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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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歌神情落寞的望着它,“这里不是我的家,咱们不用主人赶,自己走!”
老七似是听懂了她的话,知道劝阻不了,便也只得乖乖缩回头去。
颜歌对身后追上来的人毫不在意,径直向王府外走去,不料她刚塌到后院门口,突然一道巨网自天而降,将她罩在当 中。
颜歌见四周仍有缝隙,便想借轻灵的轻功突出包围,眼见她距离巨网边缘越来越近,突地数把利剑自天而降在巨网四 周,将这张网牢牢钉在地上。
眼见尘埃落定,难逃此局,颜歌化手中观天箫为剑,注入凌厉之气,重重向头顶的巨网劈去。
戚王府围敌的“地网”,皆是韧性极强的钢丝混合秘制的绳线制成,可在观天箫这等神物下仍旧不堪一击,巨网“唰 ”的裂开一道长口,颜歌借势跃起,破网而出。
可还未等她落下脚步,却被迎面而来的人重重一掌击在胸口,本轻灵的女子登时如断了线的纸鸢从天空中坠落。
胸口血气翻涌间,颜歌重重的摔在地上,扬起几片落叶,她咳了几声,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微微定了定神,她才勉 强撑起身子,望向击中她的中年人。
阳光刺眼,那人一步步逼向前,一身灰黑色的纹龙锦衣,气势竟迫的人喘不过气,“戚王府不是善堂,你想来就来, 你想走就走?”戚绍的语气十分平缓,却透着说不出的嘲讽,“行之宠你,我可不会如此纵容你!”
颜歌抚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吐了口鲜血道:“好不讲理,腿长在我身上,去哪里还要你批准!”
“若无王府的财力、人力相救,只怕你现在还是个死人。”说罢戚绍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孩,他终日身处院中,甚少 出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搅得他戚家不得安宁的丫头,戚绍瞥了眼断裂的地网,“嬴嬛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有些不 同。”
嬴嬛……为什么自打她离开琅峫山,姑姑的名字总被人提起,这个江湖哪怕是幽冥界,也无人不知道她的名号,缥缈 城当真如此闻名于世,众人知道她与嬴嬛有关时,眼中透漏着赞赏与敬佩,但还有那么些许的贪婪。
颜歌隐隐觉出不安,便随口否认道:“什么嬴嬛!我不认得。”
戚绍冷笑道:“行之的一切都是我教的,关于董家村琅峫山的事,他能猜得出,就当真以为我查不到?能死而复生, 通修仙秘术,由缥缈城主亲传技艺,如此不凡的人,如果就此流落江湖,未免太可惜了!”
颜歌听到此话,顿时明白了戚绍的意思,手执观天箫站起身向后退去,“她只是养大我,我是个不成器的传人,否则 也不会连你一掌都逃不过。”
戚绍毫无耐心再与她多说,“无需废话!我戚家上下救你一命,你若想走也可以,留下缥缈城秘传的修仙吐纳之术, 我就亲自派人送你回去。”
颜歌执拗的道:“我不信小戚会这么对我!”
戚绍噗之以鼻,“他早上就去剑冢处理事务了,戚王府素来只听我一人命令,就算他在这,也救不了你。”
颜歌入世未深,没想到人心的贪念如此可怕,她将短箫横在眼前,蓄力脚下,猛一转身,向高大的院墙外跃去,却不 料尚在院墙十米外时,迎面突然飞射处数道长箭,箭矢密不透风,颜歌勉强挡住箭雨,这攻势逼得她难以前行半步, 只得又退回了原处。
戚绍背着手泰然自若的笑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是想选生路还是死路?”
