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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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珠心道:好狡猾的女孩,当日你以箫声和我的笛音对抗之时,他眼中的关切,就像我阿爹望着阿娘那样,怎么可能 是朋友,可是,你没和云栈住在一起,难道是尚未成婚,只是定亲?想到此处板珠便转过身子试探的问道:“你是纳 普族的人?”
纳普族?颜歌脑海中想起当日在幽冥界,云栈曾说江千念是纳普族的,心中疑惑板珠的动机,缓缓坐直了身子道:“ 我不是纳普族的。”
听到此话,板珠着实松了口气,难道自己猜错了,顾颜歌若只是他的朋友,那送他颈环的女孩又是谁?板珠一把抓住 了颜歌的手,“他娶妻了么?”
颜歌摇摇头。
“那就是和那女子定情了!以后还能各凭本事。”板珠欣喜的呐呐自语,想罢也不等颜歌回答,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 灰尘,“多谢你陪我聊天,我现在能睡着了,明天见。”银铃轻响间,板珠轻踩着步子缓缓离去。
板珠的最后一句话,让顾颜歌顿时一头雾水,但这女孩说话不拐弯抹角,倒是十分和她的心意,被人叫醒,此时倒是 她也睡不着了,她向后轻靠,学着板珠的样子望向星空,“姑姑,颜歌没有听你的话,你会怪我么?我想有家,有朋 友,请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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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族长,这张是我们所要的药材清单,这些是定金,待收到货物以后,我们会把剩余的银两全部奉上。”云栈将 清单交给面前的纳吉达西,又示意一旁的侍从将定金奉上。
纳吉达西接过定金,眼中的欣喜难掩,这些银两可以在中原购置许多货物,对寨子的境况有着不小的帮助,“云公子 真是西昌寨的贵人,我会尽快备好药材,公子就先在寨中暂居几日吧。”
此话正应了剑冢的意愿,云栈颔首致礼,“族长若无事,我先下去歇着了。”
纳吉达西点头应允,云栈也转身走出了木楼。
刚踏上碎石路,忽感身后刀锋袭来,云栈侧头避过,左手轻翻,一把擒住女子瘦弱的手臂,“板珠姑娘怎么总是喜 欢'炫。书。网' 和我开玩笑。”
“反应真快,比我阿爹还快。”板珠似乎很是乐意自己的手腕被云栈抓着,也不挣脱。
云栈一把放开手掌,“姑娘爱玩,就找别人玩去,我累了,要回去了。”
“我知道,你没娶妻,我会和那个纳普族的姑娘公平竞争!”寨子里德男人都想巴结上她纳吉板珠,偏偏没一个她看 的上,唯有这个外族男子,打他一出现,板珠就认定了他。
然而态度一向寡淡的云栈听了此话却突然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子,他的眸子在阳光下似是燃起了火焰,“是谁告诉 你我没娶妻?”
板珠微微仰起了头,“我问那个破我控虫术的女孩了,你别想骗我。”
“你去找过颜歌?”
“对,好像她是叫这个名字!”
云栈听罢闭上双眼,竟突然笑出声来 ,“呵呵!板珠姑娘,西昌族好男儿无数,不必再在云栈身上浪费时间,而且, 我已经娶过妻子。”
“当啷”板珠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我不信!”
云栈转过身子,向后院的木楼走去,“在我心中,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她…”
自己从未向人主动示好,为什么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自己,板珠凝视着云栈的的背影,清澈的眼中泛起倔强, “我这就去找八姑,问清整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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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事情办妥了,都按计划发展,大祭司得知我们来此处,相信不日便会派人来接。”
“很好,云栈那边还稳妥?”
“云爷这几日都按计划行事,毫无动作,只是这几日,那个板珠总缠着他。”
听到此处,公子戚的指尖在桌子上轻弹,眼中闪现出似是而非的笑意,“颜歌还没醒?”
“还没有,不过主子吩咐属下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说罢,那名剑冢的侍从自身后取出布包,褐色的粗布掀开 ,竟是些西昌族特有的首饰和物件。“东西景姑娘已经检查过,没有被下蛊。”
公子戚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等颜歌醒了,将东西送过去。”
“属下明白!”
“十日后我们便会到达大荒,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这几日大家好好歇着吧。”
“属下告退!”那侍从起身退出门外,将木门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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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头已高高悬在头顶,但是顾颜歌还是没起床,昨夜被板珠叫起后,她睡意全无,直到今早黎明,才将房门一关 ,在床塌上躺下。
老七也小腿一伸,懒懒的在妆台的布包上趴着假寐。
透过竹门隐约可见石阶上的人影,他把弄着左手的戒指,在此处坐了许久。
“老七,你空长了个兔子脸,却比猪还能睡!”屋子内传来女孩的声音,石阶上的男子起身,轻扣了扣门:“颜歌, 是我,方便进去么?”
