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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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根本就不顾得理会凤家兄妹,齐齐奔赴崖边!
那迦哭着对他道:“这崖下的碧落水,乃是天下剧毒,喝一口都能让人痴傻,凤羽,好歹毒的心思!”元洛一向不变的脸色也不由得变青,右手捏诀口念咒语,“只盼着师傅能赶紧过来……”
那迦不答,甩开长鞭卷住青昭,将匕首狠狠擦进悬崖缝隙,沉声道:“我还可以支撑片刻,你设法把公主拉上来……”
凤止这时回过神,奔过来想要救青昭,却被元洛狠狠一掌打翻在地,那个一直如谪仙的男子冷冷的对他道:“这是你欠她的!苍梧的公主,不需要你来救!”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被云彩遮住了光,天地昏暗,诡异的血红色在天空扩散,仿若妖兽要破空而出。
那迦只觉得手越来越酸,还是狠狠咬着牙,不肯松开半分。
元洛也束手无策,只能尽全力拉住她。
“呀,道长来了!”凤羽这句低语在这时不亚于天籁,元洛回头,看见和流冥道长一同赶过来的另一个一脸阴郁的人,还好,师傅终于赶过来了。他这一分神,手上的劲道就减弱,那迦一时不查竟和青昭一同坠下去!
第十四章 风云陡转
更新时间2011…10…14 0:51:07 字数:3110
司命如一只鹰斜飞进悬崖,一掌打在那迦身上,将她弹上去,元洛一跃,顺势接过。不过眨眼间那迦发现自己已在碧落崖之上,不由含泪低呼:“公主……”此时再回头,底下的三人犹如小点,哪能看得清?若是青昭真有不测,她该当如何?
这时崖底也是凶险万分。司命堪堪使出定风术,才能稍微阻住青昭下降之势,流冥头上豆大的汗滴不断渗出,他纵有菫理绝学,这时又哪敢妄动,稍有不测,纵有大力神仙也无法救回青昭了!
司命紧皱眉,想都不想的施展出苍梧秘术幽冥焰火,只见腾地从碧落水上升起一层火焰,将青昭与那水隔开,司命的身子晃了晃,一回头看见流冥傻立当场,怒道:“救人!”流冥这才回过神,将将拖住青昭的腿,欲旋身上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神激荡下他竟不能聚起心力,一个恍惚,青昭又下坠几分!
“流冥你是想如何?她若是伤了半点,我看你如何跟落欢交代!”
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终于让流冥灵台一清,使出全部心力拖住青昭,回头对司命道:“你可撑得住?我可不想还分神来救你!”
司命冷冷一笑:“放心,我就算要死,也不会拖累你半分。”口里虽是这样说着手上却不停,一团一团的火焰在青昭身下升腾,阻止碧落水沾染到她。
这幽冥焰火是司命一脉的绝学,向来修习的人便不多,这招式极为阴狠霸道,制敌快且毒,但每次施展,其力都会反噬,损及心脉。而青昭为苍梧圣女,身上又有月神之纯血,故而流冥并不担心她会被伤。,但对司命这番作为,他却十分吃惊。青昭那一身伤痕皆是眼前的这个人造成,这时候他又为救他损伤自己。这个司命,果真莫测。
但这时却不是他思索这些东西的时候。司命虽阻住底下碧落水,但这幽冥焰火强力施展开,引得水大力激荡,一个不防,那水居然要漫过青昭的头!
二人这时同心协力,一拉腿一拽袖竭力将青昭往上拉!
陷入昏迷的青昭哪知其中凶险,隐隐觉得有水漫过来,便微微张开嘴,及其自然的咽下去一小口。
流冥与司命当即脸色发青,千算万算怎么能算到她会主动去喝?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二人铁青着脸,一同施展轻功携着青昭飞上去。
元洛等人见着青昭上来,刚想凑过去细看,却被司命衣袖一甩,拂到一旁,“她已饮下碧落水,速速回幽若殿!”流冥抱着青昭扫都不扫颓然跪在一旁的凤止,直接掠过他飞向大殿。
“去我书房柜子第二格取出锦盒,速速!耽误片刻,休怪我无情!”一脚踏进大门流冥就对小童吩咐阴沉吩咐道,那小童听得如此,还有什么好问的?自是一路飞奔恨不得小腿再长点气喘吁吁取锦盒不提。
司命俯身查看躺在榻上的青昭,神情也有几分焦虑,“我从未遇见这种情形,你可是有把握?”
