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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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封镇岳师弟跟我的过节,亦不说破,唯唯而应。
一直乖乖跟在旁边未发一语的廖真如忍不住问道:“爸,你有事吗?没事我可要回学校去了,方妍他们还在等我回去报信儿呢!”眼下并无外人,这女孩儿活泼许多,抛下了礼教的装束。
廖父停下步子,突道:“如儿。”这一声内含上严肃之意,我与她均不由立正,后者轻声应道:“爸。”廖父面朝远方隐绰夜色,正声道:“还记得前次陆伯伯给你下的断语吗?告诉我!”廖真如美眸不由睁大,转头看了我一眼,颊上红晕潮起,扭捏道:“爸!”廖父语声顿厉:“说!”今次我真是大吃一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疾颜厉色。
廖真如不敢迟疑,慌忙道:“妻凭……夫贵……”我微感惊讶,想不到她会有这相语。
廖父毫不停留,追问道:“那么你认为云海晨有能力接任我的事业吗?”廖真如期艾道:“不……没有……”廖父冷哼道:“连我的事业也不能接任,这样的人有何资格娶我女儿?!”女孩儿失声道:“爸!”
我动了动嘴,欲言终止。此是家事,实不该我来管;何况廖父既已有决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廖父淡淡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和云海晨来往。”
此言一出,我们俱是一怔。接着廖真如胀红了粉颊,眼眶中泪水滚动,似要说什么,却终未说出来,捂着脸转身便奔,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犹豫道:“廖伯伯,你不怕真如出事么?”
廖父轻叹一声,微哑着声音说道:“你帮我看看她罢,不用劝慰,让她自己哭一场便没事了。”我转头看他时,这平素慈和的长辈仍背对着我,隐约中背影显出萧索之态。
■昔日情景。
夕阳之下,那原本健壮却因我的堕落变得衰弱的身影。
天下父母之心,俱是一般无二。
我悸然应声,再看他一眼,追奔而去。
今夜无月,但天空中有星光闪动,投下极黯的光线。廖真如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亮却凌乱,我徇声追近,隐约看着她急奔的身影,叫道:“真如!”还未收声,她忽然发出惊呼,跟着“扑”的撞击声出,人已摔倒下去。
我吓了一跳,急忙奔近去扶起她:“怎么了?摔着没有?有没有哪里受伤?”她哽咽着叫道:“你也想管我吗?!”突挣开我手,却又摔向另一侧。大手轻探时,已扶住她后背,我还未反应过来,她猛地扑到我肩上,肩头痛楚立起。明白是她贝齿咬入时,我刹住跳身挣开的冲动。
让她略事发泄或者有利于开导,反正她的那点力量至多只能给我造成少许皮肉伤。如应我所想般,肩处开始有湿润的感觉,流血了。
我心内苦笑,为何女人咬力如此厉害?记得前次被灰狐妹妹火狐咬肩时,以我如此厚的皮,亦是皮破血流的结局。
廖真如双手环过我脖子紧紧抓住我右肩,牙下咬力渐渐松,忽然就那么垂首,嘤嘤哭起来。我有心安慰她,却想起廖父的话,终只静静站稳,随她哭个痛快。
哭声渐大。
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惜。她平时娇生惯养,恐怕难得受一回责骂,今次遇到这等挫折,受不了也正常。
凭心而论,云海晨这男孩是少见的人种,个性温和而善良,温柔体贴,难怪廖真如会喜欢他。不过若从廖父的角度来讲,我相信他绝非乱来者,会这么插手女儿感情事定有原因。
想到这处,心中忽然一动,似触及什么东西,但一时想不起来。
廖真如足足哭了有半个钟头才勉强止歇,被我扶着回走,孰料走到之前说话处时廖父已然不在,再走时连车子也不见了踪影。
两人在黑暗中对立发呆时,脑中突然灵光闪动,我几要叫出声来。
我终于明白廖父今晚为何如此奇怪,竟无聊到当着我的面在这种地方干涉女儿感情。
他是有意让我看到的。
我心脏剧跳起来,一时不能动弹。背后的用意是什么?我模模糊糊中似乎猜到一些,顿时心乱如麻。
良久我才说道:“走回去吧。”
