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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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饭的人,本来这个地方已经有些闲人了,却不知你又带来一个做什么?”
张若兰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便是那吃闲饭的人?”
那人冷哼道:“我怎么敢呢,张大小姐,您是当今首辅大人的女儿,而我不过是粱府的一个小管家罢了,我可不敢那么说!”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笑天却看得出他不仅敢这么说,甚至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盯着那人尖削的面庞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道:“狗眼看人低!”
那人听到笑天竟敢骂自己,捋起了袖子,怒吼道:“臭小子,你说谁呢!”
笑天冷笑道:“除了你,这里好象没有其他的人吧?”
那人指着笑天,怒道:“好小子,你竟敢骂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呀,给我打!”
他刚说这句话,便从厅外的角落里,掠过来几个护院的武师,他们阴阴的向笑天笑着,手却早已向笑天打来。
这种粗笨的招式,笑天只要轻轻一拧,便可以闪开,然而此刻他的脚却是异常的沉重,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看着那碗大的拳头一点点地逼近自己。
几声闷响过后,一个身影向后倒飞而去,然而那身影却不是笑天,而是为掩护笑天被打的张若兰,她那柔弱的身子经过这样的打击,竟然还没有晕过去,只是想挣扎的爬起身来。
笑天心中一痛,赶忙跑到她的身前,把她扶了起来,痛苦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若兰淡淡一笑,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然而她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笑天望着她那柔美的面庞,心中默默地想,她这份倔强倒十分像她的爹爹,也十分像……玉如。
那管家冷哼了一声,笑道:“好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带回来个野男人不说,还这样的护着他,我看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啊,给我绑下了,一会儿好好审问他们。”
一阵轰然应声后,那几个武师便把笑天团团围在了中间,然后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正厅中传来出来,道:“住手……粱宽,我是看在你对我们粱家有功的份儿上,才封你一个粱家的姓氏,没想到你却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我的侄女也敢动!”
边说着,一个相貌堂堂,满脸浓须的中年人边从正厅中走了出来,他打量了笑天一眼,眼中抹过一丝犹疑之色,然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把目光盯在了粱宽身上。
粱宽与那几个武师见到此人出来后,赶忙跪了下来,恭声道:“奴才叩见大将军!”
原来此人便是粱府的主人,以前的护国大将军粱超,他苦笑了几声,道:“我现在不是大将军了,你们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对不对?”
粱宽的额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主人还是无比敬畏的,他支支吾吾地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看到小姐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不想使我们粱府混入魏老贼的奸细,所以……”
粱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果魏忠贤想要害我们的话,只需一句话就够了,即使我们想逃都逃不掉的,就像我那最好的兄弟袁武诚一样。”
笑天听到这里,心中一震,暗自想道:“他竟然认识爹爹,还说是爹爹的好兄弟,这是怎么回事?爹爹以前不是在张首辅的麾下吗,怎么会与他有这么深的关系?”
粱超在说完这些后,眼睛便开始打量起笑天来,然而笑天心下虽然吃惊,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他看到笑天那淡然的面庞,不由又叹了一口气,失望的低下了头。
粱宽偷偷地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吗?”
粱超摆了摆手,道:“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走吧……”
粱宽如临大赦一般,与几个武师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去了。
笑天看到他们走后,望着粱超一眼,道:“听张姑娘说,你的儿子需要一个教书先生,我的本意是想来这里试试的,可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说完,他竟转过了头,朝着大门走去。
粱超犹豫了半晌,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道:“小兄弟请留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姓袁?”
笑天止住了脚步,叹了口气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粱超眼中闪过一阵兴奋之色,紧接着问道:“那袁武诚是你什么人?”
笑天的脸上一阵茫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爹爹……”
粱超的脸上无声的划过一滴泪水,他走到笑天身后,颤声道:“你便是笑天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关于你的任何音训,我真是愧对袁大哥啊。不过老天总算开眼了,竟让我在临终前见到了你,你一定要留下来,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啊!”