流冥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的徒儿,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的。”
待小童取来锦盒,里面俨然是支支离花,这时谁也没心思欣赏这素有起死回生之称的奇药,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流冥,盼着他能想出法子。流冥也无暇将它熬制成药,仅是捏开青昭的嘴直接让她吃下去,用内力将它在她体内催化,又扶她坐起来,帮她梳理在体内乱窜的功力。
半刻后,青昭青白的脸色略有好转,幽幽呻吟一声,慢慢转醒。还未待众人开口,她就抓住流冥的衣袖,“我有些事,想单独对师傅说。”
司命面色不虞的看了流冥一眼,还是退出去。众人也只好跟着出去。
“想说什么?师傅通通答应你。”
青昭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流冥按住。她慢慢擦掉两鬓渗出的汗,咬咬下唇道:”师傅,你不要责罚凤止师兄,这事……他也是受人挑拨。”还待说什么,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她甩甩头,眼前迷蒙一阵慢慢又恢复清晰,弱弱的道,”师傅,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不然,昭儿会难受的。”
流冥看她的样子,自是焦急万分,又哪里听得进她在说什么?连着点头,问她道:“昭儿觉得哪里不适?快与师傅说!”
“昭儿头晕的厉害……师傅,我知道这碧落水是沾不得的,那时不清醒,恐是喝进去了,少不得要变得痴呆,趁着我还清醒,师傅快些替我叫阿迦进来,有些事,我需得嘱咐她。”
“胡说!有我在,怎么会让你痴呆?!师傅哪怕走遍天涯,也要为你求得灵丹妙药!”
青昭虚弱的笑笑,“好,昭儿信师傅,但师傅还是让阿迦进来跟我说些女儿间的话嘛,总也些事是不能说给师傅听的啊!”
流冥知道青昭是不想让他担忧,但愈是这样,他反而更觉得心里堵得慌。谁敢伤他小徒儿,就得有承担他怒火的勇气!毫不掩饰那升腾的怒火,他快步走出去与司命商讨救人之计。
而那迦进去时,看到的就是青昭躺在榻上,微闭着眼睛。见她来,只微微一笑:“阿迦,我知道我师傅和司命大人一定不会放弃救我的,可是喝了碧落水是什么情形我想你也是知道,有些事,我怕我醒来忘了,就嘱托与你,你一定要……记清楚。”
青昭喘息着,勉强坐起来,缓缓说道:“这第一件,是在我醒之后,你一定要提醒我去江南,找阮非白,还有……看我的姐姐江衍碧;第二件,一会儿我陷入昏迷,你无论如何要阻止师傅处罚凤止……我想他现在一定很不好过……这事,他只是受人利用;第三件,便是替我关注我娘亲的下落,和帮我打探我姐姐江衍碧的资料。至于这个姐姐,我现在无法跟你讲……你不可告知任何人,除非司命已然知道……”她说着,额头不断渗出汗珠,看得那迦心疼无比,抓着她的手哭道:“公主说什么我都答应!不管等多久,阿迦都会一直等下去!公主放心!”
青昭捂着嘴,无声的咳嗽,看着哭得跟个孩子的那迦,无奈的笑笑,断断续续的安慰她。
时间一点点流淌,外人没听到她的传唤也不敢进来。青昭只觉头越来越沉,仿佛一合眼就再难清醒,便让那迦说些事与她听,给她提提神。
“昭儿,找到法子了!”大半个时辰后,流冥满脸笑容的跑进来,手里还硬拉着司命。“司命说你们苍梧圣物月寒草或许能缓解这毒!”他将司命大人推上前,示意他来解释。
司命大人僵着脸,不满流冥过分亲热的态度。想着流冥为小徒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是开口道:“月寒草性属寒,碧落水也是寒性,以毒攻毒,再加上我苍梧独特疗法,虽不能说手到病除,多少还是无大碍的。”
这话音一落,元洛等人齐声欢呼,那迦若不是被元洛拦着,怕是都要扑在司命大人的身上了。青昭听得如此,心里绷得紧紧的弦也略略松了松,呼出一口气,静待下文。
“只是,这毒虽然能解,青昭身子还是受了损伤,要卧在真火红莲床上沉睡……”
“沉睡多久?”那迦亟不可待的问道。
“可能两年,也可能三年。”司命低低的说道。
众人还欲说什么,却听青昭笑着开口:“上天果真待我不薄,这可比我原想着好太多。诸位无需挂忧。那真火红莲床乃上古时代就有的,如此奇宝我竟有机会在上面酣睡个两三年,除寒毒不说,又可增进修为,岂不是赚翻了?”
