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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生命的法则-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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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有疑点便忍不住往深里想;更不幸的是,林强和我一样疑心病很重。你可以试想一下,当我把想到的疑点和漏洞告诉他后,他会怎么做。”
    魏芸倩忍不住问来:“那么宁统收到的消息……”我向柳落点点头,她会意过来,说道:“是强哥布的局,其实义字门一收到轩哥的消息便跟唐门一起布置好一切。”
    将计就计地对内布局,散播出唐唯南想要的消息,同时对外——滇帮——保持守势,先趁他疏忽时一举破之,再施计诱灭滇帮主力,这便是伟人定下的策略,是以会派出得力助手来。
    而施计诱灭滇帮的前提,便是弄清唐唯南与滇帮的关系究竟如何。
第五十八章 告一段落
    “你可以选择继续遵从贵宁统的吩咐,又或如前次我所说,信任义字门。”我轻轻点击要点,“以唐唯南的个性,你该知道与他合作等若与虎谋皮。”
    魏芸倩如同失去主心骨般完全崩溃,泣咽低语:“可是……可是……主席还在他手里……”
    我还未发言,方征来冷冷抢道:“唐万令已经死了,今午我们来前他的死讯已经被送到强哥处。”此事连我也未得知,不由与魏芸倩一起看向他,后者失声道:“不可能!”柳落轻声道:“是真的,唐主席被俘后割腕自尽,这是由唐则原先生亲自带到的消息,被我们反复确证,不会有错。你……你节哀顺变罢。”
    我呆在当场,半晌言语不得。
    未料到只隔了这两日,堂堂蓉城会主席便已离世,世事变换,真如恍世。
    方征来冷冰冰地接道:“只有蠢货才会继续受姓唐的愚骗,相信他还骗你说主席仍安危在世,只要你听话行动,杀了某一个无耻之徒,便会保其安全。哼!”
    我别过头去,不忍看见魏芸倩的痛苦之状。孰料耳边突闻急问:“则原哥哥他……他安然无恙吗?!”心中顿时一愕,只见魏芸倩一扫之前的伤心之状,满脸期待之色,似乎唐则原才是其关注的重点。相较之下,唐万令这朝夕相处者反而感情淡薄。
    方征来板着脸道:“谁知道!姓唐的都没好东西,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我向柳落使个眼神,后者会意地应道:“唐先生本来被贵宁统一同软禁,但他曾预作准备,所以安全逃了出来,并带来了唐主席的死讯。”
    “啊!”魏芸倩轻捂住失声的嘴唇,眼中脸上都露出无法掩饰的激动愉悦之情,颤抖着爬起身来,倚在书桌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半晌才向我道:“我决定了,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在这件事完结后见则原哥哥一面,然后随你们处置。”
    我听出她语中的决绝之意,暗叹道:“可以。”
    烛芯终于不堪孤立、倒灭在烛油上时,室内已只剩我一人。
    油焦的味道在鼻中徘徊,令人生出异样的情绪。
    与唐万令相识不过几天,但深入的共同生活已令我懂了几分人临暮年的悲凉心境。亲侄异心,亲子又不能常伴左右,他亲近者实是只有魏芸倩一人。
    可笑的是他引以为亲近的人偏偏对感情淡薄。
    她衷情所在,是在其子唐则原处。亦是由后者的原因,她才会尽心服侍唐万令。
    “请帮我照顾好父亲,好吗?”
    某一个清晨,唐则原对着仅二十出头、却已历经生死徘徊数以十计次的魏芸倩真挚而庄重地说。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那对这个女孩儿来说不吝于生命的托付。从此后为了搏得年轻人的笑容,魏芸倩付出了所有的代价。
    包括情绪、言行和身体,以及自尊。
    身为蓉城会的精英,她在心里背叛了领导者的命令。对此心知肚明的唐唯南并未着力追究,反而任其发展,数年后的今天,魏芸倩甚至获得了与唐万令共餐共宿、如夫妻般的“殊荣”,亦是唐唯南发动的时刻。
    唐唯南深知无论是义字门还是唐门都非是吃素菩萨,既要遂自己私愿,又欲振蓉城会于一旦,终选择了与外来的滇帮合作,趁此机会作为内应设计令义字门和唐门冲突;同时他还可藉此机会夺得蓉城商会主权,领导其振奋而起则指日可待。
    我大概可以猜到唐唯南为何会选择与豺狼般的滇帮和合作,首先三帮会战后,即便在双门重创的前提下,滇帮要取得彻底的胜利亦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其次就是无论滇帮再如何嚣张,在川内因一直受双门压抑,无法建立有效的网络和足够的势力,必须依靠久经经营的蓉城会来逐分建立势力。双方面的因素下,蓉城会便会进入空前的发展良机中。
    首先便是要令义字门与唐门冲突。连环计是唐唯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置,先以唐万令和唐则原的安危迫魏芸倩屈服,一同扮戏骗我,然后便是高速公路上的伏袭,再来让魏芸倩配合演出、务必让我以为蓉城会与唐门合作、并故意将我放走,以便我如他设计将消息传到伟人处。
    完成之后我更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是以接连两夜派魏芸倩来,想利用我对她的疏忽除掉我。昨夜我不在,才有了今晚的事。而她因着没有见到唐万令的机会,被蒙在鼓里地依令行事。
    唐唯南的失败在于他太过自信,那令他不相信有人会看出其中的漏洞。从这个角度可以说,他是志大而才短,并且毫无自知之明。这也难怪,身在要位而偏被唐万令处处压制,雄心大志不得展放,事情演变到这地步,除了他本身的因素,唐万令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很难想像唐则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短短的接触仅能留下初步的印象,此外我对他性格、思维或个性都一无所事。不过能令魏芸倩这样一个久经风霜的女孩儿倾心的人,必是相当的出色——疑惑处正在此,若唐则原是这样出色的人,加上唐万令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会任唐唯南乱来?
