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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妃常心计-第38部分

小说: 妃常心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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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他。”子虞几乎是喊出来的。虽然上次在陈州分开时并不愉快,那个一年之约也始终是她心上的结,但如今看他倒在她面前,满身是血,那些也都不重要了,她抬眼定定的看着景漠,双眉微蹙道,“不能让他死。”
  景漠点头,上前来探了探沈一的鼻息,随手摸出一个瓶子,取出一粒丸子送到他唇里,再用内力在他后背输了些真气,然后将他背起。
  “让他在我房间养伤。”
  这样最好,景漠的房间没人会去扰,他也知道该怎么治伤,保命,交给他再好不过了。子虞起身来,正往脚上套鞋,便听见了樱桃的声音。
  丫头退了房门进来,见她在穿鞋,急忙过来替她穿。子虞扶住她,又低下头自己去套鞋,“以后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这事儿现下不说,先生到了。正从罂园过来呢。”樱桃一脸的喜庆,先生来翠微苑,第一件事就是见她家小姐,这样的好事她当然是最替小姐开心的。疾步过去打开衣柜,挑了一件蓝色水碧坠纱缝边的长裙替子虞换上,又推她坐到梳妆台前,梳了头,插了一支双蝶的银钗。唇上擦了些胭脂,也是清淡的色泽,将她的肤色承托得更细腻柔和。
  “小姐这么美,难怪先生欢喜得紧呢。”
  子虞不说话,她心中一直放不下沈一,这会儿也不能贸然去看他,先生任何时候都可能到门前。不能让他知道沈一在这里,这是直觉。
  “樱桃,我们去楼下候着好些。”她站起身来,樱桃又推她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拧开塞子拿出一粒药丸,再倒了温热的茶水一起送到她手里,“先吃了药。”
  子虞将那药吃了,水也喝了,樱桃才扶着她出了门去,刚转过回廊要下楼,楼下迎面便上来了一个青灰色衣衫的男子,形容疲惫,袖中带出满满的风尘。
  是莫大夫。
  听樱桃说与酉蛮的战事结束了,白龙军眼看要节节取胜,但最关键的一战,主战的大将由七皇子出任,战场上拼杀时,却突然发了心疾,从马上摔下,不省人事。军心一乱,军阵便散了,虽然莫将军带着援兵及时赶到,但还是迟了一步,战事自此转入低谷。白龙军大批军力撤下护送皇子回京,余下的几支突击军终也无力回天。此战白龙军折损的虽不是最精锐的部队,但毕竟是败了,莫大夫身为一军之首,心上必定也是不好过的。
  从他的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心迹,他藏得太深,让人都看不出他是在藏。
  莫白抬眼看见她,却全然像是没看见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子虞也回了礼,待他走上台阶,她便侧身站定,他停下,淡淡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有些莫名的异动,像是不满,又像是厌恶,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子虞也不说话,与他对视。翠微苑里唯独只有莫大夫让她有后背发凉的感觉,那是种说不明的抗拒,他总让她感受到似有若无的敌意,好像翠微苑是不容她存在的地方。仔细想来,与他的几次见面,也没有的罪过他的地方,倒是她多心了?
  樱桃在一旁,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不敢多嘴,只得斜着眼看看小姐,再看看莫大夫。平日里莫大夫虽也不怎么说笑,但也不至于会这么……这么……冷,他待人都是温和亲切的,为什么对着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小姐也是,一句话不说,大眼瞪小眼,多无趣。
  探头看了看楼下,终于盼来了救兵——先生来啦。
  一袭淡若流云的素白雪衣飘然而上,外面湿冷,地面泥水未干,素净的细缎鞋面却不染污渍,就连尘埃都不曾落下一粒,穿廊而过的风带出白袖中温软的熟悉的气息,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心,还是忍不住要颤抖,手心,还是不自主的发汗。
  苏慕之上了楼来,也不看莫白一眼,径直到子虞身边,握住她的一肩,眼色柔和,“穿得这么单薄,怎么站在风口上……”
  

