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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三万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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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给我!”云栈大喝道。

  感觉到压在身体上的温度,颜歌睁开双眼,是云栈,她立刻抬起手将观天箫交到云栈手中。

  第19章 (十六)逃脱鬼狱

  “小心!”景阑珊在一旁喊道。

  原来此时绮陌已经推开柴婆,像地上的云张和颜歌袭来,眼见长剑就要将二人刺穿,云栈不慌不忙接过箫,左手回挡 ,阻住长剑去势。

  一切动作形如流水,没有半点拖沓,早一刻太早,晚一刻毙命。

  景阑珊上前扶起颜歌,柴婆不断将意念注入长箫,冲景阑珊喊道:“从我怀中拿出一块翡翠,前方不到五十米应该有 处石台,将翡翠放在石台上,结界的入口就会开启,快点,他支持不了多久!”

  景阑珊闻言立刻寻出翡翠,像那石台跑去。

  剑顺着观天箫滑过,转瞬已到眼前,云栈身子一翻而起,稳稳落在绮陌身后,哪知,还没落稳,长剑又夹着风声呼啸 到眼前。

  一个是闻名已久的剑圣绮陌,一个是深藏不漏的少年刀客。然而他手中此时却无刀,只有一柄长箫。

  绮陌的剑不止快,而且准,云栈刚刚拆了上招,下招已到,勘堪避过,还未能喘气,又是一招袭来,招招刺向要害, 不留余地。“嘶”破空之声想起,剑峰向云栈脖颈刺去,他微微侧头,长剑却又随之而去,云栈突然将短箫竖起,打 向“绮陌”手臂,怨灵未料到此变招,略微吃痛,长剑一抖,剑势走偏,顺着云栈脸颊划过,俊朗的脸上立刻留下一 道血印。

  顾颜歌见状险些叫出声来,此时才恨自己学艺不精,帮不上忙!

  而景阑珊此时也已将翡翠放好,白色彼岸花前,空气不断旋转,凝结成了漩涡,那漩涡最初才拳头般大小,如今正在 缓缓变大。

  她回头望去,正巧望见云栈脸颊受伤,忙向柴婆问道:“结界还要多久能完全打开?”

  “快了!快了!再等等!结界一开,你带着颜歌先走!”柴婆闭上双眼,不断将意念注入观天箫内,催动箫体,如此 才能抵挡住身为怨灵的绮陌。

  “你和云栈怎么办?”景阑珊焦急的扶起颜歌冲柴婆喊道。

  “婆婆跟我们一起走!”颜歌向柴婆喊道。

  柴婆脸颊微微抽动,语速却十分平静道:“她不会杀我的,你们先走,老婆子保证把他给你们送出去!”

  云栈的身后伤口才刚刚愈合,如今剧烈的打斗下,伤口又崩裂开,疼痛使得他的速度和反应力大大下降,对手又是身 经百战的前辈,渐渐空门外露,绮陌寻得空当刺入,云栈纵然避过,也难免被剑气划出道道轻伤。

  虽然险象环生,但云栈仍旧勉励支持,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绮陌”伤害身后的人。

  “接的下我一百招!还能拦我多久!”

  云栈听得此话,也不答她,突然反守为攻,变被动为主动,他运箫为刀,招式如流水般毫不停滞,一招的结束便是下 一招的开始,招招相连,毫无喘息,这套行云刀本是能致敌于死,如今却也只能缠住对方,“唰”长剑破出重重箫影 ,刺向云栈心口,云栈手腕一翻,将长箫抽回身抵挡,哪知绮陌那招只是虚晃,她止住剑势,微一反手,剑柄重重的 击向云栈胸前,巨力使得他向后退去,脚步一个踉跄,鲜血从口中溢出。

  “云栈!”颜歌望着那宛若血人的身影,惊呼而出。

  此时结界的门已完全打开,景阑珊和颜歌却不忍丢下同伴和柴婆,望着二人迟迟不走。

  柴婆望向阑珊,“别犹豫,把颜歌给我带出去!”

  景阑珊素来理智,看到二人如此为了自己和颜歌,心中知道留下来毫无用处,不如走了让他们安心对敌,刚要回身劝 解颜歌,却见这素来柔弱的女孩眼神坚定起来,顾颜歌望了景阑珊一眼,也不等她说话,“姐姐先走!”还未等景阑 珊反应过来,顾颜转身用力一推,便将她送入结界。

  “婆婆不能死,云栈也不能死,我没用,也要搏一搏!”说罢,也不顾身后的结界,和自己虚弱的身子,向绮陌冲去 。

  绮陌见云栈负伤,刚要摆脱他,去阻止旁人离去,谁料那箫又从后方呼啸而至,她惊讶的望向这个年轻人,受此重创 也仍旧要缠着自己,只为给那些人一条活路,值得么?

