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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生命的法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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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算起这称呼我是当之无愧;同时也是避嫌。
    旁边那男孩插口转移话题道:“方妍你抱过去让他看看罢,隔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我多看他一眼,想到这人心肠倒好,看出大家的尴尬为方妍解围。由此想到廖真如那天在餐馆表现出的娇气,两人实是佳配,正适合去上演美人闯祸英雄收场的大片。
    方妍红着脸捧着小狗走过来,不敢看我。我斜眼盯那狗,那狗不甘示弱,微举耷耳冲我直嗅且瞪,片刻后从方妍手掌跳到书桌上,扑上我手,用小犬牙咬着手指。
    指缘传来痒痒酥酥的感觉。
    我伸另一只手抓住它背上长毛,将被咬着的手指向外一拉。它正咬得欢,毫无放口的意思,顿时被我手指扯得前滑出少许。方妍看着它四足趴地与我相抗、又不肯放松口上咬势的可爱模样,不由娇笑起来。
    逗狗嬉戏中注意到那男生走了过来,我抬头冲他友善地一笑。对方脸形微弯,露出脸上两个小小的涡,立时更增斯文之态:“它叫‘欢欢’,你可以叫它的名字。”
    这时小狗咬了半天不得要领,松口抬头哑哑地汪了两声,似在为自己的名字注音。
    我把小狗放回方妍手上,起身笑道:“这狗挺可爱的,是你的吗?”
    他回头看了一廖真如一眼,呶嘴示意道:“本来是我的,现在是真如姐姐的了——我特地从家里给她带来的,她一直说要在寝室里养只小东西。”又抚抚那小狗的头,向方妍道:“从今以后你们都可以天天看到它了。”再向我作自我介绍:“我叫云海晨,是中文系的新生,你好——还要谢谢你上次帮了姐姐。”
    我没想到这么一件连自己都快忘记的小事他还记得,只道:“嗯。我叫植渝轩,也是新生,以后有机会多聊聊。”
    他甚是聪明,显然听出我语中的送客之意,一笑接过方妍手中的小狗欢欢回座位去了。
    坐下后我低声问方妍他是哪儿人,才知道这人原来也是四川人,和廖真如都家在成都。
    捧着书看了不到十分钟,我叹了一声放下书,侧头问挨着坐的方妍:“你是来看书的还是看人的?”她脸上大红,忙收回偷看我的目光,低下头去,未扎起来的披肩长发顺势垂得遮住了面颊,一语不发。
    我捧回书执起笔开始作笔记。
    又一个十分钟。
    我放下笔侧靠到桌面上,双眼放肆地直观方妍的脸,清晰地看到她细嫩的脸肤上红晕如泼。我把脸凑到她眼前:“我的脸很好看吗?看了半天还不看不够?”
    方妍窘得无以复加,呼地转过身去。我正要趁势追击,眼角余光忽扫到对角两人看来,只得收敛回来继续垂目看书。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来学校以后的第一次自习就这么在记忆中成为失败,直接因为是在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内我没学进任何东西,根本原因就是我无法集中精神,而具体原因则是非只方妍不时偷看我,连对角的云海晨和廖真如都行来不下三十次注目礼,而且神态暧昧,令人难以想不到这两人是在看好戏。
    结局发生在整个教室忽然一黑时。那边传来廖真如的惊呼:“呀,停电了!”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醒悟过来:“不是停电,是教学楼关灯的时候到了。”
    四个人挨挨碰碰地摸索着出教室、下楼,无头苍蝇般在就算伸手也不能在三厘米的近距内看清手指的黑暗中前行。我领步先行,不时回头叮嘱后面三人小心,又怕方妍在黑暗中看不清,若摔倒那可不是说笑的,因脚下是真材实料的坚硬台阶,便让她扶着我的肩膀走。
    刚下了一层,身后突然传来惊呼,接着是重物下跌的撞击和磨擦声。我反手一捞,却捞个空,一人从手下摔了过去,“砰”地撞在楼角。
    惊呼声化作惊唤:“海晨!”
    黑暗中好半晌没有回答。我急道:“怎么了?”
    “我……我踩错了位置,海晨抓住了我……他……他摔……”后面的声音又急又慌,几乎不成句子。我明白过来,定是廖真如踏错位置要摔下去,被紧护在她身旁的云海晨及时抓住,后者自己却掌握不了平衡摔了下去。
    “我没……没事……”前面及时发来回应,“哎呀!好痛!好像……好像撞伤了肩膀……”
    “汪汪!”后面传来小狗的吠声。
    “欢欢别叫!”廖真如六神无主地责着怀里的小狗,又问道:“你……要不要紧?”
