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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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怕是养不回来了。
想起李恺,容锦只将个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今日自已所受的苦加倍奉还给他!
正想着心事,杏雨走了进来。
容锦抬头看向杏雨,“陈太医走了?”
杏雨点了点头。
容锦想起陈季庭的那番话,唇角不由绽起一抹轻笑。
是啊,能活着自然是件很好的事。
可是,人除了必须活着,总还有别的必须做的事吧?
将涣散的思绪压了压,容锦对杏雨和柳念夏说道:“你们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柳念夏和杏雨连忙往前一步,聚在了容锦身侧。
虽然知道紫云阁有皇帝的耳目,但这事,容锦也没想避过去。
人永昌帝都放话了,只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她为什么就不能趁着这三天的时间,把这一池子本来就浑的水搅得更浑点呢?
“你们俩人这两天警觉点,我想着,这两天,应该会有人来找你们。”容锦说道。
柳念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郡主放心,奴婢明白的。”
容锦点头,朝杏雨看去。
却见杏雨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容锦不由怔了怔,轻声问道:“怎么了?”
杏雨抬起手,将手心攥着的一张纸卷递到容锦跟前。
容锦和柳念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拿了杏雨手里的字卷,她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哪里来的?”
“奴婢刚才送陈太医出去,帮陈太医打灯笼的小宫人递给奴婢的。”杏雨说道。
容锦唇角便绽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慢慢的打开手里的纸卷。
手指大小的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今夜三更”。
杏雨不解的看向容锦。
容锦笑了笑,将纸卷递给杏雨,“烧了。”
杏雨接过纸卷,转身凑到宫灯前,将手里的纸卷点燃,直至它化成灰烬,又踩了几脚,辗碎的只看到一阵黑色的灰沫后,这才重新转身,走到容锦跟前。
柳念夏正压了声音,轻声问容锦,“郡主,您说,这个人会是谁?”
容锦摇头,说道:“先不管他是谁,你们俩先去睡个饱觉,到了时间就知道是谁了。”
“是,郡主。”
杏雨和柳念夏转身去抱了厢房的铺盖进来,两人在容锦的床前搭了个地铺,各自安歇着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睡意已过,还是换了个地方睡不踏实,又或者是心里思虑太多的缘故。容锦转辗反侧,许久都不曾入睡。
睡在地上的杏雨便坐了起来,轻声问道:“郡主,您睡不着吗?奴婢陪您说说话吧。”
“你也没睡着吗?”容锦轻声问道,“你上来吧,别吵醒了念夏。”
杏雨拿了件外衫随意披着,起身,上了容锦的床,坐在容锦的脚边,一边替她揉捏起双脚,一边轻声问道:“郡主,您为什么不告诉皇上,那个给您下毒的人是谁?”
容锦笑了笑,轻声说道:“因为皇上他早就知道给我下毒的人是谁,也知道是谁将我引去了万兽园。彼此民知肚明的事,说和不说没什么意义!”
“啊?”杏雨顿时一怔,她瞪圆了眼睛看向容锦,轻声问道:“皇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问郡主您?”
容锦摇了摇头,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可能是想要给自已一个砌底死心的机会吧。”
杏雨不解,但容锦却是在她按摩了几个穴位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有沉沉入睡的意思,她便放缓了手上的劲,低了头,一门心思的替容锦按起脚来。
“杏雨,你相信燕公子他还活着吗?”
头顶上响起容锦略带沙哑的声音。
杏雨霍然抬头,对上容锦清亮的眸子,当即想也不想的说道:“燕公子他肯定活着的,郡主,您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已!”