颜歌心想现下不能硬碰,只得先行拖延,再想办法,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告诉你也行,但这方法不是朝 夕能练成的,总要有些时间。”
戚绍是何等老谋深算,这丫头如此容易答应这要求,定是有诈,他也不急戳穿,有意困住她,便对一旁列队的侍卫吩 咐道:“送她回琉璃小筑,派三层护卫日夜看管,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若行之回来,直接让他来我房中找我。”戚 绍说罢拂袖而去,不再看顾颜歌一眼。
颜歌环绕了一圈被侍卫围得铁桶般的王府,心道:如今若想脱身怕是不容易,此事还要另行想办法。
而暗处一个隐秘的草丛微微抖动,阑珊的眉眼在稀疏的绿叶后显现,她握紧手中的短刀很是焦急,眼看着颜歌被软禁 在琉璃小筑,她却束手无策。
这王府平日看上去平静肃穆,却没想到暗处藏着这么多的人马,剑冢由戚家一手创立,最擅暗杀列阵之事,这王府中 的侍卫没有一个是寻常人,若有人想在他们的眼皮下动手救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阑珊清晨在坊间听到戚行之与钟离锦大婚的事,猜想云栈一定并不知情,便想回来通知颜歌,谁料竟碰上此事。戚绍 深藏不漏,那简单的一掌,内力却何等浑厚,连颜歌的护体灵气也被打破,在她看来,戚行之城府极深,着实难以确 定他是否和软禁颜歌的事有关,如此看来,也只有一个人可信了。
阑珊悄悄蹲下身,向后退去,明黄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后,她走到王府门口向侍卫首领托词说是去为钟离锦看病,便 匆忙离开王府,向滇南方向追寻云栈的脚步而去。
第54章 〇九 【婚期至】
夕阳西下,黄昏时戚王府的琉璃瓦泛着粼粼金光,急切的脚步声却打乱了平静。
对于清晨时,颜歌被软禁之事,戚行之已有耳闻,他当下便带着浮影从剑冢匆匆赶了回来。
沿途侍卫丫鬟的俯身请安,他一概视而不见,解开身上的披风,甩在侍从的手中,沉稳的公子一改平日文雅淡漠的神 态,脚步毫不停歇的直奔向琉璃小筑。
一眼看去,琉璃小筑周围把守的人并不多,但戚行之深知潜藏在暗处数之不尽的人马正虎视眈眈的守护这里。
侍卫首领走上前拱手一拜道:“奴才见过少主,主子说请您回来就去见他。”
行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道:父亲既然软禁她,定是查出了她的来历,但却没有伤她,想来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由不得他过多犹豫,行之深吸了口气,情绪平复了许多,转身向戚绍房中走去。
此时戚绍正坐在紫檀木椅上品着茶,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回来的不算太晚。”
行之迈进房门,背过手将身后的大门合上,一路自剑冢跟随他回来的浮影和众守卫都被挡在门外,屋内现下只剩下这 父子二人相对。
行之略微颔首道:“向父亲问安。”
戚绍放下茶盏,“为了护她周全,你连我也敢骗。”
行之也不狡辩,“缥缈城不是戚家可以招惹的,嬴嬛素来不拘礼法,如果激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何况颜歌并不擅 此术,嬴嬛只不过养了她九年时间,二人此后再无瓜葛,修仙之术过于虚无缥缈,父亲不该执着于此事。”
戚绍摇头道:“为权者对于力量总有无尽的渴望,她的武功虽平平,但已有太多不可思议之处,若此法能为我等所用 ,我们的实力定会大增,何况你不是很喜 欢'炫。书。网'那个女子?为父将她留在你身边也可免去割爱之痛。”
行之上前一步道:“此事弊大于利,纵然没有修仙之术,大业仍旧可图…”
戚绍却不愿听下去,愤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你要知道只有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保障!”戚绍咽了口气,冷冷道:“ 这是你第一次犯错,我原谅你,但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行之面不改色,“既然父亲主意已定,我也只好服从,今日累了,先行告退。”他深知对于这个顽固的男人再多的劝 阻也枉然,要救她,也只得另想他法。
戚绍摆摆手,“离你和小锦的婚期不足五天,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下吧。”
行之点点头,躬身行礼告退,当房门合上后,华丽宽敞的房屋中只剩下戚绍一个人,背脊微弯,显出一丝苍老和无奈 ,他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缓缓背过身长叹了口气。
戚行之离开了父亲的住处便径直回到自己的卧房中歇息,一切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两样,而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浮影心 知主人越发平静,则即将发生的变故便会越大,倒也不多问,只是静静跟在他身后。
待得走入行之的房中,将房门紧紧合上,浮影为他斟上一杯清茶,也不离去,垂首在一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戚行之握紧茶杯深思片刻,才轻声道:“回剑冢,挑二十名好手准备着。”
浮影俯身道:“什么时候行动?”
戚行之眯起眼,“五天之后,我大婚之时。”
“主子要拿自己的婚事做筹码去救顾姑娘?”虽然料到定会有所行动,但浮影仍旧倍感惊讶。
行之淡淡道:“就算不救她,这个婚也必须要成。她是属于自然的,不是这金墙玉瓦,而我——属于这天下,注定我 们不会是一路人,这个机会,逼她离开对彼此都是好事。”说到最后几个字,也越发沉重,但纵然千般不舍,这个决 心已下,他不会再改。
“可主子如此做,不怕激怒王爷?”
