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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拣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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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毕竟,对于古玩生意的门路,他还不怎么了解,高德全都不在意,他又怕什么。
    轿车很稳,也很快,十几分钟之后,王观注意到,轿车是向郊外行驶的。不久之后,就出了郊外,又行驶了片刻,来到一片高档别墅区。
    关于这片别墅区,王观听闻其声,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传说,在这里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成功人士。而且,就算有亿万身家,没有与之匹配的社会地位,也不能住进来。
    虽然,王观对于这样的传说,向来是持保留的态度。可是现在,发现轿车驱进别墅区,还要通过层层关卡的检查之后,才能够慢慢入内。所以对于这样的说法,王观又信了几分。
    一番拐弯抹角,轿车停在了一个高庭大院之前,在高德全的示意下,王观下了车,左右打量起来。立即发现这里树木郁郁葱葱,空气十分清新,不时可听阵阵雀鸟的清脆鸣叫声,非常的静雅,充满了生机与祥和的气息。
    一时之间,王观有种明悟,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养生圣地。在这样的环境居住生活,好像摆脱了凡尘俗世,不仅可以调养身心,更能够延年益寿。
    “叮咚!”
    就在王观沉思之时,高德全已经按响了门铃。
    “德叔,你来了。”
    过了一会,庭院之中,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刚毅的青年,他看了到了高德全,立即露出一丝笑容,随手把门打开了。
    “老爷子在么?”高德全走了进去,指着旁边的车辆道:“好像是有客人来了。看这车,好像是俞飞白那小子的。”
    “德叔好眼力。”
    魁梧青年笑道:“就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拣来两件东西,请老爷子帮忙掌眼呢。”
    “什么掌眼,分明是来拉纤的。”高德全笑骂起来:“居然打主意到老爷子身上,也不怕他爹知道了,扒了他的一身皮。”
    高德全与魁梧青年在说话,王观插上不嘴,只有默默跟在后面听着。
    所谓的拉纤,就是中间人,介绍人。为买卖双方穿针引线,如果交易达成了,中间人就收取佣金。一般是卖方出3%,买方出2%,俗称成三破二。
    这俞飞白,与钱老是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不过能够听出来,应该交情不错。不然,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上门推销谈生意,而且钱老他们也不介意。
    王观在留心聆听之余,也惊叹的发现,这个庭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幽深雅致。一路上,是鹅卵石铺成了小道,两旁是各种花草树木。
    在繁茂枝叶之中,半遮半掩的,是一层层古朴自然,十分精巧的建筑。哪怕只是管中窥豹而已,王观却也知道,这些建筑不只精巧,恐怕内部的装潢也更加奢华。
    又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率先进入王观眼帘的,却是一片池塘。池塘之中,有一座假山,山上雪白的瀑布如帘飞流。
    池中,色彩斑斓的金鱼,舒展体态,惬意畅游。岸边,杨柳依依,枝条随风拂动,偶尔沾了池边的水,晶莹洒落,散发出好像珍珠似的光芒,刺目而耀眼。
    此时,王观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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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兔毫盏
    就在杨柳的旁边,建有一个精巧小亭。
    亭中,相对坐着一个老人,与一个青年。两人好像在烧水,在石桌之上,搁着一个炉子。炉上有水壶,青年正夹着炭,放到炉子底下。
    炭燃烧了,火焰炽烈,却没有烟冒出来,反倒是炉上的水壶,受到加热,立即在长长的流嘴上,喷出阵阵蒸气。
    就在这时,看到高德全与王观,那个青年,连忙招呼道:“德叔,你也来了。”
    “钱老。”
    高德全先问候了句,就笑骂道:“俞飞白,你整天不务正业,专搞些歪门邪道。今天又来打扰钱老静养,不怕你爹关你禁闭啊。”
    “德叔,你不要乱说。我家老头子知道了,真会扒了我的皮的。”
    俞飞白嘴上惶恐,脸上也没怎么慌张,笑嘻嘻道:“况且,我今天是来献宝的。得了两件好东西,准备孝敬钱老!”
    “献宝?希望不是现眼。”高德全笑道,满脸不信任。
    “嗯,小瞧我。”
    俞飞白不乐意了,立即提了个包装精致的锦盒出来,炫耀道:“看清楚了,精品小龙团。这可是福建武夷山的茶厂,采用复古工艺,纯手工制作而成。纯天然,不添加任何的香精、防腐剂……”
    说话之间,俞飞白拆了锦盒,只见里面有一块块圆饼,饼上印有龙、凤花纹。
    “这好像是砖茶……”
    王观愣住了,猛然想到,这小龙团,好像就是古代一种茶饼的名称。
    “咦!”