容锦点头。
是啊,她要相信燕离,更要相信自已的直觉。
“好了,你下去睡吧。”容锦笑着对杏雨说道:“让你这样一按,我好像人都轻了许多。”
杏雨闻言,笑了笑,轻声说道:“这是奴婢家传的手艺,当年爹爹四处走镖回来,我娘就会打一盆热水替他好好泡个脚,再给按摩一番,爹常说,每到归期的时候,他最想的就是我娘的那一盆热水。”
提到双亲,杏雨脸上的笑顿时落寞起来。
也不知道,爹和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容锦看着神色落寞的杏雨,想了想,轻声说道:“杏雨,你若是想你爹娘,等出了宫,你就带着杏花回去吧,身契我会还给你的。”
“不,”杏雨抬头断然说道:“当年老夫人已经出了银子替我爹和娘补上了那趟镖银,奴婢和妹妹的命就算是交给郡主了,郡主在哪,奴婢姐妹二人就在哪,郡主生,我姐妹二人生,郡主死,我姐妹二人也绝不苟活。”
容锦到不曾想到,杏雨能说这样一番锵锵之言,一时不由便怔了怔。
稍倾,她点头道:“你们愿意留下,我自是万分高兴的。”
杏雨闻言,脸上绽起一抹腼腆的笑,轻声说道:“只要郡主不赶我们走,我姐妹二人誓死追随郡主。”
容锦点了点头,说道:“不早了,你下去睡吧,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杏雨替容锦把身上的被子盖好,她翻身下了床,不多时,便发出均匀的呼吸。
到是,容锦怔怔的瞪着帐子好半响没有睡着。
等她朦朦胧胧入睡,却又总感觉头顶好似有个人看着她一般。
头顶是青色绘缠枝莲花纹的帐顶,那勾勾缠缠的枝条,似乎没有尽头般的身前延伸。因着是提花,只略浅于帐子的颜色,一时间,到叫人分不清,花在哪,枝在哪。
而那对看着她的眸子,就好似隐在这深深浅浅的青色中。
容锦忽然就一个激灵自睡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而当她坐起来,目光直直的对上眼前一张瓷白温润的脸时,她下意识的便抿紧了嘴,然,眸子却是睁大了几分。
“怎么了?”李欢笑着无声的飘了下来,坐在之前杏雨坐的位置,目光在容锦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轻声说道:“这才几天的不见,郡主好似清减了不少?”
容锦在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已经慢慢的镇定下来,她抬头对上李欢温文如玉的脸,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轻声道:“那张纸条是你写的?”
李欢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为了靠得舒服些,他更是探手拿了一侧的大迎枕,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这才对容锦说道:“你看,为了不吓到你,我提前通知你了,可谁知道你胆子还是这样小?”
容锦冷声哼了哼。
她到不是胆子小,而是,她实在没想到,来见她的会是李欢!
不过,转而一想,她却也明白过来。
当日李欢能守在地道的出口等她,而李欢跟楚惟一又有合作,旁人也许不知,可楚惟一一定是知道密道的。那么,李欢要想避开永昌帝的耳目,唯有从密道进来,才行。
这么一想,容锦心头一喜,她豁然抬头看向李欢,只是不待她开口,李欢却是抢在她前里说道。
“咦,你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一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打坏主意,说吧,你心里想什么坏事呢?”
不想,容锦却不答反问的,问道:“王爷,你身上的毒都好了?”
“托你的福,还没死成。”李欢翘了翘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下次,我一定手下得重点。”容锦说道。
李欢闻言,不由便往前倾了倾,抬手托了容锦的下颌,冷声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就那么恨我?”
容锦冷声哼了哼。
恨吗?
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不过就是觉得,若不是楚惟一和他李欢从中作梗,燕离哪来的这么多的祸事。
“你说错了,”容锦微微撇脸,从自已的脸从李欢的手里挣开,目光冰冷的对上李欢看来的目光,“我对你没有恨,因为恨也是一种情感,将它用在你身上,太奢侈太浪费了!”
“你……”
李欢原本温笑着的脸瞬间冷如寒冰,看向容锦的目光也如同淬了毒一般。
就在容锦以为他忍不住便要发作时,不想,李欢却是一息过后,很快的又恢复成之前的温文尔雅的模样,甚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
“容锦。”
李欢没有试图再去捏容锦的下颌,但他却倾身往前凑了凑,呼出的气息打在容锦的脖颈上,几乎是一瞬间,容锦裸露在外的皮肤,便竖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
她往后仰了仰,拉开了同李欢之间的距离,深深的看了眼李欢后,轻声问道:“你来找我,不会是特意来聊天的吧?”
李欢笑了笑,他忽的便往后靠了靠,唇角微翘,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睨了容锦,说道:“你说错了,我就是特意来找你聊天的。”
“那你可以走了。”容锦没好气的说道:“我没什么好跟你聊的。”
“可是,我有话跟你说。”李欢垂了眼眸,似是半自嘲又似是讥诮容锦一般,说道:“容锦,你忘了那天的烟花了吗?”
