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成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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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瞻明白她的顾忌,在孩子身上几处地方按了下,“这种手段是用来上刑的,最多只能用半刻钟,不然会伤及根本。”
再不用说什么。庄书晴半点不敢耽搁,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那动作看着就像是将皮肉当成了衣服在缝,看得另外几个村民头皮发麻,该不会一会在他们身上也要如此吧。
“快解开。”
白瞻轻拍了两下小孩就醒了过来,只是那模样看着像是累极。
“不用担心。不到半刻钟,养养就会好。”
上好药,将手臂用木板固定,庄书晴看着小孩大腿上的伤口,这里骨头没断,可伤口更深更大,一样是要缝合的。
“还能用吗?”
白瞻摇头。
庄书晴咬牙,那就硬来。
清理好伤口上好药,庄书晴拿起针。“压好他,手尤其不能动。”
白瞻轻松将人按住,连手脚头都没能动一下。但是身体像打摆子一样的抖动也足以说明这个过程有多痛。
一声声压抑至极的痛哼声让青阳子眼里都升起不忍之色,最后孩子疼昏了过去,身上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庄书晴的手依旧很稳,动作和之前一样利落,只是汗湿的后背和额头上大颗滚落的汗无一不说明她也不轻松。
用蒸馏水擦试伤口,撒上药粉。再用处理过的棉布缠好,庄书晴脱力的按住木板才没有一屁股跌坐在地。
“南珠。用热水给他擦擦身,找衣服给他穿上。”
“是。”
白瞻扶着人坐下来,给她擦掉脸上的汗,接过陈元递来的精致水壶喂她喝了几口。
“味道有点怪,放了些什么?”
“补气的,怪也再喝几口。”
庄书晴顺从的又喝了几口,味道再怪,和这份用心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然后白瞻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糖,庄书晴含着,只觉得一直甜到了心里。
有了白瞻这番充足的准备,庄书晴恢复得很快。
对四个大人庄书晴可没对孩子时的客气,指挥着往手术台上一放,没有任何顾忌的动作利落。
正骨的时候那叫声就跟杀猪一样,竟然还比不得一个孩子,白瞻嫌吵,直接将人打晕了事,再醒再打晕。
这样下来倒节省了不少时间。
处理到第三个人时外面传来老虎悲愤的吼叫声。
陈元出去了一会回来禀报道:“三子将幼虎找回来了,不过情况看着很糟糕。”
看书晴抬头,白瞻吩咐道:“叫他进来。”
“是。”
跟着白瞻的好像少有年长者,三子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抱着血肉模糊的一团。
庄书晴当即就丢开手里的病人凑过去看,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敢怒不敢言,眼里却带出了愤恨。
青阳子一巴掌呼他伤口上,笑眯眯的道:“要是老虎崽死了,信不信你也活不了?你还别说,就你这条命还真没老虎崽重要。”
男人痛叫着畏缩着再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那窝囊的样子让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时,两头老虎跟了进来,低低的吼着,想碰碰自己的孩子又不敢,眼巴巴的看着庄书晴。
和这个村子里的人对生命的漠视相比,老虎的态度让庄书晴心底柔软,示意三子将幼虎放到手术台的另一头,边安抚道,“伤得是很严重,但是它还活着,活着就有生的可能,你们不要着急。”
“吼!”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力的,地方小,你们先出去。”
两头老虎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退出屋子后也不走远,就守在门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孩子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安心。
☆、064章 扔火里去!(求粉)
几个月大的小老虎大小和猫差不多,远没有父母的威风凛凛不说,现在的样子称得上是凄惨。
身上烧伤痕迹明显,毛几乎被烧没了,处处血泡,严重的地方血糊糊的皮肉粘在一起,四只爪子全是血肉模糊一片。
人狠毒起来,万物都抵不过。
庄书晴低低咒骂一声,更加放柔了动作,边呼着气给它缓解痛苦。
白瞻看向三子,三子会意,解释道:“老虎在易边村发威的事已经传开了,得到幼虎的是县令的幼子,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丹阳县离会元府近,闹大了对他爹没好处,属下赶到的时候他正打算将小老虎烧死来个死不承认,可惜属下还是去的晚了一步,小老虎是从火堆里捞出来的。”
“人呢?”
“属下……只顾着将小老虎抱回来,是属下没顾周全。”
“你再去一趟,他怎么烧老虎的你就怎么烧他,老虎被烧了多久就让他也在火里呆多久,拦着的人同罪。”
庄书晴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没有多发一言。
狠吗?当然狠,在文明世界这么做是犯法的,可在这里,端看谁有本事!
