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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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胡思乱想,早在年前,我便已认识到自己身材方面对于格斗来说有着先天的劣势,是以无论是和常人打架还是与如吴敬、封镇岳般的高手武斗时均掺杂着近身搏斗的章法,因那才能令我不致因身材而失掉太多先机。但以往的近身搏击只是无意识的“杂乱”型拳术,若能似郭奉辉般有一整套技法,必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我脑内念如电闪,身体仍能保持动作,或快或慢、或近或远、或轻或重地应付着对方的绵绵攻势。时间愈长,对我便愈有利,因我的身体会愈来愈适应他的套路。而对他而言,从未学过一套完整套路的我动作的随机性却不会因时间长短有所改变。
精神始终能保持在清明和冷静的境界。
不知是否已有过数次与这种“正规高手”对决的经验,即管面对郭奉辉这种实力绝不在莫剑舞之下的家伙,我亦再不似过去般手足措和精神混乱。冷静令我可客观判断出他的动作,多年锻就的灵活身体则能适时予以挡格和反击。
忽地有人道:“逆势而为虽可行,但每伤敌三千,便自伤一万,不是智者所为。”
我听出正是那管合伦所言,脑内如受电击,浑体轻颤。
这正道出了我眼下的窘境。
每受郭奉辉手上黏力牵引,我为不受所控,不得不逆向强扯来脱离他手,这顿时耗费我大量精力和力量去应付,虽能扯脱,但自身消耗却大。我早知这是无可奈何的做法,但一时未能想透,亦只能这么做。
但管合伦却一言惊醒我。
逆势既不行,何如顺势而为?只要能把握尺度,故意被对方黏动足可变为借对手之力攻对手。
倏忽间郭奉辉拳至颊前,我向另侧微移,同刻右手上封。拳势忽换为爪下按,两人似配合般两只手抓正。
郭奉辉低叱一声,手指动作,同时欲借力扑近。
我打定主意,再不用力,任右手被他扯得过去。对方未料到我竟不出力相抗,用错力道,顿时失去平衡退后一步。
我腕间微挣,轻而易举地脱出他黏力大失的手掌,右腿弹踢而出。
“噗”地一声,身体虽然仍未平衡过来,郭奉辉竟仍及时双手合力下按封住我足可令他半身不遂的一脚,被震得整个身体后抛而起,踉跄而落。
我心下暗佩,这人不愧是南拳的种子选手,虽身陷劣势却可险中自保,实不简单。身体同时箭矢般前窜,眨眼间逼近仍未站稳的对手面前,作势欲施以铁拳。郭奉辉稍露乱色,双手上举时疾步后退,落定才发觉我微笑着并未真的追击,气道:“你!”
我活动着手腕关节,漫声道:“真要这么胜了你,你定是心中不服。来!再比过!”
文尚正避在不远处,笑接道:“小植这一招胜在有管老师提醒,郭兄弟并无防备,确是胜之不武。不过既是切磋,点到即可止,还是算了吧!”
这一句无异于火上浇油,郭奉辉再不打话,欺身直上,双手化拳为钩,暴雨般攻来。
我连连闪避挡格,直至退出四步,才找得一个空隙,将右肩送上前去。郭奉辉这一招正是要抓我右肩,忽然间已然肩在手中,获得出乎意料的好成果,不由一愕。他的身体却比脑袋反应更快,手上已然使出黏力侧向拉动。我洒然一笑,肩头顺势移出两三厘米,微微一挣,再次轻松脱出控制。
郭奉辉微愣,脸色惊疑不定道:“怎会如此?!”
我但笑不语,心内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惊喜中。
从交手起,我就一直感觉到他出手间虽然巧力用得相当妙,但力道并不连续。在每次凭黏力扯我过去时最初力量最强,扯近他身体时力量亦非常不弱,然而就在两者之间有一刹那的空隙,属于“力量死角”,正是旧力刚消新力未生的瞬间,力量最弱。我正是反复试了多次,才最终测定他的“死角”在哪处,此时则是成果实践,证实我的猜测无误。
实际上过去我亦从未注意过这一点,但此时一理通则百理通,顿想到每个人该都会有这样的“死角”,因为没有人的力量是能恒久的。通常完成一个动作凭的是一股力量,完成后这力便会迅速消逝;若要再完成另一件工作,则须用另一股新力。在这种节奏下,人的身体才能得到及时的回复,不致受损。似封镇岳那种以力胜人者,因长期训练的关系,可以使每次的力量周期持久,但也仅是比常人略长些,不过已足以令人难以应付;而郭奉辉这种以巧和阴致胜的人,因着动作需要极度的灵活,致使换力极勤,自然“死角”便多,但因那空隙极小,普通人根本无法掌握,平时自然不是破绽。但遇上高手,这便危险至极。
心跳刹时剧增。
这即是说再强的人亦有这弱点,即便是莫令柳那种宗师级的人物亦不例外。若能把握住这诀窍,要败他也并非难事。
不过想易做难。我能掌握并利用郭奉辉的弱点首先是因为彼此实力在一个档次,加上曾多次与同等级的高手对过,经验颇丰,且我本身力量远在郭奉辉之,灵活性也不逊色多少,故对敌时压力并不大,是以能轻松利用他这弱点。但若对上封镇岳那种力量绝不弱于我、且能用特别的身法弥补灵活度者,怎也不会这么轻松。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
对莫剑舞这一招定可奏效,尤其在我已见识过她的身手之后。今后若再与她对抗,定不会如上次般受尽挫折。
我单手稍稍前伸,另手负于身后,做个蔑视的微笑,道:“再来!”