终于有灯光时已是另外半个小时之后,我无意中觉察到廖真如走路姿势异样,就着路灯看时骇然发现她棉裙前有血渍,急忙问道:“你刚才摔伤了?!”她别过头去,低声说道:“没事。”我断然道:“先去找医生。”廖真如却低低地道:“只是膝盖磨破了皮,没事的。”我皱眉道:“让我看看。”她倔道:“不!”我抬头看去时,她又别过脸去,并不与我目光交触。
我叹了口气道:“好罢,那就去找医生。”廖真如抬脚就走:“我不去。”却被我抓住手腕,她急挣不脱,声音大起来:“你干嘛?!”另一只手也来推格,却不小心按到我肩上,痛觉生出时我才想起这处是之前被她咬过的地方,计从心出,惨叫一声:“啊!”松手急避,左手轻按右肩,眉毛缩向额中,露出强忍痛楚的神情。
这一招登时奏效,廖真如吃惊地看来:“你……怎么了?”我说道:“我没事。”她腐拐着走近,惶恐道:“你……你肩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强笑道:“只是咬伤,没大碍的。”她怔然呆住,才想起之前咬过我的事。我趁机道:“去看医生吧,万一伤到筋骨,或者就算是小伤,化脓伤骨,你以后可能都不能正确走路了。”
廖真如似未听到我的话,慢慢垂下头去不知想什么。我轻轻拉了拉她,见她再不反抗,便扶着行走。走了没两步,她摇摇晃晃地完全不能平衡,我一咬牙,半蹲到她面前:“来,我背你。”身后没有回答,温软的身躯却依言附上背来。我轻搂着她腿弯,起身便走。
时间已过十点,除了各处火锅诸店内夜玩的人外,街上行人已近全无。
皮鞋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分外清晰。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穿皮鞋时的情景。记得那天为了适应鞋子,我穿了整天,结果当晚洗脚时后跟和脚趾都剧痛无比,磨破了五六处皮。直到两天后,我才能再次穿上拖鞋以外的鞋种。
后来适应之后,便完全没有感觉了。
“对不起。”趴在背上的人儿突轻声说道,打断我的思绪。我轻“嗯”了声。一只柔软的手轻按到我右肩伤口附近,问道:“还疼吗?”我本想继续骗她,但却说了实话:“不疼了。”
背后再无声音。
良久,我感觉到她把头放到了我肩上,才再次听到低语:“对不起。”
轻风拂过,将细长的头发带到我脸旁,刮得脸上发痒。
我看着地面,说道:“嗯。”
第五十七章 将计就计
回到学校已是十一点过。
我开门入室,看着冷清的四周,强压下纷乱的思绪。廖父今次是下了狠手,非但斩断女儿情思,更将我也牵连在内,这令我顿陷入矛盾中。以他的为人和对我的关爱,我相信如此做背后定有原因,但被蒙在鼓内的感觉实是让我难安。
不过这不是眼下的重点,今晚另有要事,一切都得暂放一边。
君止彦和王渊早前被听我嘱咐暂住到别室,今夜一人独居,正是为了当务之急的那事。
十一点半,学校供电停止。我找出蜡烛,正点火的时候,阳台上已然发出声响。
“滋”的声音轻响,烛芯爆出火花,火光由黯转盛。脚步声入了内来,我放下打火机,抬眼看去,入目是一身紧身衣的魏芸倩。不见两日,她的神色愈加憔悴,全无往日的风采。
我点头道:“你来得挺早的,下午打电话时你还说要半夜以后才会来。呆会儿你先躲起来,唐唯南昨晚捣乱,我没有依言回去,他定会再派人来,我得好好应付一下。”魏芸倩倚在门旁,垂首道:“你回去罢。”我讶然道:“回去?”魏芸倩默然半晌,幽幽道:“你如果早一步看出我是在骗你,结果或者不会这样……”
我惊讶道:“你说什么结果?如果是替义字门担心,那就不必了,因为我已经通知过他们……”魏芸倩突地激动起来,打断我道:“通知他们什么?通知他们唐门和蓉城会联手吗?你错了!”我闭上嘴,看着她因激动而泛起红潮的瘦脸。
能在两日间由千娇百媚的人儿失色成如今这样,可知她经受了不少苦楚。
魏芸倩平静下来,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一时冲动……”我拉过一把椅子,温言道:“坐罢,休息一会儿,看来这几天你吃了不少苦。”她依言坐下,目光怪异地看着我,说道:“边境上传回消息,昨天义字门和唐门火拼了一场,今晨滇帮趁机下手,将两边重创。”
我失声道:“什么?!”手中蜡烛失手落地,火光一闪即来,室内陷入黑暗。
良久,我才拾回蜡烛重新点燃,淡淡道:“也许你的消息有误,我相信林强不会这么冲动的。”
魏芸倩轻轻道:“消息是唐唯南派在边境的探子送回来的。”我微微一震,垂首不语。以唐唯南的手段,应不会连个消息都弄错。她咬着唇道:“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他得到的消息吗?”
