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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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眼睛瞪的滚圆,从最近的太湖沿岸步行到吴县,也得两天时间。周子冉离家两天没人发现,而且周子辉来客栈找周子冉的焦急样子,分明是知道自己妹妹丢了,怎么偏偏周庄主不知道?
大平继续说:“周庄主当即大发雷霆,命周子辉跪着把话说清楚,问他们兄妹到底做了什么事。周子辉一口咬定我们是讹钱的骗子,直到震泽山庄的一个管家看他被打的不行,出来说了真话。”
“原来周子冉离家出走是他们家管家安排的。周子冉在家因狗的事情闹脾气,频频逃跑,管家就想着,与其等她跑不见了,不如偷偷把她送到周子辉那里让他哄哄,两兄妹关系最好,周子冉一定会消气,回来也就好了。
谁知管家刚派人把她送出去,看着周子冉的人没看住她,真的把人给弄丢了。管家吓的把事情瞒了下来,迅速派人联系周子辉,幸而第二天就把孩子找到,速速送了回来。所以周庄主一直被周子辉和管家瞒在鼓里,以为周子冉被关在房里,从没外出过。”
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事情,难怪周子辉矢口否认,要把他们赶走了。
云舒问道:“知道真相之后,周庄主什么反应?周大少又是什么反应?”
大平乐呵呵的说:“周庄主自然是气的不行,下令狠狠的责罚周子辉和管家二人,连周小姐都一并罚了,让她跪在院子里抄书十遍,不抄完没饭吃。周子辉听了,只求替周子冉的罪一并受了,让周庄主不要罚他妹妹,但周庄主不肯,说她就是被宠坏了,若不教训教训,以后只怕不知道个轻重。”
听完,云舒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叹:事情被他们捅破了,周子辉一定恨死他们了吧?
她微微沉住气,又问:“周庄主又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听到云舒问这个问题,大平眉飞色舞的说:“周庄主跟周子辉兼职不像是父子俩,周庄主虽然发脾气的时候有点恐怖,但是对我们确实谦和有礼,一点也不拿架子,对我们又是赔罪又是致谢,让我和师傅大吃一顿之后,还留我们住在那里,说是亲自派人来接姐姐你过去一聚。师傅怕你等不到我们回去担心,不肯留宿,周庄主只好放人,说今天再派车来接我们。”
听完前因后果,云舒侧头思索起来,只怕事情变的复杂,买下胥母山的事情要泡汤了。
墨清这时才开口,问道:“云舒你在担心什么?”
云舒轻轻叹气,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们这一举动捅破了一个既要被揭过的秘密。我们无心做了坏事,周大少、周小姐、管家及其他相关人都受到责罚,心中必然是对我们心存怨恨。就算周庄主是个知礼之人,诚意感谢我们,但是买下胥母山之事,只怕会在暗地里受到不少阻挠,没什么成算呐。”
墨清和大平听了,附和着点点头,一时都发起愁来。
云舒转而笑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就算买不下胥母山,我一样有办法,而且,事情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云舒心中的确做了两手准备。
若买不下好地方建茶园,那么开春的时候,她就租个园子,弄些人手,先收了当地其他茶园的新鲜茶叶,再炒制加工,继而转卖。仅这一加工转卖,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价格自然也不一样,她照样可以从中谋利。
只是,她担心头一年这么做可以,第二年若有人知道她高价转卖,必然会哄抬原料的价钱,甚至不给她提供茶叶,若能有自己的茶园,一边种植开垦,一边加工转卖,会省却不少担忧和时间。
当天中午,震泽山庄就来了两辆马车到凤来楼接云舒众人过去。
护送两辆马车的武士有近二十人,每辆马车除了车夫,还各配了两个做事熟练的仆妇伺候。
云舒、丹秋带着云默坐了一辆马车,墨清、大平、毛大叔坐了另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向震泽山庄而去。
云舒靠在软软的车厢里,吃着香脆的梨子,十分感慨。
如今的耕种条件决定人们靠天吃饭,八至九月是吃鲜梨的季节,到了十一月还能吃上梨子的人家可不多,更何况这梨子还是脆嫩多汁,丝毫不见皱皮或坏烂。
马车咕噜行了大半天,直到入夜才赶到了太湖边的一个渡口。
渡口的桥旁挂着两排灯,近水面停着一艘不小的船,因天黑看不清楚具体样子,但是那如楼一般的阴影已让云舒觉得有压力了。
渡口旁守着一名中年男子,见车队来了,连忙迎上来,对云舒身边的一个仆妇说:“赵婶子,你们可算把人接来了,庄主查人来问好几遍,快请贵人进庄吧”
