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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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必定另有原因,只是我一时还不知道罢了。
离开名浦电子时脑内仍思索着这问题,再想到前次来时漆河军对我的不冷不淡,怎看也不像是对我这个所谓“内定”者另眼相看——就算是另眼相看,也是负面的。按理说连文晋铭这人事部副主任都知道的事,他这个营销部经理不该不知道,那为何会有那么恶劣的态度?
我轻吁口气,看看表,已十二点正了。立在潮流之柱大厦外面,阳光当头,再听着四下的嘈杂的车声人声和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音乐声,份外有头晕的感觉。
仍未适应城市这种生活。
我心里浮起这念头时,突生警觉。下刻被人从后探手蒙住眼睛,温热的体温伴着熟悉的娇声传来:“我是谁?”
我捉着她手随口道:“逛街两个小时终于回来的方妍同学。”
她轻轻一笑道:“猜对了!”放开手来走到我面前,问道:“面试完了?”
完了吗?我在心里摇头,却点着大头道:“早完了,现在要做的是去午餐,不知道方同学有什么好建议?”
方妍今天一份清凉打扮,白色连衣过膝裙,扎了个简洁的马尾,眉梢眼角都有种天真单纯的美,颇为养眼。她扯着我手向另一边走去,边走边道:“早知道你肯定饿了,刚才我看见一家不错的快餐店,跟我来吧。”
因着跟随散打队来市里很多次的原因,这小妮子很是熟悉不远处的的体院和附近的街道,我这路盲只好跟随她的命令来。
近来方妍活泼了很多,似是把在我面前久经压抑的个性释放了出来,尤其对我。换了在一个月前,她绝不敢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和我开玩笑——假如开玩笑也需要同意的话。今次一齐来成都则是她楚楚可怜的请求下我做出的不得已妥协,否则若我不答应,寝室电话必定受灾,至少也要承受她每小时十次拨打的洗礼。
进餐时我发觉她并没怎么吃,反而时时看我。第五次抓住她看来的目光时,我停下筷子:“怎么了?”
方妍慌忙垂下眼去,拿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没……没什么。”
“小妍!”我加重语气吐出两字。
她停下动作,轻轻道:“真的没什么……不过……不过我想到你以后周末都没时间陪我了……”
我哑然失笑,道:“这也用得着担心吗?我只是夜间工作,又不耽误白天的时间。就算除开睡觉八个小时,每天也还剩八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心中同时微叹,她仍“想着”我,这不是好现象。
方妍展颜喜道:“那你是答应每个周末都陪我啦?”
我纠正道:“不是答应,而是尽量——你该知道我也有很多事的。”放下筷子,“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工作要下个星期才开始,这周不妨放松一下。”
第二章 众态
不知觉间已入学两个多月,时入仲秋,校内外草坪都枯黄了大片。每次散步,均有微凉的感觉。
非是身体,而是心头。
好像突然之间盛夏就过去了,十一月的地界,热力已然不足。清楚记得方妍寝室四人众中最爱着长裙的廖真如亦收拾了装束,改为隆重的秋衣,虽然因着天生的惊人丽质她无论如何穿着都是一样的美丽,但相较而言夏装更能显出她优点中的优点。
“就是身材!”君子白沫横飞地兴奋不已。
从出院后到如今前后不过半个多月,君子见了廖真如不下百次——自然并非都是正大光明地拜访,否则怕他得重回医院去;被林芳揍的,如果她那体格儿能揍得动人的话。
揍的原因则肯定不是因为嫉妒他转移目标,而是因为心烦。像她这种不苟言笑的女孩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但每每去接方妍时总会从林芳神情之上言语之间看出听出些端倪,对于君子这种喜新厌旧加天性风流的性格她有绝对排斥的态度。
对此君子另有自己的说法:“没得办法呀,我追林芳这么久了,她屁点回应都没得。也不能被一棵树掉死是不是?那就只好……”说此话时他相当苦恼,然而表情轻松得好像喝可乐。
君子此生最大的爱好是美女,然后就轮到喝可乐,其中尤其最爱百事的可乐,每每喝毕大吼我支持了中国经济发展,然后四体放松到瘫痪般“散”在椅子上——他自己的说法是第一爱好讲义气,可乐排名第三,不过就其讲义气的频度来讲,我和伟人王壮都觉得讲义气排名第三还差不多。
方妍在第一次见到君子时被他天花乱坠式的口才弄出了好感,后者的甜言蜜语是不拘一女的,而且风格屡屡更换,往往在不经意或突然间就把对方夸了一顿,过后对方想起来就觉得这人忒厉害,崇拜之情难免涛水般上涨。这致使方妍屡次不幸被骗成为其青鸟,做了一回又一回的信使,然后被室友骂了一顿又一顿。
她很委屈地对我“哭”诉:“她们说我是未成年少女,人贩子的主要工作对象,诈骗犯的服务目标……”我除了好言安慰外惊奇于她们之中有谁有如此口才,细想了半天也只能张蕊芳那小丫头会吐出这么经典的句子。像方妍这种少女的思想成熟度也就在未成年与成年之间徘徊的样子,有着初恋青涩的味道,会被我和我身边的兄弟骗得信以为真是正常的,而我又不好在她面前撕下君子伪善面具下的好色,因为搞不好会吓着她纯洁的心……
在多次对君子说明廖真如已经有了一个叫云海晨的又高又帅又斯文的另一半无果后,我也只好放弃,任他坚持自己的原则:“在美女未嫁给别人之前,任何人都有机会夺她芳心过来!”