容锦蓦的便想起当日,那声似向往又似怅惘的一句“我只是想要有个人,陪我看一场烟花。”
如果,李欢所求,不过是一个懂他,惜他,能陪伴在身边的人。那么,他和楚惟一之间又是因为什么?
容锦目光轻眯,抬目朝李欢看去,“王爷,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不想要那个位置。”
李欢点头。
他当然不想要那个位置。
“可是王爷的所作所为却与你所说的,背道而驰。”容锦挑了嘴角,冷然一笑,说道:“王爷不遗余力的接近我,难道为的不是传国玉玺?”
“容锦,你真的错了。”李欢看着容锦,“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我之所以接近你,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至于玉玺……”
见李欢话声顿在这,容锦抬头看向李欢,等着他往下说。
“只能说,不过是顺手为之。”
话落,李欢笑吟吟的看着容锦,等着容锦翻脸。
不想,容锦却是摇了摇头。
李欢蹙眉,“你不信我?”
容锦冷冷笑道:“漂亮话说得再好听,那也只是漂亮话。说来说去,为的不过是一枚传国玉玺,不过……”容锦话声一顿,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欢,“王爷想必已经知晓,皇上给了我三天的时间用来考虑,若是三天后我不将玉玺呈上,便是死路一条。而王爷也知道,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的。您说,我是将这玉玺托付给王爷您好,还是托付给睿王爷好呢?”
“李恺?”李欢一脸不解的看向容锦,“他都想要你的命了,你还愿意把玉玺给他?”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因为谁想要我命,就跟谁过不去。”容锦吃吃笑道:“相反,对我来说,要我命没关系,只要能替我出尽心中的一口恶气,哪怕就是让我自呈头颅,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欢点头,“可是据我所知,跟你合作的明明是太子李熙,怎么你却……”
“王爷忘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小女子不需要言而有信。”
“那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就是李恺呢?”李欢挑了眉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们都不是正统,但都野心勃勃。”
换句话说,便是,不论是李欢也好,李恺也罢,血统都没问题,但吃亏就吃亏在大家都是小妇养的亏上。可若是有了这传国玉玺,那自然就不一样!
李欢点头,“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要姓李的自相残杀,能死多少,死多少,是吧?”
“王爷果然聪明。”容锦抚掌,赞叹。末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也不早了,王爷总该留点时间让我再跟别人谈合作事宜吧?”
“别人?”李欢眉梢轻挑,“只怕那个别人不是来谈合作,而是来催命吧?”
容锦“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王爷,命是我的,你放心,我不想死,谁也要不了我死,我不想活,谁也强迫不了我活。”
“那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做我这一捶子的买卖呢?”李欢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睨了容锦,说道。
“因为王爷缺乏诚意!”容锦说道。
李欢闻言,“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稍倾,他微微朝容锦靠近了些,问道:“那怎么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我跟李恺合作,那是因为李恺有皇贵妃帮忙,朝中不是太子一派便是贵妃一系。你呢?你有什么?”容锦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欢。
“我有什么?”李恺对着容锦笑了笑,问道:“容锦,你还记得当日在皇城外云釉的庄子遇袭的事吗?”
容锦眸子攸的一紧,朝李恺看去。
李恺迎着容锦冷厉的目光,缓缓点头,“没错,那些人都是我的人,像这样的人,我手里还有很多。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人散开去,让他们像毒蛇一样盯着朝中的那些大佬,盯着那些一方大员,会是什么结果?”
容锦慢慢的坐直身子,目光定定的看向,低眉垂眼,唇角噙了抹笑的李欢。
她当然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但她却想问一句李欢,用这样的手段得来的江山,能长久吗?
只,念头却是转瞬即失。
对她来说,这江山谁坐,坐多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要李欢主动说及楚惟一,只,谁知道李欢却滑得跟条泥鳅一样,根本就不让人粘手。
“是人都怕死,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舍不得死。你让这样的一群人盯着那些享受荣华富贵的朝中大佬、地方大员,他们自然唯你马首是瞻。不过……”
容锦微微垂眸,唇角绽起一抹冷笑,没有往下说。
“不过什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