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云密布作者:笑轻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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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些。凉月的目光仿佛已经落到霁皇子的房里，眼前的所有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可当凉月走到霁皇子的屋子门口却忽的停下了脚步，她心神慌乱的低下头，呼吸也急促起来。跟在后面的小太监随着凉月的急停也站住了，他不解的偷偷瞧着皇子妃，刚才还说急着去看银舞姑娘，现在怎么站住了呢？主子的心思果然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猜透的。
停了半刻，凉月似下了决心，微微侧过脸来低声对小太监道：
“你去叫门，不要说我来了，只说送酒。”
“是！”小太监整理了一下因为疾走而有些乱的托盘，小步走到房门口，大声道：“殿下，小的来给您送酒了。”
屋里没有声响，小太监抬头瞧了一眼凉月，轻轻敲了敲门，提高音量重复了一边。
又过了些时间，屋里传出霁皇子的声音。“进来吧。”
小太监小心将门打开，低头进去了。
凉月站在院里痴痴的望着那扇门没有动作，王姑姑在一旁轻唤：“娘娘！”
听到王姑姑的声音，凉月忽地抬起手将额前的乱发抿到耳侧，定了定神，缓缓向屋子走去。
当凉月跨过门槛，向屋里看去时，她倏然微眯双目，脸上虽然仍旧没有表情，可嘴唇分明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王姑姑急走两步，站在凉月的身边，亦向里看去。
屋里凌乱不堪，桌上已经堆了好多酒壶，凳子也散放在地中间，床边上的纱帘胡乱放下了一半，一件分明女人穿的纱衣随意的扔在地上。那床边歪着的个只穿着儒裙的女人，裸露的白颈、香肩在烛光的照射下散着诱人的光，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被儒裙紧裹着却大半露在外面的一双白玉酥乳和中间那道令人无法逾越的诱人乳沟。这个女人不是银舞又是谁呢？酒精已经绯红了她那张光洁柔美的脸颊，眼中的波光闪动，眉梢处飞出多少妩媚风骚。霁皇子站在床的一旁，正端着酒杯满面醉意的对银舞微笑。
凉月此刻忽然后悔自己不该来这里，后悔不该如此好奇的非要来看个究竟。只跨入门槛的这一步，就将她对银舞这么久的思念，与银舞这么多年的友情还有对霁皇子所有的微渺希望全部被打破了。
银舞注意到走进来的凉月，脸上并无惊讶的意思。只是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只胳膊暧昧的勾在霁皇子的脖子上，冲凉月媚笑道：
“呀，我得好姐妹来了呢。怎么才来？我跟殿下今晚饮的正痛快呢。”
霁皇子此刻也微微摇晃的转过身来，任银舞将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浓浓醉意向凉月笑道：
“爱妃，你的姐妹真是非常有趣的人呢，不仅人长得美，舞跳得好，更是重情意啊。”
王姑姑低下面孔，不好意思再继续看下去。
凉月望着眼前二人，感到有点喘不上气来，颤声道：
“我……以为你回去了，没想到，来了这。”
说到这儿，胸中上行的闷气已经堵的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只觉得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滚落出来。
“娘娘！”王姑姑在一旁担心极了，她怕凉月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凉月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对王姑姑和小太监道：“你们先出去。”
王姑姑紧锁着眉头，此刻她的心中是想呆在凉月的身边，帮她分担一切痛苦。只是凉月话语坚定，容不得任何反驳。只好带着小太监退出房子，关上大门。
屋里没有旁人，凉月并不看霁皇子，只是定定的望着银舞。三个人都呆站在那里没人说话，没人动作。
站了一会儿，银舞忽然放下勾在霁皇子脖子上的胳膊，走向凉月去拉她的手道：“哎呦，干嘛站着，咱们坐下边喝边聊嘛。”
凉月躲开了银舞伸过来的手，冷笑道：“我在，岂不扰了二位的酒兴？”
此刻霁皇子倒慢慢坐下来，玩味的喝着手中的酒，随意的瞟了一眼凉月道：“怎么？爱妃不喜欢本王与银舞姑娘饮酒么？”
凉月的目光转去霁皇子的脸上，忽的凄声大笑，笑后幽幽道：“殿下，臣妾敢么？您是皇子，您可以与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饮酒。饮酒算什么？您还可以宠幸一切您想宠幸的女人，臣妾岂敢说不喜欢？就算您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带回宫去做妃子，臣妾也绝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因为您是皇子，而我只是你众多妻妾的其中一个。这一切臣妾能做的了主么？”
凉月声音已经抖的不能再继续说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掉下来。
“别这样！”银舞见凉月哭的伤心，上前一步想替她擦去眼泪。