第八四章 安度(四)
更新时间2011…10…11 11:30:38  字数:2014

 “穿得这么单薄,怎么站在风口上……”
  樱桃听过,脸色立刻涨红,低着脸恭敬的禀告,“都是樱桃疏忽,这就去取风衣来。”
  “不必了。身上穿了两件风衣,哪里还会受凉的。多谢先生关心了。”她答,偶然看见莫大夫的眼神,那是种……那是种……染了妒意的眼神!
  难道,莫大夫他,对先生……
  “莫白从战场回来,一到苑里就执意要来看看你。他到很是记挂你的。”他的声音总是这么干净,很轻,却字字入耳。
  子虞脸色微微发白,抬眼看了看莫白,低头道,“多谢莫大夫挂心。”
  “我来还有一件事要问——沈一是不是在你这里?”莫白直切主题。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沈一来这里了?
  沈一受的伤,有刀剑刺的,也有兵戟挑的,而且后者居多,她懂一点医理,这一点应该不会看错。细想来,除了战场,别处是没有兵戟,也就是说,沈一从战场回来。
  那么,莫大夫知道他来这里,也就有可能了,毕竟沈一是在他军中,是他手下的人。
  只是沈一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是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
  “在,还是不在?”莫白又问了一次。
  樱桃还从未听过莫大夫用这种口气说话,着实吓了一跳。
  子虞咬唇,不说话。
  苏慕之唇角勾略扬,眉间风轻云淡,“莫白,她还小。你不要吓着她了。”
  言罢便往回廊深处去,她的房间的方向。
  子虞顿了顿,对方是先生,即便是没有蛛丝马迹,他还是可能知道沈一来了。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没有事能瞒得过他。
  “先生,我想去罂园的书房看看,上次先生说书房有暮月的记载,我想去读。”
  苏慕之脚下并没有停,也不转身。
  樱桃赶紧扯了扯子虞的衣袖,拉着她就往先生那里赶。
  莫白转身下了楼。
  子虞看他飘然而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樱桃见她走神,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小声道,“先生已经进去了,小姐先去陪先生坐坐,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做点先生爱吃的点心,这就去端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门口,子虞向隔壁景漠的房里看了一眼,房门紧闭,里面很安静。
  别过头来,正看到先生正坐在桌案前,看着她。
  他的眼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直达她的每一个思想。那一刻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木偶,被他牵着线的木偶,一个手指挑动,她就必须全身心的去应对。
  好……不公平。
  “玖久,你总是要公平,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平等。傻丫头,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呢?”这是在现代时,慕之对她说过的话。眼前却有一个苏慕之,但又不是说这话的那个人了。
  苏慕之对她一笑,明眸中云开雾散,眉间展若流云。
  “阿九,陪我喝杯茶。”
  子虞进去,到桌案前,提起暖壶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送到他面前,声音略微嘶哑,“先生请用……这是秋雨暮曦。”
  秋雨木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补上这么一句。
  这是慕之他,给这个时节的龙井取的名字,只有她和他知道。
  “好名字,却从未听人说过。”苏慕之将茶饮过,放在手心,慢慢转着杯盏,笑吟吟的看着她,“坐,你身子不好,别站得太长久。”
  “谢……”
  “不许对我说这个字。”他话说得坚决,语气却是轻软的,眉间含笑,眸色如月。
  子虞依言坐下,想说的话似乎有很多,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就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将她看尽,“春桃那孩子的事,依你的意思办了。亲事定在下月初一,是个本分的渔家男子。”
  “多谢……”
  他打断她,“我说过的话你总该听的。不要忤逆我,我不喜(…提供下载)欢阿九这样。”他依旧是和颜悦色。
  但子虞知道,他动怒了。他知道了沈一在这里,子虞不肯告诉莫白,就是明显护着沈一。莫大夫来要人,必定是先生默许了的,也就是说,她在公然违逆先生。
  不能把沈一交给他,因为这件事欠一个解释。所以,他生气了?
  不能安静单纯的做他手里的循规蹈矩的木偶,问得太多想得太多,所以,他生气了?
  她低下头,心上隐隐发痛。
  “这茶有些凉。”他站起身来,将杯盏放回桌上,侧脸问她,“伤口还疼不疼?”
  子虞摇摇头,也站起身来。
  “那就好。”他往门外去,子虞跟上去,他却摆手,“不必送了。”
  “我……还是送送先生吧。”这一别,再见又是几月后了吧。
  苏慕之停住脚步,侧过脸来,轻声道,“阿九,我的话你从不听。”
  子虞愣住,看白衣消失在视线中,她却还在失神。
  他的话,她从不听,么?他要她去陈州,她便去。他要千山雪,她便取。他却说她不肯听他?
  木偶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否则便不是完完全全的木偶了,是么?
  子虞疾步迈出门去,正撞见樱桃端了点心过来,与她撞了个满怀,糕点碎屑洒了一身也顾不得理,只是失了魂一样的跑过回廊,下了楼去,樱桃在后面喊,也听不见。
  沿着小径跑过花园,手揪着刺痛的伤口,门前,那一袭白衣正要上车。
  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背,宽大的白衫柔滑,带着丝丝的他的香气,十指紧扣在他胸前,墨色的长发在脖颈间飘飞。
  我没有,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不信我。
  先生,慕之,为什么。
  莫白在车内,看着这一幕,对车位候着的小厮婢女冷冷道,“今日九小姐什么也没做,也不曾失态,只是来送送先生,都懂么?”
  “是。”众人齐声回答。莫白又再看了子虞一眼,便放了车帘。
  “阿九,你太放肆了。”苏慕之伸手扯开她扣拢的十指,顺势一摆手,便将她推出去一步,伤口撕裂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
  眼前的白色衣衫轻跨上马车,转身不见。
  

