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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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
“你、你怎么知道的?过年的时候你不是在京城吗”萧冲反应过来,追了连成骏几步,喊道:“哎!别把我和萧允混为一谈,我的事不用他闲吃萝卜淡操心。”
萧允是裕王爷的名字,他是谨亲王元配王妃所出的嫡长子,与萧冲同父异母。
“恭喜小王爷、贺喜小王爷。”几个随从上前行礼讨好。
“喜个屁?小太爷我这些天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没事了,喝酒去。”萧冲不用再向沈荣华借剑,想起刚才低声下气,心里憋屈,冲篱园的大门狠啐了几口。
沈荣华进到篱园,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大门后面听萧冲和连成骏说话。得知萧冲跟她借剑的因由,她暗暗摇头,心里又无比畅快。难怪杜氏这几天就象丢了魂、离了神一般,连自己的贤名都不顾了,原来是宁远伯府出事了。
“姑娘怎么在这儿站着?”初霜撑着伞,轻手轻脚走过来。
“我本想出去走走,刚到门口,听到门外有陌生男子说话,我就退回来了。”
“奴婢陪姑娘出去走走吧!”
“也好。”沈荣华不让初霜给她撑伞,她自己撑开竹骨伞,走在前面。
从篱园大门出来,沿着小路往东北方向走五六十丈,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是一个湖溏。湖溏一面与沐凤湖相通,面积不大,正好在两峰之间,水位很深。
这就是沈荣华跳河寻死,又被连成骏救起的地方。
“姑娘,别往里面走了,这片树林又深又密。”初霜快走几步,拦住沈荣华。
“没事,我想看看湖溏里的冰融化了没有。去年河刚开,我就陪祖父来这里钓鱼了。”沈荣华顺嘴找了个借口,其实她是想看看自己寻死的地方。
初霜怕危险,不想让沈荣华去湖边,可她宁不过沈荣华,只好听命。她走在前面,用树枝挑开枯枝败叶,抽落小路两旁树上的雨珠。
“姑娘你看。”初霜忽然停住脚步,树枝指向小路一边。
沈荣华看向初霜指的地方,就见深褐色的腐叶上有几块手掌大的血迹,被雨水稀释,正缓缓渗透。血迹距离小路一丈远,前面后面都有,只是都被雨水冲淡的,就这几块浓一些。枯树叶上有杂乱的脚印,被雨水冲洗,都已浅显难见。她来回走了几次,仔细查看血迹和脚印的方向,正是湖溏的岸边。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初霜害怕了,紧紧扶住沈荣华的胳膊。
“该来的自然会来,现在回去,有些事也躲不过去了,你明白吗?”沈荣华莫名其妙对这几片血迹兴趣极大,闪亮的目光顺着血迹望向湖溏的方向。
“姑娘……”
“多说无益,进去看看。”沈荣华甩开初霜,大步朝湖溏走去。
湖溏一面连通沐凤湖,三面被密密的树木围住,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密林里面有湖。岸边的树木被砍掉了一片,放了几块平面大石,供人小憩之用。
就在湖岸最大的一块石头上,躺着一个浑身布满血迹污渍的男子。男子朝湖面的方向侧卧,看不清脸,但看他的穿着佩饰,应该很年轻。
初霜壮着胆儿朝男子喊了几声,见他一动不动,忙拉住沈荣华,说:“姑娘,你看这人一动不动,八成是死了,还是回篱园叫小厮去报官吧!”
