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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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你的睫毛可真多…”我话还吗说完,那只眼睛猛地张开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四阿哥咬紧牙关,眉头紧皱,额前的青筋暴起,脸冷得像要冰冻这世间的一切,眼睛里有悲伤,又心痛,还有一丝的恨和决心…
“四爷,我,我,不是…”我呼吸紧张,语无伦次,双手摇晃着,不知道该怎样说,应不应该道歉!如果道歉,可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他不是我的什么人;若不道歉,虽然不是情侣,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天哪,我为什么一脱口便是胤禟?为什么一迷糊就爱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四爷,我,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的心又开始抽搐起来。
四阿哥紧抿着双唇,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环住我的胳膊收的更紧,一分一分的用力,像是要把我揉碎到他的身体里,我开始呼吸不畅,憋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突然,四阿哥松开胳膊,一把推开我,翻身下了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猛烈地起伏着。
四阿哥站在床边,背对着我,紧握的双手露出发白的指骨,双肩震颤着,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我知道他是在极力的隐忍。
“你就这么喜欢他?”四阿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坐起身来,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四爷…”
四阿哥冷哼了一声,气愤地甩袖跨步而去,经过的风吹灭了桌上本就忽闪不定的灯光,顿时,屋内一片黑暗!
我倒在床上,抱着膝盖,心又疼了一下,今晚已经是第三次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有心脏病?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床帏因风的吹动不停地舞动着,窗外传来呼啸的风声和哗哗的雨声,聊斋里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一片一片的闪过,我往墙角里缩了又缩,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扬起的床帏像一只只伸向我的手,呼啸的风声像是惊恐的前奏,哗哗的雨声像是惊魂的脚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我豁地坐起身来,迅速地移到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头深埋在膝盖里…
稍后,门又被‘吱嘎吱嘎’的轻轻地推开,我惊恐的竖起耳朵,有脚步声传了进来。是谁?四阿哥被我气走了,估计不会再进来,会是谁?
被子被拉扯着,我躲在里面死拽着不肯撒手,身体瑟瑟发抖。终究抵补过拉扯的力量,我完全暴露在外面,双手不管不顾的拍打着,“走开,走开!”
“你很讨厌我吗?”一道沉冷的声音。
我停止了拍打,一把抱住他,此时,这沉冷的声音就像我的安神剂,护身符,救命药一样。我死死地抱住他,呜咽着:“胤禛,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四阿哥僵直身子,不知所措。
“胤禛,刚才好可怕,我快吓死了,呜呜…”这会儿,他不是四阿哥,不是四爷,不是四贝勒,是我的神!
四阿哥轻拍我的背,柔声道:“不怕,我回来了,你就不怕了!”
我使劲地点点头,松开他,哑着嗓子道:“胤禛,谢谢你!刚才…”我没有再说下去,最终还是不知道应不应道歉。
“来,躺好睡吧,我守着你!”
四阿哥扶我躺下,又为我掖了掖被角,转身要离开。
我猛然坐起来,“你要去哪?”
“掌灯!”
我拉着他的衣角,嘴角轻挑了一下:“不用了,你若在,便不用掌灯了!”
四阿哥回过身,漆黑的夜晚,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在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而,四阿哥坐在床上,脱下鞋子,揽着我一起躺倒床上,我开始紧张,又不知所措,他要干嘛?
“睡吧!你怕冷,这样暖和!”四阿哥再次抱住我,双腿夹住我的脚,我有些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却又听见他说:“我说过,我愿用我的身体为你取暖!”
我顿时泪如雨下,那个飘雪的除夕夜,他扔掉斗篷陪我在雪中站着,也是这样的一句:你不愿披上我的斗篷,那我便我自己的身体为你取暖!这样感人的话,一次,足矣!两次,便是沉沦!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了!伸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厚重的喜服,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和九阿哥不同,不是任何的花香,是淡淡的青草的气息!他的怀抱很温暖,让我昏昏欲睡!胤禟,对不起,就让我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沉沦一次吧!我答应你,天亮以后,我还是你的瓜尔佳。曦锦!
身体被轻晃着,我不耐烦地说了句:“不要起床!还要睡觉觉!”吧唧着嘴,收了收胳膊:“抱枕!”
今天睡的可真好,怕是四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吧!揉揉蓬松的眼睛,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今天的被窝还特别暖和呢!伸了伸懒腰,却对上四阿哥那柔情似水却又无可奈的眼睛。我怎么忘了,昨天我们是一起睡的,大早上的起来便看见一个美男,很不习惯啊!
