
不对!宋太宗最小的儿子是崇王,叫赵元什么我无法想起,可是我却清楚的记得,他的儿子中绝对没有一位名字是带“秋”字的!
朱红漆的大门,威武的狮子分立于大门两旁,大门上方一块大大的牌匾,上书三个踱金大字“天文府”。我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那抹金色晃的我眼有些累,紧紧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心里已多了一份坚定,我快步走上前,拉起门环重重的扣下去,门环和木门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门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然后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我忙上前行一礼,朗声道:“小的有事想找文王爷,麻烦通报一声!”
那人打量了我几眼,问:“可是舞公子?”
我心中讶异,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点头道:“正是!”
“舞公子请跟我来!”他说着,往后退一步,作了个迎客的手势。
我抬步进去,沉重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关上了。
眼前是一片以石铺成的宽阔的平地,左右皆是空旷的,仅有一只香炉高高的供在中央。平地的另一头,是一栋几排平房构成的独立的建筑,我径自思量着,王府果然是不一样的,仅这一片空地都比济世堂的面积了。沉思间,那大汉从那建筑的右侧饶过去,我忙跟上他,踏上一条石板路,石板路的周围种了些简单的绿色植物。又经过一道拱门,单调的景致便再也不见,眼前是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湖的四周便是一些飞檐栋画的建筑,湖边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我只认得随风舞动的杨柳。湖里还有些浮萍、荷叶,一条小桥搭在湖上,直通到湖中心的亭中。
大汉踏上了那条小桥,我不禁问道:“请问,文王爷是在这里接见我吗?”
他的身份是个王爷,我很难想象他会选择在凉亭里和我见面。
“王爷吩咐过了,若是舞公子来访,可直接将公子带到碧波亭。王爷说,公子本是个洒脱之人,不爱那些世俗礼仪的。”前方的声音顺着风送到我的耳中。
我愣了愣!
他,可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呢!他为何会知道,我是不喜这些世俗礼仪的。
到了亭中,大汉行个礼,退了下去。
亭中央摆了张木桌,旁放了四张鼓凳,我随便挑一个坐了上去,四下环顾这里的景致。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多了些束缚……
“舞公子,可还喜欢这个地方?”身侧响起一道声音。
我转过身,那个飘扬着一头棕红色头发的人正含笑站在身前。我忙站起身,朗声道:“草民见过王爷!”。虽极不情愿,却还是恭敬的拜下身去。此时的他就站在我身前,见状伸出一手将我托了起来,让我没能真正的拜下去。
“你知道了?”他笑着说。
我笑了笑,“王爷您真会开玩笑!倘若您真是有心隐瞒,岂会两次提到天文府?草民不明白的是,王爷既无意隐瞒身份,却为何还要告诉草民一个假名子?”
叶知秋!赵元秋!他还真能编!
他一愣,旋即仰首大笑起来,“哈哈……本王果然没有看走眼,功夫好,心思也够缜密。本王就告诉你,‘叶知秋’这个名字并不是假的,那只是本王的另一个名字!”转而又问道:“舞公子这次来……”
我接口道:“草民认真考虑过了,能为王爷效命确是草民的荣幸,草民原不该拒绝王爷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许多探询的意味。我垂头站着,默默的和他对峙,许久,他的目光转到了湖上。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问。
我沉默了一秒,抬头迎上他的眼,“草民只有一件事求王爷,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