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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洛水小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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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若兰乘机与琴儿将平阿四扶入了厢房。
    后来宝树欲待伤他性命,却已找他不到,情势紧急,不及仔细寻找,平阿四因此而得保全。
    胡斐点点头,从衣囊中取出一颗朱红丸药,塞在他的口里,道:“四叔,你先服了这颗伤药”。
    他见平阿四将伤药嚼烂吞下,稍稍放心,回到厅上,向苗若兰一揖到地,道:“多谢姑娘救我平四叔”。
    苗若兰忙即还礼,道:“平四爷古道热肠,小妹钦仰得紧。
    些些微劳,何足挂齿?”胡斐道:“生死大事,岂是微劳?在下感激不尽”。
    苗若兰见他神情粗豪,吐属却颇为斯文,说道:“胡世兄远来,庄上无以为敬。
    琴儿,快取酒肴出来”。
    胡斐道:“此间主人约定在下今日午时相会,怎么到此刻还不出来相见?”苗若兰道:“主人因要事下山,想来途中,未及赶回,致误世兄之约,小妹先此谢过”。
    胡斐听她应对得体,心中更奇:“苗范田三家向称人才鼎盛,怎么男子汉都缩在后面,却叫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出来推搪?这姑娘对我丝毫不示怯意,难道她竟是一身武艺,却有意的深藏不露么?”只见琴儿托了一只木盘过来,盘中放著一大壶酒,一只酒杯,她左手拿著木盘,右手在杯中斟上了酒,笑道:“胡相公,山上的鸡鸭鱼肉、蔬菜瓜果,通统给你的平四爷毁啦。
    对不起,只好请你喝杯白酒”。
    胡斐见那木盘正在他与苗若兰之间,当即伸出左手,在盘边轻轻一推,木盘迳向苗若兰肩上撞去。
    这一推虽似出手甚轻,其实借劲打人,受著的人若是不加抵御,就如中了兵刃之伤无异。
    苗若兰不会武艺,只是顺乎自然的微微一让,并未出招化劲,眼见这一下便要身受重伤。
    于管家大惊,他自知武功与胡斐差得太远,纵然不顾性命的上前救援,也必无济于事,只叫得一声:“啊哟!”却见胡斐左手两根手指已迅捷无比的拉住了木盘,这一下时机凑合得极准,盘边与苗若兰的外衣只微微一碰,立即缩回。
    她丝毫不知就在这一瞬之间,自己已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走了一个循环。
    胡斐道:“令尊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何以不传姑娘武功?素闻苗家剑门中,传子传女,一视同仁”。
    苗若兰道:“我爹爹立志要化解这场百馀年来纠缠不清的仇怨,是以苗家剑法,至他而绝,不再传授子弟”。
    胡斐愕然,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隔了片刻,方始举到口边,一饮而尽,叫道:“苗人凤,苗大侠,好!果然称得上『大侠』二字!”苗若兰道:“我曾听爹爹说起令尊当日之事。
    那时令堂请我爹爹饮酒,旁人说道须防酒中有毒。
    我爹爹言道:『胡一刀乃天下英雄,光明磊落,岂能行此卑劣之事?』今日我请你饮酒,胡世兄居然也是坦率饮尽,难道你也不怕别人暗算么?”胡斐一笑,从口中吐出一颗黄色药丸,说道:“先父中人奸计而死,我若再不妨,岂非疑呆?这药丸善能解毒,诸毒不侵,只是适才听了姑娘之言,倒显得我胸襟狭隘了”。
    说著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苗若兰道:“山上无下酒之物,殊为慢客。
    小妹量窄,又不能敬陪君子。
    古人以汉书下酒,小妹有汉琴一张,欲抚一曲,以助酒兴,但恐有污清听”。
    胡斐喜道:“愿闻雅奏”。
    琴儿不等小姐再说,早进内室去抱了一张古琴出来,放在桌上,又换了一炉香点起。
    苗若兰轻抒素腕,“仙翁、仙翁”的调了几声,弹将起来,随即抚琴低唱:“来日大难,口燥舌乾。
    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经历名山,芝草翻翻。
    仙人王乔,奉药一丸”。
    唱到这里,琴声未歇,歌辞已终。
    胡斐少年时多历苦难,专心练武,二十馀岁后颇曾读书,听得懂她唱的是一曲“善哉行”,那是古时宴会中主客赠答的歌辞,自汉魏以来,少有人奏,不意今日上山报仇,却遇上这件饶有古风之事。
    她唱的八句歌中,前四句劝客尽欢饮酒,后四句颂客长寿。
    适才胡斐含药解毒,歌中正好说到灵芝仙药,那又有双关之意了。
