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祖母。”
吴氏抬头,看向容锦,扯了扯嘴角,给了容锦一个勉强的笑容,指了身侧的椅子说道:“坐下吧。”
容锦起身,在吴氏身边坐定。
翡翠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了容锦身边的案几上,然后悄然的退了下去,守在了门边。
“锦儿,你搬来青檀院,是不是怕他们要对外祖母不利?”吴氏开门见山的问道。
容锦点了点头。
吴氏笑了笑,很是慈爱的摸了摸容锦的脸,轻声说道:“你想多了,我必竟与他几十年的夫妻,这里面还有你舅舅,我想,他应该还不敢对我下毒手。”
“祖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宁可把人想得卑劣点,也不想事到临头时,却求救无门!”容锦说道。
吴氏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真要出事,只怕也是……”
“祖母您放心,不是有蓝姨和琳琅吗?”容锦笑着打断吴氏的话。
吴氏不由便失笑,点头道:“是啊,我怎么把她两人给忘了呢!”
容锦便呵呵笑着,把蓝楹和琳琅大肆吹嘘了一番。
好几次说得吴氏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出声。
祖孙俩人笑闹了一番。
吴氏看着眼前眉目如画,容色艳丽得连最上等的锦缎也被称得黯然无光的容锦,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次的事情到是提醒了我,我原本还打算着给你找几个乖巧可人的小丫头,让翡翠好好教教。现在看来,我的想法错了。我应该找几个会拳脚才是。”吴氏说道。
容锦连连附合道:“祖母,我也是这个意思呢,只是,这样的人怕是难找吧?”
吴氏笑着拍了拍容锦的手,“交给外祖母吧,外祖母别的帮不了你,找几个人这样的事还是能做好的。”
容锦知道吴氏当年也是出身名门的,只是后来吴氏一族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别说吴氏曾经也是燕州城一时风光无两的候夫人!是故,她没有再拒绝,而是对着吴氏笑了笑,接受了吴氏的好意。
不多时,天便完全的暗了下来。
容锦陪着吴氏用了一顿素餐,吴氏有饭后走一走消食的习惯,她又陪着吴氏走了一圈,只到吴氏说她要去做晚课了,这才告辞,回了自已的屋子。
“回来了!”
屋子里,琳琅鼓捣着摊了一桌子的花花草草,头也没抬的跟容锦打了声招呼。
容锦走上前,一边看着琳琅将那些花草择枝择叶的,一边抬头看了眼屋里,讶异的问道:“蓝姨呢?”
“噢,师父出去了。”
“出去了?”容锦错愕的看着琳琅,“怎么出去的?”
“走出去的啊!”琳琅抬头匆匆的看了眼容锦,又低头继续自已手里的活,一边解释道:“师父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天亮前,她会回来的。”
担心?
容锦才不担心。
会有那样一问,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你在弄什么?”
琳琅放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容锦,嘿嘿一笑,说道:“我啊,我在给你外祖父预备大礼啊!”
容锦是识药理的,摊了一桌子的那些花花草草,她一眼就认出了都是些毒性很强烈的花草树木。琳琅这是打算把整个长兴候府上上下下数百口都放倒吗?要是这样的话,这份大礼,怕是会叫容敬德不死也去半条命吧?
“这是芹叶钩吻,”容锦拾了一株青绿色开小黄花的花朵,对琳琅说道,“把它磨成粉,人只要吸入一点,便会因窒息而死!”
琳琅点头,给了容锦一个赞赏的目光。
容锦又拾了一另一株淡紫色,“这是虫花草,幼时是一种毒虫,大了便是草,中了这种毒的人,全身如同被虫蚊啮咬,会出现斑斓彩色,奇丽变幻的幻觉,做出一些颠狂的行为。”
琳琅到没想到,容锦连虫花草都知道,她脸上的笑渐渐淡去,眸子里生起一抹凝重。
容锦翘了翘嘴角,随手又拾了一株,似笑非笑的看了琳琅,“这是青紫陀罗花,它本身没有毒,但只要见血便成剧毒。”
琳琅此刻已经不仅仅是赞赏了,而是满满的钦佩之色。
容锦识得前两种毒草这没什么奇怪的,必竟只要稍懂药理对制药有所涉猎的都能了解一二,但这个紫陀罗花却是是极罕见的毒花,源出西域,中土向来所无。可偏偏容锦一眼就说出了它的特性!