    高德全也有些惊讶道:“飞白,你这小龙团,真是茶饼。我还以为是新上市的茶叶呢。”
    “那是自然。普通的东西,我哪里敢在钱老面前卖弄。”
    俞飞白得意笑道:“这个精品小龙团,完全复古,和古代岁贡一样,一年只制作几十饼。我也是托了好大的人情,才弄来了这盒。诚心让钱老尝个鲜,你还来埋汰我。”
    “这么说来,我是错怪你了。”高德全道,眼中尽是不信的笑意。
    “那是肯定的事情。”
    俞飞白大咧咧的点头,随后又拿出另外一个盒子,笑着说道:“福建武夷山小龙团,再配上福建建窑兔毫盏,简直就是绝了。”
    “道人绕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味手,勿惊午盏兔毫斑,打出春瓮鹅儿酒。”
    俞飞白口中诵着古诗,动作也不慢,拿出了几只小碗,胎骨乌泥色,釉面多条状结晶纹,细如兔毛,正是兔毫盏。在盏中,有点点鹧鸪斑纹,在阳光的映照下,别致美观。
    “哎呀,飞白,才一段时间不见而已,你大有长进啊,居然知道苏东坡的这首送南屏谦师古诗。说实话,你是不是才翻书背下来的。”高德全打趣道。
    “德叔,不要总是揭我的老底。”
    俞飞白义愤填膺道:“我念诗还需要背吗,直接对照着念就可以了。”
    众人一怔,只见俞飞白手指一按,一部外观精美,带着银质金属光泽的宽屏手机,就出现在他的掌中。
    王观的眼力不错,恰好看见,在手机的屏面上,正是苏东坡这首诗的全文。
    “哈哈……”
    一时之间,大家都笑了,连王观也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翘。不过他也暗暗有些佩服俞飞白,毕竟没有一定的胸襟与气度,不是谁都会这样坦然承认自己在作弊的。
    “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
    高德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慢慢捣弄吧。我和老钱商量些正事。”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钱老,看到了高德全手中的锦盒,顿时眼睛微亮,有些欣喜道:“怎么,淘到好东西了?”
    “没错。”
    高德全笑道:“不过,不是我淘的,而是王观拣的大漏。”
    “钱老。”
    王观连忙上前一步,眼神略带感激。不管怎么说,才初次见面,就给自己介绍工作的这份情义,他不会忘记的。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钱老笑逐颜开道:“看来,你的运气不错,才到集古斋,就拣漏了。”
    “确实是运气。”王观点头道,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是什么物件。”
    钱老有些好奇道:“能让啊德你匆匆赶来,应该是不错的东西。”
    “岂止,简直就是……”
    高德全喜形于色,正准备打开锦盒,取出影青小碗。
    这个时候,俞飞白却不乐意的叫道:“德叔,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带来的宝贝,钱老还没有鉴赏呢。先看我的,你的押后。”
    “你的宝贝?”高德全莫名其妙道:“在哪?”
    “德叔,你不要装糊涂。”
    俞飞白又叫了起来:“眼前摆着的不是么,建窑兔毫盏。是唐青花那小子的藏品,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让我带来给钱老掌钱的。”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懂事了,知道要孝敬钱老。没有想到,是有事相求啊。”高德全恍然大悟,摇头叹道:“什么精品小龙团,分明只是附带的。”
    “德叔,这叫风雅好不好。一边鉴赏建窑,一边品尝小龙团,可谓是相辅相成。”
    俞飞白笑容可掬,端了只兔毫盏,小心放到钱老面前,毕恭毕敬道:“钱老,你看,这建盏圈足小而浅,修胎草率有力,刀法自然。釉质刚润,釉色乌黑,器物内外施釉,外釉近底足,足底无釉而露胎。一看,就知道是建窑的精品。”
    “还有,釉面有明显的垂流和窑变现象,千丝万缕的兔毫,以及点点油滴似的结晶状,十分的自然流畅,不像是刻意伪造的。”
    看得出来,俞飞白对于建窑颇有研究,一番评价洋洋洒洒,都说到点子上了。
    钱老也没有着急鉴定,反而赞许道:“谁说飞白没有长进,起码吃了几次大亏,也知道吸取教训,终于肯用心钻研了。”
    “多得钱老和德叔的指点。”俞飞白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年轻人,只要肯用心的学,我们没有理由不教。文化,总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才不会断绝……”钱老说道,身上的祥和气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挥斥方遒的大气。
    一时之间,无论是高德全,还是王观、俞飞白,都变得肃静起来,仔细聆听。
    不过,讲了几句之后,钱老似乎也意识到,话题有些偏了,立即笑道:“人老了,难免有些啰嗦,希望你们以后身体力行。好了,也不多说,我来看看这个建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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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打击你一下
    端起兔毫盏,钱老仔细的打量,脸上神态自若,不喜不怒,让人很难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对这个兔毫盏的具体看法。
    过了片刻,钱老放下建盏,也不急着评价,反而好像是怕冷落王观似的,直接点名道:“年轻人,你也看下,说一说看法。”
    “这个……我对建盏不怎么了解。”王观迟疑了下,推托起来。
    “不用担心,尽管大胆的看。”钱老和声道:“说错了也不要紧,有的时候,错误更是一种积累。说对了,你未免记得住,但是错了,反而能够记得一辈子。”
    “好!”