那仆妇掀开车帘,云舒带着云默下车走到渡口,仆妇见状要扶云舒上船,却被从后面赶来的墨清接过手,亲自扶着云舒上船,而丹秋也是由大平亲自牵上船的。
来到船舱里,墨清、大平等人自觉站在云舒周围,把妇孺围在了中间。看到他们警觉的样子,云舒的心往下沉了沉。
墨清和大平一左一右保护着女人和孩子,神色很严肃,云舒不知是之前她说周子辉会记恨他们,让这两人太紧张,还是他们警觉的发现了什么状况?一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大晚上的在深湖之中,小心些总是没事。
晚上的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水哗哗的声音。
迎接云舒的中年人主动说起话来:“贵人们还没吃饭吧?庄主在庄内摆了盛宴,只等诸位过来,我们马上就靠岸了。”
云舒冲他笑笑,没有多搭腔,只把云默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头。
正文 191、入庄
191、入庄
船外,传来两声云舒听不懂的吴语吆喝声,想来是船只靠岸,在跟渡口上的人接头。
船内,云舒听迎接之人说了些话,知道他是震泽山庄的一名小管事,姓孙,可叫他一声孙叔。
待船挺稳,孙叔请云舒上岸,云舒抱着孩子跟在他后面踏上水面的浮桥,墨清紧随其后。
黑夜里,脚底下的木板摇摇晃晃的,云舒小心掌握平衡,往岸上走去。眼见还差两步就要上岸,却感觉到脚下的木板突然抽动向后滑去。
惊讶之声还没出口,云舒就觉得手臂一紧,她连人带孩子,被墨清提上了岸。
待她站稳,只听连续几声“噗通”,架在渡桥和船板之间的木板浮桥了水中,刚刚还站在木板上走路的几个仆妇应声落水,立即掀起一阵混乱。
喊叫的喊叫,救人的救人,提灯笼的提灯笼……
墨清待着云舒往后退了两步,云舒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墨清说:“这些人里有周子辉的人,想替周子辉出气,打算惩戒你一下。”
“墨大哥怎么知道的?”
墨清指指自己的耳朵,说:“坐在马车里时,听到车队里的两名武士谈话了。”
那武士私底下商量坏事的时候,必然是小声耳语,只是没料到车内坐了一个功夫高手,连五官六识都不同于常人,让他们的一点小计谋,只字不落的进入了墨清的耳中。
云舒感慨的笑道:“幸亏墨大哥听到了”
说着,云舒心里对周子辉更加厌恶了。
虽然周子辉之前对她态度不好,但因为觉得周子辉十分疼爱妹妹,是个好哥哥,所以对他也没有十分厌恶的感觉。可是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对女子和小孩儿弄些小动作,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云舒原本还因为戳破了他们的事感到内疚不安,但现在,她心里的那些不安完全消失,反而愤愤的觉得,这个周子辉,就是欠收拾
忙乱中,有人救起了落水的几个人,重新把浮桥木板搭上,大平、丹秋他们才从船上下来。
孙叔一脸愧疚的来到他们面前,说:“真是对不起诸位贵客,底下人办事太不小心了,幸而贵客们没事,对不住、对不住……”
来了震泽山庄,云舒没打算故意挑事,于是压下心底对周子辉的愤怒,微笑道:“无碍,水上不比陆上,难免有失足的时候。”
孙叔一路赔罪,领着他们进庄,待进了山庄大门,转由丫鬟们领他们进去。
山庄依山而建,房屋隐在茂密的植被当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亮光从树缝中传出。
领路的丫鬟轻言轻语的说:“庄主在华宴厅中设下晚宴,请贵客们随我来。”
不知穿过了几层庭院,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方长方形的院落里。东边的宴厅里,大门敞开,里面灯壁辉煌,一眼望去,已能看到桌案上盛放的丰盛食物。
而亭外,一排丫鬟垂首站立在那里等候,站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个带着木冠的中年人,想必就是周庄主。
见客人来了,周庄主笑着上前迎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云舒姑娘了,请受我一谢”
云舒是晚辈,自不敢当他的大礼,微微避开之后,笑着说:“周庄主太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周庄主见云舒落落大方,知书达礼,不似寻常女儿家的扭捏和羞怯,心中已对她另眼相看。
他微微点头,说:“你们想必都饿了,老朽也不废话,云舒姑娘,墨侠士,快请入席”
云舒被周庄主安置在左列首席,其余人依次而座。
落座之后,云舒见只有周庄主,而不见周子辉和周子冉,就问道:“怎不见周公子和周小姐?何不请他们出来一起用宴?”