笑天转过身,呆呆的望着他的面庞,然而他此刻看到的,却不是那纵横沙场时的豪气,也不是处治贪官时的刚正,而是一脸的慈祥,怜爱,那是每个老人面对自己的子嗣时都有的神色。
他拉住了粱超那粗糙的手,道:“粱叔叔,辛苦你了,可你所说那句‘临终前’是什么意思?”
粱超苦笑了一声,言辞闪烁地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老毛病罢了,你就不用管它了,还是先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
笑天听了,心中暗想,粱叔叔他一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是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不肯告诉我罢了,可惜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凡人,否则一定能把他的病医好的。
边想着,他边把自己迁居到世外村以后的事情告诉了告诉了粱超,只是隐藏了自己成为修真者的那一段,并把这十数年的经历,简单的说成了在一个隐世大儒的门下修习,直到此方才业成下山。
然而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欺骗别人的,粱超从笑天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思念,看到无比的痛苦,他默默地想,你这十几年的经历与感触,竟比我这活了数十年的老人还要多,这些可能是一个新出道的人会有的吗?笑天啊笑天,你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他虽然看出了事情并非像笑天所说的那样,但是他却不愿意指明这一些,只是装做十分开心的样子,笑道:“笑天,你既然学了那么多的东西,何不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让龙儿心甘情愿的认你为师。要知道,龙儿可是非常顽皮的,不知道被他气走了多少名师呢!”
见笑天点头答应后,粱超让下人在大厅中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几人便徐徐地向大厅走去。
笑天进入大厅后,发现这里虽然十分宽敞,但是装饰得却十分典雅淡然,并没有那种官宦世家应有的奢靡。他笑了笑,走到那张矮几前,拿起了一跟中楷狼毫,便在已备好的宣纸上挥动起来。
待笑天写完后,粱超才走到了近前,缓缓的读道:“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读完,他又感慨地道:“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首岳飞的《满江红》,我们还曾发誓,不把满洲狗杀完,决不解甲归田,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因为一个魏忠贤,使我不得不辞官回家,你父亲则更是死的冤枉,哼哼,明朝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啊……”
就在这时,从内堂中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向着粱超道:“爹……人家还在玩呢,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粱超怜爱的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指着笑天道:“他就是你那袁伯伯的儿子,袁笑天,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老师了,还不快过去见过老师!”
粱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笑天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又跑了他父亲身后,向笑天做了个鬼脸,这才一脸不高兴的进了内堂。
粱龙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真是被他母亲宠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笑天自第一眼看到他时,便非常地喜欢他,此刻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对他更是留恋起来,从此,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好好地教育他,把他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因为他从他那可爱而顽皮的面庞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道:“粱叔叔,从今天起,我就留在这里了。”
深秋的晚上,夜凉如水,那圆圆的月亮撒下柔和冷清的光芒,照在这粱府的后花园中。此刻,笑天正坐在其中的一个小亭里,望着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水波的池塘,心中蓦然一痛,不由想起了在“结缘湖”中与蒋玉如那既尴尬又温馨的场面。
不知何时,他已拿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摄魂箫,放在嘴上缓缓的吹奏起来,那哀伤悲凉的曲调在这后花园中悠悠飘荡着,使那不懂感情的花朵也掉下了几滴花泪,那伏在树上歇息的夜鸟也不安的悲啼起来。
笑天望着它们,苦笑道:“在以后的深夜里,我也只有与你们一起度过了。”
刚说完,他便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伸了过来,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皮衣,他转过身,才发现竟是张若兰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小亭之中。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笑天,满面羞红地道:“在以后的深夜里,小女愿意与公子一起度过,只是……只是不知公子会不会嫌弃小女……”
