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香隐重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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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英崖道:“到时候四哥就知道了,来,小弟先干。”一仰脖喝了。
古兴云满腹疑惑,奈何他不说,只好把酒喝了。
酒足饭饱,闲聊了起来。
古兴云问道:“老五,这都回到京城了,你也没有说你为什么要走,还喝那么多的酒,说你有心事,你还不承认,快说,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在这里犯相思呢?还是,咳咳,和谁闹别扭了?”说道最后,已是一脸暧昧的笑容。
段英崖心头一惊,暗道好个病夫,打个哈哈,“四哥这是说着哪里的话,只不过是病的久了,有些气闷的很,到岛子上散散心罢了。哪有什么心事!”
“是哦!没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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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衙,又是一阵的喧闹,谭清指着段英崖的鼻子,好一顿的埋怨,段英崖自知理亏,只是呵呵笑着,并不搭话。
我不奈他们之间的麻烦事情,只是和谭清淡淡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夜半无眠,打开窗户,见半轮清月,银辉四射,一时兴起,抱膝坐在了窗棂之上,想着心事。
我待着的小屋前有一片水域,听他们介绍,再过几个月,这里便是半湖的青荷,不觉想起家乡那片荷塘,明月之下,动了思乡之情。
“妹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段英崖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匆忙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
段英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挤身坐在我旁边。
想起白天的事情,我问道:“五哥,你我情谊原不比他人,你有事更不该瞒我。午间你那几句话骗了四哥,我却不信。你到底为何烦心,现下可肯相告?”
段英崖起来转身斜倚在栏上,道:“如我说四哥猜的不错,你做何想?”
我惊疑道:“此话怎讲?你真有心上人了?我怎不知!”说完也有些失笑,两年没有见面了,就是他遇上自己的心上人也丝毫不为奇。
段英崖默然不答,半晌以手拍栏,轻吟道:“青青子衿,幽幽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不谈这些,以后你就明白了。”
“不是吧,五哥,以你才貌,哪有求不到的佳人?怎如此伤怀?”
段英崖道:“一怕唐突‘佳人’,二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不由笑了,道:“这话透着英雄气短了,你不去求怎知流水无情?说不得那佳人本有似水柔情,只怕花儿不落呢!”
段英崖忽转过身,目光闪闪,道:“有道理,大有道理!妹子,你看哥哥我这品貌可能入‘佳人’眼?”
我含笑上下打量他几眼,但见明月下他一身素白缎衣,衬着玉貌丰颜,说不尽的飘逸出尘,仪态夺人。虽然通常情况下我看人素不重品貌,此时也由衷赞道:“五哥你如此品貌只可说天下无双,该我问不知何样佳人方能入你眼才对。”
段英崖神情有些异样,道:“似你这般‘佳人’即可!”
“呵呵,五哥,你也学的幽默了,怎么拿妹子来开心。”我一怔,接着笑了起来。
“如果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呵呵,我不信。”
“我是说真的,但凡能有个品貌学识和你一般无二的女子,我定然娶回家门,供在心头,捧在手心都甘愿。”
盯他一会儿,收了目光,低叹一声,道:“人人不都说你温文尔雅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变完全变了味道,心事一去就拿我打趣!”
段英崖听得心头一荡,忙朝嫣然脸上细瞧,却是眸正神清,满面的正经无奈,微有些失望,过来挨她坐着站着,道:“你方才也说我俩情意不比他人,若是别人,我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何谈闹他!别人只见做事不同一般,任性而为,万事不露声色;我道你却是冷冷清清的性情,正如眼前明月——皎皎高挂夜空,看似普照众生,其实众生谁能近它分毫!如此性情,我不闹你,岂不寂寞!”
我一震,愣怔起来,细想自己可不就是这样性情,活到今日,反不如认识两年的人了解自己,眼眶有些发热,道:“五哥。。。。。。”一时失控,执起他一只手,语音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莫哭,我真是,本想逗你开心,却没有料到又让你伤心了。好了,我走了,你也早点睡觉。”说着匆匆而去,独留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回屋之后,段英崖仰面躺着, 夜静无声,楼外风吹竹稍,时而一阵飒飒;回忆起刚才在嫣然身边,隐隐幽然药香透体而出,惹得他心猿意马,直想把那人搂入怀中紧紧抱上一抱,却怎敢!