白瞻做的就是县令幼子对幼虎做的,那个人,并不无辜。
她接受多年文明教育。可这里并非给她教育的地方,她没资格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在他人身上,要求对方按照她的要求来。这一点上她一直将心态摆得很正。
强者决定一切,掌控弱者,理所当然。
她必须适应。
白瞻一直注意着书晴的表情,结果让他很满意,虽然不管书晴怎么样他都喜欢,可他仍希望他的女人能在某些时候和他并肩。
三子同样很欢喜,若是白府未来的女主人空有一颗柔软的心。他们也会很头疼的。
唯独苦了手术台上因为离得太近把这些都听在耳里的男人,他只恨不得能昏过去。当什么都没听到。
可在那个男人眼皮子底下,他连昏过去都不敢,就怕惹恼了他把自己也扔火里烧了了事。
离开之前,三子迟疑了一下。问,“公子,您看是不是要往会元府送个消息?”
“无需,要是离会元府这么近的事都能将张华瞒住,他也不用坐在那个位置了。”
“是。”
天色有些暗了,白瞻看书晴眼睛费力的都快要贴到小老虎身上去了,吩咐人将能找到的灯都找了来。
影影绰绰的,屋里是亮堂一些了,可这毕竟不是无影灯。同样让庄书晴不好受。
“不行,得搬到外面去,趁着天色未晚要将伤口处理好。”
这事容易。只是外面起了风,白瞻亲自出去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让人搭了个台子。
先是骑马,后又站了好几个时辰,庄书晴只觉得腿涨得厉害,不走动时还能忍受,一走动简直想跪。
白瞻抱着人坐下。蹲下来抬起庄书晴的脚放在自己身上,有序的按揉几个穴道给她解乏。边语气温和的说着警告的话,“若是你不能先考虑到自己的体力问题,以后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救了。”
“大夫救的多是无关紧要的人,谁的亲人朋友还会整天受伤不成。”庄书晴捶着大腿叹气,“我也不想弄成这样,连走个路都费劲,可做这事得全神贯注,我哪里还能想到那些问题,以后你提醒我一些就是。”
最后一句话庄书晴说得无心,白瞻却被哄高兴了,他喜欢以后这两个字。
“好,以后我来提醒你。”
青阳子看得牙齿都倒了,张嘴就要抖酸,被陈元一个用力扯了出去,将人都扯了个踉跄,“你要是坏了公子的好心情,老子把你按粪坑里去你信不信。”
青阳子苦着脸点头,他其实也不想去捻虎须,不是脑子不够用嘛!
没一会,庄书晴抱着身上缠了一半布条的小老虎出来了。
“青阳子,药还够不够?”
青阳子提着药袋子踮了踮,“够。”
“那你量用大一些,小老虎这伤比屋里看着的要严重。”
“好勒。”
白瞻看这里暂时用不上他,索性走开去做安排。
等完事已经天黑,要回去当然也回得去,只是……回去他也不能在庄家过夜,急巴巴将人送回去做甚!
书晴对大人寒心,可那个已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和小老虎她一定挂心,以他们眼下的情况要带回去却不可能。
要留下书晴,太容易。
“陈元,搭帐篷,吃食备得丰盛些。”
这点事自然拦不住万能的陈总管,等庄书晴腰酸腿涨的忙活完,一抬眼就看到一处圆顶帐篷,很气派,有点像电视里曾见过的王帐。
“去里面看看?”
庄书晴倒是想,可看着自己这一身又是血又是脏污的,自己看着都难受,“我先将自己清理清理。”
南珠忙上前扶住她往之前那处屋子走,“小姐,水已经烧好了,就是条件不够家里好,您只能擦擦。”
“这都不是问题。”庄书晴低头看了一眼,“擦干净了还得穿这身才糟心。”
“小姐不用担心,白公子帮您带了。”
想到之前他让人备下的披风,庄书晴觉得自己一会应该好好道句谢,她没想到的他全替她想到了,难为他这般上心。
帐篷里收拾得远比庄书晴以为的要舒适,甚至称得上豪华,这么点时间,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找来的这许多东西。
柔软的不知什么品种的皮毛铺满每一个角落,中间燃了一盆碳烧得正旺。
左边摆了张小桌,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至于右边那张床,庄书晴选择性的当没看到,不说多别扭,就是这会她饿得也完全没空去想那些。
“先来吃饭。”
“我都不知道是该受宠若惊还是感叹白公子好算计。”庄书晴坐下,抬眼看向给她布菜的男人,“大概是被人这般护着的感觉太好,其他的我好像也不那么在乎。”
“本就无需在乎那些,人也好话也好,与我们有何干系。”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被谁同化了影响了,还真是不好说。
只是庄书晴自己清楚,比起之前的小心谨慎,她现在步子迈得大了许多,并且,胆大了许多。
也没什么不好不是?至少,她过得痛快了。
饭还没吃完,庄书晴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将人抱到床上,留下南珠侍候,白瞻亲自拉了道帘子隔开,他占了另一半地方。
在这样民风算不得良善的地方,他不亲自守着人不放心。
可到底,白瞻还是给了庄书晴足够的尊重。
外面风吹得呜呜作响,最厉害时那呼啸声有排山倒海之势,帐篷都被吹得稍有些倾斜,陈元领着人在外头捣鼓了一阵才又还原。
但是就算如此,庄书晴也未曾醒来,天快亮时风停了她却睁开了眼睛。
“小姐,天还早,您再歇会。”南珠就在床边打的地铺,庄书晴多翻了个身她就醒了过来,见状忙披了衣裳坐起来,从暖壶里倒了杯还带着余温的水侍候她喝下。
那边白瞻的声音传来,“怎么就醒了?”