我双手蓦然握紧,抬头木然道:“因为你一直在骗我!救我是在骗我,哭诉也是在骗我,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
魏芸倩眼眶泛红,渐渐湿润,低声自语般:“我是被逼的。”突地扑入我怀里,呜咽道:“主席在他手里,我没有办法,对不起……”我叹了声,想狠击在她毫无防备地露在我面前的背部的手终是未痛击下去,双手扶上她两肩,便要将她推开。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响过去,一把匕首从我身后飞起,落到床上。魏芸倩娇躯一颤,挣脱退开失声道:“还有人在?!”
一条修长健硕的身影轻捷地在她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从最里面那张床上跃下,冷哼道:“看不下去了!”另一条纤细的身影早一刻身边,低声道:“她刚才想从背后刺你。”我无可奈何地道:“所以就忍不住出手帮我格开一个向本人投怀送抱的美人儿那可爱而无害的小匕首,是吗?”她低着头偷看我一眼,惶然道:“你……生气了吗?”
我哈哈一笑:“开玩笑,我怎么会生落儿的气?不过本来准备在魏美人手腕上细意抚摸的壮举被你破坏了,倒是有点儿可惜。”身旁人儿还未说话,对面那身形修长的男子已微怒道:“无耻!”
魏芸倩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移转。我踏前一步,微笑道:“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方征来先生,这位算是救了我一命的美丽姑娘是他的同伴柳落小姐,他们都是林强的得力手下,魏小姐应该没有见过罢?”
魏芸倩退了一步,惕道:“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我以指顶颐作思索状:“这个嘛,是这样的,下午两位来访,于是我就找机会把他们带了上来,然后让他们在床上休息,一直到魏小姐你来……”她醒悟过来:“原来你早有准备!”我呵呵笑道:“若不这样,我恐怕早被魏小姐的宝刀刺穿了背脊,并且去见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家伙。”倏地敛笑,淡淡道:“不知道我是否该记下这一刀之仇。”
方征来冷冷道:“跟这种女人废话干嘛?打晕她,让我带走处理!”魏芸倩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垂手静立,面无表情:“最好不要再退,否则不管你是被吓得脚站不稳还是想逃走,我都可保证在你逃脱前捉住你,然后打断你双腿。”
这两句话寒气森森,顿显出威势,她身体摇了几摇,终是立稳。
彼此实力相差如何,之前早有分晓。
方征来不耐烦道:“我要带走她!”柳落惶恐道:“二哥,你让轩哥来好吗?”他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这人因着方妍的事跟我不对头,我摇摇头,踏前关上门,就那么靠在门口温言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刚才只是逗你玩罢了,早在你救我时,便知道你是在骗我。”我意味深长地吐出下一句,“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如果真心要骗人,你不会一直不看我的眼睛。”
我淡淡道:“救我的时候,你仍然躲避着我的眼睛。”
魏芸倩终忍不住软倒下去,靠在床柜旁低声饮泣。
我拉过椅子坐下,叹了口气:“告诉我,为什么会和唐唯南骗我?”魏芸倩低泣不休,失神道:“没用了……义字门和唐门一完,他的计划就已经成功……滇帮……”我微笑截断:“我说过,你的消息渠道有问题。别忘了,我是什么时候识破你在骗我的。”魏芸倩浑身剧震,泪眼抬望而来。
方征来冷冷的声音在旁道:“就凭一个姓唐的,还想让义字门吃亏,哼!”柳落在旁轻唤道:“二哥!你让轩哥说好不好?”方征来无奈下别过头去,我向柳落一笑,才道:“唐唯南锐气有余,却没有做大事的头脑,以为一点小伎俩便能得逞,却不知道自己漏洞百出。”
魏芸倩不由道:“什么漏洞?”
“第一便是你,找你来骗我本身就是一项错误。他可能以为有你在,我便会相信主席是主谋,然而这只会令我更加怀疑。第二个疑点便由此而起,”我双目凝视过去,“自始至终,他未让主席见我一面!”
举室俱寂。
我放松表情,笑道:“这只是一些周边因素罢了,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不出蓉城会和唐门联合会有任何好处。去蓉城会前我分别从商会内外两方面了解过社会局势和商会情况,蓉城会或者经济不弱,可是要和义字门以及唐门这样的黑帮来较量,注定败北。唐万令不是蠢人,他儿子更不该是,这两人一个是主席,一人主管财务,可谓抓紧了蓉城会大权,该知商会本身是无法与黑帮较量的。论城府,我不及主席;论狠毒,我比不上唐唯南;可是说到看人的眼光,我相信自己绝未判断错。何况,相比之下,对唐唯南这人来说,我倒觉与外来势力联合反而更有利于他。”
移目回看时,柳落秀丽的脸上露出初相识时常对我露出的迷醉神情。我微笑回应,说道:“像我这样疑心重的人,一有疑点便忍不住往深里想;更不幸的是,林强和我一样疑心病很重。你可以试想一下,当我把想到的疑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