强敛心神,翻个身面朝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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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九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
被段英崖的话语弄得心烦意乱,直到天空微微有些泛白的时候方才朦胧睡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慌忙起身,匆匆梳洗一下便出了门,迎面正和段英崖碰了个正着。
“妹子,你起来了啊!昨晚知道你睡的晚,我特意叮嘱他们不要打扰你,饿了没,厨房里今天准备的是汤包,去尝尝。”
看着他的正经的样子,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先是红了红脸,后听他的语气如常,坦坦荡荡,并没有什么涵义,想来是自己想的多了,便点头同意。
府衙的偏院东厢有相邻两间屋,中间打通,一间做厨房;一间摆了张八仙桌,有八只方凳,作为餐室。偶尔他们几人会来此吃饭,大多数的时候反倒是更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吃。
我们走到厨房的门口,厨师傅白大叔正在把汤包正把汤包下笼,他的娘子旺嫂仔细清洗要用的碗筷,走进去,坐在矮凳上看他们的小儿子茂儿蹲在灶边把几个洗净的细长红苕往灶里埋,府衙中那只神出鬼没的大狸猫爬在了过来,伏在我的脚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灶中不时被茂儿撩拨溅起的火星。
段英崖笑着用伸脚轻碰那狸猫,道:“难得这懒猫也有早起的时候,这回子不去爷房中捉鼠,爬在这里做什?难道想吃茂儿的红薯?”
茂儿忙道:“段大人,您老可说对了,它可爱吃了!”
那狸猫伸爪弓背,抻个懒腰,看也不看段英崖一眼,走到旺嫂脚边,抓住她裙角“喵喵”叫。
段英崖‘噫’了声道:“好大的性子,还不理人!”
我在这边看得忍俊不禁,含笑道:“有你在,那些拳头大的鼠子鼠孙怎敢到你房中?它去了也白忙,还是旺嫂的鱼实在。”
段英崖先是一愣,转念才反应过来嫣然这不是暗地里讽刺他是老鼠的祖宗了,不由一龇牙。
“呵呵呵呵。”我笑了起来。
那三口不知我话中调侃。旺嫂从灶角端了盘猫鱼放在墙角,那狸猫忙扑过去,呼噜呼噜吃起来。旺嫂拢拢头发,道:“猫儿奸馋,你喂它逗它,它才与你亲近。它若不高兴,别说爷您,玉皇大帝也不理。。。。。。茂儿,洗手擦桌子去!”
在桌边坐下,茂儿盛好粥去端包子。
我夹起个菊花样的汤包放到碟中,用筷戳了个孔散散热,咬了口,对一旁服侍的茂儿道:“你爹手艺越发好了,这灌汤包子精致美味赛过‘第一楼’的大师傅。”
茂儿高兴道:“我正跟我爹学,等学好了做给姑娘吃。”
“小子,学会偏心了,就知道给姑娘吃,把我给忘了,不过说真的,以后我也不去什么第一楼了,就等着吃茂儿的包子。”当真不假的一句话,都得茂儿笑得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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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眼见得段英崖完全康复,每天开始正常办公了,几位哥哥也告辞走了之后,我便产生了离去的念头,只是每每想提及此事的时候,总是遇上事情,一来二去又耽搁了几天的日子。
这天天气阴沉,从早晨起来就下着毛毛细雨,让人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清晨起来我就没有遇上段英崖,大厅府中值夜的人,也只是说他一大早一身素衣出去了,并没有说去哪里。
我哦了一声,看府中人人都有事情,单我一个晃来晃去也没有意思,借了一把油伞出去走走。
出门才觉得不对,一路上行人个个素服,携家带口,提着香烛,骑马、坐轿、赶车的都有,奇怪之下打听旁边的人,才知道此地的风俗与我所知道的不同,这几天正如我们的清明节,遇上的皆是出城扫墓祭祖之人。
有些黯然,不知那世可还有人记着自己,又想着这身子的正主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去了,也没有人给她烧些东西,自己也是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说来也是不负责的很。买了香烛冥纸径直去了郊外,寻了个背人处,点燃,遥祭嫣然,草地上坐了,直到日暮才夹在人群中回城。
回到府中段英崖正负手看半架嫣红蔷薇,眼眶微红,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径自回房。
晚饭后段英崖仍然郁郁,推倦早早回房,灯下拭剑,捧了出生之后从不离身的玉佩,一朵出水芙蕖,天生的意韵,哀思更生,泪潸潸而下。迷蒙中,一只手递过方雪白丝帕,他缓缓抬头,熟悉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忙擦了脸上的泪水,仓促之间还是留下了不少的水印,只觉得那人温柔的拿起手中的玉佩,“好别致的玉佩,是父母留给你的?”