  云栈眼里却一如既往的深邃,他咬紧牙,吐了口血,重伤之下,刀势竟比刚才还要猛烈,一时局面竟倒转过来,绮陌 防,云栈攻,绮陌轻笑一声。“当”长剑与云栈的长箫相抵,面对绮陌,他没有半点退缩,深沉的眸子仍旧波澜不惊 。

  “你就是个怨念,连出去的本事都没有!就会在这欺负后辈!”突然身后传来的叫骂声,这话着实戳到了它的痛楚, 令“绮陌”勃然大怒,回身望去,正是颜歌,她立刻放开云栈向颜歌追去。

  颜歌转身便跑,借着身子轻巧的优势,与绮陌周旋,她边跑边向云栈喊道:“走啊!”

  “一起走!”云栈一把冲上前拉起颜歌,二人一起奔向那结界出口。

  在快一点!马上就到了!

  二人双手紧紧的握着,眼看即将进入那漩涡之中,云栈却感觉到身后剑锋已至,他眉头微挑,一把将颜歌向前推出, 随后也纵身跳入漩涡之中。

  绮陌眼见追赶不上,更是大怒,长剑直刺入那漩涡之中。

  然而也只能到此为止,纵然只差毫厘,怨灵无法出去,在过结界的时候定会受业火焚烧而死,她不甘心!不甘心留在 这里!

  空当晦暗的幽冥界上空响彻了女子的嘶吼声。

  而柴婆就在这白色的彼岸花前望着离去的年轻人,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

  “砰”的一声,颜歌重重的摔出结界,此时早已再外等候的景阑珊忙上前扶起颜歌,“云栈呢?”

  颜歌忙回身望过去,在最后一刻他推开了自己,他会不会有事?

  突地,空气似乎荡起涟漪,云栈从那涟漪中出来,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上。

  他此时胸前身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似被血水浸泡了一般,景阑珊和颜歌见状忙上前扶他。

  “怎么样?”“有没有事?”两个女子同时关切的问道

  “别碰!”然而,云栈却皱着眉头冲二人喊道。

  他此时体无完肤,轻轻一碰就觉得皮肉都要裂开一样。

  景阑珊像他周身望去,皆是小伤,应是留血不多,没有大碍,正要取出金针止血,却赫然发现云栈后心的一处伤口不 断溢出深红色的血液,这血液与表层的皮肉之伤不同,难道!

  景阑珊不敢多想,一把撕开云栈后背的衣服,只见一处深不见底的剑伤赫然醒目在眼前!

  剧痛使得云栈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不由得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他紧紧咬着牙关忍受。

  “怎么会!这么深的伤,我身上的药不够!怎么办……”

  颜歌上前推开景阑珊,望向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心中陡然一凉,想起刚才离开结界的那一幕,定是云栈在她身后为她 挡住那剑,把她先推出来,她的眼睛也有些模糊了,一把抓住景阑珊,“救他啊!快用你的金针救他!”

  景阑珊不再犹豫,她从腰间取出一粒药丸让云栈服下。“这药是百草丹,不能起死回生,也能暂时互助心脉。”随机 将周身所有草药全部取了出来,瓶瓶罐罐摊了一地。金针扎眼间便已布满云栈全身,然而,血流也只是微微止住。

  云栈苍白的嘴唇却微微的笑了笑,平静道:“不用急!命硬得很!没这么容易死!”

  年轻的女医者头一次如此慌乱:“这里的药不够!没有墨旱莲和紫薇花,血止不住,他的内伤不轻,这一剑离心脉只 差半寸,必须内调外敷,好好静养,这荒山野岭,哪有这些东西!”

  颜歌此时才抬眼望去,这里只有一片参天林木,却不是琅峫,她不知这是哪里,心中焦急使得她头一次如此憎恨山林 。

  “颜歌,你照顾她,我去找找药!”景阑珊起身冲颜歌道。

  顾颜歌点点头,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道:“路上小心!”景阑珊急急的应了一声,便渐渐消失在茂林之后。

  只余下云栈和颜歌两个人。

  云栈从怀中取出三个圆柱形的木环,对颜歌道:“把盖子打开,对准空中,拉动底下的绳子,隔四个时辰,再放另两 个,每隔两个时辰,放一个。”

  颜歌接过那木圈,按照云栈所说的,轻轻拉动绳子,一个亮黄色的火光“嗖”的一声从中向空中窜射而去,好像快要 抵达天边的云彩,又砰然炸开,星星陨落一般。

  望着女孩好奇的神情,云栈微微笑了笑,他突然觉得好累。

  “我累了,想睡会。”声音略微虚弱,如今他已经身心疲惫,江千念的身影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身上又如同散了 一样。

  “睡,你会不会像村里的老人,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颜歌手中紧紧的握着云栈交给她的木环,睁着通红的眼 睛问道。

  云栈笑了笑,声音越发小,“不会,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颜歌静静的望着云栈身后的剑伤不断溢出的鲜血,将景阑珊留下的药膏冲开,心中焦急,可又毫无办法,她第一次觉 得这么无助,她好害怕他会离她而去。

  轻轻的,她用袖子擦了擦云栈嘴角的鲜血,“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云栈没有回答她,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只留下顾颜歌一个人在山林之中,静静的等待。

  ——

  “主子!有信了!”素来稳妥的浮影,竟也有些莽撞的闯入屋内。

  公子戚本在喝药,听到此话,手中药盏一顿,“谁的信!哪来的信!”