忽的一阵风迎面而起,竹门敞开,“云栈!你一直在外等着?”顾颜歌探着脑袋看去。
云栈望着睡眼惺忪的女孩,“有些事想问你。”
“进来吧。”顾颜歌说话间已回到桌面,倒了一大杯水张口便饮。
“板珠来找过你了?”
水喝的太急,颜歌险些呛住,“昨夜找的,问了些关于你的事。”
“你没和她提千念吧!”
颜歌摆摆手,“她没问,我也没提。”
听到此话,云栈紧握的手,缓缓松开,“就是她问了,你也不能说。”
“我不说,你紧张什么。”颜歌见他额头有些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便用袖子为他擦去。
未等云栈回过神来,颜歌的袖子已经沾染上了云栈的肌肤,他浑身一震,却没推开这个关心自己的人,然而这暧昧不 清的动作却被剑冢侍从望见,他见顾颜歌的房门打开,便想将主子交代的东西送去,熟知却正巧撞见这一幕。
云栈余光扫去,察觉到那名剑冢侍从的身影,转身望过去,眼神仿若冰冷的尖刀。
侍从见避无可避,只得走到屋前,“公子有些东西要属下交给顾姑娘。”
一听说是公子戚所送,顾颜歌难掩心中的欣喜,“是什么?”
侍从听罢便踏进屋中,感觉到云栈的目光在身上游走,他心中虽有惧意,却未表现出来,将身后布包打开,摊在桌上 。
圆润的琉璃珠子、孔雀发簪、红木雕簪……这些小物件都是西昌族的特产,极具特色,平日自然少见,颜歌到底是女 儿家,见了这些小东西,便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倒将云栈撩在一旁。
公子戚隔三差五便送些东西给她,看样子颜歌也很喜 欢'炫。书。网',他们日益交好,为何自己心中会有些难受,难道真的像姬谋 姿所说,自己已经动情了么,不可以,他只是单纯的想守护这份单纯,他不能辜负千念,他心中只会有江千念一人! 想到此处,云栈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怎么了?你去哪?”颜歌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忙上前拉住云栈。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走了。”说罢,云栈推开颜歌的手。
“怪人!忽冷忽热!”颜歌抱怨了一句,他总是这样,一会对她好,一会又对她冷漠,她怎会知道哪里招惹他了,不 过也已习以为常,颜歌望着面前精致剔透的物件,嘴角牵起一抹浅笑。
她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也不清楚什么是情爱。
然而云栈,身处于矛盾之中,就像在打硬仗,敌人,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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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珠抱着篮子走进西昌寨南面的独楼,轻推木门,黑暗的屋子投射出一缕刺眼的阳光,“八姑!我带了些亲手做的醪 糟冰粉给你尝尝。”
“又有什么事求我?”说话的女子声音沙哑,在黑暗之处,只能看到她墨绿色的裙摆,却看不到脸。
“我看上一个人,想问问他的事。”板珠将冰粉轻轻放在桌上,回身关上门走到八姑身边。
八姑听到此事似也十分高兴,“你心高气傲的,总算选出了个人,说说是谁,八姑为你看看。”
“他不是本族人,叫云栈。”
听到这个名字,八姑肩膀一颤,突地转过身子步步逼向板珠,“你说什么!他叫云栈?”
板珠被吓了一跳,“是,怎么了?”为什么八姑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比爹爹都大。
“你离他远点!”几乎是在喊,沙哑的声音越发声嘶力竭。
“怎么了?”板珠不明所以。
“别问!离他远点!”
“八姑……”
“出去!你要是再靠近他,八姑就把你锁起来!”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惊得板珠闭上了嘴,八姑一向疼她,从来没 发过这么大的火,略微有些委屈,板珠不再争辩,打开木门准备离去。
阳光又一次投射进来,将八姑的容貌映照出来,她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皮肤苍白,双目却炯炯有神,“等等,他是 前几日来寨子里的药商?”
板珠停住脚步答道:“他还有同行的总共二十余人。”
深深吸了口气,八姑沉声道:“你可听说五年前纳普族中了金环蛊的女子?”
“据说死于祭灵咒?”板珠转过身子,关于那件事,她也略有耳闻,纳普族一个女子爱上外族人,却被那人的仇家作 为报复工具,下了金环蛊,女子不愿忘记他,便已祭灵咒自尽。
“金环蛊是要用寿命炼制的,下蛊之人跟那外族人有多大的仇怨!竟不惜折寿也要杀他所爱之人,令他生不如死!你 若和他走的太近,难保金环蛊会下在你身上!”八姑疼惜的望向板珠,“丫头,你可知那个外族人是谁?”