郭奉辉更不打话,双手翻飞射近,目标明确地直攫我左臂,毫无意外地牢牢抓稳。他就势侧移,手腕一带便欲扭下。
粗壮的胳臂似滑不溜手的泥鳅般在对方变带为扭的换力空隙间脱落。
今次两人一起静止。
下刻我掸掸衣服,淡淡道:“连我都抓不住,怎还有资格到应天武馆嚣张?!”
郭奉辉面若死灰,闻言颓然垂手,再无半点进攻的意向。
我退后两步以保持两人间能够目视对方全身,冷静低声道:“力道弱,灵活性虽强却不够,无法控制敌人的动作,怎还谈得上争霸!我仅得管老师一言提醒便令你难以捉摸,何况长年受他指教的莫剑舞?”
其实这是夸大了管合伦那句提醒的价值,若非我本身早已有坚实的基础和莫剑舞所不具备的先天男性力大条件,以及少有人及的冷静心,管合伦无论提醒多少句怕都不能这么快有成果。但此刻这么说,却才是今次我刻意找郭奉辉比斗的目的。
因声音压得甚低,只我们两人和近处的文尚正能听得到,后者闻言,灼灼目光不由射至我面上。
我恍若未见般从面色忽青忽白的郭奉辉面前走过,刚走到文尚正面前,那南拳代表突地猛地跺脚,脱兔般逸回墙下,就那么贴墙直上,转眼逾墙而过回返他自己院内,身手敏捷处,确让我亦自叹不如。
文尚正似没看到般上下打量我,忽叹道:“幸好你不是北拳传人!”
我听出他话外之音显是以此为幸,自是高抬我身价,不由微窘道:“你过誉了。”
文尚正正色摇头道:“这绝非夸奖,而是出自真心的评价。你的身手虽然了得,但更让我感到毫无胜算的是你的智谋——告诉我,刚才你故意用言语挤兑他,是否是要打击他的自信心?”
我尴尬点头:“北拳莫剑舞是被我伤,才致到现在未能恢复健康,我只是想为她营造一个公平的比武环境。”心内却暗惊这人的眼力之准和心胸之广,只有心胸宽广之人才能这么直露地表达出自己对敌人的忌惮之意。
文尚正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坦白,不过你刚动手时我还以为你真是发了火,要把小郭打个半残不缺的,想不到原来却是想令他信心失掉。郭家拳意所重为二,一为阴力,二为控敌——若不能将敌人动作掌控在自己之下,便难以败敌。今次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事实上我确是因知道手伤未复的莫剑舞要出场三拳之争,加上对郭奉辉感觉极糟,才意动而挑衅他,初时确想就算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让他胳臂受点伤,好让两人比武时公平;直至后来管合伦提醒时才想到不伤而屈人之心之法,果然一击成功。我闻言不禁一叹,说道:“不过我可没信心让你也把实力减弱几分。”文尚正失笑道:“你也太坦白了罢?要是换了在别个面前,说不定会因此对你生出敌意。不过正因为你的坦白我却更喜欢你了,实话说,我已经对你生出忌惮之心,若比武时出场的是你,肯定自信心会有所折扣。但北拳传人是莫小姐,那却完全不会影响我的发挥。”
院门处两人脚步声传近,文尚正回看一眼,低声道:“不过请你相信,我绝不会在不公平的情况下赢莫小姐的。”我一震道:“恩人!”
第八章 三大弱点
不知为何,对文尚正的话我半分怀疑也无。
或因他予人的真诚。
不过在为人处事上我并非纯靠感觉,心中已决定稍后定要找他试探。毕竟这人对我而言稍嫌神秘了些,了解不深,须加以防范。前次救命之恩我不会忘,但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高仁义尚未走近便笑道:“小植果然好身手!初来便败了南拳郭家的人,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我这才有机会细看他,只觉这人相貌上并不甚出众,偏能予人城府极深却又颇有气度的感觉,当是他内涵所致,遂不卑不亢地道:“高先生抬举了,其实郭兄弟只是知道要取胜绝不是短时间可行,加上比武在即,大概不愿浪费体力,才会放我一马。”转颜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管老师的提醒,恐怕我早被打残了,嘿!”