    话到这个份上,王观也不好再推托了。立即拿起了一只建窑,仔细的观看起来。
    所谓的建盏,其实就是福建建阳县烧造的黑釉瓷,主要有兔毫、鹧鸪斑、曜变、乌金、柿色等著名的品种。建窑始于晚唐,盛于宋,而衰于元。主要是烧制青瓷、黑釉瓷、青白瓷等。其中以黑釉瓷闻名于世。
    一般来说,古人对于黑色的东西,一向不怎么欣赏。所以,唐代时期的白瓷、青瓷,在烧造出来之后,立即盛行于世。
    不过,到了宋代,斗茶风盛行一时,反而是黑釉瓷受到大家的喜爱。毕竟,斗茶最好的器具,就是黑釉瓷,白色的茶沫,在黑色的茶盏上翻腾,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至此,福建建盏闻名中外。
    甚至随着文化的传播,到了曰本之后,更是成为曰本茶道中的最珍贵的茶具。反而在中国本土,自宋代之后,由于审美观的不同,黑釉瓷的地位,也随之衰落了。
    当然,现在的宋代建盏,作为一种收藏品,也变得兴盛起来,备受藏家的重视。而藏家的重视,就意味着价格的飙升,也意味着仿品的大量呈现。
    反正,兔毫盏一入手之后,一点特殊的反应也没有,王观马上就知道,这盏不对。
    当然,王观也不会马上说出来,而是更加认真的鉴别起来。东西不对,口说无凭,总要找出一些能让人信服的原因才行。
    在王观反复打量之时,俞飞白走到高德全旁边,轻声道:“德叔,他是谁呀?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他叫王观,在集古斋工作,是钱老介绍的。”高德全道。
    “既然钱老介绍的,那水平应该不差吧。”俞飞白笑道:“还是钱老体恤你,有人帮忙,以后德叔你的工作就变得更加轻松了。”
    “轻松不轻松,我倒不在意,只希望不要辜负钱老的信任就好。”高德全笑道:“至于王观的水平,我还没有确切的了解。不过,肯定比你高就是了。”
    “哼……”
    俞飞白瞪眼道:“德叔,我是业余爱好者,不要拿你们这些专业的和我比。”
    “谁开始的时候不是业余的,只是后来慢慢的学习,才成为专业者。”高德全鼓励道:“飞白,只要你肯用心,一定会学有所成。”
    “谢谢德叔,我会努力的。”俞飞白点头道。
    就在这时,王观看好了,随手把兔毫盏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不等钱老开口,俞飞白就急切开口问道:“兄弟,你怎么看。”
    “我看不好。”王观犹豫了下,决定实话实说。看不好,其实是一种谦语,言下之意是这东西不真,是假的。
    “怎么会看不好。”
    俞飞白一听,马上急了,辩驳道:“你看这胎,这盏胎体厚重坚致,胎色紫黑,釉色黑而润泽……一切工艺,都符合建盏的特征,有什么不对的?”
    “飞白,不要急,让人家慢慢说。”钱老皱眉道:“告诫你很多次了,遇事要冷静。特别是鉴定的时候,一定要沉着。你看看,被人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心神,这可要不得。”
    “没错,鉴赏古玩的关键在于专注。借用范仲淹的话,就是不以物喜,不以自悲。这样才不会被外界事物干扰。”高德全说道,也拿起了只盏,认真观察起来。
    “兄弟,对不起了。我的姓子就是这样,有些急躁……”
    俞飞白知错就改,立即道歉起来。
    “没事。”王观微笑摆手,心里有些羡慕俞飞白,有两个长辈,言传身教,谆谆教导,还怕不能成材?
    “王观,不要拘束。”
    钱老的年纪大了,眼神却不差,看出王观有些不自在,立即温言和语道:“你说说看,这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观的确有些不自然,毕竟几天之前,他还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现在突然来到这样富丽堂皇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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