    他轻轻拍击桌子,吟道:“自惜袖短,内手知寒。
    惭无灵辄,以报赵宣。
    “意思说主人殷勤相待,自惭没什么好东西相报。
    苗若兰听他也以“善哉行”中的歌辞相答,心下甚喜,暗道:“此人文武双全,我爹爹知道胡伯伯有此后人,必定欢喜”。
    当下唱道:“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亲交在门,饥不及餐”。
    意思说时候虽晚,但客人光临,高兴得饭也来不及吃。
    胡斐接著吟道:“欢日尚少,戚日苦多,以何忘忧?弹筝酒歌。
    淮南八公,要道不烦,参驾六龙,游戏云端”。
    最后四句是祝颂主人成仙长寿,与主人首先所唱之辞相应答。
    胡斐唱罢,举杯饮尽,拱手而立。
    苗若兰划弦而止,站了起来。
    两人相对行礼。
    胡斐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主人既然未归,明日当再造访”。
    大踏步走向西厢房,将平阿四负在背上,向苗若兰微微躬身,走出大厅。
    苗若兰出门相送,只见他背影在崖边一闪,拉著绳索溜下山峰去了。
    她望著满山白雪,静静出神。
    琴儿道:“小姐,你想什么?快进去吧,莫著了冷”。
    苗若兰道:“我不冷”。
    她自己心中其实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琴儿催了两次,苗若兰才慢慢回进庄子。
    一进大厅,只见满厅都坐满了人,众人适才躲得影踪不见,突然之间,又不知*即邮谗岬胤匠隼戳恕*
    各人一齐站起相询:“他走了么?”“他说些甚么?”“他说什么时候再来?”“他上山是来报仇么?”“他要找谁?”苗若兰心中鄙视这些人胆怯,危难之时个个逃走,留下她一个弱女子抵挡大敌,当下淡淡的道:“他什么也没说”。
    宝树道:“我不信。
    你在厅上陪了他这许久,总有些话说”。
    苗若兰本非喜爱恶作剧之人,但这时胸怀欢畅,一颗心飘飘汤汤的,只想跟人闹著玩,见各人神色古怪,便道:“那位胡世兄说道,他这次上山,为的是报杀父之仇,可惜仇人躲了起来。
    现在他守在山下,待那仇人下去,下一个,杀一个;下两个,杀一双”。
    众人一凛,都想:“山上没有粮食,山下又守著这一个凶煞太岁,这便如何是好?”苗若兰道:“胡世兄言道:山上众人,个个与他有仇,只是有的仇深,有的仇浅。
    他恩怨分明,深者重报,浅者轻报,不愿错害了好人。
    他要我代询各位,为何齐来这关外苦寒之地,是否要合力害他?”除了宝树之外,馀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雪山飞狐之名,我们以前从来没听到过,与他有什么仇怨?更加说不上合力害他”。
    苗若蓝向陶百岁道:“陶伯伯,侄女有一事不明,要想请教”。
    陶百岁道:“姑娘请说”。
    苗若兰道:“适才那位平四爷说道:胡一刀胡伯伯请宝树大师去转告我爹爹三件大事,可是我爹爹说到此事经过之时,却从未提起。
    陶伯伯曾说知道此中原委,不知能见告么?”陶百岁道:“姑娘即使不问,我也正要说”。
    他指著阮士中、殷吉、曹云奇等人,大声道:“这几位天龙门的英雄,诬指我儿害死田归农田亲家。
    哼哼!”他嗓门本就粗大,这时心中愤激,更加说得响了:“我将这事从头说来,且听各位秉公评个是非曲直”。殷吉道:“很好,很好,我们正要向陶寨主请教”。
第七章
    陶百岁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少年之时,就和归农一起做没本钱的买卖……”众人都知他身在绿林,是饮马川山寨的大寨主,却不知田归农也曾为盗,大家互望了一眼。
    曹云奇叫道:“放屁!我师父是武林豪杰,你莫胡说八道,污了我师父的名头”。
    陶百岁厉声道:“你瞧不起黑道上的英雄,可是黑道上的英雄还瞧不起你这种狗熊呢!我们开山立柜,凭一刀一枪挣饭吃,比你们看家护院、保镖做官,又差在那里了?”曹云奇站起身来,欲待再辩。
    田青文拉拉他的衣襟,低声道:“师哥,别争啦,且让他说下去”。
    曹云奇一张脸胀得通红,狠狠瞪著陶百岁,终于坐下。
    陶百岁大声道:“我陶百岁自幼身在绿林,打家劫舍,从来不曾隐瞒过一字,大丈夫敢作敢当,又怕什么了?”苗若兰听他说话岔了开去,于是道:“陶伯伯,我爹爹也说,绿林中尽有英雄豪杰,谁也不敢小觑了。
    你请说田家叔父的事吧”。
    陶百岁指著曹云奇的鼻子道:“你听,苗大侠也这么说,你狠得过苗大侠么?”曹云奇“呸”了一声,却不答话。
    陶百岁胸中忿气略舒,道:“归农年轻时和我一起做过许多大案,我一直是他副手。
    他到成家之后,这才洗手不干。
    他若是瞧不起黑道人物,干么又肯将独生女儿许配给我孩儿?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他和我结成亲家,却也未必当真安著什么好心。