“昨晚睡得早,睡够了。”庄书晴一点也不吃惊他在,实际上,床上只躺了她一个人已经很叫她意外了,“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
确实还早,庄书晴也不想闹得别人睡不好,又躺了回去,“你们也再睡会。”
听她悉悉索索的真又躺下了,白瞻正打算也再躺会,就耳尖的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以及一声咳嗽声。
是青阳子。
白瞻翻身而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帐篷。
“公子。”青阳子见着人忙迎了过来,“那小孩儿半夜起就高热不退,喂的药全吐了,这会已经烫手,怕是要撑不住了……”
想及书晴很喜欢那个孩子,白瞻当即道:“你先回去留神看着,我们马上过来。”
“哎,好。”
白瞻边走边将披着的衣裳穿好,走回帐篷后也没藏脚步声,直接走到床边道:“那孩子快不行了。”
庄书晴脸色一变,立刻坐起来汲上鞋子。
南珠拿了衣裳过来利索的给她穿上,白瞻拿着斗篷等在门口,看她过来抖开给她系上才牵着她出门。
外面只得一点蒙蒙天光,清冷清冷的,相牵的手却是暖的。
心也就渐渐安稳。
她曾见过太多的死亡,那种只能看着人咽气的无力感却始终无法习惯,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好在,这一回不用她一个人面对。
“你尽力了。”
是的,她尽力了,她对得起自己的心。
用力回握住对方的手,庄书晴加快了脚步。
昨天借用的那屋子门开着,透出点光亮来。
几大步跑进去,庄书晴以超乎别人预料的沉静边问情况边做检查。
“大概子时开始发热,我用你教的方法给他降温,一开始确实有用,可后来又烧回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降下去。”
没有强光灯,检查做不到位,可光摸着这温度就知道不好,庄书晴估摸着怕是有四十一度了,可能还不止,再这么下去留下命来也得留下后遗症。
☆、065章 投奔
还有其他办法可想吗?
庄书晴拼命回想,退烧最好的办法是吊生理盐水,可是不要说现在条件不具备,就是有也治标不治本。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就算她在用心准备,可要用到的东西那么多,能准备的也有限,这还是白瞻手下能人多帮了不少的情况下。
要是能给她一个团队……
摇头将这不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庄书晴转头问南珠,“会炒盐吗?”
“小姐是想……”
“粗盐不能用,得制出精盐,会不会?”
“婢子试试。”
“尽快。”
戴上手套,庄书晴将两个创口仔细看过,“感染的是腿上这一处,手上的好点,但是也有了炎症,对了,另外几个人情况怎么样?”
青阳子耸耸肩,“昨晚就将人抬到树底下没再理会,他们怕死,嚎着让家人抬走了,要不是他们嚎得厉害,照我看他们那些亲人没一户想要他们的,啧,这一村子人真是绝了。”
“真抬回去,以他们的秉性想活命反倒难了。”庄书晴错开话题,“箱子里最下面那层有一小瓶烈酒,你拿过来。”
青阳子拔出盖子。顿时满屋酒香,“这得多烈,我尝一口……”
白瞻眼疾手快的将瓶子截住。就这一小瓶,大概也就几口的量,闻着就知道是极纯的酒,还不知道书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弄出这么点。
拿棉布蘸了酒轻轻按在手臂上的伤口上,有细小的泡泡泛起,小孩没醒,人却在抖动。
不用她吩咐。青阳子就将人按住了。
“这得多痛,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有。只要你将消炎药做出来,就不用受这样的罪。”
青阳子有些泄气,他以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无所不能,可先是麻药让他受挫。消炎药也迟迟没有进展,他都快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