段英崖接过丝帕胡乱擦了一把,“这是大哥留给我的惟一信物。先父母都是武林中人,我方记事就过世了,临终只留下句话,他们为朋友为道义而死,死得其所,若我兄弟流一滴泪就不是段家子孙,不是英雄好汉。。。。。。兄长和我都如先父母一样性情,人前真争了口气没有落泪,人后倒是兄弟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我那时年幼,印象模糊,反而是家兄去世时才体会到失去亲人的椎心之痛。。。。。。那时虽然有四位兄长陪着,嫂嫂劝慰,还是觉得孤苦无依。。。。。。”从未在人前说起对父母、亲友、故乡的眷恋,此刻灯下娓娓道来,在嫣然温暖的眼神中,忧思一点点散去,声音也恢复了清润。
“等什么时候有了时间,回去看看他们,伯父、伯母有子如你,想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我安慰道。
他刚想说什么,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有人一把推开了房门,“段,段大人,出事了。”
我们一惊,段英崖豁地站起身子,“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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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谭清那里,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折子气得脸色发青,“庸人误事,贪官误事啊!”
拿过他手中的折子一看这才知道,最近京郊来了许多难民,牵儿扯女,沿路行乞,以天为庐以地为床,风餐露宿,命若悬丝,千里迢迢赶到京师,只想在这首善之地求条生路,却被守城的禁军挡在门外。
皇帝得知,一查,原来渭河一带及源河两岸,继去年大旱之后,又受了场百年不遇的水灾,自秋至夏,颗粒无收。地方官员虽上报朝廷,然避重就轻,赈灾不力,致使大量灾民流离。龙颜大怒,令京城府、县全力放粮赈灾,施衣施药,劝说灾民返乡。令地方官带罪补过,民情安定后一律上京领罪。
圣旨一下,府中的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案子要办,灾民要救,还要保障京城安全,街市稳定。下面的城里城外跑,上面的宫里府里京郊忙,吃饭的空都是挤出来的,天黑回家那是倒床就睡,天一亮跳起就走,整整近月,才算安定,阖府上下几百号人都瘦了一圈。
自己既然在府中也不好袖手不管,不由感叹一番“这官场还真不是好入的”,只是既然插手,也得为此事尽心尽力,纵有离开的心思,也没了功夫。
二人忙碌而又平静的过了月余,一切这才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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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十章 情字一词最难解(试阅)
那个,有的读者大大说表达的不清楚,有点头晕,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写到这里了,从头改起也是一件很费功夫的事情。估计是我用第一人称还不习惯,这章我改用第三人称写,各位再给提点意见。如果第三人称感觉起来会比较好,我就全面锁文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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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赈灾的事情过后,临近的州府又出了大案子,那里的知府送来的书函,想请段英崖过去帮忙。既然人家都求到了头上,拒绝也不好不是,于是和谭清说了一声,段英崖准备第二天启程出发,偏巧是在他临走的夜里出了事情。
段英崖正在屋中收拾出门的东西,忽一缕异声传入耳中,他凝神细听。须臾,断定声音出自府北,那是大牢重地,抓住巨阙,三步并做两步迈出门。左右两个差役端立,见他出来叫声“段大人”。
段英崖微一点头,尚未开口,一人匆匆跑来,见他立在灯下,离了十几步远就喘着气道:“段大人,有三人劫狱!”
段英崖沉声道:“你速速去谭大人那里,知会弟兄们严加防范。对了,没有必要的时候就不要打扰冷姑娘了。”言毕飞身上房,走捷径直奔大牢。
牢前大院,十几个狱卒团团围住两名黑衣客,正在激斗。段英崖看两眼,已明白局势,这两人一男一女,身手不凡,应该是来自江湖的高手。招式有几分相似,配合默契,不是同门,便是夫妇。此时场上情形,不是狱卒们拦住他们,而是他两人牵制住众狱卒,还有一人不见行踪,难道已潜入狱中?
段英崖身形一长,朗声喝道:“何方贼子,敢来开封府生事!兄弟们退下!”那两名黑衣客闻声抬头,见一人当风立在檐角,身如玉树,气沉如岳。
那男子阴阴一笑,道:“总算来个象样的。老婆子,咱们不跟这些小卒子玩儿了!”刀杖齐挥,大喝声“倒”。狱卒们歪歪斜斜,被振出十几步外,跌倒一半。
段英崖心中一紧,暗道:这般兄弟虽非武林出身,也是精挑细选,开得硬弓,骑得烈马的,如此轻易被挥退,这两人不可小视。闪身而下,落在黑衣客面前。那男子道:“好轻功!但不知剑上功夫如何,来,跟老夫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