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忘川看两世繁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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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拉着浅唱进房,把他上个月教给我的句子拿出来问他什么意思。
这句子很白话,我却看到了一个故事。
“挪莲步,念韵白,繁唱红尘是非债,青衣挥小袖,侬是看客常在,戏演所爱,却似故人来。”
他沉默了半响,然后坐到我床上悠悠说道:“他是爹的好友,我看第一眼就很喜(…提供下载)欢他,我爹自从发现我开始着女装,便总是把我关在房里打。我只知他很爱听戏,于是逃出家门去学戏,可是后来知道了他有一个很爱的女人,也曾是个戏子,后来我爹还是找到了我,对我唱戏深恶痛绝。”
浅唱闭着眼睛,又道:“玲珑,你不知道,他们……”他还想说什么,最终忍住转身出了门。
可是我想问他,从文曾经告诉过我,浅唱身份非同一般,浅唱,你真的是那个全国唯一一位外姓王爷的儿子吗?浅唱,为什么你要喜(…提供下载)欢男人,你生是男儿身,就该喜(…提供下载)欢女人啊,这才是正常的啊,难道你的心,也是扭曲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船上格外安静。今天天气极好,有风拂来,我干脆拿了席子到房门前过道里睡起来,睡到半夜,朦胧中看到船里船外有黑影掠过,擦了擦眼睛,可能是幻觉,于是接受着清凉的河风继续倒头呼呼大睡,只是这风突然大起来,船好像正在河面上行走。
我当然没想这么多,小胖把我摇醒的时候,我还恍惚不知所以然。
小胖大喊:“玲珑玲珑,有鬼啊,武哥哥明明在睡觉,船自己跑到河中央来了。”
然后他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慌了,难道真有鬼了,于是一身鸡皮疙瘩被惊起来。
没想到这时看到船头开始起火苗,我更慌张,起火了,而且大到来不及抢救。
小胖六神无主的哭,我说:“去喊他们起来,快去喊。”去开大老爷的门,打不开,敲从文从武的,又打不开,敲王大宝和小高的,还是不行,浅唱屋里门倒是开着,但是人不见了。
我急得问小胖:“你不是在大宝叔屋里睡么,怎么你出来了门锁了?”
小胖比我还急,急得说不了话。
火势渐猛,把我和小胖困在了舱里,所有的门都打不开,我只好使劲的敲,小胖哭声震耳欲聋,我大喊:“你别哭了,他们都听不到敲门声了?”
然后我自己就哭出来,只是他们听不到敲门声也会听到小胖的哭声啊,为什么还是不开门,不开门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啊。
求求老爷们,不要开玩笑了,火都烧进来了,如果你们在,请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好不好?
船开始渐渐有下沉感,我有点喘不过气。小胖紧紧抓着我的身子不松手,我说小胖:“如果现在要你跳船,你跳吗?”
小胖哭着说:“我跳,我跳。”
于是我跑去厨房那的玄关处拿了两块木头,我拉着他跑到船尾,把一根木头塞给他说道:“胖哥儿,没事,我喊123,我们一起跳。”
小胖说:“玲珑,大老爷、大宝哥他们都在里面。”
我抹了一把泪,抬起头望了一眼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叮嘱小胖抓紧怀里的木头,然后大声喊道:“1,2,3,跳。”
第十五章 再遇小白
更新时间2012…2…4 12:45:15 字数:2686
我准备跳的时候,小胖还是在原地站着哭,我这时真是想蹦起来抽他两嘴巴。
越看小胖越觉得心有戚戚焉,于是我说:“胖哥,真没事,我先下水了,你看着,船都要沉下去了,你只要慢点滑进水就行,不是抱着木头吗?木头浮着,我们抱着它游到岸上去。”
小胖哽咽着坐在船上,开始一点点把自己的身子送进水里,我二话不说先下了去。
我们俩一人一个木头抱着,可小胖老把圆木木头抱不住,木头不停的由里转动,害得小胖不停的往下沉,加上那个快100斤重的身体,木头很快从他手上溜走。
我刚下去一时半会掌控不了方向,眼见小胖丢了木头不停往下沉,我赶紧把自己手上的木头往小胖手里推过去,小胖抓着小小的木头开始下沉,真崩溃了,现在感叹木头太小已经来不及,我自己都跟着往下沉。
沉着沉着,就瞧见了水底下一片光明,像个漩涡一样将我身子强逼着卷进去,我大口大口的喝水,手脚不停的胡乱挣扎,沁儿的声音好像不停的传来:“玲珑玲珑……”仿佛又到了那个晚上,我从榻上爬起来想抓着她的手让她带我逃跑。
一挨近她她就躲着,我不停地抓就抓到了水里的木头棒子,它带着我浮出水面,水里那会已经挣扎出很远,发现河面上是熊熊大火,船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地方已经沉了下去。
喝了好多水之后有点清醒时再找小胖,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忍不住流泪,越流越多。
大老爷常说:向死而生。就是越接近死亡就越想活下来。
我拼命的借着火光往前面的岸上游去,好不容易爬上岸,还是就撑不过意识的疲累,抱着木头晕了过去。
小胖,小胖,对不起,我还是丢了你。
……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床上。眼前是小白的笑脸,有点不真实。
我突然想到小胖说他梦到过世的奶奶带他走到了一个冰冷的地方,我摸摸身子柔软的床铺,我好像被梦里的小白带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小胖,如果你和我一起来,该多好。又晕过去,再醒来已不知前事。
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我依着床靠接过一个妇人给我端的药,很苦,苦得我真想把碗给扔了,我说:“我得什么病了要吃这么难吃的药啊?”