  “云爷有信了!刚才有下属看到咸阴山传来云爷的‘引星’!”

  “咸阴山?”

  “就在离琅峫不远的地方,手下以吩咐下面准备好,去咸阴山寻找。”

  “我亲自去。”

  “主子!怎用劳您大驾!”

  “人心难得,做主子的不礼贤下士,谁还会为你卖命,他没能自己回来,而是发出讯号,自是被困在那了,招齐人手 ,现在就去。”说罢那个孱弱的身影轻咳了两声。

  浮影听罢觉得此言甚是,为君者,先得人心。他抬眼望向那个孱弱的身子,此时那半杯药已经被他放置搁置一旁,他 的思路总是如此清晰,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冷静的将事情本质分析透彻。

  虽然担心主子身体,但仍旧应了命令出去安排。

  公子戚起身望向西南方的咸阴山,看不出他眼中的喜怒。

  ——

  “颜歌!我找到几株止血的药,能支撑一阵子,前面有……”

  “嘘!”顾颜歌听到景阑珊的声音,立刻回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时景阑珊才看到面色苍白的云栈,此时因血流过 度,早已昏昏沉沉的躺在颜歌腿上睡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暗,黄昏即将逝去,夜幕缓缓降临,即将看不到光亮……

  从第一次见这个人,就觉得他不寻常,如今也是太虚弱了,才会睡得像个孩子般。

  景阑珊脚步轻轻走到近处,轻轻蹲下,此时云栈脸上的血污已经被颜歌擦拭干净,脸颊上的剑伤也敷上了草药:他睡 得这么沉,是不是在梦里见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看到这里,却突然觉得云栈呼吸有些急促,察觉到不妥,景阑珊伸手一探云栈额头,这一触之间,脸色大变:“好烫 !”随机抬起云栈手腕,面色立刻紧张起来:“伤口感染了……”

  “怎么会!”颜歌以为他只是睡下了,哪料到伤口已经开始感染。

  “这里药不够,前面有溪水,你想办法帮我弄来些!”颜歌闻言没有半天迟疑,起身便要跑过去。

  “慢着!”景阑珊忽然想到什么,撕下一长条裙布,递给颜歌道:“碎布分成四块,洗干净拿回来!”

  颜歌接过布条,急匆匆向景阑珊所指的方向跑去,她好怕,怕他醒不过来。

  景阑珊动作利落,云栈此时已经陷入昏迷,如果不赶紧医治,不知道能拖到几时!景阑珊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捡了几 个枯枝,架起了火堆。

  “嗷……”突然远方传来一声狼叫,景阑珊心中一凛然,此处荒山野岭,遇到毒蛇猛兽再所难免,云栈重伤,颜歌的 武功又不高,自己要如何保护她们。

  容不得她犹豫,云栈的伤不能拖。景阑珊从腰间取出小刀,在火上烤的通红。

  此时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远处模糊的身影,景阑珊感叹道:“好快的速度!”

  颜歌用几片荷叶掬了一捧水,手中握着洗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向景阑珊走去。

  “他怎么样?”待得到了火堆旁,颜歌问道。

  景阑珊从颜歌手中取过布条,敷在云栈的额头上,道:“还在发烧,你帮我个忙,扶起他!”

  颜歌放下水,扶起云栈,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那沉重的身子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景阑珊细细观察云栈身后的伤口,将采摘的草药送入嘴中咀嚼,随后用短刀割掉伤口上坏死的皮肉。

  感觉到怀中男子在微微颤抖,颜歌心想,一定好疼吧,在昏迷中也不得安稳。

  阑珊将嚼碎的草药吐出,敷在云栈的伤口,用白布包好,让药效慢慢发挥,心下想:这药性太普通,找不到好药了,却 也能止血镇痛。

  待得一切妥当,景阑珊将金针取出,又刺入后心剑伤周遭半寸,秀眉此时在景阑珊脸上高高蹙起:“不知还能封住多 久,此处缺粮少药,如何撑下去!”

  —

  另一边,公子戚一行人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至咸阴山底

  “主子,咸阴山如此大,如何查找?”前方探路的楚九骏转身问道。

  “先进山,不急!”公子戚坐在一批黑马之上,淡淡的望向前方道。

  “不知云爷在哪,没有方向?”

  “往那走。”公子戚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咸阴山的正中央。

  在夜幕之中,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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