“容姑娘,你学过药理?”琳琅疑惑的问道。
容锦点头。
琳琅抿了抿嘴,轻声问道:“我能知道,你师从何人吗?”
“我娘!”容锦笑了说道:“我娘在云州容府避世十几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些花花草草上面,顺带着,我也就略懂一二了!”
琳琅摇头,“连紫陀罗花都知道,你却说这只是略懂一二,容姑娘,你还真是谦虚啊。”
容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琳琅却是眼珠子一转,打量了一番容锦后,嘿嘿笑道:“容姑娘,要不要我教你制毒?”
“制毒?”
容锦错愕的看着琳琅。
琳琅点头,黑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容锦。
“你看,这些毒草毒物你都了解,我只要告诉你,怎样在不伤害自已的情况下,把它们制成毒药就行了。”
容锦想了想,觉得琳琅这主意还真不错。
她之前也有想过。
“嗯,如果你能在我这学会制毒用毒,再让少主教你一套上乘的轻功,别说一个长兴候府,就是千军万马当前你也可以横着走!”琳琅说道。
容锦脑子里一瞬间掠过“凌波微步”四个字。
“就是不知道少主那有没有适合你学的轻功。”琳琅一边继续手里的活,一边嘟囔着说道,“学武这种事,一般都是从小打的基础,不过,如果你筋骨奇佳,再辅以药物相助,想来应该不难。”
听琳琅说起燕离,容锦不由便默了默。
她像个陀螺一样疲于应付一桩接一村层出不穷的事,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身体完全恢复好了没。
“琳琅,蓝姨是不是去见你家少主了?”容锦问道。
琳琅手里动作一顿,稍倾,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容锦本还想再问得仔细点,但见到原本话多的琳琅却是多一字没说,便也没有往下问。而是坐在了一边,静静的看着琳琅摆弄着那一桌子的花花草草。
时间渐渐流逝。
直到外面响起一更的更鼓声,琳琅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大喘一口气说道:“好了,接下来就等着你外祖父派人上门来收礼了!”
容锦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轻声道:“你就这么断定,他会派人来?”
琳琅对容锦挑了挑眉头,回以一笑,“姑娘如果不是这样想,为什么要急巴巴的搬过来呢?”
容锦被琳琅问得噎了一噎。
顿了顿,她撇嘴一笑,说道:“好了,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了吧。”
“你去睡吧。”琳琅对容锦摆手道:“我得等师父回来。”
容锦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我先睡了,你有事喊我。”
琳琅点头,心里却道:有事喊你,喊你干嘛?添乱啊!
这一觉容锦睡得其实不踏实。
从躺下的那一刻,便不断的做梦,梦里一会是前世的自已在执行任务时惨烈死去的景像,一会又是这世容芳华被山匪一刀戳穿心肺的场景。
懵懵懂懂间,耳边似乎听到压得低低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可是眼皮子却重得好似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睁不开。
烛火摇曳的屋子里,一抹修长的身影淡淡的撇了眼睡在床上,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的容锦,银制面具下一对漆黑狭长的眸几不可见的紧了紧,回头淡淡问道。
“你给她用了什么药,怎么看起来,她很难受?”
琳琅闻言,一步上前,查看了一番,稍倾,抬头说道:“回少主,容姑娘应该是梦魇了,不是我给她下药的缘故。”
“梦魇?”燕离漆黑如宝石的眸子眯了眯,对琳琅说道:“解了你的药,让她醒过来。”
“可是……”
燕离摆了摆手,示意琳琅不必再说。
琳琅抿了抿,只得依言上前,解了她给容锦下的令人昏睡的药。
却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惊慌的叫喊声。
“走水啦,救火啊!”
有人敲锣打鼓的往这边跑,而青檀院东边连绵起伏的屋舍间似乎也隐隐约约的有火光一片亮起。
琳琅和蓝楹几步窜至了窗边,几乎是她们才到窗边的同是,七八条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了进来。统一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用黑巾蒙着,只露出一对阴沉沉眸子。
似是没有想到屋子里会有这样多的人,几人似乎怔了怔,但只一瞬,便又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拿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刀便对着琳琅等人扑了上来。
“找死!”