管合伦在他身后走近,淡淡道:“有些人本该教训一下。”我和高仁义对视一眼,均听出他对郭奉辉的不满,后者亲切地近前揽我肩道:“来!我最喜欢本领高强的人,不如大家一起到我房间坐坐,当是聊天好了,呵……”
文尚正瞥我一眼,勉强道:“尚正还有些小事,只好等下次机会再拜访高先生了。”我轻松道:“难得高先生盛情,我怎会推辞?”前者再瞥我一眼,露出讶色,显然对我的毫不犹豫有些不明白。我自不会告诉他原本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高仁义,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回以神秘一笑,并不对他说明。
管合伦虽从始至终眼睛都未正瞧过我,但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我处游荡,这时始道:“我还有事。”竟直言无忌,显是毫不将高仁义这客人放在心上。
高仁义表面毫无异状,欣然道:“那就不便阻管老师了。”又向文尚正道,“下次再找机会跟小正亲近。”
***
高仁义所居的“汇云客舍”是一处居室多达四间的院落,显是应天武馆用来招待普通客人所用。由此可看出两边关系确是不怎么好,否则以高仁义今时的社会地位,待遇必可更好些,至少亦该像我上次般有间独立的小院。
进门后这环路高科的最高掌权人亲切得似亲人般笑道:“请坐,可惜不是我的地盘,否则肯定要待以上宾之礼。”我阻住他欲去倒茶的动作道:“高先生不必客气,现在没第三人在场,该谈谈正事了。”
高仁义愕然道:“正事?”
我微微一笑:“您特意邀我到此,不会只是为了请我这无名小辈喝茶聊罢?”
高仁义愕色敛去,笑出声来:“说得好!小植你果然和传闻的一样厉害,眼力过人,怪不得近一年来我总不断听到植渝轩这人的消息,真是想不听也不行呢!嘿,所谓英雄少年,果然不假。”我并不为他的抬捧动容,不动声色:“哦?不知道高先生怎会听过我的名字呢?”他示意坐下,才笑道:“你要听哪个答案呢?”
今次轮到我愕然:“答案有很多吗?”高仁义坐到靠窗的位置,道:“其中一个答案是我是从别人处听来你的名字。这一年来最初由仁文那儿听说你大败哥为虎老师的消息,后来陆续听了些你和应天武馆的事——若你是圈内人,定会明白你现在的名气效益有多么巨大。”我知他末一句才是想说的重点,却不上钩,问道:“那其它答案呢?”
高仁义嘴角露出笑意:“就是从私家侦探处得来的消息。”
我眼神陡厉:“你派人查我!”
高仁义哈哈一笑:“若你只能这么认为,那就说明我高估了你!”我以分寸不让的气势哼道:“恭听高见。”心下却是纳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均不能和环路高科扯上关系,为什么他会查我?
“知否我为什么查你?”高仁义自问自答地道,“因为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没有人敢这么明刀明枪地和应天武馆作对!无论黑白哪道,应天武馆均是受人尊敬和畏惧的对象,因馆内不但有可在武术界博得极高地位的拳术宗师,更有精于各种刺杀和暗杀技能的绝顶高手。即便是实力雄厚的帮会,亦不敢乱来,何况是个人?但是你却成了例外。”
今次我是真心诧异起来,应天武馆竟有这么厉害吗?感觉中一直以为它只是个名气过硬、以为人保镖为生的武馆,想不到背景这么复杂。
“正因此我才生出好奇心,特意请人查了查你,才知道有这么个英雄人物出台。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出身农村,曾因事故致高中读了五年,成绩从未保持过优秀,个人形貌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却能获得像廖原靖那种人的认可,更得到他的女儿,还与应天武馆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而不受损——这怎能不让我好奇?”高仁义吁道,“实让我想不透。”
我心中一动,听出他语中对廖父的推崇,口中冷笑道:“查得挺细的。”其实我心中的感觉远远没有表面的反应强烈,但此时等若沙场对敌,敌人小瞧我一分则我胜算增一分,是以故意如此作戏。
高仁义摇头道:“这算不得什么。现在你的名气似火箭般直升,买你消息的大户十根指头都数不完,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更令我意外的是,你竟能参预到蓉城会之事去,却丝毫未损,这让我对你的背景产生了怀疑。”
我心中大懔。
关于我与黑道的纠葛是我不愿让人知晓的事情之一,可是蓉城会那事确是一个极大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