我目瞪口呆,环顾了一下我俩现在的状态:四阿哥整个人平躺着,我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他的身上,以他的胳膊为枕头,一只手环抱着放在他的胸前,一只腿很没形象的跨在他的身上,还好死不死的压在他的小腹上…上邪,亏得四阿哥自制力强,要不然,我的清白早已休矣!
我尴尬的笑了笑,僵硬地摆了摆手:“四,四爷,早,早啊!”
“别再动了,爷不是柳下惠,可忍了一夜了!”四阿哥半开玩笑的说出这么一句,却把我吓得立马从他身上移开。
出了房门,遇见了大娘,她笑眯眯的在我们俩身上打转,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的脸瞬间便红了,跟火烧似的发烫,大娘笑的更厉害了!都怪四阿哥!
用过早膳,告别了老翁夫妇,往京城赶去,临走,大爷还在四阿哥耳旁很暧昧的说了句话。大娘也不甘示弱地说了句:“小伙子,以后可要好好疼爱这位姑娘啊!”四阿哥倒是很平淡的附和着,我又再次面红耳赤!
“四爷,刚才那老大爷跟你说的什么啊?”坐在马上,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思量了半天,弱弱的问道。
“姑娘家,问那么多干嘛!”
“小气鬼!不说算了!”
四阿哥扬起嘴角笑笑,不说话。
“四爷,这可是您第二次笑,奴婢可是给您记着呢!”
四阿哥扬起马鞭催了下马,嘴里发出‘唏’的一声。
“怎么了?”
“胳膊疼!”
“胳膊怎么会疼?”
“被一只像猫一样的妖精压的!”
我顿时醒悟,红着脸,低声道:“对不起!”
四阿哥对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我甘之如饴!”
“四爷,第三次了!”我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
“四爷,你刚才说什么?”我只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去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没什么!驾!”
“四爷,你为什么不爱笑?”
“四爷,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
“四爷,你刚娶得苏格格漂亮吗?”
“四爷,你家里的福晋是不是真的都很漂亮啊?”
“四爷,你怎么一个都不回答我?”
…
一路上,我像只刚会说话的麻雀,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给读者的话:
阿浮的文文,今日起更名为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亲们多多支持哦~~阿浮飘过~~~
第五十一章 阿玛病逝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容若:浣溪沙)
又经过了一天的路程,终于在傍晚时分到了家门。翻身下了马,四阿哥道:“我也随你去看看将军吧!”我点头默许。
踏入院中,心中的熟悉感骤然升起,还有那抑制不住的悲伤!四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假山还是那座假山,小桥还是那样的小桥,只是当年的热闹已不复存在!三年,仿佛是白驹过隙,可这院子却记载着岁月的痕迹,三年前这里一片生机盎然,可是现在到处显现着秋日的萧条冷寞!
管家张伯迎了出来,看见是我,便激动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格格,你终于回来!老奴已经等你好久了!”
抑制着眼里打转的泪水,忙飞跑几步扶起管家,“张伯,一切可好?”
张伯用他早已陈旧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都好!都好!只是老爷很想念小姐!”
“带我去看看阿玛吧!”我吸吸鼻子。
“好好!老爷在卧房…”张伯领着我要走,转身看见了我身后的四阿哥,很是震惊,讶然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还不给四贝勒请安!”我插了句嘴,提醒他。四阿哥虽然不强求我行礼,可并不代表对所有都是!
张伯回过神来,忙跪下:“奴才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
“起吧!”四阿哥回复了以往沉冷的面容。
“谢四贝勒!”不待张伯站起身来,我早已向阿玛的卧房跑去。
转了一道又一道的门,掀了一道又一道的帘子,我开始在心里暗骂,怎么那么多的门!
“阿玛!”在看见阿玛的瞬间,泪决堤涌出,奔扑到床前跪下,“阿玛,锦儿回来了!锦儿回来看您了!”
阿玛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听见声音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跪在床前,还未开口,便已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手,我忙上前握住,惊讶地望向阿玛的手,那骨瘦嶙峋的手指,毫无生气地躺在我的手掌上,骨节高突出来,手背上的松皮一层一层的皱着,三年的时间,竟会瘦成这样!
“阿玛,锦儿好想你!”我握紧阿玛手,凸起的骨节咯的我有些发疼。
“阿玛也很想你!”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忙向阿玛挪了挪,头枕在阿玛的耳边,眼泪随着面颊滑下,没入深青色的褥子里。
突然,阿玛挣扎着要起来,我回头看了看门外,四阿哥正站在那里。看见阿玛要起来,四阿哥跨步走了进来,摁住阿玛将要起来的身子,“将军,身子要紧!”阿玛复又缓缓地躺下。
“将军,皇阿玛恩典,让曦锦姑娘回府探望,你也要好好养病才是啊!”