这个时候小白就进来了,他摸摸我的额头,说道:“还好没烧坏脑子,你都睡了三天了。”
小白又说:“玲珑,还好我答应和秋月一起去打水鸟,还好我当时没站在原地,还好我上前去看到了你……”
我一脸疑问,这么多还好,还好,几年没见,小白的脸越发成熟,像刀刻般精致,而且话变多了。
这么多话的小白眉头皱在一起,我伸伸手指想去替他抹平,从文说:“笑一笑,十年少,眉头皱一皱,年纪轻轻万事愁。”
可是,从文,他是谁?
我说:“小白啊,我不是躲着你了么?怎么你又找到我了。”
小白就一脸不高兴了,他捏着我的脸道:“快老实交代,当初躲哪去了?”
我呀呀喊疼,想都没想就告诉他:“躲到一个船上。”
他说:“什么船?怎么上去的?人家的船你怎么上去的?”
然后他松了手,我嘟着嘴巴摸着脸埋怨道:“谁叫你跑去买冰糖葫芦的?我肯定趁机开溜啊!”
他低声说:“我还以为~我以为你小孩子会喜(…提供下载)欢吃的啊,我就去买了。”
我大叫:“我他妈的最讨厌红色了,冰糖葫芦也是红的。”
额,话一出口我就楞了,脑子里记得有个人好像很爱说“我他妈的,他娘的……”可是为什么我忘记了。
可是我越想越觉得心慌慌。
戏棚子、让我讨厌却觉得很感动的大红纸、宽袖青衣、细长细长的丹凤眼、船头上的给我抓雪球玩的从文、他身后的从武、敲烟袋的大老爷、小高脑袋磕着门的声音、捧着饭桶的小胖……
王大宝说:“你娘的再踢爷试试?”
……
一幕幕重现的人和物还有景致。
……
我急得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挣扎着下床要跑出去,小白又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哽咽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我要去找大老爷他们啊。
旁边的妇人立即出了屋,立马关上了门。
小白抓着我就是不松手,等我哭累了,不想哭了,泪还是止不住,于是软着身子坐到了地上,小白把我抱到床上去,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我有点绝望,船毁了,其他人不知生死,可小胖却是真正的死在了我的身旁,我甚至没来得及拉住他的手,他就被沉船制造的漩涡带了下去。
那个才十二岁的小胖,一脸肉呼呼只知道吃饭的大嗓子小胖,最后问我敢不敢跳船的小胖,再也不会挺着肚子在我面前装委屈地跟我说:“玲珑亲亲好姐姐大美女,我饿了。”
小胖是我最初的玩伴,求生意识超强的我,忘记了怎么救人,于是看着小胖滑向了冰冷的地方。
一如沁儿,他们永远的离开了我。
……
小白说:“玲珑,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马上带你回宁安。”
可是我不要去宁安,我为什么要去宁安,我的家在半月城城外那条河上,我已经在那生活两年了,我不需要谁,我只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不要求太多,老天如果你能显灵,请把我原先的亲人们全部还给我。
我还在不停地流泪,小白不停底给我擦。
耳朵里听到个声音,她说:“咦,这小孩真有意思,只流泪脸上都没表情。”
小白说:“你先出去吧。”
我抬眼去看那个陌生的声音,那是一张和浅唱长得七分相似的脸,于是我喜道:“浅唱。”
随即她的脸色变得非(…提供下载…)常难看,她把小白拉到一边说话,我却听得分明。
她说:“这小丫头怎么知道我二哥曾经的名字?你捡回来的这小姑娘该不是?”