周庄主挥挥大手,说:“姑娘不要管他们,那两个孽子现在正在祠堂领罚,明日一早,我就让他们亲自来谢过姑娘。”
“不是、不是。”云舒并不是要他们道谢,而是因为周子冉因她而受罚有些内疚,“深秋夜晚十分寒冷,特别是周小姐年纪还小,若受寒可怎么办?我在这里替周小姐求个情,还请周庄主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周庄主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这个女儿,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顽皮,以前家里老老少少都护着她,把她惯得天不怕地不怕,这次冒冒失失的离家出走,幸而是遇上了云姑娘这样的好人,若是遇到了歹人,或是遇到其他危险,那可怎么办才好?我这次必然要好好罚她,让她长点记性”
云舒看他还有余怒未消,劝慰道:“周小姐年纪小,调皮总是有的,这次她已经吃了苦头,想必再也不敢了。”
周庄主想起之前夫人到他面前求情,说女儿在祠堂里跪着抄书,一边抄一边咳,已经受凉了。现在云舒又替她求情,他心下已软,挥手对旁边服侍的丫鬟说:“去,到祠堂把小姐请过来拜谢恩人”
丫鬟应声而退,周庄主就开始招呼云舒吃饭,并问起一些家常。
知道云舒是从长安来这里做生意的,周庄主更是惊讶,想她一个女子,不远千里跑这么远做生意,他行商几十年,倒是第一次遇到。
“不知云姑娘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云舒说:“听说这里盛产茶叶,想做些茶叶生意。”
周庄主点点头,但过了一瞬,真心为她担忧的说:“吴县茶叶的确好,可是做茶叶生意却不易,云姑娘可是想好了?”
西汉人饮茶,都是摘新鲜的嫩叶丢进水里煮,茶叶的好坏根据新鲜程度和香味来决定。茶叶摘下来放久了就会枯萎,香气消散,所以就跟卖水果一样,要讲究保鲜。
想把茶叶生意做好,茶园、运输工具、畅通的销路很重要,周庄主看她外地人过来做茶叶生意,很为她担心。
云舒不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周庄主说起生意细节,因为那必然会导致她提起购买胥母山之事,或许会让周庄主觉得她拿救命之恩来说事,感觉就很不好。
“呵呵,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吴县物资丰饶,到底做什么生意容我再想想,现在即将入冬,不如先休息游玩,待明年开春再做打算。”
“呵呵,不错不错。虽然是冬季,但这吴县却是有很多好去处,姑娘不如就住在山庄里,我必定派人引着姑娘把好去处都看遍,以尽地主之谊。”
云舒忙拒绝道:“这怎么行,太叨扰了”
周庄主一为云舒救女之恩,二为儿子无礼道歉,执意要云舒留下,来来回回说了很多遍,终究是拗不过他,云舒也只好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只待住几天就找借口走掉。
周子冉被丫鬟从祠堂领了过来,她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脸上苍白没有一点颜色,而且显得很憔悴,看来罚她跪祠堂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
周子冉看到了云舒,眼神亮了一下,但看到主席上的周庄主,眼神立即黯淡下来,低着头蹑手蹑脚的走上前。
“爹爹……”
周庄主“哼”了一声,说:“看在云舒姑娘给你求情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还不去见过恩人?”
周子冉一听不用再跪祠堂,也不用抄书了,脸上立即恢复了几分颜色,立即转向云舒,行礼道谢。
丫鬟给周子冉在厅里布了席位,她坐下之后小声问道:“那哥哥呢?”
周庄主虎着脸说:“休要提他,再让他多跪一晚,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一下这个孽子竟然敢对恩人动武,我倒要问问他,我周家何时教出了这样的孽子”
周子冉吓的噤声不敢说话,云舒虽然能劝,但是想起周子辉的不客气以及小动作,一点帮他说好话的意思都没有,就让他跪着吧
她看到周子冉好好的坐在这里也就放心了。
在云舒和周庄主聊天的时候,云舒注意到周子冉频频捂嘴咳嗽,看来还是受了凉。
周庄主发现云舒分了神,便对周子冉训道:“宴席之上,怎如此吵闹?礼仪何在?”
周子冉小脸一白,咳嗽憋在喉咙里非常难受。
云舒看的心疼,就说:“想咳嗽的时候,如鸡毛在喉头瘙痒,半点也忍不得,庄主就不要怪冉冉了。冉冉病了,这咳嗽之症要早点看病吃药才是。”
在古代若拖成肺病,几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说着,就有丫鬟捧着药来到周子冉面前,是她母亲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