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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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河军嘿然道:“这世上只要有钱就没办不到事!活了这么多年我算是看清楚了,不管你怎么样有能力有本事,只要没钱,还是两个字——垃圾!”突地立直身体,“好了,不耽搁你了,你不是还要回学校吗?我也该回公司去了,下次再聊。”
回到学校时我仍不怎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威逼或利诱都是只入半巷便止,并不巷战,说话间的意思朦胧而模糊,不知是否他想我先适应一下。
在学校中那种每刻都似在跟人算计的气氛荡然无存。我放下心情抛开这些回到学习中,只过了两天平稳的日子,接时却是漆河军的,开口就是恭喜:“小植要恭喜你了,何科长引绺退位,这保卫科科长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了!”
我心道景茹下手果然够快,表面却惊讶道:“漆经理你是说何海何科长退位了?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前几次几个仓厂被一伙流氓扰乱他没办好事?昨天例会时他自己引绺退位,”从漆河军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气恼之情,“我就想公司里这方面的人才就数你了,所以向小茹推荐你接替他,虽然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心中愈来愈觉得景茹不简单,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既让何海这应该是漆河军公司内的得力“助手”自动退位,又令漆河军本人为我要这位置。她再稍加拒绝,这么一来谁都会以为我跟她没关系,反而会想到下一任科长和漆河军是同一战线的——尤其是他自己。
漆河军改口又道:“这周末你有没有空?到我家玩玩儿?”
我心下一动,差点脱口就答应,因有这么好的机会去探他。幸好及口为难道:“漆经理盛情我不该拒绝的,不过……恐怕有点儿小问题。是这样的,周末是我好朋友生日,我答应了要一起去庆祝的。”
漆河军问道:“是女孩儿吧?”
我并不隐瞒:“是。”
他发出一声会意的“哦”声,笑道:“那没关系,反正机会有的是,下次再来我家也是一样。我女儿知道公司来了这么个厉害人物,一直吵着要见你呢!”
女儿?
我愕在电话旁。他说过十年前还是光棍,那么就算结婚恐怕也不过七八年,生个女儿还要减去一岁,岂不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儿会想见我这种“成年人”吗?
早在两个星期前方妍就已叮嘱过我,这周周六是廖真如的生日,说她邀请我参加生日庆祝,地点就在她家里。那时我才知道廖真如的家就在成都一环人民路处的一个花园小区里,听说还是高层次的住宅。我答应下来,同时顺手给君子和伟人要了位置——不给君子要下来,这小子铁定会把我烦死,因是如此绝佳的献殷勤机会。伟人处却摇了头,因他尚有要事在身。我知必和义字门有关,非我能干涉,并不强求。
“我终于知道原来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谁了!”君子兴奋得抱着我前抖后摆,“老植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我挣脱没好气地道:“别以为我是好心,这次廖美女的男友肯定也会去,我是让你亲自看看彼此间的差距有多大,死了这份心。”
上周回来时方妍再次叮嘱我别忘了,我考虑之后让她放心。周五在仓厂工作结束,次日上午赶去她家肯定来得及,下午再赶回仓厂。
眨眼间到了周四,漆河军的电话飞至:“周五你不用去仓厂了,呆会儿人事部会给你电话,直接来公司。小茹已批了下来,你接任何海做保卫科科长。呵,知不知道你是名浦升官升得最快的?刚来就从小职员升到科长这级,再升到经理也是指日可待,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谦道:“都是漆经理提携,我哪里有什么功劳?”心中暗笑你也够直接了,干脆就说我能坐上这位置都是你派的好了。
不知是否太过突然,我并没有升官的喜悦。似乎一切都是凭空而出,将我从现实中所谓的“学校”拉入“社会”这个更广更阔的空间,而当头的经历是相当地顺利。
而且顺利得过火。
漆河军要拉拢我的目的不难猜测,相信一切和景氏姐妹稍近者都会被他视为须亲近对象。像我这样一来就表现突出的人,且还可能察觉到他在仓厂的秘密,更应被他重视。这种事若揭开就是杀头的结果。
夜眠前反思独省时脑子里突然生出莫名的空荡感觉。这也是现实,我已经不再是滞留在父母或学校保护下的少年,而是闯入社会开始独立生活的成年人。
要做的只有适应和掌握这社会。
父亲曾说过,一个男人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学习社会、了解社会和运用社会,一旦之间的的层次关系进行完全,想不成功也是难事。而现在我似乎一下从学习和了解阶段跳跃到了“运用”的阶段,不知将来会怎样。
平步青云是大众所期望的,但却为我所不喜,因脚踏虚云是最危险境况。
前进的关键在于脚步的沉稳。
对漆河军的涉及毒品我并没有多少恐惧的心理,或者是曾随伟人跟滇帮灰狐等人接触过的原因。但实际上如果真的与之相碰,若不留下后手,结果肯定很悲惨。对何南武说这的话并非是纯为吓他,同时也是警惕我自己——但现在我却踏了进来。
我凝目帐顶思索了整整半夜。
这已经偏离我来这学校学习的目的了,是否该纠正呢?