“没死。”沈荣华很肯定。
看枯枝败叶留下的脚印和血迹,应该是两个时辰之前留下的。若人死了,这时候身体应该很僵硬,可这个人的腿还自然打弯,可见他只是昏倒了。
沈荣华绕到另一侧去看男子的脸,见初霜胆小,她还调侃了几句。初霜见沈荣华一点都不害怕,心里踏实了很多,也跟着绕过去了。
男子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溅满血污泥水,却难掩脸色青白。虽说男子脸上脏兮兮的,脸色又很难看,但他的五官搭配匀称柔和,不失美感。
回忆此生十三年,前世七年,沈荣华都对这男子没有半点印象,心里略有遗憾。初霜看清男子的脸,一声尖叫,身体猛颤,吓了沈荣华一大跳。
“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初霜见沈荣华满脸怀疑看着她,咬了咬嘴唇,说:“奴婢八岁进府,五六年了,来篱园是第一次出府,根本没见过外面的男子。”
沈荣华见初霜神色郑重,不象说谎的样子,就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她弯下腰,想探探男子的脉息,突然听到树木里传来怪异的响动和笑声,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初霜在沈荣华身后,听到声响,更是惊恐,一下子栽进了湖里。
“哈哈哈哈……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呜呼呼呼……”
第五十章 救人
重生本来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就象一个冗长且恐怖的梦。一觉醒来,生命中就多了一个前生,每每想起,觉得很真实,却又不可思议。
所以,自重生以后,沈荣华胆子变得很大。她做事不亏心,自然不必害怕鬼神,可她怕人。她前生那七年活得那么艰难,死得那么卑贱,都是人害的。
就象此时,青天白日的,发出怪异响动和笑声的一定是人。她害怕了,她怕是昏倒在湖岸的男子的仇家,要是人家杀人灭口,她和初霜都别想活了。当她听到来人喊出的那句话,她不再害怕,气得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了。
“萧冲,你这个混蛋,你快点给我滚出来。”沈荣华看到初霜正在冰水中挣扎,更加着急,双手叉起腰怒呵:“萧冲,你给我听清楚,要是我的丫头有个好歹,我先割了你的耳朵,再到揽月庵找圣勇大长公主告状请罪。”
湖面上结着一层冰,因天气转暖,已不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了。好在湖岸上有一棵没被砍掉的小树倒在湖面上,初霜抓着树枝,拼尽全力往小树上爬。
“难怪丧木神说书香门第养出斯文败类,就是你这样的,你看你瞪眼叉腰的样子,哪儿象一个大家闺秀,简直是一个泼妇。”萧冲根本不怕沈荣华割他的耳朵,但怕她去找圣勇大长公主告状,他急急吼吼从树木中跳出来,骂骂咧咧地数落一通,见初霜紧紧抓着树枝求救,他又呵骂他的随从,“张三、李四,都是你们两狗崽子出的馊主意,你们不把人救上来,小太爷我把你们踢到水里陪葬。”
看到萧冲主仆从树林里出来,沈荣华松了口气,她顾不上对萧冲反唇相击,慌忙拣了一根粗树枝搭在小树上,让初霜抓住,她再把初霜拉上来。
张三李四赶紧跑过来,一个扯着小树进到水里拉初霜,一个在岸边用粗树枝往上拉人。萧冲另外两个随从马五和赵六也来帮忙,才把初霜救上来了。
沈荣华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到初霜身上,又紧紧搂住她的手臂取暖。初霜身上已无半点温度,但她的眼睛里充满求生的火热,沈荣华的心就如同在冰火之间。
那晚,她跳水寻死,连成骏救她时会是何种情景呢?可能初衷不一样,感受也截然不同,因为连成骏看出她一心求死,不想成全她,才救她的。
“别看她没在冰水里泡多久,再这样耽误下去,就算冻不死她,也会冻个半死。”萧冲抖着一条腿,得意洋洋斜视沈荣华,“嘿嘿,我有办法救她。”
沈荣华二话没说,就从鹿皮靴里拨出短剑丢给萧冲,“给你,给我办三件事。”
萧冲一把抓住短剑,怕沈荣华反悔,赶紧塞进怀里,“什么事?快说。”
“第一,帮我救我的丫头;第二,帮我救这个男子;第三,篱园有个姓宋的婆子,你想办法绊住她,方便我行事,当然,能把她弄走或是弄死更好。”
“好——好狠哪!不过,对于小太爷我来说都是小事。”萧冲捂着胸口干笑几声,呵令他的仆从,“都听到了吗?听到了还不赶紧动手,分头行事。”
小树林外面有两间破旧的木板房,原是猎户们搭起来临时歇脚用的,离篱园也不远。这两天,萧冲为找沈荣华借剑,驻扎凤鸣山,就把木板房霸占了。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有简单的生活用具,还垒了土灶烧着粗炭,地上铺着厚厚的草秸。
初霜冻得浑身发抖,她怕自己昏倒,紧咬牙关。马五要背她去木板房,被她拒绝了。她拖着冰冷沉重的身体,还不让沈荣华扶,硬是自己挪到了木板房。
沈荣华静静地看着初霜,心里的敬意油然而生。重生归来,能让敬佩的人少之又少。自初见,她就觉得初霜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机会自是最好。
张三和李四先找到昏倒的男子的伤口,又把他抬到木板房,给他清洗上药包扎伤口。得知男子伤得不轻,但都是皮外伤,沈荣华也放下了心。
“小太爷我走了,去帮你处理那老婆子。”萧冲对他的随从挥了挥手,刚走到门口,又回来了,问沈荣华,“刚才我藏得很严实,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荣华冷哼一声,说:“只有目不识丁的人才会喊出‘踏破草鞋无觅处’。”
萧冲明白了,紧接着一脚踹到赵六屁股上,“是你教我说‘踏破草鞋无觅处’的,你这狗崽子敢让主子出丑,解决宋婆子的事教给你一人去办,弄不好废了你。”
赵六有苦难言,他明明说的是铁鞋,可……唉!谁让他的主子目不识丁呢。
见萧冲主仆走远,沈荣华松了口气。她把初霜扶到里屋,脱下她的棉比甲架在火上烤,把自己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又倒了一碗水让她喝。初霜见沈荣华做这伺候人的活计很熟悉,心里纳闷,捧着水碗发愣。
“真不知道奴婢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跟了个好主子,还让主子伺候。”初霜喝了一口水,眼中泪珠滚动,她放下水碗,捂着脸大声抽泣起来。
“你活几辈子了?”沈荣华想起自己的前生,很认真地问初霜。
“我……”初霜脸色变了变,低声说:“奴婢、奴婢有时候也说不清楚。”
“怎么会说不清呢?人——不只记得自己一辈子的事吗?不说这些了。”沈荣华很仔细地看着初霜的脸,“初霜,说说你没来沈家之前的事吧!”