第八五章 安度(五)
更新时间2011…10…12 11:40:16  字数:2090

 眼前的白色衣衫轻跨上马车,转身不见。
  她重重的喘息着,指间流过一道扭曲的血痕。站得较近的一个丫头看见了,吓得脸色发青,急忙扶住她的手臂,一边喊人去请大夫。
  樱桃也从里面出来,见她的伤口在流行,脸色也白得可怕,掉头就向景漠的房间去。他救得回小姐一次,就救得了第二次。
  子虞的视线有些模糊,眼眶干得发热,却没有一滴泪。
  木偶也是不该有泪的,是吧?
  冷笑,与其做别人的木偶子虞,不如做回她的慕容玖久。如果慕之在,也一定会这样说的,是不是?
  朦胧中好像是看见景漠来了,看不清。
  只觉得心脏疼得发紧,连最后昏倒在景漠怀里,也不知道了。
  这边,马车上,莫白扭头看着车帘晃动,一言不发。
  苏慕之坐在正中,唇边蕴着一丝浅笑,语气清冷,“你倒越发孩童气起来,不过一仗败了,迁怒到那孩子又是何必。”
  “师尊这一次想错了。”莫白转过头来,双目明朗的看着他。
  他的眸中似有漂浮的云雾,散不开,“你我已不是师徒关系。”
  “我十岁那年在花满楼第一次见到师尊,就知道您是我这一生要追随的人。”莫白垂下眸子,仿佛是在回想那时的情景。
  苏慕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眸温软,“莫白,你跟我这么多年,够了。你要出苑子,或是要离开朝廷,都是你的自由。”
  “那当初师尊就不该救我。”
  “那时你还小,如今你不是那时的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苏慕之收回手,仍是笑意朦胧的看着他,低垂着头的样子,和小时候那个倔强的孩子,如出一辙呢。
  莫白抬起眸子,迎上他的目光,“师尊让我姓了您的姓,就该知道我不会离开。”
  “姓可以改,你的本姓……”
  “我不记得了,也不想记起。”他的目光此刻尖锐起来,刺伤的却是他自己,“我姓苏。”
  苏慕之摇摇头,叹道,“这倔脾气倒是一点没改。”
  “我不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孩子,但并不是迁怒,先生。”他说,“先生该知道是为什么。”
  “莫白。”
  莫白冷笑,有些自嘲,“苏莫白求什么不求什么,先生也该知道的。”
  苏慕之转眼看向车窗的窗棂,边角上有一道划痕。那是第一次让莫白与他同乘时,那孩子袖中藏的刀所为,那时候莫白十岁,也想不到会有如今这些所求吧。
  “你才多大的年岁,就妄言不求。”
  莫白也不争辩,声音略微低沉些,“是么?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活得太久了。”
  知道绝无得到的可能,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每一日都变得漫长。这些话他说不出,也不能说。
  “左相的小女,你也见过,可还如意?”
  莫白沉默了片刻,眼中的神色晦涩起来,“很好。”
  “那就好。”
  苏慕之不说明,他也知道意思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莫白抬起眉目,直视他的眼睛,冷冷道,“先生问过我想要什么,我也不曾对什么动心。如今我却是真心想要了。”
  “……”苏慕之不答,他知道莫白要说什么。
  “入苑的宽衣礼,我要为那孩子做执礼者。”
  电闪雷鸣,暴风雨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这边,一辆马车从翠微苑驶出,疾驰在狂风薄雨中。
  雨点敲打着车棚,霹雳巴拉的响,雷电将整片天空撕裂成破碎的阴霾,震耳欲聋。
  子虞惊醒,只觉得浑身都被暖气包裹着。
  再睁眼看时,才发觉自己正在马车上,身子被抱在一个人的胸前,宽大的衣襟解开了两层,一层一层的将她包紧,她几乎是贴在那人的赤身上。
  没有香气,有一点血腥味,带了一点男子汉的气息,除了这些就是温暖,透了心酥了骨的温暖。
  景漠坐在抱着她那人的左侧,见她醒了,伸手在她的脖颈间摸了摸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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