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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越过忘川看两世繁花-第3部分

小说: 越过忘川看两世繁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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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见到一个店里出来个人,拿着两包药,背影好像是陈叔,人多的地方我又不敢喊他,于是拼命的往前赶,他脚程极快,很快就转身进了一条街道岔路。
  我还在后面追赶,这时前方奔过来一辆马车,人群迅速从我眼前分开,来得太突然叫我没有任何准备去躲避。到眼前时马车上的车夫吓得直瞪着眼。
  那一刻时间像是来了场慢动作,我看到两匹黑马在距离我不到一尺处,像是被谁勒住了脖颈,它们痛苦的扬起了前足,借着后蹄的蹬劲把身体倒向了我的左侧。但是从车夫手上脱落的缰绳还是向我甩来,绳子上一个铁刺滑过我的额头,划得生疼,一刻间,我感觉眼前布满了血雾。
  疼极了就开始感觉不到有多痛了,视线里一片红光,我眨巴眨巴着眼睛,不哭也不闹,我在想,我是不是就这样死了?
  还在想当然尔,身前就跑过来一个人用块滑不溜秋的布给我擦眼睛,然后手捂着我的额头,轻声安慰我:“没事,没事,只破了点皮,小丫头忍忍,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
  这个声音,那么温厚,那么好听,周围重现的嘈杂声都在耳里被埋没下去。但是他一捂上我的额头,我就开始疼得难受。再看清楚他的样子,他不止声音好听,他还长得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虽然没见过几个。
  可就是这个男人让我愧疚了一生。当十年匆匆而过,我初显风采,这个比我爹还像爹的人成了我开启半生繁华、似锦美梦的钥匙,虽然他并没能陪伴我走完全程,我却觉得这一世欠他太多,哪怕来世也再难还。