    他是要堵住我的口,要我隐瞒一件大事”。
    “那日归农与范帮主在沧州截阻胡一刀夫妇,我还是在做归农的副手。
    胡一刀在大车中飞掷金钱镖,那些给打中**道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后来胡夫人在屋顶用白绢夺刀掷人,那些给抛下屋顶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苗人凤骂一群人是胆小鬼,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陶百岁。
    只不过当年我没留胡子,头发没白,模样跟眼下全然不同而已”。
    “胡一刀夫妇临死的情景,我也是在场亲眼目睹,正如苗姑娘与那平阿四所说,宝树这和尚说的却是谎话。
    苗姑娘问道:苗大侠若知胡一刀并非他杀父仇人,何以仍去找他比武?各位心中必想,定是宝树心怀恶意,没将这番话告知苗大侠了”。
    众人心中正都如此想,只是碍于宝树在座,不便有所显示。
    陶百岁却摇头道:“错了,错了。
    想那跌打医生阎基当时本领低微,怎赶在苗胡两位面前弄鬼?他确是依著胡一刀的嘱咐,去说了那三桩大事,只是苗大侠却没听见。
    阎基去大屋之时,苗大侠有事出外,乃是田归农接见。
    他一五一十的说给归农听,当时我在一旁,也都听到了”。
    “归农对他说道:『都知道了。
    你回去吧,我自会转告苗大侠,你见到他时不必再提。
    胡一刀问起,你只说已当面告知苗大侠就是。
    再叫他买定三口棺材,两口大的,一口小的,免得大爷们到头来又要破费。
    』说著赏了他三十两银子。
    那阎基瞧在银子面上,自然遵依”。
    “苗大侠所以再去找胡一刀比武,就因为归农始终没跟他提这三件大事。
    为什么不提呢?各位定然猜想:田归农对胡一刀心怀仇怨,想借手苗大侠将他杀了。
    这么想么,只对了一半。
    归农确是盼胡一刀丧命,可是他也盼借胡一刀之手,将苗大侠杀了”。
    “苗大侠折断他的弹弓,对他当众辱骂,丝毫不给他脸面。
    我素知归农的性子,他要强好胜,最会记恨。
    苗大侠如此扫他面皮,他心中痛恨苗大侠,只有比恨胡一刀更甚。
    那日归农交给我一盒药膏,叫我去设法涂在胡一刀与苗大侠比武所用的刀剑之上。
    这件事情,老实说我既不想做,也不敢做,可又不便违拗,于是就交给了那跌打医生阎基,要他去干”。
    “各位请想,胡一刀是何等的功夫,若是中了寻常毒药,焉能立时毙命?他阎基当时只是个乡下郎中,那有什么江湖好手难以解救的毒药?胡一刀中的是什么毒?那就是天龙门独一无二的秘制毒药了。
    武林人物闻名丧胆的追命毒龙锥,就全仗这毒药而得名。
    后来我又听说,田归农这盒药膏之中,还混上了『毒手药王』的药物,是以见血封喉,端的厉害无比”。
    馀人本来将信将疑,听到这里,却已信了**成,向阮士中、曹云奇等天龙弟子望了几眼。
    阮曹等心中恼怒,却是不便发作。
    陶百岁道:“那一日天龙门北宗轮值掌理门户之期届满,田归农也拣了这日闭门封剑。
    他大张筵席,请了数百位江湖上的成名英雄。
    我和他是老兄弟,又是儿女亲家,自然早几日就已赶到,助他料理一切。
    按著天龙门的规矩,北宗值满,天龙门的剑谱,历祖宗牒,以及这口镇门之宝的宝刀,都得交由南宗接掌。
    殷兄,我说得不错吧?”殷吉点了点头。
    陶百岁又道:“这位威镇天南殷吉殷大财主,是天龙门南宗掌门,他也是早几日就已到了。
    田归农是否将剑谱、宗牒、与宝刀按照祖训交给你,请殷兄照实说吧”。
    殷吉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陶寨主不提,在下原不便与外人明言,可是中间实有许多跷蹊之处,在下若是隐瞒不说,这疑团总是难以打破”。
    “那日田师兄宴客之后,退到内堂,按著历来规矩,他就得会集南北两宗门人,拜过闯王、创派祖宗、和历代掌门人的神位,便将宝刀传交在下。
    那知他进了内室,始终没再出来。
    “我心中焦急,直等到半夜,外客早已散尽,青文侄女忽从内室出来对我说道,她爹爹身子不适,授谱之事待明日再行”。
    “我好生奇怪,适才田师兄谢客敬酒,脸上没一点疲态,怎么突然感到不适?再说传谱授刀,只是拜一拜列祖列宗,片刻可了,一切都已就绪,何必再等明日?莫非田师兄不肯交出宝刀,故意拖延推诿么?”阮士中插口道:“殷师兄,你这般妄自忖度,那就不是了。
    那日你若单是为了受谱受刀而去,田师哥早就交了给你。
    可是你邀了别门别派的许多高手同来,显然不安著好心”。
    殷吉冷笑道:“嘿,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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