说完她“啊”了一声。
小白问:“怎么了?”
她接着说:“我父王昨天把二哥接回来了,大哥偷偷的告诉我他以前生活在一条船上多年没上过岸,父王后来下令烧了那条船和船上的人。”
小白看到我双目有神的看着他们俩,小白说:“咱们出去说。”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这不是浅唱,是浅唱的妹妹。只是那眼睛都是丹凤眼,有点妖媚。
小白轻皱着眉说道:“你要是八岁的时候就和父亲闹翻离家,三番四次的想着逃离自己的亲人,我也不会把你当小孩看的。”
第二天小白端了粥喂我吃,里面夹着细碎的肉和不知名的伴料,吃在嘴里满口生香。
今天早上我偷听了他和送药妇人的谈话,渔夫们在河边打捞起来几具尸体,正要送到义庄去,妇人说买菜回来时候正好看见了,有具尸体身子半边烧黑了半边泡白了,甚是丑陋。边说还边抚着胸口,大叹自己今天恐怕是吃不下去饭了。
于是我决定上义庄,小白不会让我去的,我要偷偷的去,我还要吃饱了饭再偷偷的跑出去,以便我走更远的路,免得我没找到义庄便因为饿而倒下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天地本身就大,但是我原地踏步数年了还是会遇到小白。
小白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我多么想告诉他,你来得太迟,迟到你眼前这个小姑娘失去了一切才等来了你的搭救。只这一次,我依然选择了被命运带离他的身边。
我不想再把小白当哥哥,如果我是十五六岁的待嫁少女,那小白,按照从文故事里的英雄救美的规矩,我一定以身相许给他再跑掉,可惜我还未长成,从文说:谁是谁的人了就得对对方负责任。
只叹我太小,我现在还对他付起责任,从文在的话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小就嫁给他的,我看我还是死了对这条对他以身相许的心吧,只求他也别找我了。
第十六章 小土匪天一
更新时间2012…2…4 12:45:45 字数:2254
我猜,小白肯定在想,来道天雷劈死这个叫玲珑的吧,她太不知道好歹。
其实我是无以为报,于是无以为报的我,为见可能全部逝去的亲人们还是选择了离开。
我有一种不到河边不见浇湿不安心的固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着他们的好坏,我坚决不会离开这。
偷偷出了门前街,一路上又看见官家宅院上贴的“国泰民安”红纸。百年国庆已然过去很久,我睹物思人,一下子想起王大宝,泪水便哗哗的流出来。
当时夕阳西下,红日落不尽余晖,道旁两边屋瓦高墙吓得无依无靠的我越发忧伤。
走到行人渐少的街市上,本想找谁问下那个什么义庄在哪,我拿刚哭过还红肿的眼睛瞧着他们又不知道找谁开口问。
正盯着道路发呆,后背被点了下,一转身,眼前出现的男孩抱着条叫不出名的长毛小狗,他仰着一张比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嚣张的脸对我说:“丑丫头,一边去,这是我要走的路。”
小孩们总是这样无礼的,教训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们。
我不说话让开路,一边心里骂道:“土匪。”
又想起小胖,我也曾无视过他,如今再也没有机会面对面翻白眼。
三月的晚上,天黑得特别迟。
好不容易顺着别人指引的方向走到义庄的时候,我抬脚前进的步子有点慌张。
所谓义庄,不过一间土坯房,门脸上连个字样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树立在这偏安一隅,叫凡是躺着进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进了什么地方。
我抚着胸口不停安慰自己,那副快烧成一幅黑骨架的东西,不是曾经完好无损立在我面前的大老爷,可是烟杆黄铜露出一角,它融进大老爷的身躯,嵌进他腹腔的骨架里。天大的证据摆在这,我只好肯定了这就是大老爷。
于是我忍不住跑出去吐,吐到青色酸水都要吐不出来了,我又跑进去掀开别的白布,那么高个的就是小高,我想着安慰小高,我说:“小高啊,这么大的火也没把你给烧短咯!”其实右脚上歪斜着的脚脖子,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
我还想安慰其他我接不开布的亡故人。
退后身子,捂着嘴咬牙切齿的哭,一时止不住的伤心疼痛,只叹老天还不错,叫大老爷他们都死在了一起,去做鬼也不至于形单只影,却留我一个在世上做人。
生与死的别离,不过一夜而已。
如果说恨一个后院二夫人让我觉得无能为力,那么当我有一天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杀死付王爷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的时候,我还恍不知晓,权力这个东西,果真是害人害己。
……
半月城也不是个好城。
比如说你在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却遇到了你觉得他就是一大土匪的人。
就在不久前还嚣张喊我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