“你别过来！”凉月指着银舞，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已经布上了怨恨的血丝，“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你在青楼只是为了曾被你喻为生命的舞蹈。可是，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只是拿我做跳板，为了跳到更高的枝头上去。”
银舞沉下脸来，望着凉月冷冷道：“你在意我会代替你的位置么？这么伤心，是在意我会代替皇子妃的位置还是霁皇子枕边的位置？”
凉月微微怔了一下，极为迷惑看住银舞。
银舞清清嗓子，隐约有些哽咽，接着道：“如果今日这屋里的男人是别人，你还会这么伤心吗？能不能先问问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皇子妃不是你想要的，霁皇子不是你想要的，那么让我过的幸福你不应该高兴吗？你哭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在痛心什么？”
我？在痛心什么？凉月退了几步，困惑的想着。银舞的话就像一个禁止通行的标志牌，所有悲伤和痛心忽然停止在那里，她只是迷茫的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痛心的该是对霁皇子抱持幻想的破灭还有好友背叛，可是如果正如自己对银舞说的那样，自己并没有爱上霁皇子，那么这个背叛还存在吗？
凉月软软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哭。
银舞拿起地上的衣衫套在身上，瞧了凉月一眼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霁皇子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只陪着凉月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四十九章 剜目之祸
更新时间2008…10…17 12：29：11 字数：3712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也许有一个时辰那么久。凉月缓过神来，轻轻道：“是臣妾扰了殿下的兴致，臣妾先告退了。”说罢起身欲向外走去。
“你还是那么倔强？此刻还认定自己心里没有本王么？”
这话将凉月定在了原地，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前进。
霁皇子长长叹了口气道：“那夜离开你的房间，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这些。今日，要谢谢银舞姑娘，若没有她，我会永远认为自己不曾出现在你的心里。只是为什么你心里有我却不敢承认呢？因为我真心的喜欢你，所以绝不会强求你将身子交给我。这一路，我每夜出去也是为了避开你，不想再受煎熬。现在，我只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想再问你一次，你的心里…有我吗？凉月？”
凉月缓缓转过身来，眼睛中充满了泪水。面容上的表情，已经全不是悲痛、伤心或者漠然。只是那样深情的望着霁皇子。还需要再多说什么？哪怕是一个字也仿佛多余。霁皇子迟疑的站起身来，却被凉月的深情鼓舞着缓缓走上前去，捧住她的面孔，亦是如此深情的优雅的无比珍惜的吻了下去。凉月闭上双眸，两行滚烫的热泪划过脸颊。这是她期盼了多久的吻，这是她在梦中重复了多少遍的吻，如此珍贵的吻。
这夜他们再无隔阂，就那样自然的，热烈的交织在一起，用自己全部的身心投入其中，将烈烈的爱焰推向高潮。
终于要启程回京了，这一路的幸福与痛苦，快乐与泪水已经化作甜甜的微笑漾在凉月的脸上。只是银舞的不出现在凉月的眉间凝了小小一个结，那夜走后，银舞再没出现过。她答应过自己会来送行，可经历了那夜的事情以后，她还会来吗？自己早已经不再怪她，可她也许还在介意那晚的事情。
“走吧，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霁皇子走上前去用手臂环住凉月的肩膀，轻声道。
凉月失望的又向天红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出现那个让她盼望的身影。
“不要等了，大概她不会来了。”霁皇子安慰的拍了拍凉月的肩膀。
“可是，她说过会来给我送行的，她不会失约的。”凉月蹙眉道。
“对啊，我当然不会失约了。”
“银舞？”凉月喜出望外的向另一边看去，银舞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凉月奔过去，抱住她喜极而泣。“我知道你不会失约的。”
银舞也抿嘴笑着，低声问道：“怎么？不生我的气了？”
凉月轻轻的摇摇头，哽咽道：“我们是死党，哪有隔夜的仇？”
银舞笑着推开凉月，冲不远处招了招手。凉月顺着方向望去，一个儒雅的少年站在那里，风吹动了他白色的发带和长袍，如此风度翩翩，气质潇洒。少年微笑的向凉月点点头，脸上笑容如春日阳光般的和煦明媚。
“他是？”
银舞掩嘴笑道：“他……是我在这里的牵挂啊。”
凉月不禁哽住，“正太？你什么时候转了口味？”
银舞哈哈大笑，桃红绯满了暇白的脸颊。
凉月恍然大悟，指着银舞道：“哦，那日你原来……原来是演戏的。”
银舞收起笑容，看了看站在马车边上的霁皇子贼笑道：“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应该不要再怀疑他了。因为我帮你试过了，这样我才放心嘛。”
说着银舞又用力抱了抱凉月，而后潇洒的退后几步道：“好了，快走吧！不要哭哦，说不定我将来会去看你的。”
话这样说着，银舞的眼中却也泛起了晶莹。凉月缓步走上马车，遥遥的冲银舞挥手，这个女孩长大了，她是真的成熟了。
