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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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芳菲默了一默,起身走到了容敬德身边,云姨奶奶却是抢在容芳菲之前,走了上前,站在了容敬德身边,眼见茶几上容敬德的那杯茶已经没有热气,提了嗓门喊道。
“来人,给老候爷重新奉茶。”
只是,屋里的丫鬟却是齐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没动。
云姨奶奶又喊了一声,眼见还是没人上前,她不由便一脸忿忿的对容敬德说道:“老候爷,这些人眼里哪里还有您,连想换杯茶都使唤不动,要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容敬德掀了眼皮子朝坐在那,正同容锦轻声说着话的吴氏看了一眼。
“父亲,女儿去吧。”容芳菲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拿桌上的茶盏。
容敬德却是摆手,摇头道:“不用了。你坐下吧,我跟你母亲说的事,你也正好听一听。”
容芳菲闻言,默了一默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吴氏听到这,抬头朝容敬德看了看,淡淡道:“你想找我说什么?”
容敬德看了眼屋里服侍的下人。
吴氏却是丝毫不理会他的用意,而是冷了脸说道:“你有话就快说,说完好走。”
“你……”容敬德瞪了吴氏,但对上吴氏那冷的如同冰雕的脸,却是深吸了口气,顿了顿,说道:“箴儿这事,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吴氏抬眼一脸好笑的看着容敬德,“华儿当年是怎么处置的,现在就怎么处置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容敬德看着吴氏的眼猛的跳了跳。
当年容芳华出事,被除族逐出京都,吴氏的意思,容思荞也要这样办!可是……容敬德垂了眼睑,眼角下的肌肉突突跳着,跳得他恨不得拿把刀给割了!
“这事和华儿当年不一样!”
“呵!”吴氏嗤笑一声,看着容敬德,“怎么个不一样法?”
容敬德霍然抬头,瞪着吴氏身边的容锦,“荞儿和箴儿是被人有心陷害。”
“谁!”吴氏豁然起身,目光直直瞪视着容敬德,“被谁有心陷害?一个是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一个是越国公府的世子爷,我到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
“还有谁,就是你那个宝贝外孙女,容锦呗!”云姨奶奶自容敬德身后跳了出来,指着容锦大声喊道:“除了她还会有谁!”
吴氏冷冷的挑了云姨奶奶一眼,续而转身容敬德,“你也是这样想的?是锦儿故意陷害容思荞和王箴?”
容敬德抬头,迎着吴氏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敢说不是?”
“哼!”吴氏轻哼,眼角挑了抹冷笑,“我为什么不敢说?容敬德,你说他们是被容锦陷害的,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只要能拿出证据来,我亲手了结了容锦,还他们一个公道。”
容敬德听着吴氏掷地有声的话,眼前轰然一震,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吴氏说容芳华是被陷害时,他说的话。
“你说华儿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行,你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不管是谁,我一定亲手了结她,还华儿一个公道!”
言犹在耳,谁能想到,世事却会如此,旧事重演,如今,那个被置疑的人成了自已!
容敬德怔怔的看着吴氏。
“容锦,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这事与你无关?”云姨奶奶嘶声喊道。
见终于点了自已的名,容锦笑盈盈的站了起来,走到容敬德身边,抬头对上容敬德复杂的无法形容的脸,稍倾,却是眼一瞥,看向了躲在后面的云姨奶奶。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
“你不敢发誓,你心虚了,是不是?”云姨奶奶上前一步,拉住了容敬德的手,“老候爷,您看到了没有,她心虚了……”
容锦看着上窜下跳如同一只猴子的云姨奶奶,差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谁做的重要吗?
难道她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追究真相?
“姨娘。”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云姨奶奶近似疯狂的叫喊声。
容芳菲站了起来,她拾步走到容锦跟前,四目相对,容芳菲唇角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事情已然发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容锦接了容芳菲的话,“越国公夫人,他们两个,一个是越国公府的世子,一个是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若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倒也罢了,可若是世子色欲熏心,欺负了我们大小姐,越国公府是不是应该还个公道呢?”
“要知道长兴候府再没用,可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娘家!还是说,你嫁了人,便以夫为天,眼里只有越国公府而没了长兴候府?”