周五下午到名浦时已是四点过半。我走进接待处,桌后露出清纯可爱的脸蛋,见到是我,表情止不住地诧异。黎思颜立起身笑道:“植科长,您来了。”
我挠挠头:“消息传得好快,你都知道了。”
黎思颜咯咯笑着:“总经理昨天上午就说过啦,正式的聘书也已经准备好了呢。漆经理还专门嘱咐我见你时让你先去他那边一趟——你知道地方吧?”她说话时爱在句子后面加个语气助词,玉珠落盘般清脆悦耳,令闻者不禁心旷神怡。我心想难怪要让她在接待处工作,肯定是冲着她这声音来的。
谢了她提醒后来到漆河军办公室时后者离座笑道:“咋这么晚来?小茹都等久了。”他称景茹时总以亲切式的称呼,令人难以想不到他是在表示自己跟景家关系有多密切。
我答道:“下午有课,所以来得晚了点。对了漆经理,听说你找我有事?”
漆河军半推着我走道:“边走边说——是这样的,有个人想见见你,呆会儿签完聘书后咱们出去逛逛。”
我奇道:“谁要见我?”
漆河军凑在我耳旁半笑着低声道:“是小茹哥哥。”
我顿时愕住。景茹乃兄景思明明知漆河军有问题,竟还透过他来找我,这是为什么?
见景茹时她仅随便说了几句官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漆河军带着我到人事部,才知副总景荟也在,亲自负责向我解说一番后道:“聘书上已经说得很明白,因为你现在成了长期性的员工,薪资方面有所下降,由周薪改为月薪,但可以享受公司其它待遇——这个你有不懂的可以向晋铭请教。还有上个星期的工资呆会儿你跟晋铭去领,别忘了。”
第十三章 景氏俊彦
踏入前次来过的“陶怡南府”时,第一眼我就认出景思明正是上次座谈会时出席过的那年轻人。后者彬彬有礼地与我握手和作自我介绍,并没有骄人之态。我注意到他这次着了正式的西装,似乎摆明这是一次公事上的交流。
在单间入座后漆河军自动请退,留下我们两人时景思明含笑道:“小茹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相信你现在很奇怪为什么我要通过漆河军来见你。”
我保持着身体挺直的状态,以使自己尽量显得合礼些,闻声回应笑容:“本来是很奇怪的,不过景总说的这句话让我想通了一点点。”
景思明剑眉微动:“哦?说说看。”
“你是想给他制造假象,让他认为我是一个纯正而有价值的新人,跟景总你没有任何非寻常关系,对吗?”我看着他眼睛。
景思明向后靠坐,随意道:“你反应相当敏捷。”随即笑了起来:“其实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这么想。”
“人的思想总爱把简单的想到复杂,复杂的想得很简单。”我斟酌着用语,“景总是否有什么指教呢?”
景思明似能永远保持神采的眼睛中闪出赞赏之意,正容道:“我很快就要回杭州,这边事情一直都是由小茹负责,我只需要你尽全力辅助她,将这件事处理好,成功后自有重谢。”
我愕道:“回杭州?”
“远天的总部是在杭州,不过我每年都要抽拨几个月到各地分公司巡查,这次是恰好听小荟说找到你这么个人才,所以看看。”他解释后语气一转,“你并不适合做现在的工作,这件事完成后我会重新安排。”
我回味他之前那句,心知他仍未将我当作名浦或远天的员工来对待,而是像对临时工般的态度,否则何来“成功后自有重谢”一句?此时闻声沉吟,忽问道:“不知道景总是用什么理由把漆经理调下来的?”
景思明微讶道:“你问这个是?”
“随便问问的,或者对事情有帮助。”我并不细说,因一切都只是构化中。
“呵,其实很简单,他酒后打了公司职员,影响相当严重,我藉口说暂避风头,把他从杭州总部下调来了成都——你眼睛告诉我你又有想法,不知道是什么?”