初霜的父亲出生于没落世家,还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她娘是一个小户人家的独女,家境殷实,就招了她父亲做上门女婿。后来,她娘的双亲相继去世,她父亲又得了重病。她娘要给她父亲治病,还要还债、养活她弟弟,就把她卖了。
沈荣华陪着初霜叹了几口气,问:“初霜,你在你们家时有没有名字?”
“有啊!进府之后,教规矩的嬷嬷一再强调让把姓名爹娘都忘记了。”
“那你叫什么?你还记得吗?”沈荣华边笑问边给初霜倒水。
“奴婢家里姓柳,父亲给我取名叫非鱼,子非鱼,焉知鱼……”
“什么?你、你叫柳非鱼?”沈荣华双手一颤,水碗掉到地上,碎了。
前世,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曾听鹂语说过,沈家有一个签了死契的丫头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成了一品端仪夫人。端仪夫人可是盛月皇朝诰命夫人的最高品阶。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丫头叫柳非鱼。
第五十一章 丧喜
一场细雨唤醒早春的沉寂,澄空如洗,朵朵白云飘飞。微风轻拂,柳如丝绦,晃动着朝阳洒下的桔辉,枝头点点绿意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置身于如画的风景之中,吸一口凉爽的空气,渐浓的春意让人如醉如痴。可此时,却有摔杯砸盏的噪音、污言秽语的叫骂传来并经久不绝,大煞了风景。
“一个个的倒霉摧的,还不快去干活,没见老太太又在发脾气吗?”一个穿戴整齐的婆子匆匆穿过长廊,看到几个粗使婆子正窃窃私语,赶紧高声呵斥她们。
“文嬷嬷,您老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婆子腆着脸过来套近乎。
“我去怡然居看看。”文嬷嬷是梧桐苑外院的管事嬷嬷,大太太主持沈府的中馈,她俨然成了府里半个当家人,很受下人们追捧,然而这次她却没拿大。
“二姑娘不是没在府里吗?怎么还劳驾您老去看?”婆子见文嬷嬷今天格外好说话,胆子就大了,又问:“这一大早的,老太太为什么发脾气呀?”
“我们太太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看二姑娘,我怕二姑娘在外面缺什么短什么,怡然居的下人不愿意多说,这不委屈了主子吗?我时不时的就要去怡然居看看。”文嬷嬷撇了撇嘴,又说:“老太太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句话不对付就又哭又骂又摔东西地折腾,我都习惯了。你们可要小心伺候,别仗着是府里的老人有脸面,再老也老不过宋嬷嬷,这不,宋嬷嬷都挨了打,正罚跪呢。”
几个婆子听说宋嬷嬷挨打挨罚了,赶紧互相使了眼色,跟文嬷嬷道了别,就去干活了。文嬷嬷冲吉祥堂的方向撇嘴哼了一声,就朝怡然居走去。
杜氏定于昨天起身回京城,万姨娘也要回娘家,沈老太太就让两人同行。杜氏自持身份,不愿意与万姨娘同路,被沈老太太压着,才不得不屈就。杜氏要去一个月,沈老太太让她把当家大权交给四太太吴氏,杜氏却让三太太江氏同吴氏一起管家。沈老太太不满杜氏做主,前天就折腾了一场,给了杜氏一个没脸。
文嬷嬷一走,几个粗使婆子四下看了看,又招了些消息灵通的人过来,重新聚在一起聊起来。八卦的吸引力无穷大,每个婆子都在努力地添砖加瓦。
“怎么文嬷嬷这几天老去怡然居?二姑娘又不在府里。”
“是呀!二姑娘一刀就把金嬷嬷给咔嚓了,只是赔了些银子,罚了罚跪,这事就完了。那金嬷嬷可是大姑娘的奶娘,是大太太从娘家陪嫁来的仆人,在奴才里可是一等一的尊贵,要说梧桐苑应该跟怡然居结仇才对,怎么倒热乎上了?”
“二姑娘这次回来跟之前可不一样了,一个姑娘家,说砍就砍,说杀就杀,好像谁跟她有几辈子的仇一样,估计是梧桐苑的人怕了二姑娘。”
“梧桐苑的人怎么会怕二姑娘?这里面有事儿。”一个年轻媳妇撇着嘴说。
“什么事?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