容芳菲愕然。
虽说容芳华离开京都十几年,但对容芳华也好,对容锦也好,其实她一直都有关注。但这中间似乎出了什么纰漏,照她掌握的情报来看,容锦为人胆小怯懦,遇事毫无主见,就算是被人欺上门了,也只会哭。
但眼前这个咄咄逼人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的人,她真的是袁氏嘴里那个糯米团团一样任人揉搓的容锦吗?
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是袁氏骗了她,还是容锦伪装了十几年骗过了袁氏?
容芳菲看着唇角含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容锦,袖笼里的手缓缓的攥了起来。
稍倾,她垂了眼睑,掩尽眸中情绪,说道:“我自是没忘我是长兴候府的人,不然,我又何必跑来跟母亲商量对策呢?箴儿是男孩子,了不起落一个风流的名声,可荞儿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
“越国公夫人果然深明事理,”容锦打断容芳菲的话,讥笑着说道:“如此看来,你是打算迎娶容思荞做世子妃了?”
容芳菲深深的看了眼容锦,下一瞬,她忽的就撩了裙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菲儿!”云姨奶奶冲了出来,伸手去拽跪在地上的容芳菲,泣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给她们下跑?你快起来。”
容芳菲抬手推开云姨奶奶,神色悲泣的看向容敬德。
“父亲,非是女儿不肯全了两府的脸面,女儿以庶出之身嫁进越国公府,这些年战战兢兢不敢行差就错一步,便是如此,国公爷对女儿也颇有怨言,若是再让箴儿娶了思荞为妻,女儿只怕……”
“越国公夫人此言差矣!”容锦再次打断容芳菲的话,她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悲恸的容芳菲,不无嘲讽的说道:“当日越国公能放弃青梅竹马的苏小姐,迎娶你一个庶女为妃,可见越国公心里对你情深意重的很,现如今,世子跟大小姐只不过是亲上加亲,越国公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你呢?”
容锦一番话如同一把刀一样将个容芳菲劈得鲜血淋淋。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容锦。
有心想再为自已辩解几句,可是怎么辩解?
容锦已经把话说透。
王苏能抛弃青梅竹马的恋人迎她入门,若不是对她情深意重,那又是什么?
她自是知道因为什么,可是她能说出来吗?
容芳菲咽了咽干痛的喉咙,抬头朝容敬德看去。
“父亲……”
容敬德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容锦话里有话,但事情已然如此,容芳华已死,就算是当年之事少了容芳菲的手笔,难道她还要为一个死去的人再折进去一个活着的人吗?
“菲儿,你先起来,说话。”
容芳菲默了一默,须臾,自已慢慢的爬了起来。
“你和你姨娘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母亲说。”容敬德说道。
容芳菲嘴唇微翕,但在对上容敬德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后,她默了一默,点头,拉了犹自不甘的云姨奶奶退了出去。
屋子里少了两人,一瞬间似空寂了不少。
容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容敬德。
她不敢说全然把握容敬德的声音,但揣度个十之八九却是不难!
容敬德没有看容锦,而是目光幽幽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吴氏。
半响,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仪贞,当年是我错了!”
吴氏哼了哼。
容敬德等了等,没有等到吴氏开口。
不得已,他只能顾自说了下去,“华儿已经没了,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算是再想弥补,也迟了。仪贞……”
吴氏打断容敬德的话, “人死债未了,你也别说什么迟了,你要真有心,替华儿沉冤得雪,就算是对她的弥补吧!”
“仪贞,菲儿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吗?”容敬德痛声道。
“所以呢?”吴氏猛的站了起来,目光吃人的瞪视着容敬德,“你为了这样一个黑心烂肺的人,就要我的华儿死都不瞑目,就要让她一辈子背负着污名,让她的女儿走到哪都抬不起头?她是你的女儿,我的华儿就是不是吗?”
说到激动处,吴氏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扑,一巴掌就挠到了容敬德的脸上,“容敬德,你真让我恶心,我怎么瞎了眼,就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我的华儿怎么就会托生成你的女儿!”