    冰凉的水流由头顶浸下,我闭上眼睛。
    即便赤身立在莲蓬下、同时任冷水侵体,我也无法驱赶出心内的烦躁。
    这很奇怪。我的事已经完结,剩下的将完全由伟人来处理,我本应轻松才是,但到此刻为止,仍没有半点松弛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心窝,令人情绪郁结。
    步出浴至,我就那么赤裸着全身立在阳台上,任水珠在皮肤上风干,带走大量热量。
    表皮上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或者是因为唐万令的死,令我下意识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
    从出生至令,那是唯一能令我从心底感到恐惧的东西。由父亲当年的意外,到前几天的生死搏斗,再到现在唐万令的死,都让我感到由衷的恐惧。
    什么东西才能令死亡消失?怎样努力才能令死亡远离?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转身回到室内。
    那可能将是一生难解的难题。
    次日下午,我接到伟人亲自打来的电话,知道了最终结果:凌晨四点,义字门与唐门联手派出的高手潜入蓉城会总部,在有魏芸倩作辅助的情况下,成功将毫无防备的唐唯南刺杀;同时唐万令死,唐则原暂理蓉城会事务,而魏芸倩被送返唐则原手中;而义字门与唐门维持原状,协定不干涉蓉城会内务。
    这些尚是可预测的结果,另外一事则令我也不由愕住:义字门和唐门本决定暂时封闭消息,处理唐唯南后再联手借他之名设计诱败滇帮,孰料在双门同攻唐唯南时,滇帮被一队神秘人重创;几在同一刻,滇帮现任老大被人在缅甸刺杀,其它重要人物亦大多被神秘刺杀。
    一个称霸云南、并足以同义字门和唐门实力之和较量、同时还有“金钱帮”之称的地方大帮会,就在几个小时间一败涂地,再不能威胁双门。
    伟人说到这消息时声音略显担忧。我在第一时间想到吴敬,愈感惊愕。伟人定与我有同样的猜测,吴敬表示出想帮我这次的时候,我便已知会过伟人前者的事情,后者的精明更在我上,想到的比我更远更多。
    今次事件从短处看确是有利于义字门和唐门,但往深处去想,如果真是吴敬做的,那他手下的实力就绝非伟人或唐门可以相比;换言之,他要灭掉义字门不过举手间事。伟人告诉我他没有掌握到那队神秘人的底细甚或当时的行踪,当他知道事情时一切都已结束。
    能够有这样实力的,只有一个可能。
    军队。
    吴敬足有调遣军队的能力!
第五十九章 天赐良机
    我不明白唐万令自杀的理由。或是为了以免自己被唐唯南利用来胁迫他人,又或不堪受辱,可能性最小的是惭愧纵容前者致酿成今日之祸……但无论如何,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生命是如此可贵,以致于我不能同情任何一个自杀者。
    电话铃声打破寝室里的沉寂。
    我拿起话筒:“喂?”
    “后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北站有一路到重庆的软卧,我会在火车站出站口接你。”吴敬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异样,似什么也未做过。我却只轻轻“嗯”了一声,挂上电话。
    正是他做的,否则岂会知道我现在已无牵扰、可以自由离开?