第五章 沁儿在哪
更新时间2011…5…14 13:00:54  字数:2513

 果然只是划破了皮,大夫夸我额头真结实,漂亮男人身边站着表情紧张的马夫,听大夫说我无碍了,他拍拍胸脯叹道:“万幸万幸,小姑娘你真是福大命大。”
  我茫茫然,只顾去看漂亮男人。他始终是笑着的,坐在桌边拉了我的手问我:“丫头,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温柔得不真实,我觉得有点假。
  一边的马夫开口对漂亮男人说:“王~王公子,黄老爷那边急着找您,实在不能耽误,这位小姑娘没什么事了,又不会得什么内伤,您和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旁边王公子起身唤马夫到门外,两人不知聊些什么。我是正在躲难的人,不想和他们多接触,头上确实没什么大毛病,于是轻手轻脚的想从他们俩身后溜走,刚出了大夫家门,王公子发觉了,他一声“嗳!”我回头见他半举着手对着我,但并没举步来追我,我害怕他来追,脚步慌乱跑了起来,跑的时候边回头边大声对着他喊到:“我知道你姓王,我知道。”
  我看到他站在青云蔽日下,面带微笑,又低首摇了摇头,王公子,我其实想说:我害怕陌生人对我太好。
  ……
  循着早前陈叔拐过的岔道,熟悉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走了很长一段距离都是些陌生的人和事物,于是回转身打算回客栈。走到岔道口,望了下来时的路,已经没了马车,想是那位王公子已经走了,不会碰面了吧?!便放心大胆的走过去。
  到了药店大夫门口,偷偷往里张望了下,果然不见了刚才的那两人,大夫坐在屋里真在给别的病人掐脉。我摸摸头上缠着伤口的纱布,松了口气。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我是不是就过得轻松点,不用再人前人后的担惊受怕了。
  想起刚才差点被马踩死的那一幕,膝盖开始有点颤抖,心上一阵一阵的跳,好像在胸腔里跳,又好像在脑袋里跳。幸而人家的马也没什么事。跑得太快脚也有点软,越想越腿都站不直,索性靠着药店的墙坐在了地上。
  人生有太多个巧合,或者是冥冥注定。如果不是还有一颗求存之心,就不会想跑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好奇那个背影是不是陈叔,就不会遇到王公子;如果不是脚软坐地听到了大夫和那个病人的对话,就不会知道沁儿已出事。
  我背靠墙捂着嘴泪就这样慢慢的流下来,现在除了伤心,我感觉不到任何伤口或者脚痛的难受。他们说:
  “府里最近出了事,我骇得不得了,晚上又睡不好觉,这不肚子就跟着难受么,都拉好几天了。”
  “您不过一个小厨子,这主人家的事切不可胡乱操心啊。”
  “唉,现在做个事都是看主子们的脸色,我们玉府小姐不见了,她丫鬟当天晚上给夫人捉住,夫人说她偷自己的金银首饰,还搜出一大堆证据,在院里被打得只剩半条命,最近全府的人都紧张兮兮,饭也不吃,这不连累着我也愁得生病吗?”
  “那叫沁儿的丫鬟我去瞧过,怕是活不长多少时间了。”
  “大夫也不怕您说,哪个丫鬟不是手有点长的,不过她偷谁的不好偷到我们二夫人头上,您不知道我们那位夫人,啧啧啧……”
  ……
  着急奔走在路上,跑出好远发觉鞋子掉了一只,我又转头回去找,那是沁儿给我做的,穿一只我怎么见她?他们说沁儿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是什么意思?沁儿身强力壮是不是?她能一手提一只水桶,洗衣服的时候还老用手沾了水往我身上点。
  有天清晨的阳光很好,她就坐在那水井旁浆洗衣服,身后是一丛盛世牡丹,边缘粉红的花色托着阳光,我对面嘻嘻笑着的沁儿压在身后花朵前方,犹如画里的仙子。
  她的手又细又柔,却劲道有力,我背疼就给我掐得舒舒服服,我常想沁儿真是什么都会,教我识字,还会唱歌给我听,她还知道我娘亲的事,沁儿的口中我的娘亲是那样美,我似乎忘记了真假,这辈子最爱听的故事就是她给我说娘亲的过去。
  如今听别人说这个人要走了,给我精神依靠的沁儿不会再出来找我,而是永远与我分割阴阳。自由算什么?挨打怕什么?如没有那个人陪着,如果没有那个人在你被打后轻声细语安抚你,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不痛的时候,没有了那个声音,心里就会比身体上的痛更痛。
  我使劲的敲打玉府大门,守门的开了门看到是我,急着让出走道,扭头对身后大喊:“是玲珑……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顺着小石子路,穿过前厅前廊,穿过荷花塘,身后是庭院拱门,是绿枝毛竹,是万紫千红春天的颜色,是深深古井的灰暗壁砖,是怎么走也走不完的幽径小路。沁儿并不在她自己房间,等我找去前厅,二夫人坐着举杯在喝茶,爹爹背对着厅门望着前面的夫子像。
  我心一慌,还是踏进门槛,低头跪在了爹爹面前,泪水扑扑掉在地上,沁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到茶杯狠狠落在桌上的声音,抬眼去看爹爹。爹爹转身座在夫子像下左方太师椅上。他右手捶打椅旁供案,也不需要我解释什么了,只怒声说道:“一次闹不够,还敢闹第二次,我本不打算再找你,你现在知道回来,我先不说你,你回房好好面壁思过去。”
  爹爹连给我当面承认错误的机会都没留,我便只一心上前,扑倒在地,我说:“求爹爹告诉我沁儿在哪?”
  爹爹说:“她败坏我府内风气,不要跟我再提那个贱婢。”
  我再求道:“爹爹,爹爹,求您告诉我沁儿在哪?”
  说完我大声哭起来,声音里显出了真正小孩子的慌乱与不安。
  爹爹似乎终于不忍心,对我说道:“那沁儿已经打发出去了,偷盗到主人身上,本该家法处死,现在还有一口气,看她自己造化吧,还有你这头上缠着布怎么回事?”
  爹爹终于看到我头上有伤,想再说点什么,我却爬起身就往厅外跑,沁儿不在府里,我还留着干什么。我要出去找她,刚跑出大门,脚下被门槛绊住,身子直扑在硬实在的地上,激起一地灰尘,脑袋开始渐疼,身后是爹爹的大喊声:“玲珑,你给我站住。”
  我爬起来就往大门口冲,后面被二夫人拉住,没想到这女人跑得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她拽着我就给了我一耳光,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似乎没想到一直软弱无能的我会有天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一愣神,手松了点,抓住机会我又挣脱束缚往门外跑,守门人已经吓得站在门旁不敢动作。
  爹爹在身后又喊道:“水伯,把门给我拴住。”
  我却早已拉开大门探出身子,刚跑下玉府门口台阶,便只觉脚下一轻,身子腾空而起,我被一个白衣人拦腰抱了起来,是那个白衣侍卫。我使劲捶打他,这人照样闷声不作响,只顾进门回府。
  再放我下来时,我哭闹着睡在了地上,爹爹大骂家门不幸,养女不教。二夫人扯着爹爹的衣服说:“疯了疯了,老爷玲珑这孩子真是疯了。”
  爹爹说:“小白,把她给我送回房关起来,不准送水送饭,饿她几天我看她还想不想逃出去。”
  小白把我从地上轻而易举提起来,抗在肩上,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是枉然。