四个女生中最不受君子欢迎的就是“黑框张”了。这是他首次见面会后根据她的眼镜量体而下的绰号,不幸被其听到,顿时也被她打入“最不受迎者”的冷宫,至今偶见都是冷面相对;同时我们两个寝室剩下六个人也都很了解了为什么她会用“人贩子”和“诈骗犯”来形容君子这么的狠。
替君子传递过十来回信件后,连方妍也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从此拒绝屡起;而要命的是她拒绝的理由单一无比,句式都是“嗯,今天我要陪哥去买东西呢,要好一会儿的,回寝室很晚,还是你自己交……”,顶多把“买东西”改为“上自习”、“勤工助学”或“去图书馆看书”,于是我回去后便成为君子批判的对象,痛斥我的“罪恶行径”——原因是为可爱的方妍小妹妹制造骗人的理由!
我则捧着头呻吟着上床埋头睡觉去了。
“这是一场异场艰苦的攻坚战!我军战士必须坚持到底,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为了人民的解放和正主的重申,一定要攻下敌人坚固的堡垒!”君子在试了半个多月而仍无果后以指点江山的雄姿在寝室里下了严令——当然是对自己,因为伟人的目标早定在另一个堡垒处,而王壮老婆入学前就内定了。相较下我是唯一没有女友的,或是没有要找女友倾向的。
茵茵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到这刻止,除了我、吴敬外,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封如茵在我心中的地位。
在乐观积极的生命态度下,只有我知道自己一直挂念着她。我不知道她伤到底好了没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从毁容的阴影中走出来,更不知道能否真的再和她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觉自己从未这样担心过一个外人,这种比担心自己的份量更重的担忧向为只发生在父亲和母亲身上,而现在却展移开到了另一个外人处。
或者我的感情基调在变化。晚上睡前自省时,我开始这样想。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我不喜欢讲给别人知道,因为由衷地不愿她被人拿来作为取笑我的笑料——不是我受不了,而是发自一种不原她受到一点亵渎的动机。
伟人仍在,除非我亲口发问,他已不再跟我谈论任何关于黑帮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我的拒绝已表明态度,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同时滇帮那边并没有动静——指针对我,似乎还不知道当时剁下灰狐手指的“神秘高手”是谁人。
十月末时才知道原来不是侥幸,伟人给了我解释:“火狐并没有说出曾见过你这号人。”具体原因不明,我也没有精神和能力去追究这事,加有对伟人有相当的信心,便把它抛开到了一旁,专注于学习和工作方面的事情。
自上次亲自到名浦电子去探看情况后隔了足有一个多月才接到面试的通知,而在堪称“坎坷”的等行面试过程后的面试竟是如此顺利,令人难以不生出怪异的感觉。
近来似乎生活的重点被缠绕在“工作”上。在内是学校的勤工助学岗位已失去了学习的价值,但因为是别人善意的推荐,不好这么快就辞掉,我仍在那边;在外则是这兼职,那和我所学专业截然不同,然而被我看中的不是其内容,而是其环境。
我相信在这样一个真正的社会环境下我这种还是学生的人会有不小的收获,从中学习到日后生活的一些要诀。陌生的东西,才能令真心学习的人学到真正有用的知识。
两个寝室间最近有结成联谊寝室的趋向。虽然君子宁死不承认,但实际上我比他更受方妍寝室四人众的欢迎,张蕊芳可以忽略不计,态度尚算一般,廖真如大概因着彼此有过一扶之恩,对我态度远比对君子好得多。
麻烦的是林芳。
她和男友分了道扬了镳,过上了单身的生活。而引起其中纠纷的根本原因只有我、她和她前男友知道——就是我。至于直接原因除了他们吵了架外,还有我曾答应过她的去找他聊聊,结果这成了分手的导火索。
介入旁人的感情生活是我所不愿,但已经做了,事实由不得我后悔——何况后悔并非我的爱好。