“莫不是……”板珠已经猜到八九分,却仍不愿说出那个名字。
“正是云栈!”
第26章 (二二)旧梦重现
从八姑口中得到证实,板珠连呼吸都为之一滞,“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想看?”八姑看着板珠长大,知道她不会如此轻易死心。
“他是重情重义的男人。”板珠执拗的为云栈狡辩。
“不亲眼看见整个事情,你不会死心!既然你想知道,八姑就让你看清楚!”八姑回身取下墙壁上的铜镜,突然察觉 异响,凛声喝道:“谁!”话音未落,人已经夺门而出,板珠正沉浸在心中谜团,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看不见八姑的 身影,忙追上去。
顾颜歌摆弄完公子戚所送的物件,心中疑惑:为何板珠昨夜不停问云栈的事,而云栈今早又专程嘱咐她不可告诉别人 千念的事。加上闲来无事,颜歌便想去找板珠闲聊探探她的口风,谁料正巧看到板珠一个人气鼓鼓的向南面竹楼跑去 ,仗着身子轻巧,她便跟了上去,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听,她呼吸极轻,却不料怎么被八姑发现了。
“轻功再好也没用!”八姑停下脚步,口中念念有词,颜歌身形突然被无形的空气束缚住。
初出江湖,顾颜歌经验尚浅,素来引以为傲的轻功突然毫无用处,手脚似被无形的缎带缠住,身子丝毫不能动弹。
八姑是西昌族最受尊敬的巫师,族人对她十分虔诚,从没有人赶在她眼皮底下动手脚,她担负着保护西昌族之责,绝 不容许一个外族女子有任何阴谋,她走到顾颜歌面前,抬起枯瘦的手腕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外族人!敢偷听我们说 话!”
被她掐的说不出话,颜歌身子又挣扎不开,眉头深深皱起,脸颊也憋的通红。
“住手!她是我朋友!”板珠此时已经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眼见八姑一用力便能将颜歌纤细的脖颈扭断,板珠忙跑 到八姑面前紧紧抓住她,“她不知族里规矩,绝对是无心,您先放了她。”
望向板珠焦急真诚的眼神,八姑冷哼一声松了手,随即虚空一抓,便撤去了颜歌身上的束缚,“不说清楚,别想走! ”
终于得以喘息,顾颜歌浑身的骨头都快被折腾散了,“咳咳…咳,我本想去送板珠些中原的东西,谁知正巧看她向这 跑来,一时好奇才跟过来,无意中听到你们谈话,绝非有意冒犯。”此话半真半假,应该骗的过这个女人。
板珠虽然刁蛮,却心地单纯善良,她心中已把颜歌当做朋友,自然不想八姑为难她,忙替她解围,“八姑,板珠很喜 欢她,你饶过她。”
八姑没回答她,而是望向颜歌腰间的箫,“她是那日破你控虫术的女子?”
“是。”
八姑眼神明灭,看不出喜悲,这箫不是俗物,这女孩来历也不会简单,望向顾颜歌的双眼,“刚才我们所说的你全听 到了?”
没有闪躲,颜歌已经知道这女人的厉害,躲也躲不过,便坦然面对,“听到了。”
“你认识云栈?”
“认识。”
八姑直起身子,望向纳普族的方向,“你也想知道他的过去?”
不可否认的,在幽冥界时顾颜歌便想知道,他一直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着,那是魔障,是怎样的往昔他逃无可逃,生不 如死。
颜歌点点头,算是默认,八姑叹了口气,略微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感伤,“板珠,带她回独楼。”
板珠扶起颜歌,不知八姑是不是决定放过她,试探的问道,“八姑……”
“你们想知道的,今天我让你们亲自看清楚。”说罢,八姑拂袖而去,板珠和颜歌面面相觑,只得随后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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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光洁平整的摊在桌上,八姑缓缓闭上双眼,“以血为媒,可以开启昔日之门,你们一人只可开启一件旧事,我会 请求蛊神将情景现于镜中,板珠,既然你如此想知道,便由你的血来做媒,你可愿意?”
板珠略微犹豫,却又倔强的点了点头。
八姑摇头叹息,却依旧从木匣中取出一柄鲜红的小刀,“这是你的决定,八姑尊重你。”
板珠伸出手,眼神坚定的望向铜镜,八姑轻轻割破板珠的手指,“啪嗒”腥红的血液滴落在铜镜上。她随即拿出一瓶 “水”倾倒在那铜镜上,血滴被水渐渐稀释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