琳琅一咬牙,才要扬手,使出手里的毒药,耳边却响起蓝楹的声音。
“琳琅,我来对付他们,你去老夫人那。”
琳琅朝一侧身长玉立的燕离看去。
燕离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去吧。”
“是,少主。”
琳琅一纵身,人便跃了出去,几个起落间已经到了吴氏的小院
吴氏正由翡翠和玳瑁侍候着,打算出门,来容锦这边看看,不想,走出门,便看到正急急迎面而来的琳琅。
“老夫人,是琳琅。”翡翠急急对身边的吴氏说道。
吴氏这时也看到了正朝她们走来的琳琅,脚下步子一顿,急切的问道:“琳琅,你家姑娘没事吧?”
“老夫人放心,姑娘那没事,我是来保护你的。”琳琅说着上前,便要扶了吴氏往回走。
吴氏一把攥住琳琅的手,急声道:“水火无情,我看这火势很快就要烧过来了,你和蓝楹护着姑娘赶紧走。”
琳琅嘿嘿笑了道:“老夫人,你就放心吧,姑娘那万无一失,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人替姑娘顶着。”
话落,不由分说的便扶了吴氏往屋里走。
吴氏还要再问,琳琅却是对一侧的翡翠和玳瑁说道:“你们俩在屋里陪着老夫人,我找个上风的方向守着,我得让他们知道太岁头上是动不得土的!”
“琳琅,你是说有人要对我动手?”吴氏脚下步子一顿,朝琳琅看去。
琳琅点头,“老夫人,走水是假,杀人是真,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吴氏一瞬间如遭雷击般怔在了那。
她就算将容敬德想得再不堪,也没想过,容敬德竟然真的会对她动手。
嘈杂的声音里,似乎隐隐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空气中也多了一抹肃杀的森然之气。琳琅竖起耳朵细细听了听,确定是有人朝这边围了过来后,她扬声喊了道。
“翡翠、玳瑁扶你家老夫人进去,找个地方好生躲起来,我没出声,不许出来。”
话落,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掠上了墙头。
翡翠和玳瑁不敢耽搁,连忙扶了吴氏朝屋里走去,一人扶着吴氏往最里面的宴息室走,一人则返身匆匆的插着门栓,插好门栓还不忘拖了沉重的梨花木的椅子来抵着门。
“他真的要杀我!”
吴氏目光呆滞的任由玳瑁将她往内室带,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只有她自已才听得见的话。
……
荣禧堂。
唐氏听了唐妈妈的话,猛的瞪大了眼,哆嗦着唇,张了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夫人。”
唐妈妈白了脸,额头上汗出如浆的看着唐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夫人得赶紧拿个主意才行啊!
唐氏抬头迎向唐妈妈焦灼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惨淡的笑,哑声道:“妈妈,你是不是想叫我拿个主意?”
唐妈妈连连点头。
唐氏摇头。
“夫人……”唐妈妈不赞同的看着唐氏,小心斟酌着措词,说道:“奴婢也知道您心里对老夫人有气,可她必竟是候爷的生母,万一老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候爷回来,怕是要与您生份了!”
“妈妈,您还不明白吗?”唐氏看着唐妈妈,惨笑着说道:“老候爷特意将候爷和舒儿支开,密秘将候府在庄子里的死士调了来,是存心要娶她二人性命,我又凭什么能让他手下留情?”
唐妈妈顿时僵在了那。
一时间,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豆大的汗珠却是布满了主仆二人的脸,凝结成水,沿着额头滚落下来。
屋子里落针可闻。
良久。
唐氏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桔黄色的烛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轻声说道:“当年,为着容芳华,吴氏一剑刺穿了云姨娘的胸,宫中怪罪下来,老候爷亲自入宫请罪,我还以为他对吴氏情深意重,却想不到……可见,这男人啊,狠起心来,根本就不是人!”
唐妈妈附合着点头。
这么多年,老夫人自禁青檀院,老候爷每日都要去青檀院门口转转,她也以为……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何偿不是海底针?!
“夫人,您说,老候爷他就不怕候爷回来找他兴师问罪吗?”唐妈妈不解的问道。
唐氏撇了撇嘴角,讥诮道:“不是走水了吗?走水,有人趁乱打劫,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
唐妈妈不由自主的便打个颤。
是啊,还有比走水遇劫更好的借口吗?
唐氏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快映红半边天的火光,轻哼一声,说道:“这是下了血本了,为了做场戏,怕是半个长兴候府都要烧了!”
唐妈妈没敢接话。
“妈妈,你去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守好自已的门户,不许乱窜,若是被抓到,乱棍打死。”唐氏说道。