    我慢慢摸下楼扶起云海晨,沉声道:“方妍扶着我肩膀,廖真如扶着方妍肩膀,不要慌张,跟着我走!”
    离开教学大楼后已是三分钟后的事。扶着云海晨来到路灯下,我就着尚算明亮的灯光查看他身上的伤,两女紧张地在一旁看着,欢欢忍不住又插口:“汪汪!”被女主人按得缩回她怀里。
    “有没感觉?这儿呢?这儿?”我从他觉得痛楚的部位开始逐寸轻按,“这儿有感觉?嗯,没事儿,没伤着骨头。”若是别的伤可能我还会束手束脚,但是若是骨头方面的,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检验出他有无问题,因以前不但专门找来这方面的书阅过,还亲手在高中时不下二十个同学身上实践过——都是打架打出来的实验对象。
    云海晨额头、右颊和两个膝盖上都有擦伤的痕迹,但均不重;右肩肩骨处略有移位,不过经我手只稍微使力便给他移回原址。其余部位均完好无损。
    廖真如凑近担心道:“他真的没事吗?”特异的体味逸入鼻中,顿令我精神一振,让出位置作个让她自己察看的手势。
    云海晨活动着胳膊,喜道:“真的没事耶!咝……”却是被廖真如触到了额上擦伤,头微一偏。
    方妍插口道:“如姐放心罢,有我哥在这儿肯定没事,他会治伤的!”看她坚定无比的表情,好像会治伤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我淡淡道:“我只是学过一点点验伤的方法,没什么了不起的。”瞪了方妍一眼,却见她一脸的坚信不疑的表情,不由心内一震。愣了片刻我才回过神来,回味刚才嗅到、此时仍残留在鼻内的美人体味,暗觉似初放的栀子花,香味不浓,却有股特别的、似能刺激人细胞活跃度的味道。
    廖真如回头看我一眼,又转回去用面巾纸给云海晨轻拭伤处的尘灰。后者一迭声地说不要紧不要紧,身体仍配合对方的动作不敢多动。
    从我角度看过去,廖真如大概一米六零的高度恰好跟云海晨约一米七五的高度形成完美的搭配。灯光映照下,两道侧影融合成层次分明的曲线。我顺着曲线上移,视线中精致的五官凝结成高度的关心,认真的拭擦动作中透出她十分的担忧;另一半傻傻地呆立着,一动而不敢动,长长的身形在地上拖出瘦影,显出可爱的静态。
    这两人真是很配。
第四十章 约同夜袭
    直至回至寝室我脑中仍思索着云、廖两人。
    活到现在二十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对被我认同为正确搭配的情侣。廖真如的脾气正好让云海晨来补充,而且两者都属于文静的类型,从气质上就比较相近。
    鼻腔内品味着适才道别前偷偷从方妍后颈后嗅来的体味。和廖真如的气味作比较,她更香一些,不知是否用了什么化妆品。而与廖真如予人的刺激细胞的气味相比,方妍更容易刺激我的情绪——暖暖的,温和的,仿佛身在和谐的家中……
    妹妹。
    除了这两字外,我无法再找到更适合她在我心中的形容或称谓。
    女人和女人的差别,不在于她本身,而在于旁人对她的感觉。
    伟人一直呆在室内,见我回来拉我到阳台上,以免被在室内的王壮听到谈话内容。他开门见山地道:“明天晚上义字门将有一场偷袭,我希望你跟我去看看,让你亲自来判断义字门是怎样的一个帮会,帮助你考虑。”
    我双手按到阳台外缘的铁栏杆上,平静地道:“既然是偷袭,你不应该跟我这种外人说。”
    伟人一拍我肩膀:“我相信自己的兄弟!”
    我心内苦笑,因自觉此时很难将自己投入到“兄弟”的情绪中——或者只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且从前接受的黑社会印象实在太差,先入为主的影响一时很难改变过来。
    思维转动中,我无话找话地道:“滇帮不是已经知道你们在这儿了吗?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偷袭还能成功吗?”
    伟人胸有成竹地道:“老植你不知道,灰狐这一批人只是‘踩盘’的,在他们踩好行进的路线前货都不会运上这条路——换句话说我们义字门如果不离开,除非事急他们绝不会将毒品弄上这条线的。加上这一次货量相当大,滇帮很可能便会大失血,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这边他们并没有势力可以援助,即便是唐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帮着他们和我们对抗,否则必会让川内各方势力寒心。以前的争斗早说明了一切:没了唐门这因素,滇帮根本没有和义字门在川内相撞的实力。”
    之前听单恒远分说川内势力时我还以为只有唐门、义字门和蓉城会,此地不由讶道:“川内各势力?”