第六章 离家出走
更新时间2011…5…14 22:54:57  字数:1743

 睁开眼睛时,头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这个房间不是我的房,我真正像家一样的住处是和沁儿在一起呆了四年的那间小屋,我们的屋里没有书案没有多宝格,没有纱帘没有蚊帐。
  突然多出来的一些东西,让我更加感觉到了压抑。譬如父亲的出现,让二夫人更恨我,如果去宁安,国都的一切陌生只会添加我的恐慌。即使我逃跑了,那个女人都不放过我身边的人,我恨自己没用,现在除了躲在屋里哭,根本找不到一点办法解救自己。
  被关第二天早上,听到了门锁的声音,有人开了门进来,是爹爹。
  他进来自顾自坐在屋里圆桌旁,我抬起眼去看他,这是爹爹回来后的第三次见面,心里觉得自己和他像陌生人一样。爹爹转头看着我说:“玲珑,为父对你有愧,但是也不能看着你胡闹,昨天晚上你可有想好?想好了就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吧,明天我们就起程上都了。”
  我吃惊时间怎么过得这么'TXT小说下载:。。'快,爹爹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一家人该热热闹闹的去宁安,不再回来了吧。屋里丫鬟家奴也不多,都不用遣散。我又想到了沁儿,不安涌上心头,脑子里一片乱哄哄。
  以至于爹爹走到我跟前,在床沿落座,抬手抚了下我的额头我都没发觉。等发觉时,爹爹对着我的额头悠悠开口道:“女儿,你长得很像你娘。”
  我眼圈一红,抱着双膝的手捏紧了拳头,我问爹爹:“我娘是好人吗?沁儿说她比谁都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爹爹不爱我的好人娘,我替他感到惋惜。
  爹爹收回的手僵在半空,缓缓落下。他不看我起身背对我说:“你娘在世时,我们府上并没有那个叫沁儿的丫鬟,她怎么会知道你娘是好是坏。”
  我抽着酸鼻子又问他:“那爹爹觉得娘是好还是坏。”
  爹爹说:“傻孩子,这世上好坏是不能轻下结论的。”
  我不甘心,为什么在我眼中好坏这么好分。沁儿给我擦脸霜,边擦边笑着跟我说玲珑你长的真不好看,再不擦脸霜小心皮裂开,我吓得躲到她怀里,四年来的冬天充满温暖,沁儿她是好人。
  二夫人打我,打沁儿,打菊姐姐……但凡是她看不惯的人和事都要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个女人还常常拉扯我的头发。有一次我被关到柴房,菊姐姐给我送了个馒头,她知道了把菊姐姐打得全身是红痕,她很坏,她比谁都没心肝。
  可是爹爹告诉我这世上好坏不能轻下结论,我想问他,爹爹,是不是要等人把你杀了你才会承认那个人是坏的?
  我认识不到多少人,恰好这两人一好一坏,足以让我了解了人心善恶。
  爹爹见我不说话,摇头叹道:“你还小,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们,你怎么在外面生活,谁给你饭吃?谁给你水喝?谁给你衣服穿?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你就不知好歹的跑出去,你就这么讨厌看到为父?”
  我没考虑过吃饭喝水,只知道如果沁儿在身边,她必定不会让我饿着渴着,她只说让我抓住机会先出去找陈叔,她有东西忘记放在哪了,要去找出来。
  沁儿绝对不会偷二夫人的东西,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如果沁儿真有三长两短,我再也不敢指望以后有谁能像她一样给我庇护。
  爹爹见我始终保持沉默,以为我想通了,于是出门去,把门带上,并没有落锁,我看着房门,心有千结。
  第二天,所有去宁安的人都准备妥当只等出发,门外马车阵仗已毕,估计城门口早已等候了爹爹的几位知己旧友好替他送行。
  趁所有人的不注意,我溜出了马车。
  等到爹爹的车马队伍渐渐远离玉府大门,我从守宅狮子那走了出来,对着那队车马狠狠的跪在了地上。双手与头挨着地面,我早已泣不成声。
  马车队在巷口转角消失不见,我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下自己的眼泪,自顾自对着空气说道:“父亲大人,女儿对不起你。”其实这一刻,我很伤心。
  我爬起身准备往和陈叔曾住过的客栈方向走,泪眼朦胧浑浑噩噩的走着就撞到个事物,擦了眼泪仔细一看,是小白。
  小白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我稍微认真地对着他看,表面上看着高我很多,但是脸相青葱,根本不比我大多少嘛。没有心情欣赏他样子,我从事先准备好的衣襟里抽了把剪刀伸出来,对着他喊:“走开。”
  没想到他竟然笑了,也不说话,我慌了,后退了点说道:“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小白说:“我只是路过而已。”说完他潇洒大步从我身边走过去,带起一阵香风,走出没多远,又回身说道:“那个丫鬟沁儿在你住的客栈后的那条街上……嗯,你好像从那岔路进去过,左手起第五户院落。”
  我一惊,吓得不敢想象他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客栈住过,去过哪条街,怎么知道沁儿在哪,还想问他话,他步子奇快,没两下飘出了玉府前街。

第七章 沁儿之死
更新时间2011…5…15 18:15:51  字数:2282

 跑去见沁儿的时候,还在门口我就感觉很不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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