一路上，凉月心情舒爽极了，想到那一夜的柔情，不由的还会傻傻的笑几声。此刻的她仿佛飞在云端的鸟儿，轻松而愉悦。王姑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没想到是自己错怪了银舞姑娘。
车队随着颠簸的路途和越来越繁华的景色回到了皇宫，远远的就看到出来迎接的宫女太监们站了两排，霁皇子坐在马上，脸上带着倦容，双目却闪着熠熠的神采，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
当晚皇子府举行了盛大的洗尘宴会，整个府宅灯火通明，笑语满满。席间凉月吩咐鹊儿给大家分发礼品，众人脸上皆是欣喜之色，唯有一人坐在角落阴沉的面容。凉月不经意向那边看去，原来是挺着肚子的戴琼。凉月拿起精致的苏州绣荷缓缓移了过去。
“怎么？身子还不舒服么？这是我买来送你的荷包，看看喜欢么？”
戴琼脸上并无悦色，漠然道：“多谢娘娘，臣妾身上不便，就不起身见礼了，望娘娘恕罪。”
凉月心里沉了下来，她不理解戴琼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正还想说些什么，身后有人轻轻拍在她的肩上。
“爱妃，怎么不过去坐？”
见是霁皇子，凉月赶忙直起身来，甜甜一笑。戴琼在一边赶忙站起身来，柔弱的叫了声霁皇子。
霁皇子斜眼对戴琼上下打量了番，正色道：“恩，肚子也见大了，好生休养吧！”
说罢环着凉月的肩膀转身离去，将一双忧怨的目光抛在身后。
晚上，霁皇子已命人将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用品搬入凉月的屋内，瞧样子是打算长期住下来了。鹊儿和王姑姑开心的忙进忙出，帮手整理。凉月坐在屋里却显得心事重重。今夜戴琼的冷漠让她感到心神不宁，是什么事情疏远了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还是被误解了什么事情。若要径自去问，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凉月踱出院子，瞧见正忙着搬东西的鹊儿，远远唤过去低声问道：“本宫离开期间，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鹊儿吃惊的望着凉月，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低声道：“娘娘已经知道了？”
见鹊儿的惊慌神色，凉月知道宫里肯定出了不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
鹊儿不大的眼睛睁得溜圆，一字一句道：“妩彩女因为不小心掉了龙种被剜去双目打入冷宫。”
凉月不禁打了个冷颤，几乎恐惧到了极点，妩彩女受此酷刑，只因为不小心掉了腹中的孩子？哪一个做娘的会故意杀死自己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也不该用这样的大刑啊。凉月感到此中必有隐情，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太子妃谈谈。正好从江南带来的礼物还未送去，凉月借此名义去看看太子妃该不会显得太突兀。凉月满脑子充斥这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把戴琼的事情忘了。
次日，给皇上皇后请过安后，凉月便拿了礼物匆匆向太子府去了。没想到，再见太子妃，她已是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头了。凉月心痛的握着太子妃的手，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姐姐何以瘦成这样？为何如此憔悴？”
太子妃慌忙帮凉月擦去眼泪，焦急道：“妹妹不要哭，我没事的，我这不还好好的。只是瘦了点，不妨事。”
凉月瞧了一眼身旁的的丫鬟，肃然道：“王姑姑，你带着她们下去吧。”
待屋里只剩凉月与太子妃两人时，凉月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姐姐，妩彩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凉月知道此刻不宜再问，只是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中安慰的抚摸着。这个女人已经受尽了屈辱，如今又被恐惧深深的笼罩着。
太子妃在凉月怀了哭了一起，抬起头来切切道：“我知道这是谁做的。”
凉月皱着眉头，替太子妃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别急，慢慢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太子妃艰难的回忆，身子微微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那日，妩彩女说是身上舒坦些了要去百花园走走，叫要我陪她。”
凉月知道，妩彩女是在寻找机会羞辱太子妃，心中不禁愤愤然。
太子妃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去了百花园后就碰到了婉婕妤。”
“婉婕妤？”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让凉月感到分外奇怪，回忆婉婕妤最清楚的画面恐怕就是皇上大寿之时那个生涩的手鼓表演。那该是个内向害羞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