“老臣,谢,谢皇上恩典!”阿玛说着,猛的向后躺了一下,便不省人事。
“阿玛!阿玛!”我睁大着眼睛,吓坏了,朝着门开喊道:“来人呐,快找太医!快啊!”
“将军!将军!”四阿哥喊道。
门口‘砰’的一声,铜盆落地,回头望去,红袖惊呆在哪里!片刻醒悟过来,双腿直硬的跪在地上,“格格,你终于回来了!老爷他一只都在等你!”
“红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啊!”我发疯似的吼道。
“格格,找过了,没用了!”管家站在门口,摇摇头,继续答道:“起初老爷不让找太医,说自己没事,后来老爷每日咯血,再找太医时,太医说老爷的五脏六腑皆以衰竭,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声嘶力竭的喊出,几步走向红袖,跪在地上,铜盆里洒出的水侵湿了衣裙,透过膝盖传来冰凉病来的感觉。摇晃着红袖的双肩,“你们就由着阿玛吗?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去找太医吗?你们就不劝劝他吗?”
“格格,你冷静点!”红袖泪眼婆娑,“格格,你不在,谁能劝得动老爷?”
“曦锦!你冷静点!”四阿哥过来伸手拉起我。
“太医还说老爷之所以撑着一口气,便是再等小姐…”
我深神情呆滞地走向阿玛,他躺在那里一定不动,若不是稍有起伏的胸口,我会以为他已经去世了!拉过阿玛的手放在脸庞轻轻地摩擦着,手掌上的老茧划过我的皮肤。
“阿玛,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再跟锦儿说句话好不好?阿玛,只要你醒过来,我便好好地练字,再也不淘气,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再也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陪陪您,好不好?”
我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阿玛,你看!我长高了好多呢!是不是更漂亮了?”
床上,阿玛依旧没有动静,只有眼角缓缓流出的泪水…
我掏出手帕,为阿玛拭去眼角的泪水,“阿玛,你都哭了!以前锦儿哭得时候,阿玛也总是为锦儿拭泪呢!”
“阿玛,锦儿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穿上红色的嫁衣,你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锦儿呢?锦儿若是穿上嫁衣,阿玛一定会说锦儿只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对不对?”我近乎疯癫的在这自演自述,我相信阿玛一定会再次醒来的,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若是没有阿玛的撑腰,锦儿那么笨,嫁给夫家,一定会受欺负的!阿玛,你就忍心看着锦儿受欺负吗?”我开始胡言乱语,只想刺激阿玛,让他醒来!
阿玛的手指动了动,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睛,慢慢的抬手伸向我,大拇指在我的眼角处摩擦着,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锦儿不哭!可阿玛怕是等不到锦儿嫁人了!”阿玛拭泪的动作让我哭得更厉害了,四年前刚来到这里,阿玛也是这样的为拭泪的!
阿玛转动着眼珠,望了望站在旁边一直未走的四阿哥,道:“锦儿,你先出去,我又话要跟四阿哥说!”我收住泪,看了看四阿哥,他对我点点头,我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前,不停地踱着,不知道阿玛留四阿哥要说什么。一炷香后,四阿哥出来,看见我面色很平静,没有说什么,只向我道了别,便离开了!
“阿玛!”
“呵呵…”阿玛嘶哑着嗓子在喉咙里轻笑,像是放下了什么事情,那么释然的笑。
“锦儿,过来!”阿玛向我招手,好似也精神了不少。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回光返照?当初裕亲王去世前也是这样的笑。
“阿玛!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锦儿就在这里陪您!”我惊慌失措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阿玛有很多话要跟锦儿说,今日若是不说,怕是以后再也说不口了!”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阿玛好似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深呼着气。
“不会的,阿玛现在精神那么好,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什么意思,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阿玛。
“锦儿又不听话了吗?锦儿不想听听阿玛和你额娘的事情吗?”我一愣,额娘?裕亲王在去世前也说起了我的额娘,我很好奇,额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阿玛娓娓道来:“那时康熙二十三年,皇上第一次南巡,阿玛和裕亲伴驾,也就是那时,我遇见了你的额娘!当时,皇上,王爷和我,一行三人,便装徜徉在扬州的瘦西湖上,突然一阵飘渺的琴音传来,叮咚作响,我虽不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