最麻烦的是虽然她自己从未提过,而旁人也没有看出来,我却有了些朦胧的感觉,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有少许改变。那不是什么实质上的应对、交际等上的改变,而是精神性的,我能感觉得到,偶然遇到她一个眼神都像是遇刺般敏感。
初时尚怀疑是自己自作多情,后来经过自省和思索后我划掉了这可能性。
她开始向方妍的方向迈进。她虽然热心助人,但性格比之方妍更要内向文静,对事对人都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程度。这让我想到柳落,两人几乎是同一类型,而这所谓的比我高一级的“学姐”其实在社会阅历上比柳落更要不足,极易钻入死牛角尖。
更可怕的是她的聪明。这决定了她不容易受到旁人意见或建议的干扰,即不会像方妍那样接受我的说法来摆脱被拒绝的阴影。
一切的考虑让我不敢和她多作接触。那丝丝淡淡的隐隐感觉,有着比方妍的执着更强烈的执着和不逊于柳落的激烈的激烈。
相比之下,我反而更能轻松地和张、廖两女相处,随便开玩笑,轻度的暧昧语言只会让彼此开心,而不会生出什么令大家尴尬的场景。我懂得掌握言论的分寸,而她们的单纯则在这分寸以内可以正确地接受我发出的信息。
两个多月过去,我已和方妍寝室混得如一家人一般了。
第三章 下马威
合约上写明我的工作时间是周五和周六两天的通宵,由晚上八点开始换班。初次去时被通知要提前到达,以熟悉环境和工作模式。工作地点是它在城西郊的一处仓库,到现场时吓了我一跳,因那地方荒凉度大约还要大于我老家,在广达五十亩的仓库区外一眼晃出几乎看不到人家。
负责介绍的人曾在上次面试中作旁观员,粗豪的面貌,强壮的身体,脸上的磨砺让人一看便知是个久经风霜的,大概在四十多岁上下。人事部副主任文晋铭亲自领着我到了地点,给我们作彼此的介绍:“这就是植渝轩,这是保卫科的科长何海,负责公司一切保安方面的事务。小植,今后你就听他的就行了。”
我礼貌地向他点头,心里犹豫着需不需要握手之类的事时,那科长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然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一愕,怎地才到就被赶?
文晋铭哈哈一笑拍着我肩膀,亲切地道:“他是叫我回去。”转首向那豪汉,“小植是副总钦点的,就交给你了,老何。”打个招呼便离了开。
能被这副主任亲自引路已经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未料到他竟这么随便就说出“副总”来,似乎非但不怕别人知道我受了特殊待遇,反而是唯恐人不知。我正揣摩他用意何在,何海转身道:“边走边说。”
呈圆形、高达四米的围墙内库房林立,空地上到处都是蓬布搭就的临时储地,此外还有五六辆大型卡车正忙着装上卸下,大约六七十个装运工忙碌工作,一点也没注意到我们这边两人。
时间指着五点半。
“这里是公司的西仓,专责存放公司从各地合作公司处调来的销售产品。”何海并没有更深入地介绍的意思,立刻转到工作上,“现在这一批是今天最后一批货物,你的工作是待他们闭仓走后,从八点开始守护。”
这时到了仓库办公室,他取出图纸仔细说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才约略搞明白了自己的任务。这一批招聘的保安约四十人,加上原先公司分配到仓房的保安共一百余人,由工作地点的不同分为四组,每组二十多人,再细分为两个小组,实行轮休制,周日至周三是一小组做守卫,余下三天都是由人数较多的二小组负责。
初时我微感诧异,因为看到这一百余人竟是分守在城外四郊四个仓库。之前从未想到名浦电子有四个仓库之多,这时不由对它的规模重新评估。接着看到分配工作时不由一呆:“为什么一小组人数小反而守的时间更多?”
何海瞥了我一眼,不带表情地道:“周末几天是守卫的关键,因为吃饱了没事儿做的闲人太多;而且公司的商品调度主要是在这几天,所以保安的力量须得加强。”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隐觉这已涉及到公司的商业内容,不宜再多问。但看到后面仍是不由再愕:“周五周六两天为什么要临时调换小组长?”
何海冷哼道:“上面的意思谁知道!不过我还以为你该问的是为什么小组长会调换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