    “无论是唐门或义字门,只靠本身是无法完全掌握好本地的地盘的,手下均或多或少有小股地方势力依附,”伟人解释,“比如唐门在南充的分舵就是设在当地势力文宝帮内,通常情况下后者须听从前者的吩咐,但是仍然有自己的班底存在。”
    “这不是很危险吗?万一这些地方势力反叛,并非小患。”我思索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尤其它们本身仍然保存了自己的实力。”
    “唐明哲当然清楚这一点,但要灭掉手下的依附势力首先从道义上就讲不过去,所以只能用分解和吸纳的方法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其余势力必然因此离心,甚或叛向唐门的对手,得不偿失。”伟人一手扶栏,一手指点以助势,头头是道。
    我很想问义字门是否也存在这种情况,但当然不会明着问出来,遂道:“扯远了,还是说说你们偷袭的事罢。”
    伟人微笑:“这次我们就是针对他们的需要,把潜来这边的兄弟送走。”
    愕然的情绪微冒出头,我醒悟过来,看向他:“那么留下了多少人?”
    伟人点头道:“和老植你说话真的很省心——我们从昨天开始陆续将人手送返宜宾,现在基本上已经完成,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灰狐耳中。我们这处只剩下十来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想起金七指的指力,暗忖如果十来人都是这样的人,确实很难不偷袭成功,只是不知道对方又有什么样的底子。又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再没机会把滇帮那批货截到手?”
    “之所以把偷袭的目标定为灰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走这条路行不通。我们的目的是阻止滇帮贩毒入川,并非黑吃黑地抢钱,只要这批毒品未入川内便算成功。”伟人忽然语气微沉,“毒品害人太甚了,如果不把它剔除出社会,‘太平’两个字就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我摇头道:“这种事防得了吗?只要世界上还有吸毒的人,随之兴起的服务行业就不可能根除。”
    “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凭的是一颗良心!”伟人缓缓道:“现在我们还很弱小,只能为巴蜀尽一份力,但未来不是定局,谁有把握将来的情况?这次是个开始,成功后可令滇帮知道走这条线绝无希望入川,所影响的绝非仅这次一次。”
    我仍多摇一遍头,转移话题:“灰狐的住处你们当然已经查到了?”
    “离这儿并不远,在邻镇那边,你去了就知道了。”伟人显然对这消息相当有自信,回答得毫不犹豫。我质疑道:“你说过灰狐本身就是擅长偷袭的人,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吗?”
    伟人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笑意:“他以为这次主事的是三哥这个熟人,却不知道这一次三哥将事情交给了我——三哥是从来不玩这种小手段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金大侠的小说你也该看过罢?”
    事实上我并非真的为此起疑,因为无论是伟人、单恒远还是那三哥老鹰均是用大脑的高手,何况我本身并不了解现在的实际情况,也不追问,沉吟片刻,问道:“他手边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样的角色?”
    “也在十来人上下,但绝不能和我们相比。届时有三哥收拾他,其余人都是小意思。”伟人双手一齐抓住栏杆,声音充满自信,“灰狐擅于偷袭,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被偷袭时是什么样子。”
    虽然从那三哥的言行可以看出此人颇有内涵,但我仍未料到他竟可以在身手上超越之前被诸人称道的灰狐,兴趣大生:“三哥有这么厉害吗?”
    伟人并不正面回答:“靠嘴很难说得清楚,你明晚去了就可以看到。”
    我叹道:“我想去得要命,但是……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明天中午以前回答你。”
    躺至床上,思绪如飞。
    如果一切真如伟人所说,这本身便没有多少危险,我自信有把握能安然旁观。尤其那天偷袭我和吴敬的如果真是那灰狐,他手下的实力确实不堪一击,这更提高伟人所言的正确性。这种前所未历的经历,对时刻想要丰富自己人生经验的我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同时……亦可以看看那灰狐是否真的像之前那三哥所说般及不上我“果断”——这点至今我仍未想透,因一个人如果不能做到果断,如何能在黑道中混出“当红杀手”的称号?
    但如果被对方发觉我亦混在偷袭的人中,只怕自己会被牵扯到黑社会中——那是我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
    辗转中昏昏入眠。
    次晨早起作晨跑,借晨风以冷静下来考虑去与不去。
    以前养成的晨练习惯来这儿后在有意识而为下被我变成了绕镇晨跑,每天两圈,除非意外,风雨不断;而后到那馒头姑娘处买馒头作早餐——其中也有讨好她的意思,目的就是消除她之前因对误会对我生出的恶感。来到城市中,人际关系便是我自修的第一课。
    买好馒头回到学校时迎面遇上林芳和张蕊芳,看样子两人似是提前来上课。彼此打过招呼,张蕊芳摸摸我手中提的塑料袋,奇道:“热馒头耶!哪儿买的?”
    我逐分平息微喘的气息,坦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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