“激怒又能如何!”戚行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屑道:“在剑冢我是主子,在这里我只是小王爷,王府的人只听从 父亲一人安排,他们的能力比剑冢有过之而无不及,唯有我大婚时兵力分散,才有机会救她。”
浮影略微犹豫了一瞬,随即沉声道:“属下……遵命。”
“调动人马小心些,避开父亲手下的探子。”戚行之最后嘱咐了一句,便起身走向床榻。
浮影点点头,随即离去。
五日的时间过得既快,转眼就到了大婚前夕,平静肃穆的王府中早已高高挂满了红灯笼,红色的纱曼丝缎摇曳在空中 ,满是喜气,戚绍眼见多年的心愿即将了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他招手唤来一旁的侍卫,问道:“行之这 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那名侍卫低头道:“禀王爷,小王爷几日都未曾出府,大多在房中歇息,闲暇时便去花园中赏花,毫无异动。”
戚绍点点头,眼中有些许差异,“他有没有去探望过那个顾颜歌?”
侍卫摇摇头,“连提都没有提过。”
戚绍闻言陷入深思,摆手让侍卫退下,他猜不出这个儿子是真正的放弃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变故。
这一夜,对于整个昭陵郡的人都是彻夜难眠,新的一天来临时,就是戚王府的小王爷和护国大将军爱女钟离锦的婚礼 ,二人相识多年,是公认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这样的结合早已被坊间传为佳话,没有人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任何怀 疑,就连茶楼中的说书先生也津津乐道的讲述起文人墨客为戚锦二人杜撰出的故事。
当这些消息流传到戚行之耳中,他只是望向空中的圆月沉默许久。
这是怎样的一种讽刺,又是他心中怎样的一种无奈,可他依然平静如常,只是轻声吩咐侍婢们退下,漆黑的房屋中只 剩下那大红的喜服,和满室孤独到让人颤抖的气息。
这一夜,颜歌抱膝靠在紫荆床旁,透过剔透晶莹的房瓦望向那轮明黄的月光,“云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她的墓 旁,有了你的陪伴,她应该不会寂寞了吧。小戚,你又在做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来看过我;连阑珊也走了,你们 都丢下我不管了么……”
这时桌上传来轻响,原来是兔子老七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颜歌垂下眼帘,抱过老七,轻声道:“还好有你,我还不算 太孤独。”
当漆黑的暗夜被东方的光芒逼散,太阳的明亮遮挡了月的光彩,婚期已至。
门外的侍婢为行之褪下雪白的衣衫,换上黑红相间的婚服,当新郎金黄的头冠束在发上,他竟觉得有些撑不住这样的 重量。
而与他恰恰相反的是昭陵郡另一端钟离端府中的钟离锦,她早早便起了床,端坐在镜前,苍白的脸颊纵然没有胭脂装 点,也泛起片片红晕。
一旁的喜婆赔笑道:“钟离小姐纵然真是貌若天仙,纵然没有脂粉点缀也如此明艳照人。”丫鬟们也推搡着望向镜里 粉雕玉琢的人赞叹连连。
钟离锦抚上自己的脸庞微笑道:“希望他眼里的我也是这样。”
凤冠带上,吊着玉坠的金链密密麻麻的将新嫁娘的容颜遮挡住,她站起身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巧笑嫣然。
此时唢呐声吹响了,一阵噼噼啪啪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后,门口想起了钟离青辉的声音,“小锦,戚家的人来接亲了, 你都准备妥当了?”
钟离锦一听,忙提起裙裾,冲到门前呼啦一声打开房门,“父亲是说,戚哥哥亲自来接我了?”
望着眼前盛装华服、满面喜色的女儿,征战杀场半生的钟离青辉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安慰,他点点头捏了捏女儿鼻尖, 笑道:“来了,来了!你大哥正在门口招呼他们,你呀!马上就要改口叫夫君了,还叫戚哥哥,也不知道那小子上辈 子修了多少福气,今生能娶到我的宝贝女儿!”
钟离锦略微羞涩的低下头,“爹,以后您要好好保重,不要总发脾气,伤身的,小锦会常回来看您。”
青辉将军身在中州城,与昭陵郡距离尚远,女儿一旦嫁到戚家,与他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但为人父母,可以看到子 女得到心中所属之人相守相伴,怎会不高兴,虽然他是走南闯北历尽生死的大将,却是第一次嫁女儿,青辉紧紧拥抱 了钟离锦最后一下,随即从喜婆手中接过喜帕,罩在女儿头上,那一刻他眼中竟有些模糊。
此时戚行之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接亲的大道上早已被官兵隔开,街道上铺满了红色的花瓣,众人都在笑,唯有他毫 无笑意,行之骑着高大威武的黑马,在八抬大轿前等候着自己即将要守护一生的新娘。
而昭陵郡另一面的戚王府中,颜歌清晨便被锣鼓鞭炮声吵醒,纵然是被困在屋里,也可以感受到外面热闹的气氛,她 猜想定是小戚要举行大婚了,这几日她尝试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可无论什么伎俩也逃不过这里守卫的眼睛,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