容敬德没有想到吴氏会动手,等他想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痛,他想也不想的抬手便朝吴氏拍了过去。
“外祖母小心。”
容锦惊呼一声,便要上前,但另一抹身影却是比她还快,琳琅早上容敬德抬手时,便已纵身上前将吴氏扯了开来,容敬德那一掌便拍到了空处。
“你要杀我?!”吴氏退到三步开外,瞪了容敬德,“好,好,好,我早该想到的。”
吴氏一连三个“好”字,直把容敬德说得面红耳赤。
“我……我不是故意的!”
吴氏摆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容敬德还想再说,但在对上吴氏那如死灰一般的眸子后,他却只能沉沉的叹了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说话,也不走,就那样像块门析一样竖在了那。
吴氏垂了眼睑,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吴氏在想什么。
良久。
久到容锦觉得仿似过了一个世纪,吴氏开口了。
“容敬德,我们和离吧!”
容敬德猛的抬头看向吴氏,和离?
吴氏却是没有去看容敬德,她低垂了眼看着脚下青色的地砖,缓缓说道:“容芳菲是你的女儿,但对我来说,她却是我的仇人!跟仇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受不了,我怕我哪天控制不住,便会一把火烧了长兴候府。”
“你这么些年吃斋念素,就吃出这样的结果?”容敬德神色复杂的看着吴氏,“华儿她已经死了,你忘了长兴候府是州儿的长兴候府,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呵!”
吴氏发出一声冷笑。
多么可笑的借口,十三年前用过了,现在又用,就不能换个花样吗?
“所以呢?”
吴氏抬头看向容敬德。
容敬德张了张嘴,但在对上吴氏满是讥诮的目光后,他紧紧的抿住了嘴,没再说一个字。他的目光落在了吴氏身边的容锦身上。
孽障,都是这个孽障,如果不是她,吴氏还在一门心思的吃斋念佛,长兴候府会慢慢的从门庭冷清重新走向门庭若市,风光耀眼。
可现在这一切都毁在了容锦这个小贱人手里!
容敬德再次后悔,当年怎么就没有斩草除根,怎么就让容锦这个野种活下来了!
没了容锦,一切就能回归到正轨!
容锦没有错过容敬德目光里的憎恨与嫌恶,甚至就连容敬德深深掩藏的杀机,她也看到了。看明白了的她,心里已经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个名义上的外祖父了。也罢,既然他不把自已当亲人,她也不必把他当亲人。大家各凭本事便是!
容锦冷冷的撇了嘴角。
“和离的事,你想也别想,容家没有下堂妇,你如果真的这么厌恶我,厌恶这个家,你可以早点去陪华儿。”
容敬德冷冷说道。
吴氏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容敬德再次看了看吴氏和她身侧的容锦,转身大步离开。
他一离开。
一直倔强将腰身挺得如同一棵青竹的吴氏,一瞬间,好似被人抽了筋一样,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来,若不是容锦站得近,只怕便要摔倒在地上。
“祖母!”容锦大惊失色的抱着面无人色的吴氏,“祖母,你想开点,这个世界,少了谁,日子都还是要过的,负心的人,更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
吴氏点头,“祖母明白,祖母都明白,祖母只是……”
话落,眼里的泪一串串的流了下来。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已跟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凉薄如斯!这怎的叫她不心寒,叫她不难过?
看着默默流泪的吴氏,容锦无奈,只能紧紧的拥着她,试图给她一点,自已的力量,叫她坚强。
“锦儿,容敬德他已经没了良心,你要小心,容思荞和王箴的这件事,你怕是还要再细细思量。”冷静下来的吴氏说道。
容锦点头,“祖母,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这些事,你都别管,你只管保重好自已,看我怎么让她们血债血还。”
吴氏重重的点头。
她就算是有心,只怕是也用不上力了。
小意安抚了一番吴氏后,容锦带着琳琅离开了花厅。
“姑娘,接下来怎么办?”琳琅皱了眉头看向容锦,“你那个便宜外祖父实在不像个男人,只怕你想让他给越国公府发难,是想不成了!”
容锦挑了挑唇角,冷声笑道:“靠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靠他!”
琳琅看向容锦,等着她往下说。
“琳琅,有没有办法让明天的茶楼酒肆都议论越国公府世子强了长兴候府大小姐的事!”容锦看向琳琅说道。
“可是,姑娘你就算是把这事宣扬的天下皆知,又能如何?”琳琅瞪大了眼看向容锦,一脸不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