笑天心下暗叹一声,知道自己又为一个人带来了痛苦,但是这些并不是他想做的,他只想让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快乐的生活下去,因此,他必须断绝了张若兰对他的感情,他狠了狠心,冷声道:“对不起,张姑娘,我早已经有了深爱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越轨的话了……”
说完,他冷冷地把皮衣丢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张若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那件皮衣旁,然后缓缓的蹲下身来,一边抚摩着它,一边痛苦地道:“袁公子,你可知道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无法忘掉你了,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的狠心,这样的无情……”
此刻,树上夜鸟的叫声更加凄凉了,似乎在为多情的人们而伤心,也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第二天,笑天来到了书房中,准备给粱龙上第一次的课,可是当他推开门时,却被头上突然落下的一盆脏水淋了个满身,他虽然生气,但是面对着粱龙那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神情,又发不出一丝火来。
他顾不得身上的臭味,走到了粱龙面前,微笑道:“你呀,还真是顽皮,第一次上课就给老师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啊。”
粱龙的心中异常奇怪,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大哥兼老师受了自己的一番捉弄后,不是被气走,就是气的要打自己,那时自己也就有了理由,想办法逃离这课堂,可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竟然还微笑着要谢自己。
他眼睛一转,故意含糊道:“你看着办喽,怎么谢我,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笑天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那我便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粱龙一撇小嘴,不屑地道:“你们的那些故事,无聊的很,不听也罢。”
笑天哈哈一笑,道:“我说的故事保证你爱听,而且听了之后一定还想听,你相不相信?”
粱龙望着笑天那自信的面庞,脸上才有了精神,一边抠着鼻子,一边笑道:“那你便说来听听,要是不好听的话,你也就不用做我老师了,怎么样?”
笑天道:“一言为定,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行了。”
粱龙一听,心下暗道:“乖乖听话?哪有那么容易,能让我乖乖听话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笑天知道粱龙一定很不服气,于是他笑了笑,道:“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我与我师父之间的事情,听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你的那些小聪明是多么的无聊,你也会知道我那时才是真正的顽皮淘气。”
于是笑天便敞开了心情,把自己在逍遥谷中捉弄师父的那些事情一点点的告诉了粱龙。起初,粱龙还是一脸的不屑,冷哼连连,但是越听下去,他越是不能自拔,心中也有些佩服笑天了。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住坐到了桌子上,开始不停地大笑,不停地鼓起掌来。
当笑天讲完时,他的脸上竟露出羞愧的表情,道:“没想到老师以前也是那么顽皮的,龙儿跟您比起来,确实还差的远呢!”看到笑天那赃乱的衣服,他低下了头,轻声道:“老师,先去把衣服换一换,我们在上课吧!”
笑天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不用管我了,快点坐下来,我们现在就上课!”
粱龙脸上一红,忙从桌子上跳下来,乖乖地坐正了,开始了自己生命中最认真,也是最为重要的一课。
窗外,长长的走廊上,粱超望着自己儿子那从未有过的认真,脸上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而从那以后,笑天便以一个老师的身份从粱府住了下来,他把粱龙的功课定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文史,在每一天的上午进行学习;第二部分是杂艺,包括绘画,诗歌,音乐等,在每一天的下午进行学习。粱龙在与笑天一天天的接触中,渐渐体会到自己老师所学的精深,也感受到了他那颗凄凉悲痛的心,而与此同时,他们师生之间的感情也是日益浓厚。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总是过得飞快,那惨淡的深秋在人们掰起指头算日子的时间中,便已悄然逝去,迎来的是呼啸的北风与那骤变的气温。
这一日,天气异常糟糕,空中乌云遍布,整个天际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那暴风雪来临前的警示一般。
在这众人都忙碌的日子中,最为清闲的恐怕就是粱龙了,他端着一锅鸡汤,开心地来到了书房中。刚一进门,便听到笑天那和蔼的声音,道:“龙儿,现在才刚刚午时,还不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你又来到这里做什么?”
粱龙神秘地一笑,把那用精致沙锅熬成鸡汤放在了矮几上,道:“老师,你猜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笑天摇头一笑,头也不回地道:“还用得着猜么,肯定是张姑娘又让你送饭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中午不吃饭的,就不要让她在麻烦了。”
粱龙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我真替若兰姐姐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