这话一说,众人心里更是酸楚,但看着她的盈盈笑脸,还是都附和着她,叽叽喳喳的替她想在那张床上究竟还能占多少便宜。
青昭只是笑着,柔和的眼光扫过那迦、流冥二人,直至二人都点头,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此时是苍梧祤成十五年,大驭嘉和帝君衎佑继位两年。
青昭经司命长达一个月的调理后,躺在那张天上地下仅此一份的上古神床上安然昏睡。不管外界是如何风云变幻,也不管她这一伤究竟给苍梧乃至江南带来多大影响。
元洛闭关修习,那迦在江南晃荡。
而经此事后,凤止即被流冥扔下山,虽未剥除他大弟子身份,但众人也从流冥的态度中看出他今时今日已大不如前。
至于凤羽,流冥则飞鸽传信命其父母前来接人,更当众命伺候她的小青娥将她的所作所为说的一清二楚。本是怒气冲冲赶过来想斥责流冥的凤家夫妇彻底闹个没脸,也不怜惜“自幼体弱多病”的女儿,连口水都没喝一口就灰头土脸的离去。流冥虽未将此事大肆宣扬,却也不阻止徒弟游历江南时略略提一下。于是,三个月后,凤家声势一落千丈,名望大不如前。
饶是凤羽也没有想到她以为除去了心头刺,却成了爹娘眼中置凤家利益于不顾的不孝女。
江南正值梅雨季节,雨水绵绵。少年阮非白步入朝堂已半载,开始受嘉和帝重用。
而此时,距他再次见到那雪山上风姿飒爽意态自如的姑娘,还有两年零五个月。
第十五章 白衣风华
更新时间2011…10…16 15:16:55 字数:4660
嘉和三年,大驭江南。
梅雨季还未过,日日雨水不停。
阮非白懒懒坐在书桌后,看着窗外出神。雨水细如牛毛,斜斜飘洒着,不经意间加大,打在厚实的树木枝叶上,簌簌有声。
这样静谧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小憩的氛围,却被突兀的大嗓门打破。
“韩翟景,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时辰我主子正在休息,你以为这是你家,想什么时辰来就什么时辰来!”
果然是郭梧急得跳脚的声音,还夹杂着韩翟景满不在乎的嬉笑声。阮非白还是一动不动,依然固我的坐着。
片刻后,韩翟景甩开呱噪的郭梧,手拿折扇,大摇大摆的朝书房走过来,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得意的光芒。他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叫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点出来,省的我还没找到,就要被郭梧丢出去了。”
嚷嚷后,并未听见人作答,书房内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他一惊,忙停住脚步,细打量左右。待抬头,看见书桌后面的那个身影,刚想张口骂,却突然无声。
实在是,看呆了。
阮非白斜坐在书桌后,一只脚高高跷起,搁在扶手上,满头青丝披散着,遮住大半张脸,白衣也仅仅是松松散散的穿着,领口微敞,露出一小块堪比上等白玉的肌肤。看见他来,也仅仅是用那双斜飞入鬓的凤眼扫他一下,他却觉得半边骨头都麻了。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
阮非白并不是长得十分美,而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意态,风姿天然,别人半分也学不来。韩翟景虽然也是江南排的上名号的美男子,却还是比不了阮非白。
他撇嘴道:“这样的天气你窝在家里作甚?既不出去寻我,怎么也不去陪你的小皇帝了?”韩家乃是江南的世家,百年传承,他自然是不太把那个稚嫩的登基仅三年的年幼黄帝看在眼里。
阮非白这才慢慢起身,舒展手臂,将身上的衣服略略(炫书:。。)整 理下,瞪他一眼道:“说话注意点,想发牢骚回你自己家发去。我可不想被你害死。再说皇帝虽然年幼,处事利索果决,实乃百姓之福。且如今我这院子,还不知有几路人马在暗中偷听,就盼着我出个什么错,好将我整死。”
韩翟景翻了个白眼,“你是说那个老东西?他敢动你一根毫毛,你看我怎么对付他!”
“你可别乱来,我孤身一人,你身后可是一个大家族,行事应当谨慎才是。”
“你这人好没趣。”韩翟景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那老东西也就一时嚣张,还想在我们世家头上作威作福,有问过我们同意否?话说回来你到底和小皇帝怎么商议的,就任他胡来,按兵不动?”
阮非白微微一笑,并不接他这话茬,而是与他笑谈最近京畿一些大家的小动作。
韩翟景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道:“非白,我知道这些话你不乐意听,可我还是要说。你跟着小皇帝做事,心怀磊落,为百姓谋福自是无可厚非。但今时今日……你不可这般。皇帝年幼,自保尚且不顾及,又是个半点火也憋不得的,怎能保你?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他所累,损及自己的。还不如早作打算,留条退路也好啊!这样的天下,谁知道明日醒来,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我铁定会一直做下去。一直陪着皇帝,直到他不再需要我。我并没你说的那般伟大,心怀天下,念及百姓苦忧;若单凭这一点,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坚持这么久。这其中有些原因,我无法对你说,只是哪怕这条路看不到半点光明,我也要走下去。”阮非白摆弄着书桌上的东西,头也没抬,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韩翟景知晓,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
“罢了罢了!我就是纯粹有的没的瞎操心!那个老东西也配做你的对手,早晚你都会把他拿下的!”韩翟景叹口气,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