我心说你果然不愧年纪轻轻就做了远天电艺集团执行总裁的厉害人物,竟一眼看出我一时的胡思乱想;又知此刻绝不能胡言,尴尬道:“其实是一点点联想,说了景总不要见怪。”
“说吧。”景思明大度地道。
“我在想,所谓的‘酒后打人’事件是不是也另有内幕?譬如说有人指使被打的职员蓄意挑衅酒后的中年男人之类……”我前俯低声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打那人其实跟中年男人有仇,于是故意挑衅,让后者犯错被罚。”
景思明哈哈大笑道:“你想像力真够丰富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乱猜好,因为很容易猜错。”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转移话题道,“时间不早,开饭吧。”
跟景思明分别后刚走没多远,漆河军从后赶上来叫住我,见我讶然看去,他笑道:“我想着小植你今晚恐怕没地方去,住旅馆不太好,所以特地在这儿等你。怎么样?到我家住一晚?走,上车!”
我考虑片刻,答应下来,因已解去西仓厂职务的缘故,加上天晚路远,再去西仓厂住宿已不可能;若是找旅馆人生地不熟是一大劣势。何况他能这么“巧”找来,其心之“诚”难以拒却,这次不去下次仍不能避过,莫如趁现在去一趟,或者对来日有帮助。
到达时我微吃一惊,因漆家竟远在二环路外,且只是普通一个小区内的寻常公寓,从表面绝看不出有任何显耀之处。若是真的贩卖毒品,家境怎会如此?除非他是为避人耳目,刻意做作。
思索间漆河军领着我上了楼,摁下门铃后不到十秒就有人来开门:“回来啦?”声音轻巧而带着活泼之意,显然对方年纪并不大。门开后我一呆,眼前似若一亮,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廖真如。
那绝非是因为两人有什么相像之处,而是因为迄今为止见过的女人中只有廖真如可以与眼前这少妇相媲。她只随便的家常装,长发盘在头上,眼睛明亮清澈,五官俱小巧精致,搭配已可用“完美”两字形容。这时她似正从洗衣服腾出身,双臂衣袖高挽,虽然水渍已经擦干,但十指仍有刚被水泡过的痕迹。
唯一比不过廖真如的可能只有身高——她比我更要矮一些,而前者至少高出我五厘米。
漆河军应了声,拉我进门介绍道:“小植,这是你漆嫂;润露,他就是我说过的公司奇才植渝轩,来认识一下。”我又是惊愕又是尴尬,前者是因为眼前这少妇看来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她要是七八年前嫁他,当时岂非只有十五六岁?后者则是对他用“奇才”二字来形容而感到的。
少妇大方伸手,笑道:“原来是你呀,我家老漆都提过好几遍了。来,屋里坐。”她的手微冷而柔软,态度却很亲切。我微感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想伸手挠头,幸好及时想时止住。
怪不得漆河军敢对自己老婆自傲,果然是有实力的。
漆家寓所内里并不像我之前猜想般富丽堂皇,感觉很是普通。漆夫人宁韵招呼我坐时漆河军止住她:“草儿睡了没有?”
“爸!”娇柔中犹带着稚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我转头看时,心脏砰地剧撞一下,犹胜刚见漆嫂时。
漆河军惊道:“草儿你咋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医生不是说过这两天你得好好休息吗?!”
我仍在惊愕之中。没想到漆家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吃惊,主男贩毒,主妇美貌,剩下现在这女孩儿……
那草儿轻轻从鼻腔“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珠不动地望着我。漆河军走近去,脸上已改为笑容:“知道这是谁吗?就是爸爸跟你说过的……”
“植哥哥是吗?”草儿轻轻打断乃父的话,声音里透出迥异年龄的冷静。
十五岁。我在心里给她定下年龄,微笑着向她点点头,心中同时想到这女孩儿绝不可能是眼前的漆嫂生的,因两人年龄相隔太近。
那草儿再看了我片刻,忽然说道:“爸,我能握握他的手吗?”
在场三人俱是一愣。
漆河军首先反应过来,转头看看我,笑容重回脸上:“当然可以,和客人握手才是懂礼貌的孩子。”我忙走上前,因注意到她一直用右手扶着门边,便探左手作待握势。
草儿却前移半步将身体靠到乃父身上,认真地说道:“我左手没感觉的。”把右手空出来探出。我讶然换手,一大一小两只手轻轻相触,入手是没有半点热量的冰冷。
她把眼睛轻轻闭上,纤掌在我手心轻轻摩挲着说道:“你的手很粗糙,把我的手硌得疼。”像是在品评某件器物而多于行握手礼。
我心说那你还不放手,当然不能说出来,看向漆河军。后者正要插话,她突然睁开眼,清晰可闻地说道:“可是很温暖。”
在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