    夕阳由公寓另一侧投下巨大的阴影,覆住了楼后的大片空间。我卓立阳台之上,心潮起伏。
    蓉城危机一过,久被压抑的情绪便如滔天巨浪冲破心堤,狠拥我心。
    没有人可以取代茵茵在我心中的位置。
    不知从何时起,封如茵这名字将我心中最重要的、留给我未来另一半的位置占据,牢不可破的信念令我坚信那段短暂的分离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成为幸福的一对。
    或者是从她第一次对我喊出那句话来时开始。
    “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
    暮鼓晨钟。
    亦是从那时起,我才进入真正的人生。然而同时莫名其妙地被她离弃——至今我仍不知为什么她会离开家乡,离开青梅竹马的我。虽然彼此没有明言,但我相信朦胧的少年心思和她一般无二。
    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或者应该是,她爱我,我爱她。那时的懵懂令彼此不明白自己的感觉,但三年后的今天已然不同。
    双力用力握紧铁栏杆。
    我绝不允许自己失去她!
    夜色降临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公寓门口。我正向外走,却见廖父的专属司机明叔下了车,向我打了个手势。明叔若以年龄论只比我大了十来岁,但因跟着廖父多年,我就着廖真如的呼法予以“叔”字辈的称呼,为人沉默寡言,行事谨慎规矩,彼此虽然见了多次,却总共加起来也没说上五句话。
    我知他叫我上车,才想起又是周末,犹豫片刻终坐了上去。这世上除了父亲以外,廖父便是我最尊敬者,既然他命人来找我去,无论如何亦不能推辞。何况我还隐隐猜出今次廖父的意思。
    一个人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我并不习惯将该自己面对的事情以拖延或躲避的态度来对待。
    华灯初上。
    我下车向明叔道了谢,刚要进屋,突闻一声娇呼“哥哥”,抬眼看时顿时呆住。
    迎面两人不是方妍、林芳还有谁人?
    我向方妍点头示意,正要开口,她突地抢先道:“廖伯伯在等你,嗯……我们先走了。”拉着林芳擦身而过,后者复杂难明的眼神被我捕住一瞬,心内微动。
    待明叔驱车送两人离开,我才进入屋内,在书房内找到廖父时,后者正专注于桌上,被我走近的脚步惊醒,抬眼笑道:“渝轩你来了,过来看看这几幅摹字。”我愕然道:“廖伯伯您不是开玩笑吧?我对于字画的欣赏水平,您不是不知道……”
    “作者或有高低之分,赏者却不论。譬如美食,难道只能个中行家才能品味吗?那岂不是要饿死几十亿人?”廖父轻松地开着玩笑,“快来!”
    龙飞凤舞的十来行草字整齐地排列在书页上,我细看片刻,放弃道:“我早说过不行的,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廖父哈哈一笑,说道:“知难而退虽不错,但能迎难而上更可贵,你不如向我求教,虽然只算得半个行家,也可以有所收益。”
    我向他精神饱满过头的脸偷觑一眼,心中暗讶。平时的廖父稳而不乱,行事沉稳有序,从容不迫,总有种谈笑间破万难的感觉,今日为何如此……兴奋?且语含契机,似乎另有用意。
    廖父合上古籍,走到书架下边翻找边道:“记得你在我这处看过一本管理类的书,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试道:“是<管理的基本思想>吗?”同刻廖父已从书架上抽出几个月前我曾翻阅过的那本书,欣然道:“你记忆力不错,正是这本。那次我曾说过一句话,不知你是否仍然记得。”今次我只好摇头,若连这个都还记得,我记忆力绝对可进入全国前百强。
    “在观察力方面,你已经胜任管理学有余了。”廖父步回书桌旁,似漫不经心般道,“如果加以训练,以你的资质,在这一行有所作为指日可待。”
    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再试道:“廖伯伯过奖了,不过我已在修计算机业,再无余力学习其他,否则定要向您请教。”廖父淡淡道:“初始的目标未必定要贯穿终身,若我亲自特训两个月,你定会有不菲的实力,即便是在我公司中也可谋得一席之地。”
    心脏“咚”地剧跳一下。我几要以为自己听错,因这话不吝是说只要我开口向他求教,便可得到极佳的机遇,在他公司中获得光明的前途。虽然或者须抛弃现在的学业,但这已属不必计较的小节。
    我一时犹豫不决。
    我绝非拘泥于“对事业专一”这种事的人物,学习的目的亦全为增强自己实力;现在能从廖父处得到天降般的捷径,届时实力的增长必可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而中间可以节约至少五六年的时间浪费。廖父的许诺本身有不轻的份量——能在廖氏人力这种属区域级、并且发展前途仍非常广阔的大公司内谋到一份工作,加上再有他这公司老大的“内线关系”,异日出人头地非是难事。
    “好了,周末不该说这些严肃得失趣的事情,”廖父适时体谅地放松神情说道,“今天找你来本是想大家一起家庭聚餐,应当轻松些。对了,如儿伤还没好,你可以去看看她,呆会儿开饭时我会使人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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